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红楼梦》评点论夏金桂及其“自害自身”
2020-03-01何红梅刘佳禾
何红梅 刘佳禾
摘 要: 夏金桂作为恶之花、河东狮,清代《红楼梦》评点纷纷论其殊欠正气。关于名字,或论“桂花夏家”,暗示夏薛结亲并非善缘,称谓也俗;或云“金桂”隐喻钗黛,冤业并于“夏金桂”三字中。關于才貌,金桂貌不可掩,才步凤姐后尘而相去天壤。关于性情,金桂为悍为妒为淫;或谓“最是作者痛诋薛家处”。关于自毒,或云“此妇不死,蟠儿必难赎罪”,或言“夏金桂死乃钗死也”,或论“此固作者福善祸淫之大旨”。重点论述了夏金桂的盗跖情性,反映了清代评者所持的道德传统,及因之完全忽视金桂所嫁非偶的不良评价。
关键词:清代 《红楼梦》 评点 夏金桂 “自害自身”
夏金桂,皇商“桂花夏家”之女,薛蟠之妻。第79回正式出场,过门不久就降服薛蟠,且将及薛姨妈和宝钗,作者称之为“河东狮”。第80回舍出宝蟾,摆布香菱,搅得家口不宁。第83回又视宝蟾为对头,闹得家翻宅乱。第90、91、100回她笼络宝蟾,挑逗薛蝌,结恨香菱。至第103回欲害香菱,反毒自身结束。夏金桂是前八十回中最晚出场的一个特殊人物,后四十回中又有八回叙写其人“闹闺阃”“纵淫心”“结深恨”“自焚身”诸事,可见分量之重。清代《红楼梦》评点a对夏金桂的关注多及名字、才貌、性情、自毒等。梳理如次。
一、关于名字
清代评者关于夏金桂名字的评点,缘于以下两段文字——
一是香菱闲话谈出:
香菱道:“……这门亲原是老亲,且又和我们是同在户部挂名行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户……合京城里,上至王侯,下至买卖人,都称他家是‘桂花夏家。”b
一是作者特意补叙:
原来这夏家小姐今年方十七岁……因他家多桂花,他小名就唤做金桂。他在家时,不许人口中带出“金”“桂”二字来。……因想“桂花”二字是禁止不住的,须得另换一名,想桂花曾有广寒嫦娥之说,便将桂花改为“嫦娥花”,又寓自己身分如此。
这两段文字出自第79回,脂批指出本回“从起名上设色,别有可玩”(王府本回末总评)c,然脂批专注“桂花夏家”不及“金桂”云云,说“夏日何得有桂,又桂花时节焉得又有雪?三者原系风马牛,今若强凑合,故终不相符。来此运败之事,大都如此,当局者自不解耳”(庚辰双行批),道出个中“可玩”意味。评者认为,“雪”隐“薛”字,夏薛结亲绝非善缘。一则季节序次混乱,暗示这门亲事毫无道理。桂盛于秋,犹曰与雪相近,“今在夏,则与雪极不相涉矣,焉能合得来?”(张子梁第79回夹批)再则夏薛联姻,门当户对,“然雪而逢夏,必消化尽矣”(陈其泰第79回眉批)d,“运败之事”亦以谐音谐意出之。王伯沆批云:“翟灏曰:连业着姓,始见《汉书·王尊传》,‘箭张禁,酒赵放……今江北犹以所执业冠其姓上,江南则以业系于姓下。余按:‘桂花夏家,正是前例也。”e可见“桂花夏家”这一称谓“甚俗”(东观主人第79回批)f,不问即知其为商家。故而脂砚斋在品得宝玉“听得桂花之号原觉新雅,故不觉又一笑”之余,亦云“余亦欲笑问”。评者诸论“桂花夏家”如是,此乃其一。
