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论敬隐渔翻译的《阿Q正传》

2020-02-25梁海军

法国研究 2020年1期
关键词:法文阿Q正传罗兰

梁海军

1925年,敬隐渔“不揣冒昧”,将《阿Q正传》试译成法文,法文名为La vie de Ah Qui(“阿Q的一生”)。这部法文译本不是一个完整的译本,原著的第一章《序》没有翻译过来。不过虽然译本有所删减,但仍不减原文的风采。敬隐渔又一次“不揣冒昧”,将《阿Q正传》的法文译稿寄给了罗曼·罗兰(Romain Rolland),请其批阅。这位法国著名的人道主义作家虽然并没有读过《阿Q正传》的中文原版,对作者鲁迅也不曾相识,但《阿Q正传》的现实主义魅力在敬隐渔精湛的法文翻译下深深打动了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罗兰大师,他很快作了回复。在信中,罗兰对这篇“较长的短篇小说”中阿 Q“可悲可笑”的人物形象和作品语言“辛辣的幽默”表达了“依依不舍”之情。后来罗兰于1926年1月12日从他在瑞士侨居的寓所写信给当时巴黎月刊《欧罗巴》(Europe)杂志的编辑巴查尔什特(Bazalgette)。在当时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品还没有在巴黎的任何刊物或出版社发表或出版的环境下,罗兰敏感地捕捉到刊发这篇“当前中国最优秀的小说家之一的”《阿Q正传》的重大意义,预见了“中国当代小说集”在法国的出版,①[法]罗曼·罗兰:《鲁迅的〈阿Q正传〉》,罗大冈译。人民日报1982-2-24(5)。并以一个步入迟暮之年的老朋友的身份请求将它发表在《欧罗巴》上,甚至不惜将自己的这种行为比作是在演《布尔格拉弗》①《布尔格拉弗》是雨果的一出诗剧,暗含“倚老卖老”之意。(Les Burgraves)。经罗兰的极力推荐,1926 年巴黎理埃德尔书局(Ė ditions RIĖ DER)旗下的杂志《欧罗巴》的5月号和6月号连载了法语版的《阿Q正传》。自此这部经典之作在异域他邦得以流传开来,为中国现代文学在法国的传播与研究翻开了历史的第一页。

一、简介

1926年《欧罗巴》5月号那一期发表了该译文的一至五章,对应原作是二至六章。敬隐渔在译文前面写了简短按语:首先他向读者介绍该文作者鲁迅是一位了不起的作家,“他(鲁迅先生),正像这篇小说所证明的,是一位杰出的讽刺作家。”②戈宝权:《谈〈阿 Q 正传〉的法文译本——鲁迅作品外文译本书话之三》,载《南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1977年第6期,45页。然后向读者介绍了小说的主要内容和旨归是揭露整个中国社会存在的诟病和弊端,“这篇小说,是对所有的有闲的人、有产者、士大夫,一句话,是对整个中国旧社会的一切缺点:卑劣、虚伪、无知……的一次辛辣的攻击。”(戈宝权:45)接着他向读者介绍了小说的特点和风格,一是写作技巧独特,“他的观察是细致的、巧妙的;他的描写确切地表达出我们的地方色彩。”(戈宝权:45)二是小说属于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与法国19世纪以来迎合女性读者口味的那些描述男女爱情故事的情色小说截然不同,“一点也不感伤,它不是部爱情小说。他是不合妇女们的趣味的。”(戈宝权:45)最后敬隐渔又着重再次强调作者鲁迅在中国的重要地位,“这就是我们最有名的作家之一。”(戈宝权:45)寥寥数行简明扼要地向法国读者展现了《阿 Q正传》这部小说的吸睛之处。

不知是印刷错误,还是翻译习惯的原因,1926年《欧罗巴》5月号上作者鲁迅的名字写成了“Lou-Tun”,按中文发音的读法是“鲁东”,与“鲁迅”的发音相差甚远。那么为何不按照“注音字母”③鲁迅:《门外文谈·且介亭杂文》,载《鲁迅全集》第2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98页。或者罗马字拼法将鲁迅直接翻译成“Lu Xun”呢?由于清朝政府的闭关锁国政策,法国读者对中国姓氏的发音还很陌生,如果当时采用“Lou-Xun”作法文译名的话,按照法语的读音规则,以“x”开头的单词一般发作“ks”的音,与中文“迅”的发音差距也很大,不易被读者接受。6月号上,鲁迅的法译名改为了“Lou-Siun”,刊登了译文的六、七、八章,对应原作是第七、八、九章。继后的鲁迅译介与研究资料中“鲁”字按汉语拼音的写法译成“Lu”,鲁迅的其他法文译名还有“Lu Hsun”,“Lu Hsün”,“Lu Sin”等写法,现如今完全参照汉语拼音的写法,通译为“Lu Xun”。

