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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型政党视阈下中国共产党党性的内涵、特点与实现路径探析

2020-03-03李宇博

岭南学刊 2020年4期
关键词:党性政党个体

李宇博

(中共广东省委党校 中共党史和党建教研部,广东 广州 510053)

党的十九大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上升为大会主题,并将使命目标的内涵表达为“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谋复兴”[1]1,强调了中国共产党的使命导向,也催生了中国特色政党学说对中国共产党的定位新视角——“使命型政党”。在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语境与“使命型政党”语境的双重建构背景下,对中国共产党党性的内涵表达、特征逻辑与实现路径的解释也有了新的理解视角与时代逻辑。

一、使命型政党:中国共产党政党光谱定位的逻辑新起点

在现代政党体系的类别光谱上重建对中国共产党的客观定位,是构建中国特色政党学说的重大命题,也是打破以西方为中心的政党学话语垄断的重要理论创新。政党类型学是政党学中的基本内容,西方学者按照不同的划分标准构建了不同的政党类型光谱,中国共产党根据自身的属性要素在部分光谱中可以找到定位,比如“共产党”和“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定位都处于政党的意识形态光谱上,“无产阶级政党”的定位处于政党的阶级光谱上,“执政党”的定位处于政党与国家政权关系的光谱上,但在不少政党类别光谱中无法找到与中国共产党相符合的定位,并且既有光谱也带有较明显的西方中心评价色彩。这导致既有政党类型学说对中国共产党的基础属性和基本特征缺乏有效、全面、客观的描述和解释。

近年来,随着中国特色政治学与政党学说的深入发展,国内学者尝试在政党类型光谱上寻找对中国共产党定位的新解释,提出了“使命型政党”的范畴①,其所在的政党类型光谱主要以“政党所信奉的政治理念的本质、以及政治理念在塑造政党的政治态度与行动方案上所扮演的角色为标准”,认为使命型政党代表着一种理想形态,其主要目的是吸引人们信奉其理念即赢得意识形态上的追随者,而不是如掮客型政党那般以扩大选民支持而赢得公职选举为主要目的。[2]134-135

政党类型的定位不仅体现了政党的基本属性,在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语境中,也体现了政党党性的具体内涵与主要特点。党性的内涵指的是不同政党在政党基本属性上所体现出来的不同表现,主要包括哲学(理论)性、阶级性、组织(纪律)性和先进性。当前,我们依然坚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基本定位不动摇,党性的基础内涵依然没有变。但同时,“使命型政党”的定位为中国共产党党性之时代体现提供了逻辑新起点,使“党性”范畴与“使命”范畴产生了新的结合点,构建出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的党性内涵、特点与实现路径的时代表达。

二、使命与责任:理解中国共产党党性内涵的新视角

使命型政党所在政党类型光谱的分类依据,在于政党政治理念的本质及政治理念与政治态度和政治行为的关系,这里包含三个层次,一是政治理念的属性,二是是否有与政治理念相匹配的政治态度和政治行为,三是这种政治态度和政治行为体现了该政党什么样的角色。中国共产党有着鲜明的使命目标——“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并在其实现过程中起着领导核心的引领作用,因此是典型的“使命型政党”。在共产主义终极理想和使命目标的双重追求主导下,中国共产党党性的内涵也被赋予了新的表达内容,呈现出“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的党性。在政党与理论的关系维度上,表现为不断进行理论创新的哲学党性;在政党与社会的关系上,表现为能够充分发挥社会整合功能的阶级性;在政党自身的维度上,表现为自觉维护权威的组织纪律性;在政党与使命实现的关系上,表现为通过不断自我革命所保持的先进性。

