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施瓦茨小姐》中人物的边缘性
2020-02-25肖书阳姜礼福
肖书阳 姜礼福
(1.广东科技学院外国语学院 广东东莞 523000;2.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外国语学院 江苏南京 210000)
引言
《施瓦茨小姐》(1934)是拉德克利夫·霍尔为数不多的短篇小说之一。学界关于《施瓦茨小姐》的研究尚且不多。有学者侧重于分析猫与施瓦茨小姐之间的共性,认为他们都被动承受着外界的敌意[1](p130);也有学者从女性写作角度研究《施瓦茨小姐》中霍尔的女性意识[2](p22);还有研究者将《施瓦茨小姐》与霍尔的其他作品结合,探讨霍尔作品里的孤独主题[3](p138)。但很少有人注意到霍尔在《施瓦茨小姐》中对边缘人物生存状态的揭示。
霍尔把私人旅馆作为故事的背景,勾勒旅馆中的众生相,于不同身份以及不同国别的房客相处中呈现部分人物的边缘性。《施瓦茨小姐》中主要涉及三种边缘人物,即等级的边缘者——雷蒙德太太家的房客和阿姆斯特朗上校;性别的边缘者——施瓦茨小姐和艾丽斯;国别的边缘者——施瓦茨小姐和纳拉扬·达特。霍尔对不同层次边缘人物不幸境遇的刻意呈现,揭露出边缘与中心的不平等关系。霍尔并不仅仅是展现边缘者的生活境遇,她还在作品中设计一些细节,呼吁人们关切边缘者。无论边缘人的生活是否可以理喻,无论他们的地位多么
卑微,他们始终是人类社会的组成部分,霍尔在作品中描绘边缘者生活图景并提醒人们关注边缘者的做法,为当今社会正确处理不同类型的不平等关系敲响警钟。
一、等级的边缘者
霍尔在《施瓦茨小姐》中对人物边缘性展现最为明显的是等级边缘者:雷蒙德太太家的房客和阿姆斯特朗上校。霍尔首先交代故事发生的地点是雷蒙德太太的旅馆,不露声色得引出房东与房客这一等级关系。此外,作者在介绍四位“常住房客”时特别提到阿姆斯特朗和两位特里维廉小姐的父亲的军衔,特里维廉小姐的父亲曾是海军军需官,而阿姆斯特朗是上校。军需官和上校之间的等级对立引出阿姆斯特朗的边缘者身份。霍尔除了揭示房客和阿姆斯特朗的边缘者处境以外,还精心设计了圣诞节时富人关照穷苦人的故事情节,呼吁人们关注边缘者。
作者最先引出的等级关系是房东与房客,雷蒙德太太作为房东处于主导地位,而寄宿者们则被迫屈居边缘地位。在雷蒙德太太的小旅馆里,寄宿者们不得不接受雷蒙德太太提供的并不精良的膳食,忍受她抬高食物价格。雷蒙德太太最喜欢的寄宿者是年轻且未婚的男性,因为他们温顺又怯懦。从雷蒙德太太在选择房客的偏好上可以看出,她是个喜欢压榨房客的房东。雷蒙德太太每天晚上都同房客们玩桥牌,房东与房客看似相处其乐融融,实际上雷蒙德太太还是会“有条不紊地剋扣他们的伙食”[4](p119)。除了剋扣房客的伙食费,雷蒙德太太还会抓住时机,及时抬高食品价格。一站爆发后,英国刚刚宣战,雷蒙德太太就以食品奸商抬高物价为由,伺机提高食品价格。
