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意涵阐释与功能优化
2020-03-08王欣玥
王欣玥
(电子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四川 成都 611731)
话语泛含以言行事、以言表意的行为、能力、目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为人的学科,指向人的发展的价值实践是其最终归宿。“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学发展,最终必须是通过话语作为其实现大众化的重要媒介和社会运行载体的推进及其发展。”[1]话语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表达和价值承载,诠释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社会性、目的性、规律性、现实性。作为特殊的社会话语实践,思想政治教育蕴藏了独特的话语逻辑。回答“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逻辑是什么”,根本上是厘清“思想政治教育是怎样一种话语活动”“如何进行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活动”的问题,是完善思想政治教育元理论、哲学思维和实践路径的重要一环。因此,要在分析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内涵的基础上,把握其要素构成和优化方向。
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概念提出
厘清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概念,首先要掌握什么是话语逻辑、话语逻辑的基本特征,进而在明确思想政治教育逻辑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关系的基础上,深入把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基本内涵。
(一)话语逻辑的概念梳理
1.话语逻辑是一种逻辑。逻辑是“对形式正确的推理关系进行可靠且完全刻画的形式推演系统”[2]。话语逻辑并非逻辑学的推理关系和思维图示,而关涉着话语发出、传播、生效的规律性问题,对话语逻辑的把握实质是研究特定话语活动的根本规律:这种话语活动如何组织生成、如何传递运转、如何内化生效、如何外化实践,以及期间历经何种机制、显现出怎样的运行状态、发挥什么功能、起到怎样的社会效果等本质性问题,都属于话语逻辑研究的范畴。
2.话语逻辑是“话语”的逻辑。话语逻辑不泛指日常的言语行为,而是具有整体性、社会性、价值性的话语的规律,表征个体行为的言语逻辑只是具有社会价值指向的话语逻辑的外延和附属,二者是特殊和一般、次要和主要、表象和本质的关系。在马克思看来,话语不是狭隘意义上单个人的言语行为,而是基于主体需要而开展的社会性话语生产、交往、消费活动,“不仅我的活动所需要的材料甚至思想家用来进行活动的语言本身,都是作为社会产品给予我的”[3](P122)。至此,话语成为具有社会价值意志的物化思想载体和观念形式,构成了人际交往、文明交流、实践发展的活动媒介和现实方式。
3.话语逻辑是理论性与现实性的统一。“‘精神’从一开始就很倒霉,受到物质的‘纠缠’,物质在这里表现为振动着的空气层、声音,简言之,即语言。”[4](P81)话语逻辑不是抽象的经院式理论思辨,而是依托于经验并观照现实的实践活动,是人类自为、自觉、自主的实践创造物。话语逻辑在人的话语活动中既表现为潜意识,又是一种集体无意识,是以潜隐的方式渗透并支配人类的话语实践,制约其具体的形式和效果,是理论性与现实性、目的性与社会性的统一。这是研究话语逻辑的起点。
4.社会价值属性的话语逻辑呈现为系统结构。话语逻辑由多环节、多要素衔接耦合而成,是具有层次性、开放性、生成性、发展性的有机系统。其中各要素相互依赖整合,使话语逻辑整体的存在时效和活动功能长于、强于各部分之和。话语逻辑内总是有一些需要,话语逻辑的发展过程是满足这些需要的过程,而各构成部分的功能,正是通过其专门化的活动去满足总体的需要,并在此过程中持续趋近完善。
综上,话语逻辑是以特定话语需要为逻辑起点,趋向实现某一社会价值的话语生产、话语交往、话语消费的实践逻辑,在其现实性上根本规定了话语活动的形式和效果。
(二)思想政治教育逻辑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关系
思想政治教育逻辑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是决定与反作用的关系:前者在理论、方法、演进中制约后者,后者是前者的现实体现和指向终端,展示了思想政治教育朝向社会化、大众化演绎的新方向,推动着思想政治教育逻辑的创新拓维。
1.思想政治教育逻辑决定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一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元理论根本规定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思维、活动与指向,从逻辑上决定了话语的功能和话语体系;二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实践过程始终内嵌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活动,教育者以言语和文本的话语方式对受教育者进行规范引导,并以教育结果检验话语逻辑及其功能的正确性和有效性,使之更契合思想政治教育和受教育者的发展要求;三是思想政治教育在演进中以新生成的理论、实践、思维推动了话语体系的创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发展为更透彻地揭示和阐释事物本质提供了助力,实现了对现象更深刻的论证分析和理性认识,从中不断发现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新生长点,开启思考的新视角和新观点。
