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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翻译学视域下的葛浩文《生死疲劳》英译法研究

2020-02-25邓迎春胡永近

宿州学院学报 2020年6期
关键词:生死疲劳葛浩文源语

邓迎春,胡永近

1.安徽新华学院科技学院,安徽合肥,230088;2.宿州学院外国语学院,安徽宿州,234000

葛浩文(Howard Gold blatt)凭借其深厚的文学功底和丰富的翻译经验翻译了莫言的包括《生死疲劳》《丰乳肥臀》《红高粱》《蛙》《四十一炮》《爆炸》《天堂蒜薹之歌》《檀香刑》以及《师傅越来越幽默》在内的创作。借助纯熟的翻译技巧和丰富的经验,葛浩文英译莫言作品创作之后,在美国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并因此荣获了“纽曼华语文学奖”。葛浩文利用其双语文化能力,充分发挥译者中心作用,展开多维度适应性选择转换,从而使译本获得了高度的认可。在对莫言小说英译本《生死疲劳》研究中,相比较大多数学者从认知叙事学、顺应论视角对其进行研究,生态翻译学视角进行研究在目前的翻译学研究中具有多维度、适应性强的研究价值。

1 生态翻译学理论的内涵和外延

1.1 内 涵

基于社会科学及人文学科的角度,将“生态”定义为了一种集合名词,指的是自然健康、和谐共处以及维持均衡的状态。在整体主义科学的基础上所形成的生态学,在研究方式上相对特殊,注重的是彼此作用及联系的整体性[1]。就Warren[2]的观点来看,将其翻译视作为认识及生存形式。在实现文学作品的语言转化的过程中,如同对动物、植物进行不同地区间的迁移一般,要想更好地在全新的环境下得到生存和发展,就必须要做出积极的改变。针对翻译过程,Wilss[3]学者对其进行了阶段性的划分,认为两大翻译阶段均非常繁琐,首先为分析不同环境下所形成的文本输入,其次为基于繁琐回馈处理机制框架下,对于文本操纵的输入,操纵步骤具有多层次的特征,应结合译语下的广大读者所呈现的环境特点,并明确目标语的文本输出的过程。

1.2 外 延

翻译学、生态学二者相互融合才得以形成生态翻译学,要求应基于生态学的层面,对翻译进行分析,使翻译探究领域得到了进一步的拓展。基于生态翻译学的角度进行分析,在翻译时,要求翻译人员应尊重和恪守原文,在这种翻译生态环境下同时考虑读者适应性,并优化选择译文的过程。从本质上看,翻译生态环境即为由译入语、源语以及原文三者共同形成的世界,涵盖了大量的因素,该集合内主要包括了读者、社会、作者、语言、委托者、文化和交际等,翻译者需要对上述因素进行优化选取,确保适应性最优。译者需经过多维度的适应转化,才能最终呈现出好的翻译作品。对翻译进行分析时,生态学的视角更能够进一步的拓宽研究范围,要求应对源语言以及译入语二者的交际维、语言维、文化维进行综合性分析和翻译,以适应性为标准不断进行转化,转换语言形式的适应程度。此外,还要确保能够有效传达双语文化内涵,对两种不同语言的交际意图进行很好的转化[4]。

2 生态翻译学理论及其在英译本《生死疲劳》中的应用

胡庚申教授提出的生态翻译学理论,其核心是适应与选择即多维度适应和适应性选择,为文学文本的翻译提供了新的视角,具体表现在文化维、语言维和交际维的三维转换上。葛浩文之所以能够把莫言小说英译本成功地推向海外[4],其原因在于他的对生态翻译理论的娴熟的运用。下文以葛浩文英译本《生死疲劳》为研究对象,对其译作进行三维转换式解码,以期为翻译教学提供些许借鉴 。

2.1 语言维转换

进行英语翻译时,译者需要针对语言开展适应性选择转化的过程,即为语言维的转换。由于汉语和英语在语言形式方面存在很大的不同,即汉语注重意合,英语注重形合,因此二者在语言表达形式方面就有所差异。译者在转换英语和汉语时,需要基于句法词汇的角度,选择性的调控源语,把握目的语的语言特征,从而找到两种语言彼此共同之处,其中涉及增译和节译。

2.1.1 增 译

增译是翻译者在用目的语译出源语的基础上,适当增加一些必要的词汇,从而增译出源语读者认为理所当然,而目的语读者不知道的信息[5]。

源语:再鸣冤重登阎罗殿,又受瞒降生母猪窝[6]129。

目的语:with more cries of injustice,a return to yama’s hall Deceived again to be reborn as a lowly pig.[7]194

源语:他的话让我心头一惊,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6]194。

目的语:he’s saying hardly made me heart stop,but as you know,you can’t make an arrow back once it has been fired.[7]196

源语:三月耕耘、四月播种、五月收麦、六月种瓜[6]120。

目的语:In the third month when I plowed the fields,in the fourthmonth when I planted seeds,in the fifth month when I brought the wheat,in the sixth month when I planted melons.[7]126