如果抬高物价的目的是为提供高品质食物尚且可以接受,但是事实并非如此,雷蒙德太太并没有给房客供应精良的食物。施瓦茨小姐是雷蒙德太太家的常住房客,她“常年受寄宿舍伙食的折磨”[4](p113)。施瓦茨小姐的遭遇就可以证明雷蒙德太太供应的食品质量并不理想。作者用大段篇幅描写施瓦茨小姐想念家乡的种种食物,也反衬出雷蒙德太太供给的食物并不令房客满意。除了食物不好,寄宿舍还存在炉火不足和浴水不热等问题。尽管雷蒙德太太曾自诩自己开旅馆的宗旨是给寄宿者提供一个“家外之家”,但是房客们并没有享受到家人般的待遇,甚至有时还要承担被她赶走的风险。一战的爆发使施瓦茨小姐成为众矢之的,雷蒙德太太要求施瓦茨离开她的旅馆,完全不顾施瓦茨“常住房客”的身份,也不考虑失去工作机会的施瓦茨离开旅馆会无处可去。所以说,寄宿者们在房东雷蒙德太太面前除了忍受别无选择,属于不折不扣的边缘者。
小说中的另一位等级边缘者是阿姆斯特朗,他处在典型的“边缘化情境”中。“‘边缘化情境’是一种等级秩序,在这种等级秩序下的个体身份存在着不一致”[5](p29),作品中阿姆斯特朗和特里维廉姐妹的个体身份就具有不一致性。特里维廉姐妹的父亲曾任海军军需官,而阿姆斯特朗是来历不明的上校。他们都长期住在雷蒙德太太的旅馆里,阿姆斯特朗年长而特里维廉姐妹年轻。按照一般长幼有序的逻辑,特里维廉姐妹应该尊重阿姆斯特朗。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阿姆斯特朗不但没有因为邻居和年长者身份被特里维廉小姐善待,反倒因为军衔低于她们的父亲而被瞧不起。于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上校和特里维廉小姐们保持着距离,而特里维廉小姐们也对上校冷若冰霜”[4](p119)。从阿姆斯特朗遭受的轻视可以看出,阿姆斯特朗属于“不被上层群体接受的个体”[6](p6)。作者用阿姆斯特朗的例子说明在不同社会群体中,地位低微的人被上层人排挤到边缘。
霍尔在作品中并不只是呈现边缘人的生存状态,还通过一些情节设置打破社会等级,呼吁人们关注边缘者。比如,圣诞节富人和穷人一样买圣诞树。财富分配的差异使人分化为穷人和富人两大阶级,但作者刻意呈现圣诞节时富人和穷人都要买圣诞树这一共同点,意在说明人与人之间可以是平等关系,也表达出作者想要颠覆等级的诉求。此外,作者还设计了圣诞夜人们主动关照穷苦人的桥段,倡导人们关注边缘者。圣诞夜有圣诞树的人家会点亮树上的灯时把窗帘拉开,目的是让买不起圣诞树的穷苦人也感受到一份光亮。霍尔还借施瓦茨之口直抒胸臆:“我们应该重视记得那些买不起圣诞树的悲伤的人。”[4](p115)作者对社会等级中边缘者的关切之情由此可见。
霍尔在小说中以雷蒙娜太太家的房客和阿姆斯特朗为代表,展现社会等级中边缘人遭受的不平等待遇。但是,作者的目的并不止于呈现他们的生存境遇。富人与穷人一样过圣诞节都要买圣诞树和圣诞夜人们对穷苦人的关照表明作者希望边缘者得到关注的诉求。
二、性别的边缘者
性别的不平等也是霍尔在《施瓦茨小姐》中关注的重点。在长达数千年的历史中,男女地位一直是不平等状态,女性是男性的附庸,一直处于被动无权地位,女性所能做的只能是保持缄默并服从。在《施瓦茨小姐》中,两性关系的不平等是指女性处于社会的边缘地位,其中,两个典型的例子是施瓦茨和艾丽斯。施瓦茨的边缘性主要表现在对父亲的附庸和不被男权社会接受的独身女性两方面,而艾丽斯成为未婚母亲,却不能自主选择进入婚姻,只能被动等待的命运也奠定了其边缘者身份。
