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政党政治变化对我国政党制度认同的影响及应对
2020-02-22张文波
张文波
一、研究的缘起
近年来,世界政党政治格局发生了深刻变化,欧美等世界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党政治变化可谓目不暇接。作为“民主的灯塔”的美国,特朗普在2016年大选胜出,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民粹主义在美国的影响力扩大①[1],特朗普上台后奉行的逆全球化和孤立主义政策,在美国国内特别是中下层人士中赢得了支持,美国两党制应对民粹主义冲击明显乏力。在欧洲,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和2015年难民危机的影响,民粹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异军突起,部分极右翼政党在本国选举和2019年欧洲议会选举中表现亮眼。英国的脱欧公投、德国极右翼政党“选择党”影响扩大、法国传统大党陷入低迷、意大利的政党碎片化问题依然突出。新冠肺炎疫情以来,有的西方国家因为政党之间的争斗,而陷入决策难、执行难、“甩锅侠”满天飞、疫情久控不止的局面。有学者认为:“在欧洲、北美、拉美等地区,传统政治体制的治理效能不断下降,主流政党破局乏力,民众不满情绪逐渐高涨,导致传统政党政治格局进一步失稳失序。”[2]这些新的变化,暴露出西方国家政党制度的固有缺陷,也使得“民主范式”的解释力下降。
与西方国家政党政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进入21 世纪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进一步巩固和发展,在表达利益诉求、扩大政治参与、加强民主监督、维护社会稳定、推进国家治理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2018年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新型政党制度”这一概念,引起了国内外强烈反响。[3]很多政要和专家学者认为,中国首提“新型政党制度”,证明了西方国家的民主并非民主的唯一实现方式,不仅对中国自身发展进步起到重要作用,也将增强广大发展中国家自主探索政治制度建设和发展道路的信心。[4]但不可否认的是,与西方政党制度相比,我国多党合作在制度认同上仍处于下风,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其一,由于具体国情、历史背景、文化传统、学术立场和意识形态等方面的差别,国外学者和政要普遍对中国的政党政治缺乏了解,从而缺乏客观的评价。其二,受西方在政党政治方面话语霸权的影响,国内公众对我国多党合作制度的认同度有待提高。其三,从学科建设来看,由于我国的政治学作为一门学科在改革开放之后才恢复的,政党政治研究兴起的时间更短,当下我国政党制度理论对实践的解释力不够。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政治学学者意识到构建中国特色政治话语体系的重要性,强调基于中国经验和中国实践,建构解释中国经验的社会科学理论。[5]提出“重新认识中国政治”“认真对待中国道路”的命题[6],并指出:“一个历史悠久、文明延续的超大型现代国家共同体的政治实践有可能为人类政治发展和政治文明的推进提供弥足珍贵的独特经验和可供参考的方案。”[7]毋庸置疑,在中国政党制度已经表现出良好的社会动员能力、利益整合能力、政治参与能力和有效的治理绩效时,用西方竞争型政党制度的标准去衡量我国的政党制度已不可取。我们需要更好地认识和阐释中国政党制度的“合作基因”,提高我国多党合作的制度认同。
所谓多党合作制度认同,即公众对多党合作制度的信任和肯定程度。近年来,国内学术界在多党合作制度认同问题上做了探索,取得了一些重要的研究成果。有的学者以民主党派成员为研究对象,就多党合作制度的价值认同问题开展田野调查[8];有的学者认为提升中国的政党制度认同,与提升国家认同是一致的[9];有的从制度自信的视角对民主党派成员的制度认同进行探讨[10];有的学者提出了提升多党合作话语权的问题,认为应该“从我国政党制度优势日益凸显、哲学社会科学的作用被不断强调以及国际格局‘东升西降’等方面阐述其构建机遇”[11];有的学者建议从“政党制度水平”“政党体系治理”和“政党发展环境”三个维度出发,构建一个综合考察世界各国政党治理水平和政党发展前景的世界政党政治景气指数,在批判西方政党领域话语霸权的同时弘扬中国智慧。[12]这些研究成果对于提升我国政党制度认同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从这些研究成果可以看出,随着我国综合实力和国际地位的提高、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进步、多党合作制度的发展和完善,公众对多党合作的制度认同不断增强,但与多党合作制度长远发展需要相比,仍存在较大的提升空间。
制度认同受多种因素影响,其中比较突出的影响因素包括:制度本身的成熟程度和现实表现;制度的外部环境,即一个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相比较或相竞争的制度发展程度等等。中国与西方国家属于不同的政治意识形态,其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天然会形成对比,并对制度认同产生深刻影响。政党制度是相比较而存在、相竞争而发展的。随着国家力量对比“东升西降”,西方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在国际金融危机和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下暴露出其固有的制度缺陷,而我国的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则凸显出“中国之治”的治理效能,这必然会对我国政党制度认同产生深远影响。据此,本文试回答以下三个问题:当前西方政党政治发生了哪些新变化?面临什么样的问题和挑战?这些新的变化、问题和挑战对我国的政党制度认同会产生什么影响?如何因应世界政党政治的发展变化,提升我国政党制度的认同?