2.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反作用于思想政治教育逻辑。一是掌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相应提升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现实指向,使思想政治教育的思维和实践更好适应社会现代化的转型进程,是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在国家治理视野和本学科内部平衡宏观考量与微观考察的重要路径,使思想政治教育更深入地切合事物本质,更具有针对性和实效性;二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推进了思想政治教育逻辑的发展转向,为教育创新提供了新发端,使其在“认识、实践、再认识、再实践”的循环上升中更贴近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的现实规律,生成更明确的目的性和更包容的开放性;三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拓维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空间,对话语逻辑的研究利用,源于现实变迁对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突破的要求,从而推进教育迈向通俗化、大众化、时代化,从课堂走向社会、从现实融入网络、从强制规训成为普遍共识,开辟出更广阔的思维空间和实践场地。
(三)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概念澄清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以人的话语需要为逻辑起点,是遵从一定社会主导意识形态来进行话语生产、话语交往、话语消费的实践逻辑,决定了思想政治教育中的话语活动的具体形式和现实效果。在参与教育实践的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表现出以下特征:
1.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具有特殊性。存在决定意识,实践事实决定实践逻辑,实践逻辑规定话语逻辑,规定话语活动的方向和效果。思想政治教育对事物获得的理性判断、实践经验以及教育主体的倾向性,都影响着教育活动的指向性,左右着教育话语的内容、形式、目的和功效,确认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存在和实践。在不同历史阶段,思想政治教育总是面临并适应着新的主体、对象、环境和问题,催生了其话语逻辑特殊的工具和价值属性,使话语转向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重要议题。
2.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具有一般性。尽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总是体现着一定阶级主体的倾向和要求,反映不同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关系构型,但事实上是思想政治教育在历史演进中生成的特定话语图式,属于总体话语逻辑的分支或一维,是话语的“话语逻辑”。来自不同时空场域、不同属类的思想政治教育持有着普遍的话语逻辑:无论是古代社会或现代社会、资本主义或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虽然为时代赋予了不同的称谓、内容和作用形式,但无一例外都因主体的话语需要而发生发展,牵涉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产与消费、内化与外化、形式与内容、过程与指向等要素环节,对思想政治教育及其话语活动具有反思、指导和预见功能,显示出共通的话语逻辑本性。
3.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具有潜隐性。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是表现为集体无意识的潜意识,全程以主体未察觉的隐性方式贯穿并支配着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活动,话语参与者始终“不自觉”地遵循着教育话语逻辑来展开话语生产、交往、消费,并内化、外化着话语信息,促成相应的话语关系和实效。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展开研究,正是要把这种“潜意识”的存在进行“显意识”转化,将这种碎片化的“无意识”整合建构为系统的“有意识”,在话语逻辑内部观照其自身,形成科学的理论认识。