(一)哲学党性与理论创新

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论述中,党性最初的原生内涵是“哲学的党性”或称“理论的党性”,解释的是关于社会主义理论和唯物主义哲学的品格问题。马克思恩格斯在对1844年起在德国传播的一种小资产阶级学说进行批判的时候首次使用了“党性”的概念,批判他们拒绝进行政治活动和争取民主的斗争,停留在“抽象的人”[3]157层面,是一种幻想式社会主义思想。因此,马克思恩格斯意在强调,社会主义理论必须从现实中的人、现实的社会出发,“不是从人们所说的、所设想的、所想象的东西出发,也不是从口头说的、思考出来的、设想出来的、想象出来的人出发”[3]151,必须立足于现实,才能拥有实践指导性。马克思主义理论就是这样一种具有现实性、具体性并能够指导特定群体进行实践的理论,实践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区别于其他理论的显著特征,因此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本身就拥有哲学(理论)党性。

对于中国共产党而言,其终极理想是共产主义,使命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后者是前者在中国场域的语境表达,也就是说,“使命”概念将共产主义理想与中国主体进行了结合。如此而来,以共产主义为终极价值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也需要与本国实际情况进行结合。因此,作为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中国共产党将马克思主义理论这个舶来品与中国实际国情进行了结合,有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产生了毛泽东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理论创新,并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最新理论创新成果。党的每一次理论创新都是在回答时代之问,都是在多元思潮的社会中凝聚共识,“主要解决执政党建设的价值理念以及党和国家的发展方向问题,是优化使命型政党意识形态体系的战略突破口”[4]。

(二)阶级立场与社会整合

社会分层带来的阶级分化,是政党产生和发展的原生土壤。马克思主义理论是第一个以生产资料占有的情况作为阶级划分的根本依据和标准的,这在列宁对阶级的定义中充分体现,他认为“阶级”是一些大的集团,他们在历史上一定的社会生产体系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同生产资料的关系不同、在社会劳动组织中所起的作用不同,因此能够获得归自己支配的社会财富的方式和多寡也不同,并且由于这种地位的不同,其中一个集团能够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5]11因此,无产阶级范畴中的“产”指的是生产资料而非个人财产。马克思主义认为,政党的阶级性是政党的根本属性,是政党之间的本源性区别。从政党诞生以来,这种区分就天然存在,没有阶级性就不能称之为“政党”,它是政党赖以生存与发展的深层动力源泉,决定着政党的纲领和行为。党性则是政党在阶级对立和斗争中形成的自觉意识,是政党为了获取执政地位而必须要凝结的集体意志。但事实上,政党与阶级的关系并不是单线性的,尤其是执政党。一方面因为政党的阶级属性与公权力的公共属性之间存在内在张力,要让本来代表公民社会部分的政党得到公民社会整体的认可,须将两者进行有机统一。另一方面也因为作为阶级生发基底的社会阶层,正日新月异地发生着深刻变化,使政党与阶级的关系变得更复杂,具体来讲就是政党与国家(公权力)、社会(公民社会)的关系变得更复杂。这两个方面都是当前各国执政党皆须面对的重大课题。

中国共产党阶级性的时代体现一直是学界的热点问题,主要焦点是如何在今天理解“无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内涵。比如,私营企业主作为非无产阶级为何能够入党?不管是民主革命时期还是国家建设时期,工人党员从来都不占绝大多数,但为何党章在开篇依然保留“工人阶级先锋队”的表述?实际上,这涉及到政党的一个重要功能问题——社会整合功能,该功能所针对的核心命题是社会的多元阶层和多元利益,所要实现的目标是社会多元意识和力量的凝聚。马克思恩格斯对“无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界定,既有客观存在的层面,也有哲学抽象的层面,其划分标准既有理论绝对性,也有现实相对性,他们更强调的是在社会(资本)关系中所处的相对地位和角色。也就是说,不能以马恩时代社会阶层结构中的无产阶级和工人阶级范畴直接投射到今天的社会阶层结构中去,要与各国实际情况相结合,要与政党地位的转变相结合,要与社会阶层结构的时代新变化相结合。中国共产党的使命中的两个目标主体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因此在领导民主革命和国家建设的过程中,必然要进行政党阶级性与社会整合功能的统一,在保证阶级性主体的基础上,丰富政党成员的阶级构成。“两个先锋队”和“三个代表”的提出,促进了党对新兴社会力量的吸收整合,提升了使命型政党的开放性、包容性、代表性和调适性。