二、世界政党政治的新变化和新问题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社会发展陷入停滞,政治上民粹主义、分裂主义、极端势力抬头,经济上保守主义、逆全球化盛行。2020年的新冠肺炎疫情推进了西方国家政治的极化和碎片化进程。受上述因素影响,世界政党政治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新变化和新问题。
(一)政党竞争由向心向离心转变
从传统上讲,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党政治一般是向心竞争的,在一国内部存在两个以上对国家政治生活发挥支撑作用的主流政党,这些主流政党在遵守竞争规则的基础上展开向心竞争。但是,进入21 世纪以来,西方国家政党的政治共识受到影响,离心竞争增强。美国共和、民主两党分歧不断拉大,政治极化明显。特别是2018年中期选举之后,民主党占据众议院,共和党拥有总统和参议院,政党利益越来越难以平衡。2019年初美国联邦政府部分机构“停摆”36 天,创下历史纪录。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以来,政党恶斗更是加剧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之间的矛盾,导致决策迟疑,疫情应对乏力。在欧洲,政党的离心竞争主要体现在主流政党的社会整合能力减弱。法国传统政党社会党和共和党在2017年大选中败北,马克龙领导的“共和国前进”运动在执政后的政治整合能力差强人意。在德国,由于极右翼政党选择党的兴起,执政党联盟党对社会的凝聚力下降。有学者指出:“传统上政党是社会力量的整合载体和工具,但现在西方国家政党已经演变成社会分化的工具,这是其所面临的严峻问题。”[13]
(二)民粹主义加剧民主衰败
民粹主义是一种具有历史复发性的社会政治现象,常常出现于重大社会转型时期,以“崇尚人民”为概念内核,持反体制、权威主义和本土主义等价值取向。[14]自2008年欧债危机以来,西方社会的民粹主义和极“右”思潮在普通民众中越来越有市场,他们反对经济全球化和贸易自由化,鼓吹贸易保护主义和种族主义。受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反移民已成为席卷欧洲的风潮,任何一项同情难民的政策,都会导致欧洲社会的强烈抵制,反移民的政党得到广泛支持。欧洲难民问题正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人道主义危机。[15]在美国,特朗普政府挥舞“贸易战”的大斧,不仅对华强硬,对其传统盟友也争端不断。作为一种政府主导型的民粹主义,产生的影响是深远的。民粹主义迎合了相当一部分民众诉求,但也挑战当代西方社会的代议民主、精英政治和政党政治,加剧西方国家民主制度的衰败。弗兰西斯.福山在2014年就曾指出,民主本身可能是衰败的来源,“让美国成为一个成功的现代民主国家的政治制度正在走向衰败”。[16]
(三)分裂主义导致共识减弱
受经济衰退的影响,西方国家的分裂主义渐有抬头之势。美国国内,因为新冠肺炎疫情滋生的社会矛盾,导致了联邦和州政府之争、精英和草根之争、白人和有色人种之争、建制派和民粹主义之争,特别是黑人弗洛伊德之死,更将这种对立推向表面化和极端化,有评论者指出,黑白对立“仿佛成了美国族裔问题的‘死穴’,也是美国社会分裂的根源……如果再不努力解决族裔矛盾,种族歧视的历史沉渣将进一步泛起,族裔对立与冲突将拖垮美国。”[17]欧洲国家的分裂主义近年来表现明显,英国脱欧公投、德国的组阁困境、法国的黄衫军运动、西班牙的加泰罗尼亚地区谋求所谓“独立”等,都不难看出分裂主义的影子。
(四)极端主义带来政党极化
民粹主义和分裂主义,在政党政治上往往与政治极化和碎片化相伴相随。当前,政党极化在欧洲国家更为明显,表现为四个方面:一是欧盟各国议会内政党数量增加;二是主流政党与非主流政党力量对比发生逆转;三是政党力量从主流政党集中化转向主流政党与非主流政党扩散化;四是各种政治力量之间组合的流动性加速。[18]在2019年5月的欧洲议会选举中,英国的脱欧党获得超过31%的选票,成为该国欧洲议会选举的赢家;极右翼的意大利北方联盟赢得28 个席位,成为意大利在欧洲议会的第一大党;[19]德国选择党2017年成功进入联邦议会后,又在欧洲议会选举中获得了10.1%的选票,在所谓“德国脱欧”问题上进行强势表态。[20]主流政党影响力减弱,极端政党异军突起,对欧洲国家政党政治带来了新的变数。
