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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地区社会阅读活动的发展与反思

2020-02-28万丽慧

关键词:读书会台湾地区图书馆

万丽慧

(闽南师范大学 新闻传播学院,福建 漳州 363000)

199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每年的 4月23日定为“世界阅读日”(World book and Copyright Day),这是莎士比亚的生日,也是其逝世的日子。从这一时期开始后,世界各国纷纷开始重视阅读活动的推动。美国1996年由克林顿总统提出“美国阅读挑战”(American’s Reading Challenge);英国教育及职业部1998年推动“全国阅读年”(National Year of Reading),中国大陆的阅读活动则是在1997年,由九个部委在“关于在全国组织实施知识工程的通知”中正式提出。台湾地区的社会阅读活动虽于1982年就已经由民间学者带头喊出“书香社会”的理念,但也是直到1996年才由当时的“文化建设委员会”正式提出“书香满宝岛”的计划。时至2019年,在过去二、三十年的时间里,台湾地区的社会阅读活动是以怎样的方式开展?成效如何?存在哪些问题?未来应如何发展?是本文关注的焦点。

一、台湾社会阅读活动发展历程

(一)台湾社会阅读活动第一阶段(1982~2007)

1982年,台湾地区学者提出“书香社会”口号[1],鼓励以书柜代替酒柜,当时地方上就有热心人士已经开始在小区推广家庭阅读。1984年底,台湾地区当时的省主席邱创焕表示,省府要在5年内使台湾地区的每一个乡镇市都有一座图书馆,以培养全民阅读风气。但台湾社会阅读活动的推广真正的启动却是由民间开始的,1987年,台北市第一个小区读书会“袋鼠妈妈读书会”成立。1990年,“毛毛虫儿童哲学基金会”成立,该基金会1997年起连续5年承办台湾地区“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的“书香满宝岛故事妈妈研习计划”于台湾的九大县市培训故事妈妈,参与培训人数多达千人。之后,全台开始推行“故事妈妈”模式,成立许多故事妈妈协会,如今全台许多县市的图书馆、故事协会都会定期举办故事妈妈认证培训课程,并年年举办全台故事妈妈大汇师,推广目的重在推广小区、学校讲故事活动,开展阅读活动及服务图书馆[2]。1992年从日本回来的林真美老师,引进日本“家庭文库”的观念,鼓励家长开放自家的空间和图书,给小区的孩子阅读。同样来自民间的力量,台湾地区开始有企业以基金会的名义,积极参与台湾地区社会阅读活动的推动。1971年信谊基金会,开始关注幼儿阅读,提供全方位的幼儿园教育资源。2002年天下杂志教育基金会“希望阅读深耕计划”,支持乡村学校阅读工作,现今已有200所联盟学校。

除了故事妈妈的力量,台湾地区的师范大学成人教育研究中心也一直致力于发展读书会[3],1993年起持续举办小区妇女读书会领导人培训班,以协助各县市文化中心、图书馆、教育局等单位培训读书会领导人,1997年1月出版《读书会专业手册》,成立“读书会发展协会”[4],除每月固定的好书推荐,还重视推广设置读书会的方法及各地读书会的活动信息报导。2005年11月,信谊基金会以Book Start的名称,推动Book Start阅读活动并以“阅读起步走”作为活动的中文名称,与地方政府配合,将阅读活动推广到台湾地区的各县市[5]。

台湾当局从1996年起才正式开始介入台湾的社会阅读活动推广,由“文化建设委员会”提出了“书香满宝岛”的计划,1997年成立了第一届读书会的展览会。2000年台湾地区教育主管部门开始积极推动全台儿童阅读活动,并将该年定为“儿童阅读年”。2001-2003年推动“儿童阅读运动实施计划”共编列经费新台币4.4亿元,发配图书259万余册,培训种子教师近1300人。2004-2008年,“焦点三百小学儿童阅读推动计划”选定300个文化资源不足的焦点学校,着力加强这些学校儿童的阅读素养。2006年推动“偏远地区中小学阅读推动计划”。另一方面,整个社会也开始针对不特定的对象,推广阅读活动,朝“书香社会”的方向鼓励阅读[6]。

