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集中教育活动百年历程与经验研究

高晓林，周克浩

(复旦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200433)

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是中国共产党加强自身建设、提高执政能力和水平的重要举措。在中国共产党近百年发展历程中，党内集中教育活动从探索逐渐走向成熟。认真回顾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历程，研究其一脉相承又不断创新的精神内核，挖掘其基本经验和启示，对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和意义。

一、中国共产党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研究现状

中国共产党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一个重要方式是整党整风。因此，要重视整党整风的研究成果。学界在整党整风的概念含义、主要特点、基本经验等方面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一是整理出版了部分史料，如《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等；二是发表了一批具有较高学术价值的论文，如《延安整风运动对改革开放以来党的历次集中教育活动的影响》《新中国三次整党整风运动的经验及启示》等；三是出版了有关论著，如《中国共产党整风精神史论》《整风整党与党的建设》等。此外，还有许多与整党整风有关的论述见于党史教材及相关著作中。

关于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系统研究，虽未见有专著出版，但近些年学界仍取得了一定成果。其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一是关于党内集中教育活动重要意义的探讨。例如，乔仁桂和张荣华提出，历次活动都应时代所需，不断解决党所面对的时代课题，不断推进党的建设伟大工程[1]；黄海认为，集中教育活动对党执政理论、执政根基、执政能力、执政安全、执政效果都有重要意义[2]。二是关于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经验启示的探讨。例如，刘图其认为，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对建设学习型政党有重要启示[3]；房正宏提出，要坚持以保持党的先进性为核心进行党内教育[4]。三是关于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演进逻辑的探讨。例如，程熙提出，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是党为了适应世情、国情和党情变化而展开的[5]，认为集中教育活动有三种调适模式：延续模式、突变模式和演进模式[6]；陈殿林提出，党内集中教育演进的逻辑特征是问题导向性、理论自觉性、价值定向性和模式创新性[7]。四是关于进一步完善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探讨。例如，乔仁桂和张荣华提出，党内集中教育应从领导管理、运作和预警、保障激励等角度建立长效机制[8]；李凯提出，要注重思想建党和理论强党相结合、弘扬优良传统和严肃党内政治生活相结合、加强政治建设和勇于自我革命相结合[9]。国外学者在一些研究著作中也提到了中国共产党整党整风和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等有关内容。从总体上看，国外学者对中国共产党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整体研究较少，研究主要集中在某一具体整党整风活动或教育活动上，如延安整风运动、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等。

对国内外已有的整党整风及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研究成果进行综合分析可知：在研究内容方面，多数研究侧重某个时期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史料梳理和经验介绍，而没有把党内集中教育活动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来进行深入研究；在研究思路方面，多数文章侧重历史叙事，在学理上深入系统分析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研究较少；在研究方法方面，大部分学者惯用历史学的单一方法进行研究，缺乏从管理学、政治学、教育学等多学科角度的探讨。

二、中国共产党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历程回顾

近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历史进程中，为加强自身建设，提高领导能力和水平，根据当时的形势和任务，开展了多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从总体上看，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主要开展了两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一是延安整风运动。为使广大党员把马列主义搞通，把主观主义等歪风反倒，党在全党范围内开展了一次前所未有、大规模的整风学习运动。1941年5月，毛泽东在延安高级干部会议上作《改造我们的学习》的报告，拉开整风帷幕。1945年4月20日，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标志着整风运动胜利结束。延安整风是一次深刻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活动，主要内容是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主要方法是阅读文件、检讨思想、总结经验、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实现思想的统一。经过整风，实事求是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在全党范围内深入人心，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和新民主主义革命在全国的胜利奠定了重要的思想政治基础。二是“三查三整”整党运动。伴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发展，在土改和战争的新情况下，许多党组织特别是农村基层党组织逐步暴露出思想不纯、组织不纯的问题，加之党内出现官僚主义问题，在人民群众中造成了负面影响，严重损害了党的形象。为此，各解放区结合土地改革进行了整党运动(从1947年9月至1949年春)。整顿重点是农村基层的党组织和党员，主要内容是“三查三整”，即查阶级、查思想、查作风和整顿组织、整顿思想、整顿作风。整党运动有力地解决了党内思想不纯、组织不纯、官僚主义等问题，为土地改革顺利开展和解放战争全面胜利打下了良好基础。