施瓦茨是小说中最具边缘性的性别边缘人。施瓦茨被父权牢牢控制,于无形中被父亲剥夺独立思考的自由,始终没有形成自己独立的思想。父亲在世时,施瓦茨一直活在父亲的保护下。自童年起,她就从未能够自己决定过任何事,遇到困难时,她会习惯性“紧紧抓着父亲保护性的手”[4](p113)。即使在父亲死后,她的言行还是深受父亲影响。一个圣诞前夕,施瓦茨散步回到住处后发现一只小猫,满心欢喜收留了它。她当天晚上就用父亲的名字为小猫命名,理由是“为纪念一位十分博学的教授”[4](p116)。施瓦茨的父亲去世时,她年过30,收养小猫那年她50岁,父亲去世十几年依然被她视为偶像。父亲对施瓦茨的影响之深远由此可见。此外,施瓦茨在与人交往时也总是拿出父亲说事。一战期间她被同住的英国人排挤,施瓦茨理直气壮搬出父亲跟人理论:“我父亲反对一切战争……我和父亲想法一样。我觉得我父亲的灵魂就在我这里,是我父亲想让我说这些事的,我父亲说他恳请你们听一听。”[4](p130)施瓦茨俨然一副父亲的代言人形象。所以说,施瓦茨一生都处在父亲的控制下,自我被排挤殆尽。
也正是对父权的过度顺从导致施瓦茨一直未婚的结果,而男权社会中,“社会赋予女人的命运是婚姻”[7](p199),施瓦茨的单身身份奠定了其被男权社会排挤的命运。施瓦茨本身是渴望婚姻的,她小时候每当念起古代的符咒为自己祈求丈夫时都会欢欣不已。所以说,施瓦茨未婚的原因不是她不想进入婚姻。她虽然没有被父亲囚禁在深闺禁止接触男性,但是从父亲对施瓦茨的深刻影响上可以看出,施瓦茨被父权牢牢控制。施瓦茨从来没有独自做过决定说明她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在父亲替施瓦茨做的决定中,势必会包括择偶。施瓦茨30多岁时父亲去世,当时她依旧未婚,可以说父亲生前她未婚是父亲所致。由于父权控制成为“老姑娘”的人不止施瓦茨一个,《献给艾米丽的玫瑰》中艾米丽与她的命运有几分相似。艾米丽也一直处于父亲的过度保护中:“身段苗条、身着白衣的艾米丽小姐立在背后,她父亲叉开双脚的侧影在前面, 手执一根马鞭。”[8](p52)父亲站在女儿前面堵死了女儿走出去与异性接触的道路,父亲手中的鞭子用来赶走众多向女儿求婚的人。就这样直到父亲死去,艾米丽还是单身状态。父亲死去不久,艾米丽遇上荷默,两人很快发展为恋人。对艾米丽来说,父亲去世意味着父权控制的终结。然而,与艾米丽不同的是,对施瓦茨而言,父亲死去就等于自己“无脑”状态的到来。她一切听从父亲,思想被父亲钳制,父亲死后,无人替她在择偶问题上做决定,她不得不维持独身状态。所以说,施瓦茨的单身状态是父亲过度操纵所致。不幸的是,施瓦茨生活在男权社会,婚姻是女性的宿命。作为女性,施瓦茨无法进入婚姻的状态与男权社会对女性的要求背道而驰,所以她不被周围人接纳。她想做全世界的朋友,但是没有人想要亲近她,“也没有显示一点愿望希求她的友谊”[4](p113)。唯一不强烈排挤施瓦茨的人是艾伦·温特,艾伦并不是想得到施瓦茨的友谊而示好,他只是因为同情施瓦茨将会是老无所依的独身女性。艾伦的所谓“友好”不能视为对施瓦茨的接纳。由此可以看出,单身的施瓦茨并不被男权社会接受。从被父权操纵失去独立思考能力到未婚被男权社会排斥,施瓦茨都是被男权边缘化的女性。