其二,论“金桂”。文中记取名“金桂”是“因他家多桂花”,姚燮似乎不屑,说“使他家多鸡犬,则将名为金狗,金鸡乎?”g至于改“桂花”为“嫦娥花”之由,姚燮好像挺感兴趣,说“虽是杜撰,却杜撰得好”。估计是赞作者之笔,而非金桂奇想。王伯沆则认为“嫦娥花”这花名“亦改得好”。张新之对“金桂”“嫦娥花”多有论述。认为“金桂”一名隐喻着宝钗和黛玉,而且红楼的“一场大冤业,并于三字中”。依他之见,“桂为木,则黛也,乃以黛杀薛;旺于秋,为金令,其性热毒,则宝钗也,乃以钗自杀;其味辣,则凤姐也,乃以凤并合钗、黛以杀薛。人事耳,而天心见焉,故姓曰夏。为天时,为火令。火能烁金,雪更何当耶?”而金桂名字到此方出,不意作者恶金如此!立尤二姐案以杀钗是顺用,立夏金桂案以杀钗是逆用,然“同一杀也”。至于“嫦娥花”,张新之认为:嫦娥为月主,黛玉为书主。《斗寒图》以嫦娥况黛玉。“改桂花为‘嫦娥花,则金桂即黛玉矣。”张氏所论实为基于性理说的主观推演,不足为凭,却多少枉了金桂以“嫦娥花”自寓身份的深心。
二、关于才貌
清代《红楼梦》评点专论夏金桂才貌的不多,主要就两段文字而论。
第一段据第79回作者介绍:
原来这夏家小姐今年方十七岁,生得亦颇有姿色,亦颇识得几个字。若论心中的丘壑泾渭,颇步熙凤的后尘。
第二段据第80回宝玉看来:
举止形容,也不怪厉,一般是鲜花嫩柳,与众姊妹不差上下,焉得这等情性?可为奇事。
依姚燮之见,金桂“方十七岁”是说年纪也不大,“颇有姿色”是说相貌也过得去,“颇识得几个字”是说才学也好,“颇步熙凤的后尘”是说本事也不丑。其实,“颇”字三连,笔带调侃。张新之只谓是“钗、黛混合”(第79回夹批),根据是“十完数,是黛;七巧数,是钗”,令人费解。王伯沆认为“颇步熙凤的后尘”是从金桂“对写”凤姐一笔,“对写”是指彼此见义、虚实相衬,金桂与熙凤正是一组“对子”h人物。多家评者认为,金桂借剑杀人堪步凤姐后尘,然金桂不能如凤姐者,在于用计“巧拙大不相伴”(黄小田第80回夹批),实在是“去熙凤不可以道里计”(黄小田第79回回末总评)。云“熙凤犹不致如此无耻”,是张子梁道出了个中缘由。至若脂批宝玉所说“奇事”,即“别书中形容妒妇,必曰黄发黧面,岂不可笑”(庚辰本第80回双行批),可知观点与其美人陋处属同一机杼。然就红楼人设言之,世上此种妇人不少,书中此种妇人初见,宝玉视之为奇“特坐井观天耳”(姚燮第80回眉评)。
三、关于性情
各家评点针对夏金桂性情的分析较多,且几无好语。作者写道——
原来这夏家小姐……娇养溺爱……未免酿成个盗跖的情性,自己尊若菩萨,他人秽如粪土;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在家中和丫鬟们使性赌气、轻骂重打的。今日出了阁,自为要作当家的奶奶……须要拿出威风来,才钤压得住人……若不趁热灶一气炮制,将来必不能自竖旗帜矣。又见有香菱这等一个才貌俱全的爱妾在室,越发添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
这段文字略长,将夏金桂的性情“逐项细写一遍”(姚燮第79回眉评)。金桂性情缘自幼时丧父,又无胞兄,寡母溺爱。言至性情如何,清代评者几乎众口一词:“心地本不端”(黄小田第79回回末总评)i。东观主人认为盗跖情性、尊己秽人、花柳之姿、风雷之性等等乃“金桂考语”,王伯沆也解“盗跖”是杀心,“花柳”更是淫贱相。看她在家中就和丫鬟们使性赌气、轻骂重打,犹自以为做女儿时腼腆温柔,何不自知至此!看她盘算出了阁如何自竖旗帜,等等,便知“不是好货”(姚燮第79回侧批)。张新之则云:热灶、炮制等是火是药,“灭雪销金,与贴烧饼同一掉皮”(第79回夹批)。至后文金桂挟制薛蟠,又倚娇作媚将及薛姨妈与宝钗,还把“宝琴唬的再不敢见他”(第100回),更是“丑态百出”(东观主人第79回批),姚燮批曰“盗跖公然谋反”。还有,从来悍者未有不妒,金桂识得香菱才貌俱全,自己“卧榻之侧”岂能容之?此为总说,分述如下。
