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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与奋进:革命低潮中的中共陕西党组织生存状态(1927~1933)

2020-02-23宋希斌姜春光

榆林学院学报 2020年5期
关键词:陕西省委斗争支部

宋希斌,姜春光

(西安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9)

大革命失败后,党的活动被迫由公开转入地下。在险恶的形势下,陕西党组织领导人民群众进行了不屈不挠的英勇斗争,创建了工农红军和革命根据地,为中国革命做出了独特的贡献[1]。本文利用该时期陕西党的历史文件等史料,呈现大革命失败后陕西党组织的生存困境与奋进之路,以期推进早期中共陕西党组织的研究并总结经验,为当下的基层党组织建设工作提供历史借鉴。

一、困境:内外交困的陕西党组织

作为中国共产党在北方地区较早建立地方组织、积极响应大革命和开展农民运动的省份,陕西党组织在大革命失败以后迅速成为反动势力进行“清党”的重点对象而,陕西共产党人相继发动武装起义更是激起了反革命的血腥报复与疯狂打击。加之党内左倾思想的持续蔓延,盲动主义、冒险主义甚嚣尘上,部分党员信仰不坚、消极怠工甚至背叛革命,导致陕西省的党员、党组织数量锐减,陕西党组织深陷困境,其主要表现如下:

党员人数锐减。1927年7月,陕西各地方军阀相继“清党”,导致陕西党员人数锐减。据统计,1927年9月陕西党员总数已降至1681人[2]。1929年初,仅关中地区党员被捕就达400余人,党员损失大半,党组织散失50%以上[3]。8月,全陕仅剩1291名党员[4]。陕北许多农民、学生和群众“渐次脱离党的组织”[5]。至1931年,“关中、汉南两道(的党员)合共不过百余人”,陕北“共约三四百人”[6]。除去特殊时期统计失真的因素,陕西党员人数锐减是不争事实。

党在群众中的形象受损。残酷镇压的同时,反动势力还以反动宣传分化瓦解地方党组织。1929年9月,陕西临时省委称,受“敌人的改良主义的欺骗宣传”,党员意志不坚者“有些完全钻入国民党部;有些叛变给敌人做侦探;有些投身新党内;有些完全成了取消派,主张共产党在陕西不需要”[7]。国民党极力诋毁党的形象,污蔑“共产党就是杀父党”,在群众与党员中造成恶劣影响,甚有普通党员受敌人反动宣传蛊惑要退党[8]。

个别缺乏坚定信仰的党员开始脱党叛党。1929年3月,陕西临时省委在给中央的报告中指出,个别党员“政治意识太差,白色恐怖严重,认为没有出路。最近在《中山日报》上之登报自首者,日必有人”“以时局沉闷,多怀疑革命没有出路,而改换面目,另作他图,以至于叛党告密”[9]。叛徒出卖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地方党组织“塌台”。如西安地区的“敌人利诱了许多叛党同志作他们的眼线,侦探布满全市(约有三百),所以在过去十二月中,破坏了下级机关几处(交通、秘科、长安县等),捆去同志十余人”[10]。蒲城、富平县委因叛徒出卖,导致整个县委“坍台”[11]。盐滩支部因叛徒告密导致支部成员惶恐躲藏,以致省委巡视员都无法召开会议[12]。1933年,省委部分高层干部的被捕与叛变更使省委与关中基层党组织遭受到了覆灭性打击。

特别是,党内左倾路线的推行进一步损害了陕西党组织的形象。从1927年开始,受“左”倾盲动主义的影响,陕西个别地方党组织甚至用大刀强迫泾阳等地群众参加暴动,虽然暂时成立了县苏维埃政权,“但不数日,全体执行委员被豪绅用计屠杀”。这种盲动主义又给了反动宣传的口实,“影响到群众和同志,纷纷脱离,怨恨党”[13]。甚至有干部“由希望党而怨党”,“从前的忠实和干部的能力”对于陕西党组织来说,反而“成为反宣传好材料,或变成反宣传主力军”[14]。1931年以后,陕西省委受“左”倾教条主义者“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的影响,导致陕西党组织肃反扩大化,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二、原因:党组织生存困境地方性因素探析

大革命失败后,陕西党组织因受反动势力残酷镇压与党的错误路线推行等因素深陷困境外,更多是由于陕西基层组织涣散、党员受不良思想侵蚀党性弱化及中央指导缺位等颇具地域特色的不利因素的影响,现将其简要分析如下:

(一)组织涣散:部分基层工作停顿

中国共产党向来重视组织的严密性与纪律的严格性,强调一个革命的党必须要有“适应于革命的组织与训练”,要有“严密的集权的组织与训练”,要有“集权精神与铁似的纪律”[15]。但大革命失败后陕西基层党组织所呈现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图景:部分党员消极怠工,个别区域党组织涣散而无法有效工作。

1929年3月,陕西省委在报告中称,个别普通党员“日形消沉,完全失掉自动和勇敢精神(上级不招,下级不来),干部分子二分之一动摇犹豫,且大没有生发气象”[16]。有些基层党员沦为“营混子”,“不能经常工作,只是将就繁衍,一切统计只好搁置”[17]。而在各地盲动失败后,“一般干部分子因工作没有出路,表现动摇、消极、怠工”[18]。部分地方组织负责人“既没有工作能力,又不努力”[19]。蒲城县委书记竟然“自由离去”,导致工作“骤形停顿”[20]。西府地区则都是各地溃散同志,“斗争失败后与党脱离关系,因生活问题入国民党党部”[21]。

1930年,陕西临时省委坦承:“自华渭斗争失败以后,党经过不少的破坏,各地组织相继塌台,使党陷入极端散漫的状态中”[22]。绥德地委下辖“各委员会不报告、不计划,工作不归支部讨论,地委书记甚至在数月中对区委的工作计划还未看过,所以工作全是个人的努力与活动,党的权力不在党的组织上,同志们各自为政”[23]。陕北党组织“党员群众的意见传达不到上级党部中去,同志敢怒而不敢言,形成个人英雄好汉的集团”[24]。渭北党的革命活动“看不见党的组织工作,都是党员个人的活动”[25]。直至1931年,陕西省委在给中央的汇报中仍无奈指出:渭南赤水附近姚里堡党支部有党员三人,但“他们过去半年之中,无有工作”,省委巡视员住赤水四日“始召集开会一次,因当秋收,农民皆忙故也”;而且陕西“各地能按期开会、缴费、作报告的党部不到二分之一,有些党部竟是名存实亡(如临潼、东府、蓝田),支部不能起核心作用”[26]。可见,组织涣散问题已成陕西党组织的一大顽疾。

(二)党性弱化:不良思想渗入党内

大革命失败后,陕西党组织遵照中央要求“提拔在斗争中表现得积极的分子——特别是贫农分子来参加党和群众中的领导工作”[27]。并且要求各基层组织“须尽最大的可能吸收有能力的工农同志到党的各级指导机关中来”“今后应尽力的将党的基础树立到农村中去,并尽力在斗争中吸收大量急进的贫农到党中来”[28]。发展农民党员成为基层党组织的一项重要任务。

然而,基层党组织在发展党员时却出现了偏差,片面追求数量却忽略了政治素质的考察。尽管陕西省委早在1927年9月26日的《陕西省委第一次扩大会议的党务报告》中已意识到因大革命时期组织发展太快,“所以一般党员的政治见解与党内知识水平线非常低落”[29]。但此后该情况并未得到改善,如绥德地委竟把“侦探介绍入党”,导致“泄露秘密”[30]。陕北则出现了“你拉你的相好,我叫我的知音”,还有人“把自己的佃农、雇农发展成党员”,尽管“发展非常之快”,但却暴露了组织并产生“许多纠纷”[31]。

此外,基层干部能力不足也影响了党的工作。如“有同志讲演,说‘苏维埃’是一个人,称县委书记‘他舅’”[32]。渭南某县委能力薄弱,“害怕到某一个区委去巡视,因某一区委有好几个文化较高的知识分子,恐怕提出问题莫法解决”[33]。陕西省委机械地追求党内阶级比例,将一农民同志跳级提拔至省委常委,事实上该同志的业务能力和与政治素养“都还不够担负这一工作”[34]。

伴随党内农民党员的激增,小农社会中的落后意识和习气随之侵入党的肌体。中央承认:“因为现在中国的党员成分十分之八九是农民,所以许多党部的行动差不多跟了农民的意识走”[35]。在陕西则具体表现为浓郁的地域观念、宗派主义等不良思想。绥德地委“负责同志间的关系不好,甚至明争暗斗”[36]。渭南“有些同志分了数派,明争暗斗;又因地域的观念,排斥外县同志”[37]。此外,党内还存在着急于向敌人复仇的思想。如三水(今旬邑县)党组织的一个负责同志就说:“我不希望什么,只要报我的仇”[38]。与之类似,三原、淳化等处同志常言:“我要拿枪先把豪绅杀上几个再说”[39]。这种缺乏大局意识图逞一时之快的思想倾向,严重影响了党的基层工作。陕西省委将这些不良倾向总结为:“斗争中尽量的表现了农民意识、烧杀注意、私有观念、经费纠纷、党员腐化右倾的特严重,一般党及负责同志都是私用经费”[40]。此概括可谓一针见血。