(三)组织纪律与团结统一

对于马克思主义政党来说,严密的组织性和严明的纪律性一直是其显著特点和优势。组织性与纪律性是密不可分的一体两面,纪律性要靠组织性实现,组织性要靠纪律性来保障,两者实际上是一致的。1863年马克思在给恩格斯写的信中指出,在当时巴黎的社会党内,“党性”和团结精神仍然占统治地位。这里的“党性”就是从组织性和纪律性角度阐述的。列宁在抨击俄国孟什维克的组织分裂行为时,也表达过这类意思,“俄国社会民主党还要经历最后一个困难的过渡:从小组习气过渡到党性,从庸俗观念过渡到对革命义务的自觉认识,从造谣中伤和施加小组压力过渡到纪律性”[6]19。邓小平则更直接地指出,“我们提倡党性,反对派性……派性高于党性的大有人在,包括我们一些老党员在内。”[7]268可见,不论是在科社共运史还是在中共党史的过程中,组织纪律性一直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重要属性。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我们党是靠革命理想和铁的纪律组织起来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纪律严明是党的优良传统和独特优势。”[8]131

当前,我们面临的形势愈加复杂、挑战愈加严峻,要实现使命引领,就越是要强调这种组织性和纪律性,越要维护党的团结统一,确保全党统一意志、统一行动、步调一致前进。民主革命时期如此,当前改革深化走向深水区攻坚期的时候亦如此。面对“四个考验”和“四大危险”的挑战,我们提出了“两个维护”、“四个意识”的要求,既是对马克思主义政党组织纪律性的重申与再造,也是使命型政党的内在要求。

(四)先进群体与自我革命

任何政党都是由本阶级中的先进分子、精英人士组成,自然应该有先进性,如果一个政党失去了先进性,那么这个政党就不复存在了。作为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有使命就有责任,有责任就有担当,有担当才有实现,而担当使命任务的主体政党,必须是整个国家、社会中的先进群体。这种群体先进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兼具使命性和科学性的理论先进性,二是兼具强烈使命意识和使命担当能力的成员先进性,三是能够依据社会规律推动使命实现的实践先进性。

而事实上,“先进”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也就是说,要长时间在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中保持其先进性,就需要不断进行自我革命,提升自我。我们党历来重视党的自我革命,十八大之后尤为突出,提出了全面从严治党的重大战略,在全面从严治党的自我革命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体现出一种“梯度治党”[9]的特色,即在对全党作统一要求的基础上,针对党内不同层次的对象采取差异化的治理策略,对政党骨干分子的要求尤为严格。事实上,“任何一个政党,之所以能够运作起来,首先依靠的就是这样一批对政党理念和目标强烈认同的积极分子”[10]60,他们是参与政党活动的主要力量。使命型政党在这一特点上体现得尤为突出,党员领导干部相比起普通党员来讲,位置更关键,作用更凸显,因此被称为“关键少数”。党章第六章“党的干部”中就有规定:“党的干部是党的事业的骨干”[11]48,除了要履行党员的8项义务以外,还须具备更高要求的6项基本条件。因此,在全面从严治党的过程中,我们党对党员领导干部提出的要求必然要比普通党员更高更严。这样的特点在过去也有,在十八大之后的政党自我革命过程中表现得更为明显。

三、使命引领:中国共产党党性特点的三重导向

党性指的是不同政党在政党基本属性上所体现出来的不同表现,党性的特点指的是在这些内涵基础之上所体现出来的独特之处。作为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中国共产党党性的内涵体现了其三重导向特征:人民立场的价值导向、自我调适的路径导向和知行合一的实践导向。

