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我童年时的春节
2020-02-27北京市化工机械厂退休职工郑华秋
北京市化工机械厂退休职工 郑华秋
如今的人们常说:“现在生活富裕了,吃穿不愁,每天都像过节一样。”看看现在,亲戚朋友们互相联络也越来越方便,视频、微信、电话、电子邮箱,就连写信都很少了。互联网都可以星际联系了,多远的距离也不是不可逾越的障碍了。所以,过年的情景也就随着时代变化,淡化了许多。
弹指一挥间,我也熬成了七十多岁的老太婆,步入了高龄老人的行列了。我也和大家一样,感觉这些年光阴似箭,一年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我曾经在自己闲下来时想:时间过得快的原因,可能是不愁吃穿的缘故吧。
每年同样都是365天,在我小的时候,人们可是觉着过年的时间怎么就感觉那么漫长呢!
我14岁之前,都是在山东省蓬莱县一个小山村的姥姥家里度过的。那时,各家普遍生活困难,只有过年时才能吃上白面馍馍(即北京的馒头)和白面肉馅的馉子(即饺子)。年前,大人们忙着打扫房间贴上年画,忙着炸丸子、蒸面食——在馍上点个红点,把鱼样的馍馍放进面缸里,说是“年年有余”;把神虫模样的馍馍放在窗台和灶台上,象征着“有剩余”。
那时的每家都有几个孩子,孩子们除了能拿到平时非常少见的糖果,还有妈妈亲手做的带有芝麻的白面薄饼。我们会把它仔细地掰成小块,小心地装在衣服的口袋中,随时可以掏出来吃,既香又脆。妈妈还会把自家种植的长果(花生)炒熟分给我们姐妹三人吃。我们都是先挑三个仁的花生吃,再挑两个仁的,最后挑一个仁的——都过去六十多年了,我们姐仨如今聚会时还会每每当做趣事来说。年三十睡觉之前,妈妈会把亲手缝制的新衣服和新鞋放在我们身边。初一一大早,我们都穿上,兜里还有压岁钱,屁颠屁颠地跟着大人去给长辈们拜年,还能得到不多的压岁钱,心里美滋滋的。
在我13岁那年的春节前,参加了村里的山东地方戏——吕剧的小剧团,排练时间都是在每天的晚饭后。我亲爱的小脚姥姥很“封建”,对我说:“这么大的姑娘,晚上不可以出门。”我没有听,继续出去参加排练。姥姥很生气,在我出门后,把院门的门栓给拴上了。我排练后回家时,打不开门。我就想办法,蹬着邻居家的鸡窝从墙头上翻墙回了家。有一次,晚上我在床上还没有睡着,就听见姥姥向妈妈告状。妈妈听后说:“现在不那么封建了,就让她去吧。”我心里这才踏实些。
我们不但在本村里演出,正月里,还多次去邻村巡演,也都是晚上演出。山路崎岖不好走,还要趟过小河流,是村里的一位老爷爷赶着自家的老牛拉车,车上有戏服、道具和锣鼓乐器。大人们都走着,为了照顾我和另外一个女孩,让我们坐在牛车上。老爷爷很心疼他家的老黄牛,别人就打圆场说:“让她俩坐在车前和车后面,照看着东西别掉下去丢了。”老爷爷就不再说什么了。我心里一阵窃喜。
之前演出时,我和另一个女孩在两场吕剧中间演员化妆调换戏装和道具时,演唱一个小歌剧起到蹭场的作用。内容是说两亲家——亲家母与亲家爹在路途中巧遇,但因不相识而闹出的一段喜剧情节。
幸福快乐的正月十五过去后,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在这一个又一个的春节中,人们的日子总是在期盼中继续着、继续着,向着更加幸福的美好生活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