4.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具有反思性。反思的意识观念是在人的精神自我活动和内省中形成的反省性、探究性、超越性的批判思维。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不是先验的存在,而是与其话语过程、目标、环境在持续互动中建立的行为规律和思维规则,并通过对话语过程的预判、调控来促进问题解决、优化话语实践。反思性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根本规定性,制约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整体及各环节的形成、嵌合、运转,以批判性的内向审视和外向提升使特定情境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现实自我理解和理想自我超越融合统一,不断生成新的教育话语模态。
二、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构成要素
研究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即是认识其在特定意识形态背景下的过程和效果、活动和发展,具体要理解其内在的话语的需要、生产、交往、消费环节的工作机制和作用方式(如图1),以实现对话语逻辑多层次的动态把握。
图1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各环节的工作机制
(一)话语需要: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原点
话语需要构成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发端,并为话语的活动、发展及目的实现提供内驱力。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核心任务是对教育内容的描述和推进教育主体间的沟通,这直接决定了教育效果[5]。在马克思看来,需要是人的本性,“任何人如果不同时为自己的某种需要和为这种需要的器官做事,他就什么也不能做”[6](P286)。人的需要呈现为多层次的纵向序列:在满足如吃、穿、住、行等自然需要后,人还拥有在社会中发展的需要,以及更深层的思想需要,而话语需要正是人的“物质—交往—精神”需要渐进上升的承载和体现。可见,对话语的需要实质上是对思想价值的需要,是对话主体在思想内化与外化中意图达成对知识和观念的认同,并将之嵌入内在的认知信仰结构。
除了自然需要和社会需要外,人的需要类型还能依主体划分为个体需要和代表一定社会阶级、阶层、集团意志的群体需要。人的需要首先是作为个体的人的需要。人是社会的人,个体的需要总以社会化的形式表现出来,最初是个体融入社会的需要,在话语层面体现为人积极发展对主导意识形态的认同,并形成与之相配适的话语能力和观念,从而使个人利益与社会、国家利益形成共生共建的和谐关系。个人在社会中立足后,会产生进一步发展的需要,要求拥有更高的话语素养、话语权、思想道德品质。另外,话语需要还包括群体话语需要,在阶级社会中表现为统治阶级为维护本集团话语对社会精神生活的绝对主导而产生的需要。统治阶级要维持自身的精神领导,除了采取硬性的政治控制手段外,更重要的是用软性的话语力量掌控社会思想,将承载本阶级意志指向的话语传递到社会成员当中,为之内化入价值认知结构并外化为行为惯习,最终满足本阶级的话语价值需要。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实践包括统治阶级对本阶级内部成员的教化规范,以及对其他阶级成员的立场和精神状态的改造,进而巩固主导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和领导力,使个体的思想观念与社会主流保持一致。
(二)话语生产: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基础
话语生产通过创造话语来建构和传播主体的思想价值,进而塑造话语对象的认知、行为、关系,实现并维护主体利益。话语生产构成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基础。马克思指出:任一阶级为巩固自身政治权力和话语主导地位,都会本能地“赋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把它们描绘成唯一合乎理性的、有普遍意义的思想”[4](P100),以此建立广泛的社会基础。“赋予普遍性形式”“描绘为唯一合理普遍思想”的过程就是话语的生产过程。话语联接了意识形态思想和权力的姻连关系,建构了意识形态话语的主导地位。因此,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生产主要由思想、话语、话语权三部分组成,思想暗含话语权,话语勾勒话语权,话语权支持着思想和话语的现实活动,三者共同维系着社会思想价值的意识形态导向性。
