影响南疆绿洲地区精准扶贫的因素与应对策略*①以南疆和田地区三个县为例
2020-03-14严学勤
严学勤
(新疆师范大学 新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研究中心 新疆 乌鲁木齐830017)
推进精准扶贫,解决深度贫困,实现共同富裕,是新时期边疆地区面临的重要历史性任务。新疆南疆四地州指包括喀什地区、和田地区、阿克苏地区、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在内的广大区域,是一个集边境、民族、高原荒漠、贫困于一体,经济落后、少数民族贫困人口多、面积大、集中连片的特殊困难地区,2011年被列为我国14 个集中连片特殊困难地区之一,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支持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攻坚的实施意见》,进一步强调了“三区三州”地区作为深度贫困地区,是打赢脱贫攻坚战道路中一块最难啃的硬骨头,是我国新一轮脱贫攻坚的主战场。从地理来看,荒漠、绿洲、戈壁、山地构成了南疆地区的主要地貌,尤其是绿洲地区,成为南疆最为典型的地貌之一,研究绿洲地区的扶贫,对于南疆地区精准扶贫具有特殊意义。
作为干旱区特殊的陆地景观,《McGraw-Hill 科技百科全书》对绿洲的定义最为详尽,其主要内容如下:“绿洲是一块肥沃地,通常被荒漠环绕并有有限的范围”。这一术语起初只用于非洲和亚洲热带地区的那些由泉水和水源在远处的地下水供给的树木和农作物生长的小块地区,但后来被扩展到包括从间歇性河流到人工灌溉系统接受水分的地区。一般来讲,绿洲有其明确的地理边界,边界与水资源和植被覆盖情况相关,绿洲之外几乎是不毛之地,绿洲内部往往耕地遍布,有的区域灌溉条件良好,承载了大量的人口和居民点,构成独特的社会生态地理系统。综合而言,绿洲是特定地域上自然、人文、经济诸要素相互制约、相互联系组合成的复合体,不但具有一般区域所拥有的综合性、区域性、层次性与随机性等特征,而且具有自己的社会经济和人文特色。绿洲区域相对封闭,与外界沟通较少,构成较为封闭单一的文化生态,在资源、人口、文化三者的复合限制下,绿洲的扶贫与其他区域的扶贫有着显著的差异,如何破除这种特殊资源、人口、文化和社会情境带来的困扰,是绿洲地区精准扶贫工作面临的重要问题。
新时期,和田绿洲地区在国家精准扶贫的政策背景下,开展了一系列扶贫攻坚工作,取得了一定成效。然而,由于特殊的地理、民族和文化背景,精准扶贫仍面临较多困难。2016 年期间,笔者作为第三方评估组专家,在和田绿洲地区的M 县、L 县和Y 县进行了田野调查,采用了问卷调查和访谈、座谈会结合的方式,以建档立卡贫困户为主要调查对象,通过三县的调查,对南疆绿洲地区的精准扶贫面临的问题和困境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结合近两年的调查结果,本文试图探究影响精准扶贫成效的相关因素。
一、研究地域和数据
和田绿洲,位于塔里木盆地南缘、昆仑山北麓,以和田河流域为主体,包括整个和田地区在内8县市的绿洲群。据《新疆统计年鉴2018》显示,和田地区土地面积24.91平方公里,其中绿洲面积9730平方公里,仅占土地面积的3.96%。和田地区,古称“于阗”,属典型的内陆干旱区,自古以来,被沙漠环绕的绿洲成为该地区人类栖息的重要区域,古代有皮山、于阗、扜弥、渠勒、精绝、戎卢诸地方政权,孕育了悠久的绿洲文明,成为历史上沟通东西方丝绸之路的重要区域。据《2018年和田地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截止2018年末,和田地区户籍总人口253.05万人,城镇人口54.86万人,占总人口的21.7%,乡村人口198.19万人,占总人口的78.3%。区域民族以维吾尔族为主,约占总人口数的97%。该区域贫困面积大,程度深,属于南疆四地州的重点区域,所属七县一市均为贫困县(市)。按照2014年全地区农业户籍人口188.03万人计算,建档立卡时该地贫困发生率超过40%。