二、译本引起的争论

敬隐渔的译本是不完整译本,原作的第一章《序》没有翻译。《序》的省译,不仅给普通的法国读者造成了阅读障碍,也给罗兰留下了不解之处。据史料考析,还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风波。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是1926年3月2日刊登在《京报副刊》的《罗曼·罗兰评鲁迅》。法国的全飞传信给国内的柏生,告之《阿Q正传》已被同学敬君翻译成法文,得到了罗兰的称赞。只是担心与原作有“许多不合之处”,一是因为“敬君中文不甚好”,二是因为“据他说他删了二三页”①柏生:《罗曼·罗兰评鲁迅》,载陈漱渝编《说不尽的阿Q:无处不在的魂灵》。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7,663页。。这种担心是不无道理的,事实上《序》在原著中占有重要位置,它涵盖了大量的信息内容,可以帮助译入语读者更好地理解原作。《序》中考究了四点:一是文章的名字为何叫正传,二是阿Q的本姓是“赵”,三是为什么叫阿Q,四是阿Q的籍贯。因此这被省去的《序》也是通篇地域色彩极为浓厚之处,“阿Q”的蕴涵义,作者在《序》里作了较为详细的阐释。

只是全飞的信刊出之时,敬隐渔的《阿Q正传》译文还尚未刊发出来,属于还没看见译文就妄加批评,还拿去登报,而且是刊登在以传播新文化为宗旨的《京报副刊》,这影响可想而知,这自然急坏了译者敬隐渔,在“细诊京报原稿”之后洋洋洒洒地写了数千字回应,虽然言辞颇为急切有过火之处,但其中也有在理之言。

一是“千辛万苦把阿Q正传及其他译了几篇”②敬隐渔:《读了〈罗曼·罗兰评鲁迅〉以后》,载陈漱渝编《说不尽的阿Q:无处不在的魂灵》。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7,667页。道出了译事之难。严复有云:“一名之立,旬月踟蹰”。译者的任务不仅仅是传达原文之意,还要让读者明白、理解原作的内容,使原作“以新的形式与姿态面对新的文化与读者”③张泽乾:《翻译百思》,载许钧《翻译思考录》。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8, 470页。。译作生命的最终实现取决于译文读者的理解和接受,对于与中国社会因素、文化语境、意识形态差距甚远的法语读者而言,审美期待与原语读者审美情趣不尽相同。面对原文中数例来源于中华古籍的词语,如“立言”、“著之竹帛”、“若敖之鬼馁而”、“诛心”、“而立”、“庭训”、“咸与维新”,等等,还有“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名不正则言不顺”、“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待”等典故,“茂才”、“文童”、“状元”等科举时代级别名词,“翰林”、“把总”等官职名称,“宁式床”、“宣德炉”等地域色彩浓厚的名词,译者在“信、达、雅”的标准下,要跨越中西文化障碍,将原文中民族文化色彩浓郁的谚语、成语、词语等译成译入语读者明白易懂的译文,绝非易事。

二是“不经我介绍不懂中文的欧人怎么会知道了他的好处”(敬隐渔:668)道出了这篇不完整译文的社会价值和开创意义。那么敬隐渔所指的欧人知道他的好处表现在哪里呢?第一位阅读敬隐渔的《阿Q正传》的法国读者是罗兰,他没有到过中国,也完全不懂中文,在敬隐渔把《阿Q正传》的法文版呈送给他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这部作品的存在,更别说读过这部小说,甚至不知道作者鲁迅的相关情况。读完《阿Q正传》法文版之后,他才知道在遥远的东方乡下还有这样一个“histoire d’un pauvre diable ”(穷极无聊的家伙的故事)。此处用法文“pauvre”和“diable”来修饰阿Q这个人物形象可以说非常绝妙。“pauvre”既

