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景语皆情语

徐云飞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读着这首唐代文学家柳宗元的《江雪》，你眼前定会浮现出这样的情景：一座座陡峭的山峰银装素裹，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径白雪皑皑，山上、路上人迹罕至，万籁俱寂。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却有一个穿蓑戴笠的老翁，独自在冰封雪盖的江上钓鱼。读完全诗，你一定会对衣食无着、辛劳终生的劳动人民给予无限同情，对造成人民苦难生活的统治者无比愤慨。诗中虽然都是写景，没有直接出现作者感情的语句，但他的感情却已流露出来，这就是“景语即情语”。

如李白的《静夜思》中“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由眼前之景引出思乡之情，烘托出在他乡那种孤寂、无奈的情思。再如陆游的《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中两句“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描写祖国的壮丽河山，抒发了作者对苟安一方的南宋统治者无比愤慨的思想感情，不仅是诗歌，所有的文章，凡是写景的句子，都表达了作者一定的思想感情，即“一切景语皆情语”。

上面是诗歌方面，下面从小说、散文、童话等方面分析。

朱自清的散文《春》中，“景语皆情语”更是比比皆是。随便举个例子：“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作者描摹的是春草勃发的景象，写了小草出土时的动态、质地、色泽，抒发了喜爱小草、赞美春天的思想感情。

俄国作家契诃夫的小说《凡卡》中，凡卡回忆和爷爷一起砍圣诞树，有这样的写景句子：许多小枞树披着浓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等着看哪一棵该死。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一只野兔来，箭一样蹿过雪堆。”以这样欢快的笔调写野兔，其实反衬的是凡卡在鞋铺里非常痛苦、无可奈何的生活，表达他渴望爷爷带他回乡下的思想感情，很好地为主题服务。

丹麦作家安徒生的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写小女孩在街上走时，“雪花落在她金黄的长发上，那头发打成卷儿披在肩上，看上去很美丽，不过她没注意这些。每个窗子里都透出灯光来，街上飘着一股烤鹅的香味，因为这是大年夜——她忘不了这个。”读着这样的句子，我们自然而然会对身世悲惨的小女孩产生同情。由此可见，作者写景，都是为了表达思想感情，“一切景语皆情语”，只不过由于作者写作功力不同，产生高明、拙劣之分而已。

基于此，不管写什么作文，都不能为写景而写景，而应该根据文章表达的需要，選择能表达感情的景来写。做到同是写枫林，悲哀时是“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喜爱时则是“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忧愁时则是“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