(三)偏居西北:远离中央工作重心

土地革命时期,因陕西偏距西北,与中央往来不便,加之中央工作的重心在南方,致使陕西一度被边缘化。1928年8月,中央曾坦承三个月来在事实上与陕西等省事实上断绝了关系[41]。1928年10月,中央又将“产业区域和重要城市”作为工作中心,陕西因工业薄弱自然被排除再外[42]。

因不属于中央工作的重点区域,所以在白色恐怖的环境中,陕西省委很难及时得到中央的直接指导。1929年,陕西省委就此对中央表达了不满:“(1)几月来除通告外,没见过专函的指示。(2)几年来未见过中央派人来视察。(3)陕西最近工作这样糟糕,没见中央指示一点办法和纠正。(4)中央的刊物如《布报》、《红旗》等(内外的)陕西的同志上自省委下至支部(来上海者除外),是只能闻其名而不能见面的,但中央不设法。(5)东南各省过去和最近斗争的情形、方法和经验,中央也不设法供给输送到落后的陕西来”[43]。

1931年,陕西省委在给中央的报告中呼吁:“巡视员报告陕西工作后,中央对陕西工作,何以无指示?望迅速答复”[44]。可见陕西省委对中央指示的急切期盼。陕西党组织因缺乏中央直接指导,难以获悉南方苏区建设经验,无法及时掌握党的最新政策,极大地制约了地方工作的开展。

因中央支持乏力,致陕西党组织常陷经费短缺之窘境。1928年,陕西省委向中央汇报说:导致陕西党的工作陷入极难困境的“唯一原因就是没有钱”[45]。因经费不足,陕西“各地党部各地秘密斗争机关建立不起来,有许多地方县区委负责的同志都过的是游牧生活,并且吃了这一顿没有那一顿,甚至有整天受饥受饿的”[46]。党无力救济生活陷入困境的党员,削弱了党的凝聚力,“使他们对党起了很大的反感”[47]。党组织“生不能馈以食,死不能掩其尸”,致使出狱的同志对组织灰心,“日前(二月四号)出狱同志十五人(过去有作省委、县委工作者三、四人,而且很好),但现在情愿与党发生关系者只有一人”[48]。甚有党员为解决生活问题而加入国民党党部[49]。有的地方组织为解决经济问题盲目行动,导致牺牲了“三、四个县常委和几个干部同志”,损失了“七八支快抢”[50]。

虽然,中央也曾多次向陕西省委拨款,但如同杯水车薪,并没能彻底解决陕西党组织经费缺乏的问题。1931年9月,陕西省委报告说:“前次巡视员带来的七百元,最后又汇来三百元,这些经费内四百元还偿旧欠,其余只能维持这一个月,十月后就没有分文了,工作经费无法支配,请速将九月以前的经费,迅速如数汇来,再不要推延,一推延工作是要损失的”[51]。

综上可见,无论是从工作指导还是经费支持方面,均显示中央与陕西党组织之间的关系有所弱化,这严重制约了陕西党的工作的开展。

三、对策:陕西党组织的奋进之路

尽管陕西党组织面临巨大生存压力,但身处逆境的陕西省委一直积极采取措施缓解生存压力,在斗争中不断壮大自身力量。这些对策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一)坚持斗争,不断壮大力量

陕西党组织坚持在日常斗争中争取民众支持,提升党的威望,壮大自身的力量,逐步扭转部分党员和群众惧怕与敌人斗争的倾向。大革命失败之初,陕西省委就明确指示要在斗争中发展与壮大组织,相继提出:“党支部应坚决的运用党的新政策,积极的领导青年学生和农民不断的与反革命势力斗争,与各种斗争中积极的发展我们的组织”、“要努力在斗争中发展农村支部”[52]、要“时时刻刻都在斗争中、行动中去领导广大的劳苦群众斗争。从斗争中去发展组织,党的基础力量才能巩固”[53]。

同时,陕西省委明确要求各级党组织的斗争一定要响应群众的需求。1930年7月,省委指示陕北特委要“积极领导雇农反对富农的斗争”,通过领导“农村反豪绅反税捐的斗争”,“建立党在群众的基础”[54]。1933年,省委要求陕南特委“要清楚的了解群众的迫切要求,提出他们的斗争纲领,团结一般劳苦群众在支部的周围,围绕着支部,发动并领导群众目前分粮分土地、建立政权的斗争”[55]。