在调查中,我们根据三县贫困人口的分布,采用配额抽样的方式(见表1),在抽到的每个村抽取10户贫困户进行调查,共抽取贫困户样本385户,完成深度访谈61户。其中,M县抽取84户,L县抽取234户,Y县抽取67户。从被访户户主的年龄来看,大部分被访户处于25岁以上,其中,处于劳动力年龄阶段的26~35岁、36~45岁、46~55岁、56~65岁年龄段占比接近,均为20%左右,总占比近80%。65岁以上的老年群体占比为19%。从户主族别来看,被访者均为维吾尔族;从户口所在地来看,均为农村户口;从户均人数看,5~6 口人之家占到了30.1%,显示出被访三县区域贫困家庭人口数总体偏多的特点,此外,3 口之家(23.6%)和4口之家(25.5%)也占到了较大比例。
二、和田绿洲地区精准扶贫中面临的问题
经过了数十年的脱贫攻坚,和田绿洲区域的贫困状况较改革开放初期已经有了大幅度改善。尤其是新时期实施的对口援疆和精准扶贫,加大了当地基础设施建设,提升了农民生活水平,改善了贫困居民的居住条件,解决了温饱问题。在调查中,M县已经达到了脱贫摘帽标准,已于2017年正式退出贫困县。然而,在调查过程中,我们也发现了三县在精准扶贫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或多或少影响到了当地脱贫攻坚的成效,影响到了脱贫后农户的可持续性发展,需要重点关注。
1.深度贫困与不均衡的发展问题。总体来看,和田绿洲地区密集的人口和贫乏的资源之间的矛盾是造成绿洲地区贫困最大的影响因素,同时人口流动性差,整体社会较为单一和封闭,绿洲地区耕地有限,而且区域之间分布非常不均衡等,也是深度贫困的症结所在。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由于地理、人口密度、自然资源尤其是水资源、耕地资源、石油资源等的分布差异,南疆地区县与县之间差异非常明显,如本次调查的M县人少地多,且有石油资源,因此脱贫压力相对较小;L县、Y县人多地少,基本没有发展工业的基础,因此脱贫压力很大。调查数据显示,三县人均耕地为1.91亩,其中包括了大量靠天吃饭的土地。县与县之间,县域内部耕地均有较大差异,其中,L县耕地最为紧张,人均1亩以下的人口比重达到了46.1%,相对而言Y 县耕地情况略好,人均1 亩以下的人口比重仅为23.8%,人均2 亩以上的人口比重达到了42.9%。此外,在县域内部,距离城镇近的乡村反倒比距离城镇远的乡村贫困。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距离县城近的乡村人多地少,发展种植业和养殖业困难比较大,因此贫困面更大;距离县城远的乡村反倒由于地多人少,容易发展种植业,贫困面相对较小。(见表2)
2.产业发展问题。在调查中发现,产业发展不足问题是困扰南疆绿洲地区扶贫效果的另一个因素。南疆和田绿洲地区从2010年在政府整体推动下开始实施“弃棉上枣”工程,改变原来仅种植棉花的单一经济作物结构,大力推动大枣和核桃等经济作物的种植,实现产业化发展。然而,大枣和核桃种植面积大幅上涨的同时,其市场价格却一直波动较大,加之当地缺乏深加工企业等,农民获益减少,成为困扰绿洲地区农业发展的重要因素。此外,为了缓解当地劳动力密集的问题,当地政府开始大规模推动劳动力就业务工,但由于各种因素限制,目前以就近务工如卫星工厂和公益性岗位为主,疆外务工规模有限。此外,典型的发展产业方式还包括发展家庭养殖业、庭院经济等,但在调查中发现,部分农户对养鸡、养鸽子等缺乏养殖经验,养殖成功率低;庭院经济大部分以自食为主,产生直接经济效益方面较为有限。
表2 三县人均耕地数目(样本调查数据)
图1 三县收入来源中比例