进入21 世纪以来,上述现象在西方国家政党政治中不同程度存在,是一种趋势性、倾向性的问题。相比于西方国家政党政治中出现的这些新情况而言,亚洲、非洲国家的政党制度则相对稳定。[21]这种鲜明的对比,一方面体现了西方国家竞争型政党制度遭遇到的制度性困境,同时,也为我们重新认识中国政党制度的比较优势、提高制度认同提供了新的视角。
三、世界政党政治变化下我国多党合作制度认同的机遇和挑战
世界政党政治的深度调整,既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重要表现,也是影响大变局走向的重要因素。在可以预见的一段时间,围绕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展开的竞争,将是中西方比拼的重要方面。世界政党政治的深刻变化,在客观上为提升我国政党制度认同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也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深刻挑战。
(一)机遇:通过横向对比,中国表现出的良好治理效能,有助于为多党合作制度赢得广泛的制度认同
制度效能是通过对比得出来的,西方社会政党政治的新变化,是西方民主政治固有制度缺陷的外在表现,而新冠肺炎疫情进一步加剧了西方政治的极化和碎片化,显示出其政治制度存在的“治理赤字”。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国不仅第一时间控制住了新冠肺炎疫情,还率先开启了后疫情时代的经济复苏,“中国之治”和“西方之乱”形成了鲜明对比。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中国之治”背后,是政治稳定的优势,是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的优势。正如英国剑桥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资深研究员马丁·雅克所言:“西方国家的长期论点是,多党制是民主的一大优势,能够防止政党僵化和停滞。然而事实上,中国共产党找到了使自己保持活力与年轻的方法,而西方的政党却越来越疏远其代表的人民。”[22]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根植于中国大一统的政治文化传统,表现出和合与共、共融共生的政治特质,天生是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的对立面,既能有效回应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现实需要,也可以为解决当今世界政党政治面临的诸多挑战提供新思维新路径。
(二)挑战:西方政治的极化容易强化极端思维,一些国家倾向于用新冷战的眼光来看待中国政党制度
政治的极化和思维的极化,是一枚货币的两面。受民粹主义和极端主义的影响,西方国家某些政要已经习惯用新冷战的眼光看待中国。日前,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尼克松的故乡发表演说,直言“如果自由世界不改变中国,那么中国就会改变我们。”[23]在2020年2月份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美国众议长佩洛西也曾表达过类似观点。他们对中国的崛起缺乏一种包容的态度,对中国的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抱有偏见,甚至为了强化与中国的对立,会以政党制度作为突破口,强化对我们的攻击。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尽管西方政党制度的缺陷会更加暴露,西方国家与中国之间的制度竞争必将是一个漫长曲折的过程,西方政党制度仍将对中国的政党制度带来新的比较压力。
(三)问题:中国政党制度的话语体系还未能较好地适应世界政党政治的新变化,讲好中国多党合作故事的能力和水平有待提升