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生产本质上是用“思想掌握群众”。第一,思想生产是用“思想掌握群众”的内容,核心在于传递价值规范。思想生产包括政治、宗教、哲学、道德等内容,表现为特定阶级的指导思想、各项具体政策方针、思想政治教育对指导思想及政策律令的阐释解读。思想政治教育在思想生产中为人建构了对外部世界的理解,支配了价值观念体系,确认了行为的规范性边界,指明了社会生活的总体方向。第二,话语生产是用“思想掌握群众”的方法,旨在构建思想话语主导权。思想总是以话语的形式出现并嵌入社会生活,借助话语来传播意志,确立思想主体的社会地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不仅是基本的语词符号,还包括说话人的知识价值,并以感性、理性、知性的方式解读社会生活,为社会行为提供规范性的解释框架,在通约现实中塑造人的思想行为。第三,话语权生产是用“思想掌握群众”的要求,期待建立符合话语主体意志的公共话语秩序。话语权以话语权力为基础、以话语权利为依托、以话语为载体,是规导社会生活的微观力量关系。话语生产的核心内容是话语权的生产与再生产。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权生产以思想、话语生产为支撑,表现为重置更新教育权力关系、建立主导意识形态的理论话语权威、塑造受教育者的信仰行为,以表述言说控制来延续统治阶级权力,并为其地位和利益作辩护。
(三)话语交往: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核心
马克思认为,交往是人的普遍生存方式和“自主活动的条件”,是人类生产、发展和人类社会形成的基础,“(人)如果不以一定方式结合起来共同活动和互相交换其活动,便不能进行生产”[7](P220)。需要是交往的内驱动力,人的自由个性张扬、素养能力提高、需求层次提升都会推动交往实践和关系的拓展。一切交往都必须借助客观介质来进行。无论是直接或间接、个人或群体、物质或精神形式的交往行为都要以话语来展开,通过话语建构主客体和主体间的互动关系。思想政治教育是重要的交往实践,展开于教育者与受教育者、教育主体与客体的交互关系中,推动人的客观世界、社会世界、主观世界相统一,并随教育主体的素养、需求和客观条件的变化而呈现出不同形式。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交往是教育活动的核心内容,其话语关系是教育开展的前提和结果,表达为教育实践的现实过程。
哈贝马斯将交往界定为达成理解的意向性实践,“两个交往过程的参与者能对世界上的某种东西达成理解,并且彼此能使自己的意向为对方所理解”[8](P3)。理解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交往的价值指向,但达成理解的过程包括了话语博弈。话语是言说者的利益表达。基于不同的立场、态度、观点,思想政治教育言说者的“小世界”在交往中形成此消彼长的话语关系,国家、社会、个人利益相互纠缠争夺,促成了主流与私人、官方与民间、教育者与受教育者间话语的碰撞融合。哈贝马斯在解释“交往资质”时认为这是反思性交往主体的语言和行动能力[9](P121),是为他人所认可的充要条件。在现实中,“交往资质”除了理解和运用语言的能力外,还包括了主体操控话语关系的智力、能力、资格、权力,即以言说机会的区别反映社会差别的话语权。在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交往中,国家、社会力量和教师的个人权威使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处在悬殊的话语权对比关系中,交往表现为师生以话语表达来相互争取的过程,教育者对主流思想价值的强势输出与受教育者的间歇性质疑对抗并存,而当话语力量的均衡关系发生变化时,教育主体的话语势位也相应改变,催生新的教育交往博弈格局。
(四)话语消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终点
在马克思的理论视域中,消费是对需要的满足,“在W-G-W 循环中,始极是一种商品,终极是另一种商品,后者退出流通,转入消费。因此,这一循环的最终目的是消费,是满足需要”[10](P175)。话语消费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终点,标志着教育话语价值的实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价值是满足人精神层面的需要,人们在消费中将业已纳入内部结构的思想道德素养外化为规范的行为惯习,实现教育话语潜在价值向显性价值的转换。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消费的效果是检验教育整体及其各环节活动的根本凭据,在教育话语满足人的精神需要、彰显教育价值后,人又会产生新的更高需要,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产和交往环节提供新的动力,推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实践向前向上演进,型构了环环相扣、严丝合缝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实践机制。
在马克思的理论视域下,生产与消费是直接同一的,消费的过程同时也是生产的过程,“生产直接也是消费。双重的消费,主体的和客体的”,“消费直接也是生产。”[11](P14-15)生产创造了消费的对象、方式、结构和动力,消费再生产出进行生产的劳动者。生产的劳动产品只有经过消费才能成为现实产品,到此生产才得以圆满。消费创生新的需要,从思想上为生产提供了新对象,激活新一轮的生产实践。因此,探讨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消费时必须以话语生产为相互参照,二者与话语交往互为因应、共同构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活动链,平衡着教育话语的供需关系,是优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的重要着力点。