3.扶贫依赖。通过测算贫困户的收入来源得知,目前三县被访贫困户收入来源中比例最高的三项分别为:政府救济与各种补贴(34%)、农业收入(30%)、外出务工(15%),这三项占到了总体收入的近80%。(见图1)在调查中,政府补贴在家庭年收入中的比重达到34%,显示出政府扶贫在贫困户收入中占比偏重。政府补贴主要包括四项,分别为低保补贴、计划生育补贴、草场(农田补贴)、临时救助。通过数据发现,不同县域之间有较大差异,民丰县政府补贴在贫困户家庭年收入中的比重为29.8%,洛浦县的比重达到了64.2%,于田县的比重为51.3%。数据占比,一方面说明近两年政府扶贫力度较大,另一方面说明贫困户对政府补贴依赖性较大,贫困人口的收入仍表现出了可持续性不强的特征。在调查中,有不少当地基层扶贫干部抱怨农民“等靠要”思想严重,已经成为困扰绿洲地区脱贫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问题。①笔者于2018~2019年又重返和田地区进行后续追踪调研,发现随着和田地区大力推行“一户一就业”与农户产业扶持政策,贫困户的收入中外出务工收入、生产经营性收入提升很大,其中部分区域外出务工收入已经占到总收入的近半数,扶贫依赖问题有好转。
4.贫困家庭面临的多重负担。在问卷数据整理过程中,我们计算出了脱贫户的户均纯收入和人均纯收入。自治区贫困指标的计算标准为,人均纯收入(一)=(工资性收入+财产性收入+经营性收入+转移性收入-家庭生产经营性支出-生产性固定资产折旧-税费支出-调查补贴)/家庭常住人口。①计算方式参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扶贫开发办公室编:《扶贫开发政策文件汇编(内部培训材料)》《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贫困退出实施办法(试行)》。当地政府的统计数据均采用这一计算标准。在数据整理过程中,我们加入了消费支出标准,人均纯收入(二)=(工资性收入+财产性收入+经营性收入+转移性收入+其他收入-家庭生产经营性支出-生产性固定资产折旧-税费支出-调查补贴-衣食支出-教育支出-医疗支出-人情往来支出)/家庭常住人口数。
表3 两种不同算法的人均纯收入
根据以上计算方法,得出两者的差异(见表3)。可以发现,三县的人均收入在减去日常支出后,人均收入下滑明显,M县的人均收入值由7 540.07元下降到4 479.94元,Y县的的人均收入值由5 915.14元下降到2 893.37元,L县的人均收入由6 720.92元下降到2 721.34元。甚至出现了部分入不敷出的家庭(人均收入为负数)。相对来讲,L县和Y县更为明显。进一步探讨其中占比情况,发现除去衣食支出(约占一半)之外,医疗与教育的支出合计仍占到20%。教育方面主要包括义务教育负担之外的花费,如义务教育阶段的生活费,大学阶段的学费、住宿费、生活费等。医疗方面,尽管大病医疗报销比例较高,但日常慢性疾病、吃药、打针等产生的费用也占很大比例。此外,礼仪性交往支出占比也较大(近10%),主要是亲属朋友婚丧嫁娶、子女升学等的随礼。
在调查中发现,虽然目前,困扰贫困人口的“两不愁三保障”能够基本达到,但其他多样化的负担困扰很多家庭的整体脱贫。这些多样化的负担主要体现在老人赡养负担、子女非义务教育负担、贷款负担、慢性病治疗负担等方面。
案例1:阿⋆⋆,女,45岁,Y县K村,离异妇女,家里有年事已高的母亲和在外上大学的儿子,主要经济来源是庭院养殖和低保,有1亩耕地,可以种植少量粮食。家里2016年总收入6 732元,支出24 604元,入不敷出。儿子每年的花销约1.2万元(学费4000元,生活费约8000元),为了给儿子交付学费,不得不从银行贷款3万元,生活压力较大。政府扶贫措施方面主要有:产业扶贫发放10只羊、100 只小鸡和29 只鸽子;出资28 500元为其修建了富民安居房;每年发放低保约1200元。受访者表示:“在党和政府的资助下我们的生活有好转,住进了新的富民安居房。可是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家里只有1亩地,只能自给自足种一些小麦和玉米,在这种情况下从银行无息贷款了3万元,支付儿子的学费和家里必要的支出,现在还贷款对我来说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访谈记录Y03,2016年11月18日)