经过不懈努力,党在基层的工作日益受到群众的认可。1932年,党领导下的“农民反日救国会”将农民的日常斗争与“分粮、抢粮斗争联系成一气”,获得农民拥戴,“韩城农民兵士派代表要求党去领导”,“富平、澄县农民自动的起来,用共产党的名义与豪绅地主国民党作斗争”[56]。1933年,三原县“群众自动在党领导之下,组织农联,和那些富农流氓分子对立起来”[57]。同年,陕西省委在给三原中心县委的信中指出:“广大群众在他们自己的日常生活与斗争中,完全了解了只有共产党是他们唯一的组织者与领导者”,“共产党在群众中的威信千百倍的提高了”,“党的一切主张与政策能够绝对的得到广大群众的拥护”[58]。

随着党的影响在农村的扩大,广大农民越来越认同与拥护党的领导。以致于在1933年三原有一富农谎称:“他是奉了武字区革委主席老黄的命令来加入共产党,谁加入谁出几块钱”,结果竟有“许多群众热烈的出钱加入共产党”[59]。党在农民心中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这也为陕西党组织开展土地革命、建立苏维埃政权打下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二)强化巡视,增强组织凝聚力

为加强与中央的联系,陕西省委在给中央的报告中多次请求中央派人巡视陕西,向陕西输送干部及东南各省斗争经验。例如,陕西临时省委在报告中要求中央“请在最近无论如何速派一、二得力同志来陕,成立正式省委”,推进工作[60]。1931年,陕西省委又请求“中央能派两三个得力同志到陕西工作,成为中心领导,帮助陕西党的实际转变”,并恳请中央切勿忽视[61]。在陕西省委连续请求下,中共中央对陕西的巡视、对陕西工作的指示自1931年开始明显增加。

1928年5月各地暴动相继受挫以后,陕西基层党组织或“塌台”,或涣散,导致了省委与各基层组织之间关系松散。1930年9月,陕西省委称“省委与各级党的关系,真是一百二十万分的糟糕了。自去年代表团回来,直到现在没有接到任何地方党部的较有系统的报告,甚至三言两语的关系竟数日不能发生关系”[62]。为此,陕西省委痛下决心改变“这种变相的怠工”,“坚决地站在组织裁判各级党部”,建立“交通网”,抽调人员“成立交通科、专门整理全陕交通工作”,“规定各级党部每周通讯及每月总报大纲,经常督促各地报告,以建立与各级党部密切关系”;为加强对各地工作的指导,省委还决定“经常要抽出一人巡视各地”[63]。在省委安排下,巡视员先后于1930年6、7、8月巡视蒲城,9、10月巡视汉中,11月巡视渭南;1931年又巡视了渭、蒲、同、富等地;1932年巡视了渭南、临潼、华阴、陕甘边游击队、云县等地。

此外,省委要求县委要加强对下属各区各支部的巡视工作。1933年,省委指示三原中心县委:要“巩固与加强中心县委的领导,保证县委集体领导来精密的分工,定期的工作与检查,建立经常的巡视制度,加强对各地各区各支部工作的实际领导。”同年,指示韩城县委:要“建立坚强而灵活的巡视工作,经常巡视与帮助各地与重要支部工作的进行”[64]。由此可见,陕西省委试图建立起从中央、省委、县委层层贯穿到基层支部巡视制度体系。尽管该目标囿于现实情况而无法实现,但从《陕西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的记载以及收录的文件来看,自1931年开始,地方党组织向省委做的工作计划、工作报告,陕西省委对各地工作做的指示都明显增加,省委与各地方的联系得到切实加强。

(三)夯实基层,规范党支部建设

为扭转基层党组织涣散无法有效开展工作的状况,陕西省委强调组织工作是党的一切工作的基础,持续强化基层党支部建设。1927年9月陕西省委就强调“一切工作归支部”“一切同志归支部”,“应极力使每个支部在其所在的机关或乡村中很灵活的活动起来”。1928年省委再次要求“党的组织基础支部工作要马上切实建立,务须做到‘一切工作归支部’之口号”[65]。