(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

这个阶段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主要做法依然是整风和整党运动，主要有四次。一是1950年整风运动。为了解决党内存在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等作风不纯问题，1950年5月，中央发出《关于整党整干工作的指示》等通知，决定严格整顿全党的作风。同年冬，整风运动基本结束。这次整风初步纠正了党组织队伍中的不正之风。二是1951年整党运动。为解决作风建设存在的深层次问题，1951年2月，中央决定用三年时间对党的基层组织进行一次普遍整顿。此次整党普遍对党员进行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的教育，在此基础上进行党员登记、组织审查和开展鉴定，并进行组织处理。同时将整党和建党结合起来，注重发展新党员，夯实基层组织。三是1957年整风运动。1957年，党内出现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甚至出现了腐化堕落、违法乱纪的现象。为纠正党内存在的思想作风问题，中央决定开展整风运动。这次整风有效地克服了党内不良倾向，但在整风过程中开展的反右派斗争，造成了严重后果。四是从1963年到1966年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和整党。从1963年2月到1966年5月，在全国部分农村和少数城市基层单位开展了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并结合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进行了整党。此次整党，对改善基层干部作风方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由于指导思想的偏转，把党员和党组织内大量存在的思想、工作、作风上的问题，都按照阶级斗争来对待和处理，造成了不良后果。

(三)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到党的十八大前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启了改革开放历史新时期，党在思想、政治、组织等领域全面拨乱反正，同时开始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探索。面对出现的各种新矛盾和新问题，为了整顿党的作风和党的组织，中国共产党持续开展了多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分别是1983年整党、“三讲”教育活动、“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学习教育活动、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创先争优活动。从1983年到1987年的整党旨在平复“文化大革命”创伤，纯洁党的组织队伍。此次整党进一步弘扬了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比较普遍地进行了党的基本理论和党的正确路线方针政策的教育，全党的思想、组织、作风、纪律建设有了明显进步，为新时期经济社会改革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和组织基础。此后开展的几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皆顺应时代要求和党的中心任务，着眼于加强和改进党的自身建设，贯彻思想建党、理论强党方针，不断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全党，取得了良好成效。

(四)党的十八大以来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全面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围绕提高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持续开展了多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分别是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三严三实”专题教育、“两学一做”专题教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总的来说，这一阶段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深入贯彻了全面从严治党的要求，传承历史，因应现实，不断严明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注重制度建设，推动作风建设常态化、长效化，党风政风持续改善。

三、中国共产党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主要成效

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是党加强自身建设、改善党风政风以及提高执政能力与水平的重要途径和有效方式。实践也雄辩地证明，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对纯洁党的思想和组织、维护党的团结统一、提升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具有重要作用。从总体上看，党内集中教育活动主要取得了以下三个方面的成效。

(一)有力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和发展

马克思主义既是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也是中华民族近百年来思想文化的指引。纵观党史，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都注重用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全党，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发展和传播。一是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马克思说：“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取决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10]实践证明，马克思主义是近百年来推动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等伟大实践进程的重要思想动力。因此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都着力传播马克思主义，无论是战争时期的整风整党，还是改革开放时期的“三讲”教育活动、新时代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等，党都会注重根据不同时期工作要求，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及其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武装全党，推动和强化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基本观点的诠释和解读，促进马克思主义在全党和全国的传播。如延安整风把全党的思想从禁锢中解放出来，清除了对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危害甚深的教条主义错误，加快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步伐，空前地提高了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二是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创新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理论的生命力在于不断创新，推动马克思主义不断发展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神圣职责。”[11]恩格斯强调：“我们的理论是发展着的理论，而不是必须背得烂熟并机械地加以重复的教条。”[12]马克思主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教条主义，而是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和丰富自身的有机思想体系。在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中，党坚持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在不断解决中国问题中开辟马克思主义发展新境界。如延安整风强调“要分清创造性的马克思主义和教条式的马克思主义”[13]，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首个思想成果——毛泽东思想奠定了思想基础。此后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成果——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也都在每次的党内集中教育活动中不断酝酿、深化和完善。

(二)有力提升了全党的思想素质和理论水平

思想是行动的先导。追溯党史，早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就高度重视提升党员干部的思想理论水平。在1929年的“古田会议”上，毛泽东指出，党员要经常用无产阶级思想改造和克服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在延安整风运动中，毛泽东强调要把思想教育放在第一位。中国共产党人秉承共同的初心和使命走到一起，然而“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一病”，思想上也是如此。一旦党内出现一定规模的思想错误、理想信念模糊动摇、思想理论滑坡等问题，党即开启集中的思想理论教育活动。回顾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无论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整风整党还是改革开放以来的诸多集中教育活动无不有力地提高了全党的思想理论水平，推动全党始终保持统一的思想、坚定的意志、协调的行动、强大的战斗力。如延安整风运动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破除了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等问题，提高了党员的马列主义理论水平，在全党确立了一条实事求是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路线，实现了全党思想在马克思主义上的统一。其后的历次整党整风运动，都有力地提高了全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和政治素养。如“三讲”教育活动，教育干部始终同党中央在思想上政治上保持一致、增强在复杂形势下承受和抵御各种风险的意识和能力，推动全党在思想理论上更加清醒成熟。“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教育实践活动用“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武装全党，推动基层党组织建设，一千五百多万农村基层党员和干部参加了学习，基层干部理想信念和理论水平进一步提高，学习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自觉性明显增强。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按照“党员干部受教育、科学发展上水平、人民群众得实惠”的要求，组织广大党员、干部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进一步提高了广大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对科学发展观的理解。创先争优活动紧扣增强党员干部理想信念，强化思想政治教育的针对性与有效性，有力激发了广大基层党员干部实践科学发展观的热情。“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用党的创新理论武装头脑，推动广大党员干部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十九大精神，教育引导广大党员干部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进一步增强守初心的自觉，明晰担使命的方向。