一悍:金桂在家时和自家丫鬟使性赌气、轻骂重打,不许人口中带出“金”“桂”二字,误道一字“定要苦打重罚才罢”(第79回)。姚燮调侃“只此一事,便是一个奇女子”;王伯沆责之曰“帝王亦不如此”(第79回批)。出阁后香菱一时忘了忌讳口出“桂花”,金桂寻到口实立即给她改名秋菱。王希廉指出“秋”字远不如“香”字,是夏金桂不通;王伯沆直批王希廉说“金桂何用讲通不通”,香菱所言乃诗人口吻,对金桂直是对牛弹琴。姚燮则云金桂惯欲改名,改香为秋“通极通极”,但既改之后,人终不知有嫦娥花,也不知有秋菱,“虽改奚益”?总之,作者于金桂是“画出一个悍妇来”(庚辰本第80回双行批)。不过,还是张子梁看出别样,金桂“当非固执不通,应是欲贬香菱”(第80回夹批)。其实,古时避讳原是正礼,但如金桂所行“便是不怀好意”(姚燮第103回侧批)了。后来事情发展到金桂“天天蓬头赤脚的疯闹”(第103回),怒香菱,骂薛蟠,冤宝蟾,气薛母,怄宝钗;斗牌掷骰,啮骨下酒。贱态恶状诸端,“已尽古今悍妇之能事”(张子梁第80回夹批)。姚燮感叹“此等悍妇实古今罕有”(第80回眉评),张新之则一言中的,认为此正“所以灭雪也”(第103回夹批)。
二妒:“凤凰蛋似的”金桂一贯地“自己尊若菩萨,他人秽如粪土”(第79回)。嫁到薛家自是“既得陇中,复望蜀地”(姚燮第79回眉评)。她忌恨宝钗,为其才貌远出己上。宝钗久察金桂不轨之心,每每随机应变,暗语弹压。金桂知不可犯,每欲寻隙。给香菱改名看似金桂夏虫语冰,实为金桂“无事寻事”。一名何关轻重,金桂必欲改之,“正是赵高指鹿为马之意”(张子梁第80回夹批)。后闹闺阃金桂肆口毁骂,则是直怄宝钗。姚燮斥其撒泼“不成样子”,怜真有涵养之宝钗也是“其奈彼何”(第83回眉评)。金桂毒口,王伯沆意为“在金桂为无耻,却是为钗守寡立影”(第83回批),后来果然宝玉出家;张新之指为代黛玉畅泄不平,“一泄全书愤懑”(第83回夹批),纯属臆测,不必取信。金桂之于香菱,一见便添灭唐之意。先是给香菱改名,而香菱自有其香,当相赏于风尘之外,俗物如金桂者岂能知之。
接着又摆布香菱,使其曲受薛蟠恨骂,终至酿成干血之症。金桂视宝蟾“原是我的人”,舍与薛蟠做妾后便成了“一个对头”,寻趁搅闹日甚一日。惹得姚燮一腔愤然:“此等恶妇,吾恨不能食其肉而寝其皮。”(第80回眉评)三淫:金桂生得“比花朵儿还轻巧”(第79回),不仅“素性为人毫无闺阁理法”(第90回),还“原是个水性人儿”(第103回)。王伯沆直言“‘轻巧便是贱相”(第79回批)。薛蟠殴死人命坐在监里,金桂不耐寂寞,与宝蟾朋比为奸,勾引薛蝌“已尽人间淫妇伎俩”(张子梁第91回回前评)。先由宝蟾夜送果品挑逗不成,又寻机“老着脸”(第100回)强拉进屋,恰被香菱惊散。姚燮揭出主婢同声相应,一个暗招,一个明接,“空房床被中如见其肺肝然”(第91回眉评)。金桂“一盆火儿的赶着”(第91回)薛蝌,行事不堪之至。所谓上梁不正,下梁参差。依姚燮之见,“举止轻浮可爱”(第80回)的宝蟾亦是偷汉惯家。作者于二人“写‘淫字直入微微”(第91回夹批)。尤其是金桂之淫,姚燮称作者摹出了“淫妇声口”(第91回侧批),理出了“淫妇心肠”(第100回眉評),陈其泰称作者“叙金桂之淫,如见淫妇”(第100回总评),王伯沆亦称作者“写荡妇,直到神妙”(第100回批),无奈薛蝌收藏甚固,竟至二贼空过。金桂饥不择食,便与干兄弟夏三不尴不尬,“往来不绝”(第91回)。姚燮体会“往来不绝”四字包着无限不可说之事(第91回眉评),而夏三“虽也有些知觉,只是尚未入港”(第103回),在张新之看来,实为“作者固忠厚而兼刻毒也”(第103回夹批)。