有“可怜的”意思,又有“贫穷的”之义。“diable”本意是“魔鬼”,后常用来指“淘气鬼”、“捣蛋鬼”、“家伙”,含有贬义。接着罗兰用了一连串的形容词来修饰这个人物形象,“misérable”(悲惨的),“méprisé”(被鄙视的),“méprisable”(令人鄙视的)。小说中有两点让罗兰印象深刻:第一点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heureux et fier de lui”(自我满足,自我骄傲),也许是“il faut bien qu’on soit toujours fier de quelque chose, quand on est enraciné dans la vie”(生活在底层的人们也需要有引以为荣的事情);第二点是“他被枪毙了,在革命时期被枪毙,不知道为什么。使他郁郁不乐的却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当人们叫他在供词下边画一个圆圈时(因为他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他的圈圈画不圆。”(罗兰:5)这是一个怎样的“terrible humour”(恐怖的幽默)。就是这样一个“demi-vagabond”(半流浪汉)的故事,初看上去平淡无奇的现实主义小说,读到小说的最后,读者会很奇怪的发现,阿Q这个令人发笑又令人同情的人物形象深深地印在眼帘,感觉那么真实,那么熟悉。“ le misérable drôle ne vous quitte plus; on s’est attaché à lui.”(这个不幸的又怪又搞笑的家伙一直在您脑际萦绕,您对他已经不甚留恋。)法语动词“s’attacher à qn”是“喜爱”、“依恋”、“爱慕”某人之意。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穷困潦倒、道德粗劣的“drôle”,终于因生命被结束而淡出读者的视野之时,包括罗兰在类的读者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罗兰用了“surprendre”(突然发现)一词来形容。①该段中的法文摘自罗曼·罗兰写给《欧罗巴》杂志的编辑巴查尔什特的信。在读完了阿Q的故事之后,读者的这种感受突然而至,这个可悲之人的不幸遭遇和自己息息相关。遇见鲁迅,遇见阿 Q,读者“可以穿过书写的错误,近似文本、漠不关心的阅读、不理解的火墙”,诚如博尔赫斯说,“不朽作品的灵魂经得起烈焰的考验”。②谢丽旋:《对中学语文教材编选鲁迅作品之浅见》,载《教学与管理》2010年第16期,44页。

三、译本评析

敬隐渔把原作最为精彩的《序》删去不译,对原作是最大的损害,给读者带来了阅读与理解障碍,也给自己带来了误解。这好比原著本是开篇见“山”,译文中“山”被省去了,读者在“山”中转悠了一圈,才终于发现了“山”之精妙。萨特在《什么是文学?》一书中将小说的创作分为“初次主体性”(la subjectivité première)和“二次主体性”(la subjectivité seconde)等阶段,“初次主体性”指的是“在第一章里,小说家登场,他预告故事的主要内容,向读者打招呼,警告读者,并保证他叙述的故事的真实性”,“二次主体性”指的是故事的叙事进程中,各级人物逐渐登场,“讽刺、语言、肖像”等写作手法被灵活运用,“故事的进展从不会让读者觉得很突兀”。③Sartre, Jean-Paul : Qu’est-ce que la littérature?.Paris: Gallimard, 1948, pp.143-144.

敬隐渔删掉的《序》部分恰恰是作品“初次主体性”阶段内容。作为《阿Q正传》法文版的第一位读者,罗兰虽然对其大为赞赏,但还是有很多不解之处。有文献表明,“罗兰不懂得为什么叫‘阿 Q’”(柏生:662)。虽然敬隐渔在《读了〈罗曼罗兰评鲁迅〉以后》中驳斥道:“谁告诉‘罗曼罗兰不懂得为什么叫阿Q’……拿证据来!你遇了鬼了!你苦苦地冤诬我所为那般?我实在不知你是何用意!”(敬隐渔:665)这激烈的言辞之下显然摆明罗兰没有不懂得为什么取阿Q之名。可事实上,罗兰为了真正读懂《阿Q正传》,真正理解鲁迅,真正了解中国,1929年特意写信给瑞士伏利堡天主教大学,请其推荐中国留法学生解读鲁迅的著作。在德-穆南克 (Marc de Munnynck)教授的推荐下,当时正在该所大学攻读文学硕士学位的留学青年阎宗临前往罗兰寓所为其工作,第一件事情就是解读《阿Q正传》的篇名。罗兰先后提出了三个问题:第一个是“为什么鲁迅要给他的小说主人起名为阿Q”;第二个是“为什么要用‘正传’两字,这两字代表什么”;第三个是“为什么阿Q总要把他自己当成老子,把欺负他的人当成儿子”。①阎守和:《一位罗曼·罗兰教导过的中国留学生——记我父亲1929-1937留学伏利堡天主教大学》,载《鲁迅研究月刊》2010年第9期,57-59页。阎宗临一一详细解答了,后来相继为罗兰介绍了鲁迅其他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期间与罗兰结下了深厚的友谊。1936年阎宗临的《米开朗琪罗传》中译本就是在罗兰的指导和帮助下完成的,该译本附有罗兰亲自写的序。