世界政党政治的变化对我国政党制度带来的影响是深刻的,但当前我们的话语体系还没有做好应对这种新变化的准备。中国多党合作制度长期面临的话语权困境,决定了提升多党合作制度认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其中既包括理论研究问题,也包括对外宣传问题。中国的多党合作研究相对滞后,政策性宣讲多,规范性的研究较少;部分研究成果的意识形态化过强;有的研究回避政党政治的客观规律,将“中国特色”与“人类政治文明成果”截然对立起来;有的习惯在统一战线框架讨论问题,还不能用政治学的研究方法开展研究,理论影响力受限;有的缺少“睁眼看世界”的勇气,既不能知彼,在“知己”上做得也不够;此外,还存在着研究力量分散、实践部门和研究机构之间自说自话的情况。在对外宣传上,习惯于“见招拆招”,在主动宣传、议程设置、舆论引导等方面能力不足,国际传播能力有限。面对世界政党政治的新变化,扩大研究视阈、创新宣传方式、调适话语体系、讲好中国多党合作故事任重而道远。
四、因应世界政党政治深刻变化,提升多党合作制度话语权
多党合作制度认同是一个从思维模式、研究范式、传播方式到价值选择多层面的综合性问题。在国家间综合实力对比和世界政党政治都发生深刻变化的背景下,“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逐渐成为当代中国不容忽视的一个文化主体意识,聚焦新时代这一历史交汇点上,中国新型政党制度话语权的构建也拥有着前所未有的时代机遇。”[24]但是,我们也需要看到,提升多党合作制度认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我们保持敏捷的思维,开放的态度,实现实践模式、研究范式、传播方式和价值选择的重要转变,不断提升多党合作制度话语权。
(一)实现思维模式的转变:从自说自话到主动对话
政党制度既具有共性,也具有个性;既有世界性,也有民族性。其共性表现为它蕴含着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规律性,个性则表现为它成长于特定的历史文化传统和社会政治生态中,必然显示出不同于其他政党制度的特点。多党合作制度是共性与个性、世界性与民族性的统一,不能也不应回避学习和借鉴人类文明优秀成果。同时,当前西方政党制度面临的困境和问题,也需要我们引以为鉴。这就需要我们有更宏阔的视野,转变非此即彼、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实现从“自说自话”到“主动对话”。当前的一些多党合作研究,将中国的政党制度和其他国家的政党制度进行“切割”,制造二元对立,这种狭隘的政治观,不利于多党合作制度赢得广泛的制度认同。当前西方国家政党政治面临的挑战,也不意味着他们的政党制度就走入了“死胡同”。在我国的国家治理和政党制度已经凸显比较优势的情况下,应该更有制度自信,表现出更加开放的胸怀和开明的态度,在讲清楚我国多党合作制度的适应性和优越性基础上,也要看到西方竞争型政党制度所具有的优势和特点,以及它们在自身文化背景中表现出的制度适应性,只有基于真诚的对话,才能够消除沟通障碍,更好地增进对多党合作的制度认同。
(二)实现研究范式的转变:从单一研究到综合研究
政党制度认同,既来自实践有效,也来自理论自洽。长期以来,对多党合作的研究主要是历史研究,通过回溯多党合作的确立和发展完善过程,强调其“历史合理性”和“现实优越性”。但是,这种研究的解释力存在缺陷。斗转星移,世事变迁,一项政治制度或政党制度如果停留在“历史合理性”的自我肯定中,看不到它所面临的时代变迁、社会变革和外部环境变化,是极其危险的。特别是在我国社会深刻变化的条件下,政党制度能否回应不断变化的政治诉求,实现有序的政治参与、促进利益诉求表达?这就需要改变单一向度的研究方法,而进行综合研究。一是实证研究。近年来,多党合作的田野调查增多,学者们综合运用政治学、社会学乃至经济学的原理,来对多党合作制度的效能、优越性等进行研究,这是我国政党政治研究一个长足的进步,但总体而言偏宏观,微观的研究还不够。二是文化的研究。政党制度既是“做成的”,更是“长成的”,任何政党制度的发展,都离不开它所成长的文化土壤。我国政治文化传统中的哪些因素对多党合作制度产生了影响?在新时代如何更好地运用好文化的因素,促进多党合作制度的发展、增进制度认同?这都需要运用文化分析的方法。三是比较研究。相关研究从比较政治的角度,从局限于国内一隅向放眼世界政党政治转变,特别是在当今西方政党制度面临系统性挑战的时候,更需要深入剖析这些挑战产生的原因,认真分析其对我国多党合作制度可能产生的影响,有针对性地提升多党合作制度认同。
(三)实现传播方式的转变:从见招拆招到主动传播