案例2:茹⋆⋆,60岁,M县K村。被访对象这样叙述她们家的困境:“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我们家就跟毛坯房一样,就这一个房间可以住人,虽然政府帮我们援建的房子(富民安居房),80平米,特别宽敞,但我们实在没有能力装修,我老公去世得早,就剩我和三个孩子,我的心脏也不太好,身体比较虚弱。两个儿子在外打工,每年也就能赚个1万多块,冬天没什么事情干的时候就只能呆在家里。女儿今年考上了昌吉的学校,我实在没能力负担她的学费,她就没去上学,现在打算学个化妆之类的,养活自己。政府对我们的扶持很好的,光今年就给了我们13只羊、100只鸡,可是我自己的身体不好,一直需要花钱看病,大儿子刚结婚,又欠了好几万元,现在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希望政府可以提供一些工作机会,帮助我们家”。(访谈记录M02,2016年12月2日)
以上两个案例中,案例1,家庭陷入困境的主要原因是离异独自拉扯孩子,孩子上大学产生费用较多所致,为了解决上大学费用不得已贷款,但陷入了恶性循环,无法偿还贷款,同时政府即使给予了部分庭院经济等的补助,按家庭劳动力的情况能否取得可持续性发展仍是个问题。案例2,家庭陷入困境的主要因素,一方面是子女多,老伴去世早;另一方面是自我发展能力弱,虽然不缺乏劳动力,但孩子脱离农村,在外打工并不能获得足够收益来反哺家庭,即使政府扶贫力度很大,但孩子无心农事,因结婚使得家庭继续欠债,因此脱贫面临的问题仍较大。就这两个家庭而言,都已经解决了“两不愁三保障”的问题,但都面临着可持续发展的问题。
三、影响南疆绿洲地区精准扶贫效果的因素分析
1.绿洲的社会经济特性。绿洲的社会与经济特性是困扰扶贫的重要因素。第一,绿洲环境具有相对封闭性,绿洲被周围的荒漠所包围,具有相对明确的边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生态系统。由于绿洲之间交通困难,制约人和物的流动,因此绿洲经济往往带有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特点,各个绿洲从事生产的目的首先是满足本地的需要,本地需要的产品尽可能在本地生产,市场经济观念很长时间没有培养起来。第二,绿洲在空间上也具有分散性,水资源相对稀缺,一个绿洲经济发展和人口增长到什么程度取决于有多少水。绿洲的分布与水资源的流向密切相关,和田的小型绿洲在荒漠区的延伸带上呈星点或条带状散布于干旱荒漠之中,这样的特性使得绿洲生态十分脆弱。由于环境干旱、风力强劲,当水源不足时会导致植被衰败,造成沙漠化和盐渍化。绿洲分散性还在于各小块绿洲之间多是荒漠、沙漠与高山,经济的扩散效应和集聚效应都较弱。第三,绿洲长期的人口流动性不足使其社会和文化环境非常单一,社会风气较难改变。20世纪80年代就有学者提出,和田地区仅供人类利用的灌溉绿洲面积不足2%,只有645万亩,约0.43万平方公里,按120万人的当时人口数计算,每平方公里达到279人。①参见殷晴《和田地区的环境演变与生态经济研究》,收录于陈华主编《和田绿洲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19页。按照《2018年和田地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2018 年和田地区户籍人口数达到253.05 万人,实际耕地灌溉面积308.36万亩,初步估算,比20世纪80年代每平方公里绿地承载人数明显有较大增长,生态承载能力已经达到顶峰。在调查过程中,年纪60岁以上的老人普遍反映没有去过乌鲁木齐和北疆等地,贫困户家庭也很少观看电视节目等,接收外界信息的渠道非常狭窄。
2.文化素质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较弱影响劳动力外出务工。从调查点被访户主的文化程度来看,绝大部分被访户主文化程度均在高中以下,所占比例最高的是小学文化程度,Y 县为64.3%,L 县为51.3%,M县为44.8%。其次是初中文化程度,M县为38.8%,L县为30.3%,Y县为29.8%。此外,不识字/识字很少也占一定比例,显示出贫困户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见图2)此外,在调查中还发现当地居民对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掌握程度也很低,限制了当地人外出务工。文化程度低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不足成为制约当地农民脱贫的主要因素之一。