(三)有力推动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先进性和纯洁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14]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虽然名称各异，时间也横跨革命、建设和改革等多个历史阶段，但从总体上看，都把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作为教育的方向和目标，有力地解决了党内思想不纯、组织不纯、作风不纯等问题，为各个历史阶段党承担的使命和任务提供基础保障和内在动力。如“三查三整”通过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揭发党内错误思想和不良现象，净化了党员队伍，军民战斗力和纪律性大为增强，官兵关系和军民关系更加密切，有力保障了土地改革和解放战争的顺利进行。1950年整风运动着重进行思想整顿，并在此基础上进行组织整顿，有力净化了农村党组织队伍，密切党和人民群众的联系，农村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进一步增强，为巩固新生的人民民主政权奠定了良好的组织基础。“三讲”教育活动坚持同一切歪风邪气和各种腐败现象作斗争，为党员领导干部开展了一次党性党风洗礼，进一步推进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提高了领导水平、执政水平。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对“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进行了深度普及和实践，有力地解决了党员队伍中存在的一些突出问题，党员干部的先锋模范作用进一步发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强化了广大党员党性修养和作风建设的自觉性主动性，进一步增强党的先进性，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紧扣“为民务实清廉”的主题，牢牢把握“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的总体要求，聚焦解决“四风”问题，让广大干部受到马克思主义群众观点的深刻教育，广大党员干部的认识进一步提高，精神得到净化，全党贯彻党的群众路线的自觉性和坚定性明显增强。“三严三实”专题教育，直抵思想深处根除背离“三严三实”要求的各种问题，对党员干部在思想、作风、党性等方面进行集中“补钙”“加油”，营造了守纪律、讲规矩的良好政治生态。

四、中国共产党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基本经验

近百年来，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取得了明显成效，积累了丰富经验，深入系统总结党内集中教育活动的经验，对于我们党未来开展集中教育活动具有深刻的启示意义。

(一)党内集中教育活动要坚持聚焦使命、紧扣中心、服务大局有机结合

近百年来，党内集中教育的历史是党在各个历史阶段，围绕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使命及相应中心工作而开展集中教育的历史，是集中教育服从、服务党的初心使命、围绕中心、服务大局的实践过程。党一个时期的中心工作是根据时代主题和主要矛盾确定的战略抉择，是党的初心使命在一个历史时期的具体展开。党在每个时期的中心任务各有不同，如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的中心任务是推翻“三座大山”的压迫，实现民族的独立和人民的解放。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党的中心任务是实现我国的工业化和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建立社会主义制度。改革开放以来，党的中心任务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进入新时代，我们党的中心任务是全面推进各领域各方面改革，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从党史来看，党的思想政治工作从来都是服务于党的初心使命和中心任务的。如在战争时期，“政治工作的任务，只能根据我军的基本任务与当前具体任务去规定，不能在我军基本任务……与当前具体任务……以外再有所谓政治工作的独立任务”[15]。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同样如此。如延安整风运动即围绕当时中心任务“抗战救国”展开，尖锐批评了党内的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倾向，破除了思想障碍，达到党的思想上、政治上和组织上的高度统一，党的干部队伍得到了深刻的思想洗礼，一批优秀的骨干被锻造出来，从而确保了革命的顺利进行。新中国成立后，党的中心任务由革命转向社会主义建设，1950年整风运动则是围绕中心任务和执政党的角色转变展开，对党员进行了一次从“灵魂”到“肌体”的全面改造，有效地增强了党的战斗力，使全党尽快适应新中国成立后的新形势、新任务。“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紧紧围绕新时代党的中心任务——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展开，通过集中教育确保党始终保持先进性、纯洁性、战斗性，推动全党更加自觉地为实现新时代党的历史使命不懈奋斗。总之，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必须在围绕和服务于党的初心使命及时代赋予的中心任务中找准切入点和着力点，不断创新方式和方法，推动党和国家事业顺利开展和实施。