为切实强化基层党组织工作,陕西省委加强了对基层工作的指导。例如,省委要求陕南特委“全体委员会每月至少开会一次,主席团每周至少开会一次。”要求三原“须速召同志回校,凡以前不服从团体决定而私意归家者,均需予以处分”[66]。要求蒲城“为发展党的组织而斗争”,“党必须在群众斗争中把积极勇敢的工人、雇农、苦力、贫农分子公开的大量的吸收到党内来,加强党的力量与树立无产阶级基础,健全支部生活,巩固党在群众中的堡垒”[67]。1932年,陕西省委在“中心工作决议”中继续强调“党应特别加强地方党部,首先是支部工作的领导与改造,团结一切新的积极勇敢的工农干部到地方党部中,加强地方党部的政治领导,提高支部在全党组织系统上的地位”,“使支部能真正形成群众斗争的核心和领导者”[68]。

经不懈努力,陕西党的工作开始逐步改善。1930年9月,“党的组织亦普遍了整个陕北”,“党的主观力量的确实有相当的积极”[69]。1932年11月,三原党的工作有了“很大的改善和进步”[70]。党的基层组织与支部工作在陕西各地已呈复苏之象。

(四)加强教育,提升党员整体素质

为提升党员特别是党员干部的素养,清除党内不良思想,陕西省委多次督促地方“开办训练班,提拔和培养新干部”,“加紧一般同志的教育与训练工作,提高一般同志政治水平”,“经过定期的训练班活动,训练班有计划地训练与培养<出>党的新干部来”[71]。

在方法上,陕西省委要求各地要定期举行培训。省委指示陕北特委,“各级党部至少每月要举行一次工农训练班、短期训练班、中坚分子会,活动分子会……中心区域内特委必须派人去参加指导训练班的工作,以增强其政治教育与工作方法的学习”[72]。省委要求渭北要“加紧一般同志的教育与训练工作,提高一般同志政治水平,经过群众斗争与健全支部生活,经过定期的训练班活动,训练班有计划的训练与培养党的新干部”[73]。若党员不识字,就“组织念文件”,“叫识字同志念给他听”,“用着一切方式和方法去培养党的干部”[74]。

在内容上,陕西省委要求地方党组织要结合地方实际工作进行培训。1930年,省委指示蒲城特支,训练班应“训练出实际斗争的干部人才”,“除讨论党的知识党的政治任务及党的组织路线与策略外,还应必须侧重当地所发生的实际问题——政治的、经济的、民众斗争的、豪绅压迫剥削的情形和在工作中发生的困难和实际工作方法的讨论,以联系党的基本任务与策略”[75]。1930年4月,陕西省委出台干部训练班开办方法,规定“每一问题,须取讨论方式,切避授课者的注入式的演讲”“每个问题必须联系到实际问题与工作方法的讨论”“每次讨论课,授课者须在所指定的材料中做出大纲或问题提出讨论,由授课者作结论”[76]。1933年,省委还专门指示三原中心县委进行党员培训要结合具体工作“流动训练班活动”,以“研究会”或“讨论会”的方式培养党员干部[77]。

可见,陕西省委在不遗余力地强化对党员的教育工作之外,在内容和形式上提出的要求也愈来愈细致。虽然各级党组织的落实程度不一,所取得的实际效果与理想难免存在差距,但是此举切实为陕西各地方党组织培养了人才,也为开展土地革命、扩大游击战争与建设苏维埃政权夯实了干部基础。

经过上述努力,陕西各地的党组织相继恢复且日趋严密,党员素养日渐提高。据统计,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共陕西省委在全省各地“先后组建和领导了1个市委、13个特委、3个中心县委和40多个县委、县工委”[78]。陕西党组织的复苏为创建根据地与建立苏维埃政权奠定了组织基础、干部基础与群众基础,也为未来中共中央与中央红军成功抵达陕北提供了一个坚实的落脚点与革命出发点。

四、结语

大革命失败以后,身陷逆境的陕西党组织在坚持与敌斗争的实践中,不断地努力克服自身弱点,通过扎实推进基层党组织建设、提升党员政治素养、结合地方实际需求强化党员干部的培训、理顺中央与地方的组织关系等一系列举措,实现了涅槃重生。

历史启迪现实。新时期的党建工作必须一如既往地强化党基层组织建设,将党的组织力量不断下沉至基层。“政党是制度化、系统化的政治组织。政党的存在是以组织的方式,组织是政党开展政治活动的依托”[79]。因此,党建工作必须要以提升组织力为重点,突出政治功能,要着力提升党员政治素养,以党建工作推进党对基层工作的全面领导。最后,党建工必须要强化基层组织凝聚力,确保基层党员凝聚成坚强整体,保证党的理论与政策可持续推进至基层并得到切实贯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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