相比于西方国家,我国在国际传播能力上存在短板,这就使得我们在面临西方话语霸权的时候,往往处于见招拆招、仓促应付的局面。近年来,我们国家的国际传播能力得到加强,中国之治在国际上的能见度和美誉度不断上升。但是,一些西方国家对我国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仍存在偏见,他们不能理解在所谓“专制”和“威权”的制度之下,何以能结出经济繁荣、文化昌盛、社会发展之果。利用其话语优势,对我国政党制度进行打压和抹黑,仍然是西方一些国家的现实选择。在世界政党政治已经发生深刻变化的背景下,需要我们转变传播思维、提升传播能力,从被动应对到主动传播。一要善于设置议题。比如,西方倡导“民主”价值,我们不仅倡导“民主”,还倡导“民生”价值;西方倡导权力制衡,我们倡导权力监督;西方倾向程序正义,我们是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兼重;西方倡导自由意志,我们强调社会秩序,二者并无优劣高低之分,但我们需要更主动地进行议题设置,宣传我们倡导的价值观念。二要发掘本土资源。善于发现和讲好多党合作故事,比如通过讲好民主党派积极参与脱贫攻坚和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故事,彰显我国政党制度的价值。三要创新传播方式。在有效利用传统媒体的同时,重视网络新媒体的传播作用,根据不同国家不同受众特点,将多党合作的典型案例,综合运用视频、现场直播、图文实录、文献资料等形式,全方面地加以宣传。四要善于寻找共同点,寻求公约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加强话语体系建设,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增强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在政党制度的国际传播中,要善于用其他国家听得懂的语言进行表述,在求同存异和互相尊重的基础上,增进国际社会对我国政党制度的了解,从而提升我国政党制度的影响力和美誉度。
(四)实现价值选择的转变:从文明冲突到文明融合
长期以来,一些西方学者在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比较研究时,更多强调文明之间的对立和冲突,国内一些学者也存在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认识。实际上,每个国家的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都是人类政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即使在西方国家政党制度面临一些困难和挑战时,也依然要看到它们的自我纠错能力。从更长远的角度看,中国的政党制度要提高制度认同,必须有更为宏阔的价值选择,即从非此即彼的“文明冲突论”转向相互学习借鉴和交流的“文明融合论”。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 “只有交流互鉴,一种文明才能充满生命力,只要秉持包容精神,就不存在什么 ‘文明冲突’,就可以实现文明和谐。”[25]中华文明是一种具有巨大包容力的文明,在历史上数次遇见其他强势文明的侵袭时,不仅未被其他文明所吞噬,反而展现出更加磅礴的文明力量,这是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的重要因素,在中国已经逐渐走近世界舞台中央的时候,我们更需要有这样的开放态度。要避免陷入二元对立的窠臼,客观看待中国与世界、东方与西方、中国多党合作与世界政党政治的关系,避免将其与其他政党制度截然对立起来。多党合作制度作为一种新型政党制度,是对既有政党制度的超越,但绝非世界政党政治的异类。相反,它遵循政党政治的一般发展规律,在世界政党政治面临新的挑战和困境之时,它也可以应该为人类政治文明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中国政党制度倡导的和谐、团结、合作和包容等价值观,是解决当前西方国家面临的民粹主义、分裂主义和极端主义的一剂良药。我们要主动作为,摒弃那种非此即彼、二元对立的价值观念,既看到西方国家政党制度面临困境和挑战,也要能正视它们的优势和特色,在不断发展多党合作的基础上,更好地展现制度优势,增强多党合作制度的生命力和影响力,从而为解决世界政党政治面临的问题提供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