金桂为人,不堪已极。作者特特详叙,究是何意?陈其泰认为,此“作者所以丑薛氏也”。据其分析,作者恶尤氏,则叙尤二姐乃尤老娘出身以丑之。恶凤姐,则叙王仁以丑之。恶邢夫人,则叙邢大舅以丑之。正面不好着笔,则叙其族类之不堪,旁敲侧击。“若淑女贤媛,则从无贬其亲戚以损其声名家世者。”而宝钗得婚宝玉,宜从淑女贤媛之例。叙其胞兄既已恶俗可憎,叙其亲嫂又复淫恶至此。“作者于宝钗,盖不复存投鼠忌器之意矣”(第103回总评)。张子梁也有类似看法,作者大书特书金桂之凶悍,上自薛母,下至香菱,无不受其荼毒。试思薛氏母女,平日于贾氏诸人,扶顺杆,买道路,奸计百出,以巧合金玉姻缘,卒使茕茕弱女,魂归离恨之天,呆呆痴郎,璞返青峰之下,破人婚以成己婚,虽事由天定,然立心诚毒。“故非极言金桂之恶,不足以彰薛氏之报”(第80回回前评)。就作者为文长于“眼光四射”(姚燮第51回眉批)言之,两人的说法不无道理。
四、关于自毒
清代评者关于金桂之死措辞不多,盖金桂兼具悍妇之妒,淫妇之泼,“不留薛家一丝体统”(王伯沆第100回批),自毒而死似乎合该如此,不必多议。
据第100回、第103回的叙述,香菱无意撞破金桂与薛蝌的好事,金桂深恨香菱计欲死之,不想反焚自身。谚曰“家有贤妻,夫不招横事”,而薛蟠和金桂是夫霸王而妻盗跖,“一对硬对硬”(姚燮第79回眉评),故此妇不死,薛蟠必难赎罪。按照张新之的微言大义,夏金桂得钗灵心,得黛利口,既自杀,即仇杀,“而弃礼自上,实夏雪之渐,扫帚颠倒,雪一光矣”(第83回夹批)。夏金桂死乃“热毒大作”,“乃钗死也”;香菱受毒而非毒,金桂杀人而自杀,“正黛虽死而得干净身子,钗虽生而不知末路也”(第103回夹批),似乎金桂之死根本不是她本人的事。张子梁的分析是,小说归结夏金桂,以淫毒之人,即以中毒结之。话说金桂之淫,直是烂恶不堪。明挑惊叵测一回,纯是《金瓶梅》潘金莲口吻,想是淫妇衣钵千古一辙。后来金桂误食服毒,实为淫毒之报,“此固作者福善祸淫之大旨”(第103回回前评)。夏金桂之死乃续作者所为,清人评点的说法亦等等不一,是否会心于原著作者,似有出入。
综上,作为红楼群芳中的恶之花,薛氏家族中的河东狮,夏金桂偏承淫妇衣钵,一样的幽闺弱质,却是个红楼异端。清代《红楼梦》 评点纷纷论其殊欠正气,关于名字,或论“桂花夏家”暗示夏薛结亲并非善缘,主运败之事,这一称谓也颇具商家俗气;或云“金桂”一名隐寓三人,红楼冤业并于“夏金桂”三字中,此论臆测,不信也罢。关于才貌,金桂貌比花柳,尚可;才步凤姐后尘,却相去天壤。关于性情,论之最详。金桂一悍二妒三淫,劣相殆尽;或谓“此等人偏在薛家,最是作者痛诋薛家处”(王伯沆第100回批)。關于自毒,或云“此妇不死,蟠儿必难赎罪”,或言“夏金桂死乃钗死也”,或主“此固作者福善祸淫之大旨”:重点论述了夏金桂的盗跖情性,反映了同为清人的评者所持的道德传统及因之完全忽视金桂所嫁非偶的不良评价。不闻金桂生前天天抱怨:“我这样人为什么……偏给了这么个混账糊涂行子(即薛蟠)!”(第103回)偏作“掩耳”(东观主人第103回批)之论,粗爆“不要脸”(黄小田第79回回末总评)之辞。诚然,金桂作恶不是妇人家好处,与凤姐较更是明显。凤姐为人虽是“明里一盆火,暗里一把刀”(第65回),但仍受礼法制约。婆婆邢夫人当众给她没脸,也只能含羞忍愧;金桂却冲薛姨妈拌嘴,气得婆婆“身战气咽”(第80回);不管出自何意,凤姐还能处处关照小叔小姑,还有“家贫命苦”(第49回)的邢岫烟;而金桂刚进薛家,就盘算着自竖旗帜;凤姐尚能容下平儿,金桂连宝蟾也不放过。