三、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功能优化
“话语问题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内生问题,其解决的成效直接影响着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12]把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不在于构建其理论体系或分析其各环节运行状态,而是深刻反思并揭示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规律,增强话语生产的意识形态导向,优化话语生产和交往环节的衔接性、强化话语的消费环节,进而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整体的话语功效。
(一)增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意识形态导向
“个人接受教化的过程也就是他学习语言的过程,……语言在其实际运用中(包括在教授中)总是自觉地或不自觉地以一定的意识形态为导向的。”[13](P1-2)思想政治教育是社会的思想实践范畴,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引领力实质上是价值领导力,其话语逻辑本质上是意识形态的话语逻辑。加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逻辑的意识形态性,根本是要在生产环节加强思想、话语生产的意识形态导向,并使主导意识形态牢牢掌握社会话语权。
1.加强思想生产的意识形态性。要提供一套指向明确、普遍有效的价值体系和解释规则。一是要承继典范思想,坚守价值内核。要在继承意识形态思想体系的基本原理、核心观点的基础上,充分发掘因历史限制而未充分展开研究的意识形态思想资源,转化话语表达方式,优化传统的知识和价值结构,深化对反思性、抽象性基本命题的探究,提高学科话语的学术积累。二是融入日常生活,强化思想的普适性。思想政治教育应注重产出具有意志性、指导性和信念感的思想内容,以意识形态的意志来塑造社会共识,引导人们加强自我教育、自我反思、自我约束。同时要吸纳普适性、一般性、通识性的知识,在话语中反映人们现实的思想活动和利益要求,拉近意识形态与大众生活的距离。三是积极呼应时代,彰显思想的开放性。要明确相关学科领域和知识分子维护主导意识形态的责任担当,整合协同多领域多学科的知识主体力量和资源。围绕新问题、新观点、新实践加强对时代命题的研究,拓展教育的思想面向,在自洽的基础上延伸知识链条,在开放的理性建构中保持学术、学科建设的自主性。
2.加强话语生产的意识形态性。一是维持传统话语与新兴话语的合理张力。话语生产应与典范话语、经典命题保持逻辑一致,并在援引经典时突破具体叙述,及时跟进现实语境的新变化、新要求,扬弃旧的话语概念、范式,重新阐释既有的话语定式、纠正理解偏颇,探索经典要义与现实发展相融合的话语空间,构建自主独立的意识形态话语体系。二是生产建制性与批判性、事实性与超越性相结合的话语。在生产建制性与批判性话语时,要注重以正当性论证建构话语的意识形态性,在学校、家庭、社会教育场中促成意识形态的话语关系、利益关系、权力关系和认知范式,并在抨击有害思想、解构异质思潮、分析社会矛盾中创建富有指正性的批判话语,构建认识和解释社会现象的话语域。在生产事实性和价值性话语时,教育的言说话语要有客观依据,能真实反映社会现实,同时以超越性的价值话语来理解、预见、解释事实变化,进而指引社会生活的发展。三是推动政治、学术、生活话语相互通约。要利用各门类话语特征来为意识形态求同、标新、立异的要求服务,推进政治话语学术化、学术话语生活化、生活话语趣味化,从学理高度增强政治话语的说服力,从生活视角增添学术话语的亲近感,从叙事层面赋予生活话语形象力,使意识形态为大众所掌握,实现对社会思维的广泛改造。
3.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一是用真理性保证教育话语为人真学、真懂。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要客观反映现实及规律,在指导社会思想的实践中实现真理性与价值性的统一。另外,要以实践作话语权真理性的补充,坚持在社会实践中验证和发展话语权的解释力和说服力。二是用政治性保证教育话语为人真信。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要坚持正确的政治立场,明确并落实教育主体的政治责任,督促各级党委树立政治意识、抓好队伍建设、健全教育话语生产传播分配的机制机构,加强对话语权政治导向的管控督导工作,在思想宣传中壮大主流舆论的话语影响力。三是用价值性保证教育话语为人真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要尊重社会思想的发展现实,完善主导意识形态的话语体系和传播方式,透视各种社会声音、观点表象的价值本质和利益根源,观照意识形态的要求来梳理整合社会的思想价值体系,提高人们的理性辨识和甄别选择能力,用社会核心价值观牵引个人的价值走向。
(二)优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与交往环节的衔接