(二)台湾社会阅读活动第二阶段(2007~今)

2006年,我国台湾地区首次参加了 “阅读素养调查”(Progress in Reading Literacy Study,以下简称PIRLS)评比,却得到了出人意料之外的结果,评比结果显示台湾地区小学四年级孩子的阅读理解能力,在45个国家和地区中仅名列22,而早年经常来台湾地区取经同样使用繁体中文的香港地区,却从原本的第14名,跃升至第2名[7]。这样的成绩,让台湾地区主管教育的相关单位开始重新审视阅读推广活动的内涵,思考热闹背后学生的阅读素养和阅读能力是不是真的提升了?喜欢阅读是阅读的第一步,但除了喜欢,儿童还需要进一步的读懂内容,发展更深层的阅读能力。于是在2007年,台湾地区在学者、语文教师、政策单位的主导下,展开了台湾地区第二波的社会阅读行动计划,期间有许多尝试和摸索性的阅读推广活动。

2007年起,天下杂志教育基金会每年举办“阅读教育论坛”[8];九二一地震后“台湾阅读文化基金会”(http://twnread.org.tw/)于2005年4月在南投成立第一座“爱的书库”[9],至今包括东部花莲、马祖等地区都有设立,活动以“共读”模式运作,以35本书为一个书箱,让老师和学生可以人手一本。之后,因体察数字时代的到来,为辅助学校发展数字化教学,台湾阅读文化基金会自2015学年度起,规划办理“数字书箱”计划,该计划是在原来“爱的书库”的基础上,该基金会又与新竹物流、台湾三星等企业携手合作,结合新竹物流的便捷运送,提供平板计算机等科技教材供有需求的学校免费申请借用,以促进教学多元化,让学童接触科技化教育,增加学习兴趣,进而提升学习成效。2007年底,玉山文教基金会和玉山志工基金会推动玉山图书馆“黄金种子计划”,发愿在偏乡建立图书馆,并投入教师、志工,缩短城乡差距,同时也大力支持“数字书箱”计划。2010年诚品基金会“深耕计划”提供阅读书籍、引导教案、教师交流培训、书库及阅读延伸活动,和一些学校长期在某些地区投入资源。2006年台湾地区主管教育的相关单位开始推动“偏远地区中小学阅读推动计划”(该计划2008年起纳入“阅读101—中小学提升阅读计划”),针对219所偏远地区的中学生推动阅读推广计划。2008-2014年推动“阅读101—中小学提升阅读计划”,规划中小学生阅读政策。

除了图书馆藏的充实,在硬件方面,2009-2012年台湾地区的教育相关单位开始推动“阅读植根与空间改造计划”(第一期),2013-2016年继续推动公共图书馆“阅读植根与空间改造计划”(第二期)。希望藉由公共图书馆空间设计及设备的提升,吸引民众使用公共图书馆及借阅设备。另一方面,也开始充实中小学图书及设备项目,分为“充实图书及设备”及“图书馆空间环境改善”[10]两部分。在图书馆管理方面,建置“全台阅读与图书管理平台系统”可汇整全台中小学生数据,希望透过知识管理使全台中小学图书资源发挥最佳效能,让图书馆的可亲性和可接近性更高。

2012年6月台湾地区教育主管部门开始倡导“课文本位的阅读理解教学计划”[11],在全台设立五区阅读教学研发中心,负责各区教师培训,提供地区教师咨询及辅导。课程包括识字、词汇和理解,依照年龄的发展,各年级都有其不同的学习内容、呼应的策略,以协助学生在阅读理解上能更上一层楼。2009学年度试办增设公立小学图书馆阅读推动教师计划,2012学年度扩大至初中试办,配合邀集专家学者成立辅导团定期访视,办理初阶及进阶研习课程,还发行图书教师电子报、童书教师分享交流平台、编辑图书馆阅读推动教师手册、发展学生阅读知能指标,引导学生做更深度的阅读学习。台湾地区“中央大学”网络学习科技研究所教授陈德怀于2009年主持“明日阅读计划”强调兴趣阅读、身教阅读、习惯阅读。其理念主要主张“身教式持续安静阅读”(Modeled Sustained Silent Reading,MSSR),是教育的基本功,需要循序渐进,再配合信息科技的辅助,长期推动,盼能看到“数字学习不一样的可能”[12]。2013年“晨读123”活动的目标也是在鼓励中学教师改变教学方式,引导学生做更深层次的思考。