虽然艾丽斯与施瓦茨的境遇不同,但是也难逃被边缘化的命运。艾丽斯是一位未婚先孕年轻女性。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未婚怀孕仍然是非常可怕的污点,以致很多女人宁愿自杀或者杀婴,而不愿做未婚母亲。”[7](p308)艾丽斯不想自杀也不愿杀死自己的孩子,她寄希望于婚姻,满怀期待孩子的父亲会娶她为妻。在她提出结婚要求时,得到的回复却是“我不是要上前线了吗?……我休假回家时会娶你。”[4](p127)作为没有主动权的女性,艾丽斯只好等待。后来,艾丽斯腹中孩子的父亲在战争中死去,这就意味着艾丽斯要彻底成为未婚母亲,而未婚母亲是不被社会接受的群体。恐惧不安的艾丽斯无处发泄痛苦,只能拿施瓦茨的宠物猫下手——毒死卡尔·海因里希。艾丽斯残害宠物猫的行为折射出其担心被周围人排挤的焦虑。未婚先孕被动等待婚姻将艾丽斯位居边缘的处境展露无遗,结婚梦碎后通过残杀宠物猫进行发泄的行为更是在无形揭露艾丽斯不被男权社会接受的现实。
所以说,在男权社会女性处于边缘地位,《施瓦茨小姐》中的女性——施瓦茨和艾丽斯都是被男权压迫的边缘者。
三、国别边缘者
霍尔在《施瓦茨小姐》中不但呈现社会等级中低层人的边缘化生活和两性中处于边缘的女性境遇,还淋漓尽致展现身处异国的人被边缘化的状态。这类人属于国别边缘者,所谓国别边缘者是指“虽然生活在社会里,却处于边缘,不了解这个社会的内部机制,并在某种程度上处于社会群体之外”[9](p6)的外国人。故事的背景是英国,而来自德国的施瓦茨和来自孟加拉湾的纳拉扬·达特都是不被英国社会接纳的国别边缘者。霍尔在作品中刻画他们生活的边缘性,但是作者并不认为他们理应被边缘化,她通过一些情节设置试图唤起本土居民关怀以及帮助异乡人。
施瓦茨作为德国人不被英国同伴接受的边缘性尤为突出。施瓦茨的边缘性首先产生于双文化的背景之下,也就是说,施瓦茨的边缘性是她的德国人身份与新环境——英国社会水土不服所致。施瓦茨在英国没有朋友就是被边缘化的一种表现。施瓦茨是很想成为别人的朋友,但是没有人想要跟她做朋友。即使是她向孩子示好,“孩子们从未觉得她有趣”[4](p113),不愿接受她的友好。不管是成年人对施瓦茨的无视还是孩子对施瓦茨的排斥,都可以说明在德国长大的施瓦茨和英国社会的人之间存在隔阂。生活在新的环境却不被接受的施瓦茨成为英国社会的边缘人。然而,边缘者的身份不具有绝对性,边缘人如果积极抗争力求融入主流群体还有可能摆脱边缘人阵营。但是,施瓦茨在表明与人为善的态度却不被人接受后,她就活在有关德国的记忆里,“珍视有关她的父亲、她的童年和她遥远的祖国的回忆”[4](p113),对边缘身份不再抗争。然后,她把心思全放在照顾宠物猫上,与英国同伴缺乏交流使她渐渐成为寄宿者中的局外人。