(二)党内集中教育活动要坚持思想建党、理论强党、制度治党同向发力

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性，首先体现在思想理论的先进性上。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思想理论建设和制度建设。恩格斯指出：“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16]早在1929年，毛泽东在古田会议上就明确指出将思想理论教育列入最为迫切的任务之一，在1935年召开瓦窑堡会议时，更是明确提出从思想上建党的方针；到2019年6月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再次强调要坚持思想建党、理论强党。在制度建设方面，党的二大制定《中国共产党章程》，开启了以党章为中心、以民主集中制为基础的制度体系。改革开放以来，党更加注重思想建设、理论建设与制度建设的紧密结合。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之所以能够不断历经艰难困苦创造新的辉煌，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我们党始终重视思想建党、理论强党”[17]，“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同向发力”[18]。从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来看，都贯彻了思想建党、理论强党和制度治党同向发力的方针。我们党从成立之日起就把马克思主义写在自己的旗帜上，从延安整风运动开始的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都坚持把普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摆在教育的首要位置，注重发扬马克思主义政党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勇于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教育引导广大党员理解、掌握和坚持党的思想路线和指导思想，引导党员加强党性修养，改进作风建设，领导和推动党和人民事业不断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同时，在这个过程中注重总结实践中的好经验好做法，并及时上升为制度成果。如在延安整风运动之后，中国共产党人逐步建立了有组织、有计划的党内集中教育制度，成为中国共产党进行党员教育的独创性举措和优良传统。又如在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中，对一些好的经验做法进行提炼，形成有效的刚性约束，制定出台了《关于加强党员经常性教育的意见》《关于做好党员联系和服务群众工作的意见》等四个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长效机制的文件。“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后，党及时总结经验做法，进行巩固、拓展和提升，并将相关工作要求上升为制度规范，印发了《关于推进“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常态化制度化的意见》，明确把推进“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常态化制度化作为全面从严治党的战略性、基础性工程，进一步巩固学习教育的理论成果和实践成果。党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之后，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明确把建立“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制度作为首个制度纳入党的制度建设范畴，进一步巩固拓展主题教育成果，使“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这个党的建设的永恒课题、党员干部的终身课题常抓常新。

(三)党内集中教育活动要坚持问题导向、目标导向、结果导向辩证统一

导向是行动的指引。坚持问题导向是马克思主义的鲜明特点。马克思说：“主要的困难不是答案，而是问题。”[19]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干革命、搞建设、抓改革，从来都是为了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20]坚持问题导向，就是以解决问题为出发点。尽管历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开展的时代背景不同，但有一条是一以贯之的，那就是都贯穿着强烈的问题意识，都是在深刻回答相应历史条件下党内突出问题的过程中展开的。问题是时代的声音，每个时代总有属于它自己的问题。如在延安时期，党内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盛行，为了澄清党内存在的一些糊涂观念，使全党树立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的态度，延安整风运动应运而生。以“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为总要求，以“为民、务实、清廉”为主要内容的党内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则主要是为解决人民群众深恶痛绝的“四风问题”而开展的。“三严三实”专题教育则是要着力解决党内存在的“不严不实”等突出问题。坚持目标导向，就是以实现目标为标准，落实工作举措。历次集中教育活动实施策略都是坚持紧扣集中教育具体目标，确定路线图、任务书、时间表，形成实实在在的推进举措，确保各项工作按照时间节点如期完成。从历次集中教育活动的过程来看，党都会制订一套完整的以目标为导向的、可操作性的活动方案。一般可分为三个阶段：调查研究和学习动员、组织学习、总结提高。每个阶段的工作都紧扣总体目标展开，从而保证集中教育能够发挥最大功用。坚持结果导向，就是以党内集中教育的实际成效为标准，以实实在在业绩接受检验、评判工作。如延安整风运动，通过深入的思想教育和理论学习，帮助全党纠正了错误思潮，恢复和确立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实现了党内思想的团结统一。“三查三整”整党运动对基层党组织中的普通党员和领导干部进行了集中整顿，基层党员的阶级觉悟和工作作风都有大幅提高，对土地改革的顺利完成和解放战争的最后胜利都发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1983年整党对党内秩序进行了全面的整饬，有力解决了党内存在的纪律松弛、软弱涣散等突出问题，党的生机与活力重新焕发。“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要求全党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牢牢把握“守初心、担使命，找差距、抓落实”的总要求，使全党思想政治受到洗礼和锤炼，增强了守初心、担使命的思想自觉和行动自觉。总之，找准问题是开展党内集中教育的出发点；明确目标，制定举措，是开展集中教育的着力点；解决问题，取得预期结果是开展集中教育的落脚点。坚持问题导向、目标导向、结果导向这“三个导向”，是辩证统一的有机整体，是推进党内集中教育活动高效开展的重要方法和基本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