二、台湾社会阅读活动分析

在 《Stages of Reading Development》这本1983年由哈佛大学阅读心理学家心理学教授妮卡希尔(Jeanne Chall)出版的书中,作者根据儿童从阅读入门到阅读流畅的过程,分为六个不同阶段,其中包括六岁前的阅读启蒙阶段,及后来的五个阅读阶段[13]。每个阅读阶段有着不同的特征,但主要是针对英语学习者。此处参考妮卡希尔教授的理论,配合我国台湾地区两阶段的社会阅读活动的推广略加变化,并同时援引美国学者H·拉斯维尔(Harold Lasswell)于1948年提出,后人称之为5W的传播模式作为分析的理论依据。

(一)台湾社会阅读活动第一阶段

控制者:故事妈妈、读书会负责人

内容:儿童绘本、文学

媒介(渠道):家庭、小区、公共图书馆

受众:初级读者

效果:引发阅读兴趣

台湾地区第一阶段的阅读推广活动,推广对象主要是针对妮卡希尔教授所说的阅读启蒙阶段和第一、第二阶段,此三阶段的读者,及不特定对象的社会大众。萌芽阶段的是指从出生到6岁的孩子,这些“听读”读者,尚未进入小学就读,往往并不认识书上的文字,孩子只是通过复述故事来假装阅读,因此他们喜欢听大人朗读绘本,因为绘本的语言简单,文字不多,且句式经常重复。来到阅读第一阶段的“猜词”读者,是指差不多小学1-2年级的孩子,开始能了解字和音的关系,阅读时是半记、半猜,渐渐到字形、字义都能接近原来的文字。这两阶段的孩子,其实还并没有真正掌握到“阅读”的能力,面对这样的读者,引起兴趣显然是最重要的事情。但第二阶段的“找关联”读者,已经来到小学2-3年级,他们更确认所读故事的内容,阅读流畅性也大大的增加,孩子开始从绘本书、桥梁书,进入到阅读章节书,并明显感到难点增多,孩子的阅读瓶颈正是从这个阶段开始出现,这是阅读能力发展的关键期,为建立阅读的流畅性,大量阅读许多熟知的故事是必要的。安妮.卡西基金会(Annie E Casey Foundation)曾委托纽约市立大学社会学教授赫南德兹(Donaid J.Hernandez)进行调查,发现小学三年级若未能培养熟练的阅读力,到高中阶段因读不来而辍学的可能性会激增四倍[14]。

如上所述,此一阶段的社会阅读活动推广目的,主要是在引发儿童的阅读兴趣,因此最初的袋鼠妈妈、故事妈妈等以家庭和小区阅读为推广目标的阅读活动,大多采用以下几种方式:1.说故事:大量的故事妈妈通过阅读绘本,再用自己的语言把故事说给儿童听。是非常适合引发学龄前还不识字儿童或对字义上不够理解的小学低年级学生阅读兴趣的方式。2.戏剧表演:通过戏剧,让学童透过角色扮演,来了解儿童文学。3.大声朗读:在朗读的过程中,对文本关联性和学习专注度的培养有一定的帮助。[15]另一方面,在社会阅读风气的培养上,读书会则主要采用阅读共享方式,选择阅读的内容以文学为主。

由于此一阶段扮演导读者的,主要是关心自家儿童阅读能力发展的妈妈,和自身对阅读比较感兴趣的社会人士。这些人经过短期的培训,就成了台湾地区第一阶段推广社会阅读活动的故事妈妈或读书会主持人,也因此阅读场域多半在家庭或小区。最终,他们的努力渐渐影响到整个台湾社会的阅读风气,之后才见台湾地区的基金会和教育主管部门的介入参与。