此外,国与国之间的对立更是将施瓦茨推向被边缘化的深渊。一战爆发后,德国与英国处于敌对状态,而作为德国的一份子,施瓦茨被英国人视为水火不容的敌人。民族的仇恨情绪使英国人失去理智,肆无忌惮排挤施瓦茨。任何一场有德国加入的战争都成为寄宿舍的同伴们憎恨和谩骂施瓦茨的诱因;威尔逊太太没有任何证据就认定施瓦茨是间谍,甚至扬言要报警;孤立施瓦茨仍不解恨的寄宿舍同伴连施瓦茨的宠物猫都不愿放过,无情毒死卡尔·海因里希。此时,施瓦茨身上体现出边缘人的矛盾性,即不愿与自身本土文化切断关系又受新文化影响,无法回到原先的本土文化。施瓦茨在英国期间保持着德国人的生活习惯,比如像许多德国人一样,“对格呢衣服表现出神秘爱好”[4](p112),而且她与人交流时还经常使用德语。这些都可以证明施瓦茨并没有抛弃自己本土的文化。但是,施瓦茨的德国性又不再纯粹,她无法再回到德国文化中。在英国处处被排挤的施瓦茨她并没有返回德国。表面上看是因为经济窘迫和回国程序复杂所致,实际上还是施瓦茨无形中受英国影响,对德国的归属感被冲淡。此外,她曾经笃信德国人“勤劳、安静、爱孩子而且质朴”[4](p123),但是听了英国人讲述的德国人在战场上的暴行,她对记忆中德国人的美好形象产生怀疑。因为受英国人影响,施瓦茨对德国产生的怀疑态度也说明她对德国的民族认同感有所减弱。处于两难境地——融不进英国又回不到德国的施瓦茨,“人格趋向解体,走上自杀的道路”[10](p8)。可以说,施瓦茨最终自杀的结局在很大程度上是国别边缘者身份所致。
除了施瓦茨,来自孟加拉湾的纳拉扬·达特也因其非英国公民的身份成为英国社会的局外人。虽然霍尔并没有明确交代达特先生在一战前受英国同伴排挤,但对战争爆发后英国人猜忌达特先生的呈现,使达特先生的边缘性凸显出来。随着英国的参战,英国民众精神紧张到草木皆兵的状态,甚至有人散播谣言说“全英国到处都是间谍”[4](p121)。寄居在英国的他国公民成为英国人提防的对象,无法忍受“监视”的达特先生离开寄宿舍。达特先生的离开让特里维廉小姐甚觉可疑,而威尔逊太太更是直接骂道“他是个孬种”[4](p125)。英国同伴对达特先生的不友好态度源自他是非英国公民的身份。所以说,达特先生也是因国别身份不同被边缘化的一类人。
霍尔呈现异国人被边缘化的状态但并不意味着她认为他们理应被边缘化,她通过设计一些情节表明立场:身在异乡的人不应该成为新环境的局外人,他们同样需要关心。从艾伦对施瓦茨的帮助就可以看出作者的用意。施瓦茨的猫被英国同伴下毒,六神无主的施瓦茨向艾伦寻求帮助,艾伦没有因为她是德国人而拒绝,他安抚完施瓦茨的情绪后又给猫找兽医。施瓦茨是英国社会的边缘人,被英国同伴排挤,霍尔安排艾伦在施瓦茨需要帮助时出手相救意在呼吁本土人关注异乡人。
施瓦茨和纳拉扬·达特都不是英国人,因异乡人身份不被英国人接纳,成为英国社会的边缘人,但是作者并不认为这种情况属于理所当然,作者让艾伦关心施瓦茨的设计反映出作者希望边缘人得到关注的诉求。
结语
霍尔在《施瓦茨小姐》中从不同层次展示人物的边缘性,其中着墨最多的是等级层面的边缘者雷蒙德太太家的房客和阿姆斯特朗上校;性别层面的边缘者——施瓦茨小姐和艾丽斯;国别层面的边缘者——施瓦茨小姐和纳拉扬·达特。深入分析文本可以发现,霍尔并不是仅仅为了呈现人物的边缘性,她的真实意图是通过对人物边缘性的展现,呼吁人们关注边缘人生存状态,给予边缘人关心与帮助。霍尔在作品中对边缘人物的塑造及其对关注边缘人的呼吁为解决不同层次的不平等关系提供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