(一)人民立场的价值导向

党性和人民性是两个不同层次的范畴,并不是每一个政党的党性都与人民性相统一。中国共产党的党性和人民性从来都是一致的、统一的,并且在使命引领下,中国共产党与人民结成了命运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呈现出一种以道义性伦理契约和伦理观为基础的价值追求,而不仅仅是以责权为中心的制度性契约基础。命运共同体体现的是一种以“生死伦理”[12]为最高表现形式的使命伦理与责任伦理。作为使命型政党,中国共产党高度重视构建与人民群众道义性的“生死伦理”契约。一个典型的体现是入党誓词中“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的语句,这是一种对使命与责任的承诺式表达,也是一种以生死观为最高体现的伦理式表达;习近平总书记常使用的“始终与人民心连心、同呼吸、共命运”,也是在从“生死伦理”视角来阐释这种命运关系。利益共同体体现的是一种从经济伦理角度所阐述的使命伦理和责任伦理。早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就已经明确了共产党的利益观,“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13]44,中国共产党党章中也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除了工人阶级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没有自己特殊的利益。党在任何时候都把群众利益放在第一位……”[11]19-20,可见,始终坚持人民利益的至高无上,这是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的基本义利取舍原则,是其党性与人民性的统一性在利益伦理上的表达。

(二)自我调适的规律导向

作为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中国共产党所承担的使命目标及其内涵,不是来自主观性的推测与猜想,而是来自对客观规律的阐释。这样的使命目标才是合理的、可实现的、能发挥感召力的。使命的规律导向决定了党性的规律导向,因为党性实现是推动使命实现的根本前提,没有党性的客观规律性,使命的客观规律性就无从谈起。当前社会发展的车轮不停前行,中国共产党面临着来自外部、内部的各种严峻挑战,在极端复杂的环境下,中国共产党要持续性地进行使命、完成任务,就必须与时俱进、因循顺势地进行自我调适,而这种调适也必须有规律导向,这里的规律导向主要有两个层面的含义。第一,自我调适的目的是要符合客观规律的发展,也就是说如果存在一些不符合或者偏离客观发展规律的现象或问题,要予以调整。比如上文提到的“两个先锋队”和“三个代表”,就是为了适应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发展而做出的理论调适。第二,自我调适的过程和方法也必须是遵循规律的,比如上文提到的全面从严治党的自我革命重大战略,就是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的遵循。

(三)知行合一的实践导向

实践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区别于其他理论的显著特征,正如马克思1845年春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写道的,“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3]135-136。但是理论在指导实践的过程中,经常会遇到前提条件或环境要素不匹配的情况,这就要求理论与实际进行有机结合。在近代,中国的知识分子首先引进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但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是生发于西方社会土壤的成果,所以来到中国必然会遇到水土不服的状况,在几次重大教训和反复中,终于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概念的提出,也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中国化的一种产物,它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使命实践相结合,对中国共产党进行了定位光谱的重建。与此同时,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党性内涵的具体表现,也随着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中国的实践,有了新的时代表达,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党性知行合一的实践导向特点。这种知行合一的实现,来自两个层次的党性践行,一是党性的组织层面,即作为党组织整体的党性,该层次的党性实现主要指的是党的核心、党中央、党的领导集体对政党整体进行的政治方向引领和政治行为规制。二是党性的个体层面,即作为党员个体的党性,该层次的党性实现主要靠的是党员个体的政治态度和政治行为,事实上,党员个体的党性实现才是政党党性实现的最终体现,直接影响到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政治理念对群众的感召力,如果一个政党的党员个体没有党性或者党性很弱,那么这个政党的整体党性也无从建立,它提出的政治理念自然也无法得到群众的信任。

四、强化个体党性实现:推动使命实现的根本基础

作为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领导核心,要实现终极理想与使命目标,就必须要强化党性实现。而根据上文论述,党员个体的党性才是政党党性的最终体现,是群众对政党政治理念和使命目标认可且信任的最直观、最重要的因素。因此,强化党员个体的党性实现是推动使命实现的根本基础。