(二)台湾社会阅读活动第二阶段

控制者:学校专业教师

内容:以课文为本位

媒介(渠道):教室、中小学图书馆

受众:小学生、中学生

效果:掌握阅读技巧、深度阅读

受到2006年,“阅读素养调查”(PIRLS)评比名列第二十二名的刺激,台湾地区第二阶段的社会阅读活动,可以说是台湾地区第一阶段活动的修正或是延伸。明显开始注意到妮卡希尔教授所称第三阶段进入真正“阅读”阶段的读者,年龄9-14岁,大约在小学四年级以上到初中这一阶段的孩子。此阶段的孩子随着阅读能力的提高,孩子的好奇心越来越强,孩子把阅读当作了解世界,获取知识的窗口,这是词汇和先备知识增长的重要时刻。但由于原本的知识有限,此时适合选择论述清楚、观点单一的内容阅读,刚开始孩子以听讲方式吸收信息的能力会优于阅读,之后随着阅读内容长度和复杂度加深、阅读内容的观点多元,渐渐的以阅读吸收信息的能力会开始优于前者。这个阶段的读者,在台湾社会阅读活动的初期,因为是由民间的故事妈妈带动,阅读活动推动对象主要是低幼儿,并没有特别受到关注。台湾第二阶段的社会阅读活动,明显开始重视中小学这一阶段读者的深度阅读引导。且由于此一阶段的学童阅读的场域也渐渐由家庭、小区移到了学校,阅读的引导者也明显的由业余的故事妈妈、读书会领导人转向到学校的专业教师,对于图书馆的重视,也从公共图书馆转向中小图书馆。

2012年台湾地区教育相关单位提出的“以课文为本位”[16]就是一个更开放的阅读计划。如何让阅读课程化,让阅读融入各领域的教学,开始成为台湾地区学校关注的焦点。计划的理念认为,阅读能力的培养是在培养思考能力,因此阅读能力绝不只是语文科教师的责任,而是跨学科的,学生需要有系统的被导引阅读不同种类和不同内容的作品,除了包括文学作品外,也应包括科学性以及一般说明性的文章,并认为任何的阅读推广措施,都不可以牺牲学生对于阅读的乐趣。台湾地区的社会阅读活动经过第二阶段的重点转向后,在2011年的“阅读素养调查”最新排名中已经升到第九名,可以说是初见成效[17]。

至于,妮卡希尔教授所说的第四阶段的阅读者,已是14-18岁已经来到高中的孩子,是能“思考”的读者,这个阶段孩子阅读的内容长度和复杂度增加,开始能主动阅读各种观点的书籍,阅读不再局限于文本的字面意义,而是能回应文本,甚至可以提出疑问。到了第五阶段,则进入了知识建构和重建阶段,读者开始有选择性的阅读,且不再只是被动的接受作者的观点,而会藉由分析、判断形成自己的看法。这两阶段的读者,可说皆已经熟悉各种文体,也掌握了阅读的技巧,因此在对阅读内容扩展和阅读能力提升的工作,多半就回归到正常的教育体制下进行。

三、台湾社会阅读活动的反思

受到2006年“阅读素养调查”排名第二十二名的刺激,对我国台湾地区相关单位和社会产生很大的震撼,于是如前所述,台湾开始从上到下积极调整阅读活动的推广方式。但就在2011年台湾地区第二阶段社会阅读推广活动策略调整后,排名来到了第九,香港地区却也同年登上了第一名,再看看同为华人社会的新加坡,2006年排名第五,2011年也排名第四。2016年目前最新的调查报告,台湾排名第八,香港第三,新加坡第二[18]。台湾地区在推广阅读的过程中,究竟有甚么关键或问题被忽略了?以致台湾地区的阅读素养排名几年下来虽有大幅进步却始终不比同为华人社会的香港、新加坡优异。

(一)推动者专业不足

台湾的阅读活动从民间开始,从最早的故事妈妈到读书会负责人,更多是倚靠自身对阅读的热情及对孩子教育的重视的一种自发性行为,虽然后续在政府相关单位的辅导下,有了较为固定的组织与培训机构,但至今依旧并没有特别的认证系统或专业标准要求,这无疑使得阅读会动的推广效果变得良幼不齐,对阅读活动推广效果也难以调控及评估。