较之凤姐的出众才华,治理荣国府,协理宁国府等,夏金桂虽“颇步熙凤后尘”,但只在降丈夫、害香菱、气婆婆,勾引小叔上显出心计。因此,“金桂行径颇似熙凤,然刻露无余,终是小器”j。至于金桂之死,续书似与原作意图不符。第五回香菱的判词有“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句,“两地生孤木”寓桂字,此句意为香菱结局应该是被夏金桂虐待致死,而非夏金桂害人反害己。同时,香菱为副册中人,致死香菱之人理应亦在册中,理应得到“薄命司”的召唤。再者,夏金桂曾以“嫦娥花”自寓身份,而凡说嫦娥必味清冷,夏金桂以之作比,难说曹公没有“突出她结局之清冷孤寂”k的用意。很显然,金桂、宝蟾之名取自“蟾宫折桂”的典故,可是薛蟠不学无术,无由得中。夏金桂遇人不淑,已是人生之不幸事;宁信她的薄命密码或在薛蟠服刑之后……
a 《红楼梦》评点,从乾隆十九年(1754)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到完成于1938年的王伯沆评点《红楼梦》,四十多家中可见者有二十多家。本文“清代《红楼梦》评点”是指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脂砚斋、东观主人、王希廉、陈其泰、张子梁、哈斯宝、张新之、黄小田、姚燮、佚名氏、王伯沆等十余家。张子梁《评订红楼梦》,今藏于山东省图书馆。
b 本文所引《红楼梦》正文皆据冯其庸《八家评批〈红楼梦〉》,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
c 〔法〕陈庆浩:《新编〈石头记〉脂砚斋评语辑校》,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 694页 。
d 刘操南: 《桐花凤阁评〈红楼梦〉辑录》,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27页。
e 王伯沆:《〈红楼梦〉批语汇录》,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869—870页。
f 曹立波:《东观阁本研究》,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版,第351页。
g 冯其庸:《八家评批〈红楼梦〉》,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1954页。(按:王希廉回评、张新之评、姚燮评皆据此本,不另注)
h 孙逊:《明清小说论稿》,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66页。
i 李汉秋、陆林:《黄小田评点〈红楼梦〉》,黄山书社1989年版,第968页。
j 野鹤:《读红楼箚记》,一粟:《古典文学研究资料汇编》,中华书局1963年版,第292页。
k 西岭雪:《西岭雪探秘〈红楼梦〉》,团结出版社2010年版,第133页。
作 者: 何红梅,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古代文学;刘佳禾,吉林大学外国语学院英文系2017级本科生。
编 辑:康慧 E-mail: 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