源语注重意合,语句简短精炼,这些用在刻画人物和描写心理状态时都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但在换成注重形合的英语时,需将原来的简单句换成复合句、状语从句、定语从句等符合目的语的生态环境,从而有助于从语言维度上实现原文和译文的有机融合。例如:“说我,我怎么啦?赶集都不让,那为什么不把集市取消?嫌老娘迷人,那你就去弄瓶锻水,给老娘点上一脸麻子!”秋香的小嘴,口巴巴地说着,弄得洪泰岳好不尴尬[6]24。

译文:"Me? What did I do? If I can't go to the market,why not shut it down? If you’re afraid I’m too attractive to men,go get some sulfuric acid and ruin my face." All this chatter from her tiny mouth was a terrible embarrassment to Hong Taiyue.[7]29

在源语中,秋香这一角色所表达的语句,具有短平快式的特点,在句子之间并无相关修饰和衔接的内容,并不影响语意的完整性和连续性。由于英语具有形合的特征,即使译文句子依然应用的短平快的句子,译者也可对连词进行了增添,如:对于句子“赶集都不让....给老娘点上一脸麻子!”进行翻译时加了两个“if”,一个“and”。源语下所表达的“嫌老娘迷人”的语句具有较明显的动态感,在翻译后,因为应用了“be afraid of”的短语,所以呈现的是心理状态,缺少了原有的动态化的感觉,然而同样符合表达方式。

2.1.2 节 译

翻译者通过改写、省略、概括等手段传达出隐匿在源语语境中的意义。这样的翻译虽然缺失了原文意向,但却避免了晦涩,使得译文更加精炼,意思的传达更加清晰明了[8]。例如:“六畜兴旺”被翻译成:“livestock thrived”; “六亲不认”被翻译成: “turn his back on his own family”;“ 不共戴天”被翻译成: “irreconcilable foes”;“心乱如麻”被翻译成: “your mind twisted of shape ”;“风风雨雨”被翻译成: “years of suffering”;“购三买四”被翻译成:“go shopping”; “山盟海誓”被翻译成:“solemn pledge of love”; 这几个成语的英译使用了删节改写的手法,翻译者没有依照原作来进行直译,而是通过节译改写等翻译技巧来重构译语的生态翻译环境,以牺牲原作的语言特色来实现文化调试。

2.2 文化维转换

在《生死疲劳》中,作者描述的是地主在历经冤杀之后所进行的六道轮回,并在下一世投胎转为大头婴儿,还带着先天性无法治愈的疾病。因为创作中融汇了很多具有中国特色的词语,因此给译者带来了较大难度。林少华作为翻译学者,曾表示作为一项艰巨而繁琐的任务,文学翻译对作家的影响是非常重大的[9]。所以翻译者必须要把握好这一点,对异化、归化等不同的翻译方式进行巧妙、合理的运用,避免翻译作品出现难以理解的问题,应用归化策略达到同化目标语的效果,使翻译生态圈能够维持一种健康和均衡的状态,进而被广大的目标语读者所接受。由于中英二种语言翻译生态环境的异质性以及受葛浩文翻译原则的影响,葛浩文的英译在总体上与原文保持形式一致的基础上尽量向译入语读者靠拢,通过交替运用异化和归化策略,避免了中西文化冲突,减少了译语读者的阅读障碍,同时也增加了其阅读兴趣。

2.2.1 异 化

异化是指在翻译过程中遵守源语文化的主流价值观,确保翻译作品能够同译入语的文化特点最大限度的靠近,并在此基础上使源语的语言文化特点得到保留,从而实现源语和目的语之间的文化对等。由于存在异化译文的影响,译入语读者会提升自身吸收多元文化的能力,对文化多元性的发展有极大的推动作用。

源语:一想到这,我心酸楚,百口莫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6]36。

目的语:Those arepainful thoughts,I couldn’t say anything in my defense;If you want to accuse anyone ,you will never run out of words.[7]33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中国俚语,意思是如果想要陷害某人,可以找到任何一个借口。葛浩文在这里采用了异化策略。最大限度地保持了译文同原文的一致性。

源语:他们正在杀一头白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刺激![6]40

目的语:They were just killinga white pig ,white knife in ,red knife out ,so terrifying.[7]44

源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6]50。

目的语:Spoken words can’t be taken back by humans ,even not by a team of horses.[7]51

源语: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6]58。

目的语:he was like a dead pig beyond a fear of scalding water.[7]73

源语:人凭衣衫,马靠雕鞍[6]65。

目的语:people need beautiful clothes,norses require a nice saddle.[7]80

源语:士可杀不可辱![6]81

目的语:Although you can kill a warrior ,you mustn’t humiliate him.[7]87

上述文本在翻译的过程中都使用了异化策略,异化强调保留源语文化,译文没有做过多地修改,尽最大可能保留了原文的形式和内容,从而也最大可能地激发了读者对于异域文化的好奇心,增强了其阅读兴趣。