(二)图书馆优质图书供应不足

图书馆对图书的采购每年都有一定的预算或资金可以支持,但往往也伴随着相对的采购要求和任务。目前图书馆采购最常出现的问题是,采购者并非专业人士,目的在消化预算,达到一定藏书量的目标,因此采购方式常常是用以量制价的方式进行。在种种因素影响下,图书供货商往往提供的书种都较为陈旧,质量良莠不齐。图书馆是学生或社会人士生活中接触图书的重要管道,但如果政府相关管理单位对优质图书馆的评价仍只在建筑、设备或是藏书总量这些条件,其实式忽略了图书馆真正的价值[19]。

(三)数字鸿沟的出现

过去图书馆在阅读的推广上是重要的渠道,观察台湾两阶段的社会阅读推广活动,对于图书馆的设备和内容都有一定的要求和资助,但在一个信息爆炸和多媒体阅读的时代,善用数字媒介无疑能更有效的提升阅读与学习效率。但数字阅读却因为有一定的设备和使用能力的要求,如果不特意提供设备和师资的帮助,在资源不足、数字技术教育不发达的偏乡,数字时代并不会带来更公平的阅读机会,反而会造成愈来愈大的差距,最终形成学童未来竞争力的差距。这就是N.卡兹曼(N.Katzman)1974年就已经提出的“信息沟”(information gap)理论,即今日常被提到的“数字鸿沟”(digital divide)存在的原因。这是社会发展中必须重视的重要问题。

(四)缺乏对阅读弱势团体的“长照系统”

台湾地区的阅读活动中,相关参与单位和组织在图书馆和藏书的捐助上,都已经关注到偏乡学童的需求,但偏乡学校师资和设备的不充足却一直是存在的问题。且除了偏乡,还有很多阅读的弱势团体也是需要被关心的读者,比如说老人[20]或盲人[21]。从识字、理解到思辨,阅读是带我们走向美好生活的基础,是陪伴孩子一生的宝藏。不同的读者,阅读的方式可以不同,但阅读的机会和能力必须要有,特别是对阅读的弱势团体地关注,不能仅是个案式的闪光,他们需要持续而长久的支持。

(五)厘清推广阅读的目的

在传播领域中所谓“传播效果”,其衡量标准就是某个传播行动最终在其所设定的目标受众上,是否产生了预期的效果。阅读推广活动显然也是一众传播行为,但要达到怎样的效果?似乎没人给出过绝对的答案。由妮卡希尔(Jeanne Chall)的阅读理论就可以看到不同阶段阅读目的的不同。

目前国际上常用的三种阅读评价RIRLS(Progress in International Reading Literacy Study)、PISA(The 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1 Student Assessment)、NAEP(National Assessment of Education-a1 Progress),基本上都以:寻找讯息、解释文本、反思与评价文本的内容及形式三个维度来衡量。[22]台湾地区阅读推广活动效果的衡量标准是要依循国际标准,还是要建立自己的衡量标准,这点必须厘清才能去谈论“效果”。

四、对台湾社会阅读活动的建议

拉斯韦尔在5W传播理论中提出,构成传播过程的五种基本要素,依照传播顺序排列分别是:Who(控制者)、Says What(内容)、 In Which Channel(媒介) 、To Whom(受众)、With What Effect(效果)。 也就是说这五个要素都能一一做到位,最终就应能达到传播者预期的传播效果。据此,以其理论所涉及到的五个面向,对台湾社会阅读活动发展至今的问题做出如下省思:

(一)控制者分析:导读者自己也要爱读书

无论是在初级阅读者兴趣的引导上,或是深度阅读时专业阅读教师的引导,引导读者进入阅读世界的导师都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但阅读的方式原本是人人不同,很难有“标准的方法”。本人以为,此时与其花大功夫正式的促进教师或教育专业认证系统的建立,不如回到“自身的转变”这个看似没有标准的标准。“耳濡目染”是最好的阅读教育,无论是故事妈妈或是专业教师,除了鼓励孩子阅读,更重要的是导读者自己也要喜欢阅读。大人不能自己不爱阅读,却鼓励孩子要努力阅读,“身教重于言教”在阅读这件事上也不会例外。特别对初级阅读阶段的孩子们而言,受到来自家庭的影响更大,父母除了陪孩子读书,也要让孩子“看到”自己对阅读的喜爱,以及自身因为阅读产生的思考和行为上的改变。这也是明日阅读强调的“身教式持续安静阅读(Modeled Sustained Silent Reading,MSSR”的力量[23]。