那么敬隐渔译本与原著有哪些出入呢?署名伯子②伯子为戴望舒。王锦厚:《一部独具特色的人物传记——读〈敬隐渔传奇〉》,载《世界文学评论》(高教版)2016年第1期, 227页。的作者在《敬隐渔的〈中国现代短篇小说集〉》一文中提出了部分被译本改动的内容。伯子参照的原著是北新书局本第九版。第一处是第一章《序》没有翻译,也就是说译本是没有原著中的《序》的内容的;第二处是原著第二章是节译,中间部分内容被删去,“第一二二页第六行起至第二五六页末行止……把原文删去了三页半。又从第一二三页中插了几句来做他的第一章的结尾。”③伯子:《敬隐渔的〈中国现代短篇小说集〉》,载《新文艺》1929年第1期,174页。第三处是原著的第三章“开始就删了一页半”,接下来又有数段内容被整段地删去没有翻译,如“阿Q捉虱子”、“阿Q被王胡子打到后的一节”、“描写钱太爷的大儿子的几段”、“阿Q戏弄静修庵里的小尼姑的几节”。(伯子:174-175)后几章伯子不愿再继续比对原文和译文。后经戈宝权比对原、译文,确实“各章都相应改动”(戈宝权:44),最后一章《大团圆》,译名改为了《再见》(Au revoir)。现如今无法找寻敬隐渔的《阿Q正传》译本,因此也无法继续这项比对工作,留下稍许遗憾。不过,单从以上三处出入来看,敬隐渔译本对原著作了较大的改动。

结语

尽管敬译本将原作删减得失去了很多精彩之处,但幸亏罗兰慧眼识珠,认为这篇“不长的故事”“是当前中国最优秀的小说家之一写的”,应该有其独特的魅力和吸睛之处。“巴黎的任何刊物或出版社都没有接触过当代中国文学”,这种情况下罗兰认为该译文的发表非常有意义。况且这篇小说作者只是“当前中国最优秀的小说家之一”,其他当代中国最优秀的小说家的作品还不为人识,亟需译介。如果刊发该译文,可以鼓舞译者,再“供给出版一部中国当代小说集或故事集的材料”。还有译者的“法语知识是罕见的”,自然可以保证译文的质量。罗兰不懂中文,看不懂原作,当然不知道这是和原著相差甚远的译文。由于敬隐渔的随意删减原文,造成了译文仅为原文内容的“三分之一”,使得罗兰无比纠结这是不是短篇小说,于是在“不长的故事”后又加括号标注为“较长的短篇小说”(罗兰:5)。

倘若当初,敬隐渔能排除万难、潜心将《阿Q正传》的全部内容译出,也许罗兰读到的这个故事又是不一样的感受,更加深刻,更加震撼;也许罗兰写给《欧罗巴》杂志主编巴查尔什特的信又是另一种写法:首先他无须不讲道理似地强烈要求刊发该译文,“你愿意读一读这篇不长的稿件吗?如果不,我只好另作处理。可是,请你还是把它发表在《欧罗巴》上罢!”(罗兰:5)其次,他无须在信中说自己倚老卖老,说自己在演“《布尔格拉弗》”。也许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推荐该译文的发表,日后人们看到罗兰的这封真情流露的推荐信,也不会产生“托庇有了名”的想法。当然这些只是也许,事实上,敬隐渔的翻译态度造成了译文不忠实于原文,损害了原意,使得罗兰为敬隐渔的《阿Q正传》译文的发表作出了极大努力,倒是委屈了原作者和原著。1926年12月3日,鲁迅在厦门写下《〈阿Q正传〉的成因》一文,提到敬隐渔的译文“还止三分之一,是有删节的”①鲁迅:《〈阿Q正传〉的成因·华盖集续编》,载《鲁迅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400页。。鲁迅在得知敬隐渔将《阿Q正传》如此肆意删减节译之后,以鲁迅的个性,不难理解鲁迅后来对敬隐渔态度的转变。因此鲁迅《日记》上记载的1930年2月24日“敬隐渔来,不见”②鲁迅:《日记》,载《鲁迅全集》第16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183页。,应该是鲁迅拒绝接见敬隐渔的意思。鲁迅认为敬隐渔的翻译行为并不实诚,翻译的主要目的在于逐利,即使敬隐渔后来于1929年又出版了《阿Q正传》的重译本,但也是错漏不少。因此,也难怪鲁迅在1934年3月24日写给姚克的信中说:“敬隐渔君的法文听说是好的,但他对于翻译却未必诚挚,因为他的目的是在卖钱。”③鲁迅:《书信》,载《鲁迅全集》第16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48页。客观说来敬隐渔从事中法文学的翻译工作并不只是为了赚钱,他的文学译介活动促进了中法文学的交流与合作,推动了中国现代文学在世界的传播。

猜你喜欢

法文阿Q正传罗兰
曼罗兰中国有限公司
法文摘要
法文摘要
19世纪4部《大清律例》法文译本译者序言
致罗曼·罗兰
还有一只鸡
《阿Q正传》中阿Q形象赏析
从文化因素的翻译赏析《阿Q正传》两个法语版本的翻译
浅谈鲁迅《阿Q正传》的思想意义
罗兰·希尔与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