(一)实现路径:“组织—个体—组织”的内化与外化

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的党性从概念形态上看,包含两个层面,一个是应然层面,具有规范性,一个是实然层面,具有实证性,而后者才是该政党“在现实生活中真正体现出来的特性”[14]101。这种实然党性是影响使命号召力的直接因素。我们所说的“个体党性实现”指的就是让组织层面的应然党性变成个体层面的实然党性,然后再由个体层面的实然党性去加强组织层面的实然党性。这样的过程体现的是“组织—个体—组织”路线,其所对应的两个关键环节是“内化”与“外化”。

“内化”指的是一个人将外部活动中的思维观点经过内部心理活动,转变成具有客观价值的认知体系。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党员个体的党性内化,是指“党员个体在一定的环境和刺激下,将中国共产党的党性观念、党性规范与党性要求等,经过一系列评价、比较、选择、整合等心理机制,成为自身相对稳定的认知结构和人格特质一部分的过程”[15],这个过程遵循的是“认知—认同—认定”的实现路径。“外化”指的是内部的心理活动转化成外部行为活动的过程,在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党员个体的党性实现中主要体现为“认定—行为”的过程。两者结合在一起,就形成了“认知—行为”的全部过程,也完成了从应然党性到实然党性的转换。在这个实现路径过程中,最关键的节点自然是“党员个体”,不管是内化环节还是外化环节没有做好,这个实现过程都会无法顺利进行,应然党性与实然党性就会发生脱节,进而削弱政党形象及其政治理念的感召力,最终使政党陷入使命信任危机的“塔西佗陷阱”。

(二)实现方法:党性教育、党性修养与制度构建

为了保证上述个体党性的实现路径能够完整呈现,关键是要强化个体党性的内化与外化环节,而这两个环节的运行主要靠党性教育、党性修养和制度保障三个方面来共同推动完成。首先,党性教育是促进个体党性内化过程的外部组织行为,它是一种“通过一定的教育手段、形式、载体和平台,促使党的内在规定性内化为党员个体内在素质的过程”[16]。中国共产党一直以来都十分注重党性教育的开展,也取得了不少显著成效,形成了宝贵的经验。作为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在党性教育中要以强化使命责任意识、激活使命担当精神、提升使命履行能力为目标,不断通过外部教化,促进党性的个体内化。其次,党性修养是促进个体党性内化过程的内部个体行为。党性修养本身就是一个典型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话语建构,“党性”范畴来自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领域,“修养”范畴来自中国传统文化领域。事实上,任何教育都不能仅仅通过外部教育本身达到教育的所有目的,必须有一个自我教育的过程。对于马克思主义使命型政党来讲,党员个体在党性上的自我教育过程就是党性修养。最后,制度构建是促进内化和外化过程的保障机制。对于党性的内化,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要“建立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制度”,就是意在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作为加强党员个体党性建设的永恒课题,并形成长效机制,坚持不懈锤炼党员、干部的党性。同时,制度构建也是保证外化过程顺畅实现的外在保障,党员个体的党性实现是否有外化于行的实践,需要通过相关制度发挥激励、约束和惩罚等作用进行推动与评价。

注释:

①“使命型政党”的概念最早由外国学者奥斯汀·兰尼提出,他以意识形态的本质、意识形态在塑造政党的政治态度、活动方式和行为模式方面的功能差异为标准,将现代政党明确区分为使命型政党(missionnary party)和经纪型政党(broker party),他认为使命型政党代表着一种理想形态,其主要目标是赢得意识形态上的皈依者(converts),而非最大化自己的选票以赢得公职。参见Austin Ranney,Governing:An Introduction to Political Science,New Jersey:Prentice Hall,Inc.,1987,pp.165-166。因此,“使命型政党”的概念并不属于国内学者首创,但其基本特质与具体内涵由国内学者结合中国共产党的特征作了进一步阐释,成为中国共产党新的定位视角。详见唐皇凤、李海青等人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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