2.2.2 归 化

在对作品进行翻译时,要尽可能按照译入语的主流文化价值观念,借助规划翻译方式来翻译源语,确保翻译作品能够同本土特色相靠近和吻合,这个过程就是归化[10]。进行翻译时,要对源语陌生感进行淡化,使归化翻译策略的作用得以很好的呈现,译者需对英语和汉语二者间的不同文化差异进行克服,减少出现不同语言文化相冲突的问题,译者要用带有译入语色彩的词语来翻译源语,从而使译文更加形象生动。例如葛译中:“金玉良言”被译成:“best advice anyone can give”;“正房”被译成:“main building”;“添油加醋”被译成:”picked up embellishment along the way”;“文房四宝”被译成:“writing brush,ink stick,ink slab,and paper”;“二锅头”被译成:“good strong liquor”;“油盐不进”被译成:“you really are stubborn”;“顶天立地的男人”译成:“a man to be reckoned with ”;“寒冬腊月”译成:”cold 12th month”;“黄泉路”被译成:“yellow spring of death”;“吹灯拨蜡”被译成:“the lamp goes out”; “读过私塾”被译成:“well educated”;“早殁”翻译成:“died quite early ”.

上述文本在翻译的过程中都采用了归化策略,葛浩文分析了原作的写作生态环境,在把握原文文义的基础上,用合乎英语的用词和表达习惯对上述词语开展翻译转化处理,使原文下的语言形式进一步的弱化,由此能够有效地让读者更好的接受翻译作品,这也更加符合生态翻译学视角下对文化维度翻译的要求。

2.3 交际维转化

译者除了在译文中要注意语言信息的转换和文化内涵的传递之外,也要对原文下的交际意图进行强调,确保在翻译作品中能够得到充分的展示,以葛译为例进行分析。

源语:“错了,他说,‘你姐与蓝县长同年出生,蓝县长的母亲还是你姐的干娘呢’!”乱说什么,什么湿娘、干娘,我们从来都不搞这些庸俗关系[6]390。

目的语:It’s wrong ,he said:“your elder sister and chief lanwere born in the same year,and his mother is your sister’s nominal other.nonsense,nominal mother ,nominal mother.In our family,these vulgarview of relation-ships never played.[7]401

上述译文中巧妙对湿娘、干娘进行译入语归化处理,翻译成“nominal mother” .因为在生态翻译学的视角下,应从根本上保障读者可以充分地了解源语的含义,翻译者应对源语文本进行详细的研究和分析,借助有效的表达途径和方法帮助读者进行理解。同时,针对“老爷子”一词进行翻译时,译者并没有把老者译作“the old man”,而译为“the senior man”而指上下文中进行相互劝和的年级较大的人。翻译者要基于整体性的角度,对彼此存在联系的上下文进行深入分析。其目的都是为了实现小说译本的交际功能。使译入语读者能明白源语作者的表达意图。另外,莫言喜欢用引经据典来吸引读者的注意,然而这些典故并不是三言两语即可说清,但如果多加解释,又恐会消弱小说的力量。因此,葛浩文在翻译时对原作进行大胆的改写或删节,“汰弱留强”[11],把这样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展现在异域读者面前。

生态翻译学视域下的“三维转换”翻译方法,为译者提供了新的翻译原则,笔者以“三维转换”原则来探讨英语本源语和译语之间的三维转换。语言维的适应译者 “对语言形式的转换”是翻译活动中语言层面的适应。 在翻译活动中,译者对语言形式的适应选择是在基于译语文化、 译语读者等所得的不同方面、不同层次上的适应性选择与转换。交际维的适应/选择译者对“交际维的选择/转换”是翻译活动中基于双语交际意图的所做的适应性选择。为了满足译语读者的阅读需求和期待, 译者作为资深汉学研究者和翻译家, 对作品中的语言负载词根据其意义进行活译,以期达到满足语言交际的目的。《红高粱》是作者莫言以高密东北乡的民间生活为大背景写的,文中有许多关于当地特有的习俗、方言、个性产物的描写。葛浩文在翻译此类内容时,为了使译文不影响译文读者对原著的理解,采用了直译、意译、改译等翻译手法。如:“拤饼、脚板、英雄、炕、八仙桌、扁担、东南晌、 糟害”在译文中分别是 “fistcakes,step, a green-wood hero,Kang,table,pole,in the southeastern sky,butcher”。 译语读者在不了解源语文化的基础上,很难知道这些词汇所表达的意思及其文化底蕴, 葛浩文先生为了更好地适应译语读者的语言需要, 根据这些文化负载词在源语中所具有的文化含义,通过采用了意译、直译、改译等翻译方法,以期在语言维更好地适应译文读者的需要。

3 结 语

翻译是文化沟通的桥梁。生态翻译学认为,在翻译过程中,源语在文化维、交际维和语言维度上的各因素会互动关联,缺一不可[11]。葛浩文凭借其双语文化能力,充分发挥译者中心作用,对《生死疲劳》进行了有效的多维度适应性选择转换,从而使译本获得了高度的认可,其合理高超的翻译方法值得翻译教学工作者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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