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生产和交往环节密切联系,生产供给的内容制约了交往效果,交往的结果决定了话语能否顺利内化为受教育者的智识内容,生产和交往的衔接作用结构化表达为教育话语的供需关系,影响着教育话语逻辑的功能效果。因此,均衡有效的话语供给决定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能否搭建话语生产和交往、教育者与受教育者间沟通的桥梁。供应的话语内容应与受教育者的认知和接受能力相一致,使教学双方在意义共享中达成价值共识。
1.优化教育话语的议题设置,催生意义共享下的语义共识。作为教育话语的创作者、传播者、控制者,教育者同时控制并参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产和交往环节,因而要养成尊重受教育者主体地位的自觉,精准把握不同教育者的立场、需要和追求,深入了解私人、民间话语的规律指向,找准主导意识形态要求、教育内容、教学目标、受教育者诉求的结合点,依此来设置使教育主体共同在场、意义交互的有效话题,使受教育者能够在官方话语的宏大叙事中找到“我”的存在,进而在语义共识中体认、体验、体悟教育话语的科学性和价值性内容,实现教育者的说和受教育者的听、语义传递和话语接受的有效对接。
2.推进话语的有效转换,建立教育话语的理解基础。一是加强教育话语“第一次表达”和“第二次表达”的有效衔接。生产环节的教育“话语Ⅰ”注重表达的清晰性、准确性、本真性,交往环节的“话语Ⅱ”强调面向教育对象的可理解性、可接受性,处理的是思想内容、话语表达和受教育者需要的关系。因此,科学的话语转换实质上是“第一次表达”的初始话语向“第二次表达”的新话语过渡[14](P81),要求思想政治教育在保持逻辑自洽的基础上,根据教学需要来对话语的内容、表达作合理调试,以使生产和交往中的话语思想实现同频表达和意义对接,维持教育话语供需关系的稳定。二是要提升教育话语的语境适应力。教育者要把握时代背景和教育情境的特点、要求和内在逻辑关系,关注受教育者的话语惯习、需要、表达特征和指征特点,根据现实发展来重置话语供给的结构和路径,使严肃性、抽象性、逻辑性的意识形态话语转化并渗入受教育者个体的现实语境和精神空间,以具体、生动的描述阐释来为受教育者提供具有亲切感、信任感、悦纳感的话语体验,构建宏观与微观、一般与特殊、规导式与沉浸式融合的教育语境,使主体在视域融合、意义交融、情感感召中达成对彼此的理解。
3.强化话语认同根基,以对话促成教育价值共生。每个话语主体都是一个小世界,以不同的话语表达着不同的态度、立场、观点,表征着主体间的价值界限。因此,有效的话语供给其实是“制造同意”的过程,教育者一是要提高话语应用的艺术性和人本性,设置好教育话语预设,选择符合受众需要的议题、材料及生活化的表达方式,有计划、有组织、有步骤地传递教育信息,引导思想层次不同的受教育者逐步走向统一;二是寻找国家话语与民间话语、公共话语与私人话语、主流话语与非主流话语在社会议题中的交集,确保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在共场的沟通对话实现意义共建。另外,教育者应遵循主导意识形态的意志,根据受教育者的个性特质,在主体间的对话探索、共同合作中营建以受教育者发展为目的的教育文化,使之在教育互动和协商沟通中对话语内容形成更深刻的理解和认同。
(三)强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消费环节
话语消费体现在话语之于主体知、情、意、信、行中“行”的影响与转化,只有经过话语消费环节,受教育者才能把自身的思想道德素养外化为合乎意识形态规范的行为习惯和现实实践。消费是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动机与效果、目标与价值互动的归宿,也是评价话语活动的标准,是受教育者对教育话语内化于心并顺利外化于行的现实表现
1.完善话语消费的动力机制。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消费的直接动力是社会发展的需要,根本动力是受教育者对自身崇高道德品行的内在期待与相对滞后的外在道德实践间的矛盾。因此,要为教育话语价值的外化提供动力,帮助受教育者将隐性的道德素养转化为显性的道德践履,一是强化教育话语实践的竞争激励机制,探索创新具有针对性、目的性、实操性的实践育人课程体系,有主次、有重点、有顺序地引导受教育者参与现实的实践活动,同时建立立体多层级的实践量化考核体系,科学设置评估的指标和参数,多视角、全维度地动态掌握和督促受教育者的现实话语实践,对表现突出者及时予以奖励和肯定。二是健全教育话语实践的利益导向机制,依据受教育者的个性化的兴趣偏好来设计趣味性的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育人方案,在具体活动中帮助受教育者的素养能力得到提升,使之对话语实践形成获得感和积极性。另外要引导受教育者明确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社会发展和个体发展的关系,调动其参与社会实践的主动性,将爱国心、强国志转化为理性热忱的报国行。
2.健全话语消费的组织保障机制。一是探索建立教育话语实践的基本模式。教育实践是一项复杂的系统性工程,需要以体系化、制度化、长效化的工作模式作保障,因此,要针对受教育者的具体现实来设置开展与其知识技能提升、职业拓展、身心发展相关的竞赛、实训、志愿服务、文创活动等,使受教育者在实践参与中不断强化践行良好思想道德的能力和自觉。二是健全教育话语实践的组织机制。要加强组织领导,落细落微落实各领域、各层级、各单位、各部门引导管理话语实践的主体责任,规范化、程序化建立全社会联动育人的实践创新机制,使教育资源得到优化配置、流通共享,为受教育者内在修为的外化养成提供主体力量和环境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