(二)内容分析:从量的追求转为质的提升

图书馆在阅读活动的传播过程中,其实同时扮演了内容掌控和传播渠道的双重角色。这样的双重角色,在多媒体资源更为丰富,强调资源共享的数字时代,图书馆居于内容掌控的角色将更为突出。台湾地区的图书馆在经过两波的阅读推广活动后在硬体设备和空间上都有了一定的水平,强化图书馆馆藏书质量成为更重要的问题。建议学校图书馆可加强与校内专业教师的互动,更积极地邀请教师推荐好书,如果是面向社会大众的公立图书馆同样也可依类别请教专家推荐好书。台北市的市立图书馆,更为避免采购资源的重复消耗,采取建立特色图书馆的方式,不同行政区的市立图书馆都有自己的馆藏特色,如:北投分馆以生态保育为主、大直分馆以大众传播为主等,民众可以跨馆借还书,图书馆也因此可以更专注于某特定领域优质图书的典藏与推荐工作,发挥图书馆在阅读推广活动中“推荐好书”的最大价值。

(三)媒介分析:加强数字基础建设,避免数字鸿沟出现

数字鸿沟的出现是上文中所提台湾阅读文化基金会自2015学年度起,在原来“爱的书库”的基础上推动“数字书箱”计划的背景,该计划透过厂商赞助提供平板计算机等科技教材供有需求的学校免费申请借用,以促进教学多元化,

但除了民间基金会的力量,捐赠电子阅读器及电子书,社会整体的数字基础建设的提升及便宜的上网费用都是更重要的事情。媒体接近性的不平等,将造成阅读机会的不平等,最终使资本成为划分社会阶级的利刃。如果短其内无法普及,至少在学校或图书馆必须有免费的资源供民众利用。

(四)受众分析:设置阅读弱势团体的辅助机构

台湾的阅读活动虽然已经注意到偏乡学生的问题机会问题,但依旧停留在个案式的帮助,主要靠着义工的力量在支持这些工作的执行。如何在制度和待遇上,对偏乡教师有政策性的支持补助,可能是解决此一问题最根本的办法,光靠志工们短期和个案式的热血行为,并不能让阅读能力稳固扎根。其他盲人、老人等特殊阅读弱势团体的阅读权利,也不应该被忽视。北京有一位老人家坚持十年为盲人“说”电影[24],在视频中分享了盲人透过他“说”电影,从此世界不再“黑暗”的生命经验。但一个人的努力毕竟有限,政府、高校或相关公益团体应积极开发与普及盲人阅读辅具和专业教师训练,让每个人都拥有学习阅读的机会与能力,而不仅是关注多数人群。

(五)效果分析:方法只是过程,思辨才是力量

面对这几年RIRLS的排名台湾地区社会阅读活动和香港与新加坡阅读排名始终有着差距的现象,这可能没办法单纯的仅用社会是否积极推广社会阅读活动或提供了足够的教育资源来解释。香港、新加坡东西交会的社会背景,蕴藏了多元思考的力量,社会的开放也鼓励独力思辨。学会基本阅读能力和技巧后,要到达妮卡希尔教授第五阶段的思辨和创造阅读能力,鼓励独立思辨的社会风气与文化或许正是最大的潜在变量。阅读活动不能一直只靠政府和外力的资助和推动,民间与家庭必须抓住机会让落下的“阅读种子”继续发芽壮大,最终才能枝繁叶茂,让阅读成为一种自发性社会普遍行为,而不是脱离了父母或学校考试的要求,或是一种奖励性的阅读活动刺激后,阅读就无以为继,使阅读成为生活的常态,而非“特殊事件。所有的阅读活动,主要是为引起阅读兴趣、学习阅读方法或是分享阅读心得,但这些都只是“阅读”的副产品,阅读行为的本身依旧需要一颗安静多感的心,且最终是希望通过阅读,认识世界、改变思维与行为,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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