图2 三县被访户户主的文化程度占比
3.地域贫困文化的影响加深,影响南疆地区贫困群众彻底脱贫。美国人类学家奥斯卡·刘易斯在《贫困文化:墨西哥五个家庭一日生活的实录》一书中提出了著名的贫困文化理论,认为在社会中,穷人因为贫困而在居住等方面具有独特性,并形成独特的生活方式。穷人独特的居住方式促进了穷人间的集体互动,从而使得与其他人在社会生活中相对隔离,这种独特的文化观念和生活方式被称为贫困文化,并且会世代传递。也就是说,贫困与所处的社区环境是密切相关的,南疆农村地区的贫困存在封闭、保守的特点,传统观念对于脱贫的制约影响正在凸显,需要进一步改进社区文化氛围,降低贫困文化的影响,避免贫困的代际传递。
四、改进南疆绿洲地区精准扶贫成效的建议
绿洲作为一种特殊的干旱地区生态系统,在南疆地区形成了独特的社会与经济、文化系统,这种文化系统影响着南疆绿洲地区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影响着绿洲地区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也影响着绿洲地区的精准扶贫效果。要解决绿洲地区的贫困问题,更需要一种地方化的视角,这种视角能够更好地结合绿洲的社会文化经济特点,精准施策,最终促进脱贫成效的提升。
1.结合绿洲特性,发展基础产业。绿洲社会有其特殊性,迫切需要解决的是人与资源环境的矛盾问题,加之绿洲内部也存在种种的资源不平衡性问题。因此,更需要因地施策、因村施策、因户施策,如通过易地搬迁等手段解决部分自然环境极端恶劣地区的贫困问题;通过加强产业扶持,培育企业加农户、产业园区等的建设,尝试转移劳动力外出就业和就近就业。可以加强对于本地优势经济作物产业的深化挖掘,如大枣、核桃、玫瑰花、大芸等的深加工产业扶持,通过产业带动就业,解决剩余劳动力问题。
2.加强贫困户自我脱贫能力建设,实现持续帮扶与脱贫后的精准追踪。增强贫困户自我脱贫能力,如启动多项就业与市场培训,培育农户参与市场与竞争的意识,促进农户的内生性改变。以农民知识化工程和劳务输出岗前培训为载体,以提高农民应用果业生产先进技术水平、提高农民谋生手段为主要内容,整合劳动力转移培训、职业教育等培训资源,为帮扶对象提供免费技能培训,使每户扶贫对象至少掌握1项就业技能或实用技术,促进稳定就业和增收脱贫。此外,提升少数民族农民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水平,让其可以走出农村,进入城镇或者更远的地方就业。在帮助贫困户脱贫之后,还要尽可能防止部分贫困人口返贫以及新的贫困人群产生,同时还要为弱势群体继续提供帮扶和社会支持。因此,精准扶贫战略也应该是可持续扶贫战略,是实现持续帮扶与脱贫追踪的积极战略。
3.进一步推进文化扶贫和精神扶贫,改变社区贫困文化。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扶贫先扶志,扶贫必扶智。”在现阶段脱贫攻坚战中,扶贫工作要想成功不仅要“输血”,更需要扶志“造血”,必须以授人以渔的方式改变贫困户的生活方式与生活态度。扶贫输血可治标,扶志造血才治本,脱贫致富需要标本兼治,输血更造血。打破“人穷志短”的思想观念,改变地域传统中的偏见和根深蒂固的观念问题,如提升妇女地位,推动妇女就业,改变发展观念,以彻底消除社区贫困文化。
绿洲作为南疆地区最具典型性的自然地貌,也是南疆地区人们生存和发展的根本,新时期的脱贫攻坚工作,需要更加精准,更加结合地方社会和文化特点,这样才能更好地为当地服务,最终实现共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