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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晚年对马克思主义的丰富与发展

2020-02-21饶旭鹏

社科纵横 2020年10期
关键词:俄国恩格斯马克思

饶旭鹏 王 倩

(兰州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00)

1883年马克思的逝世,是人类思想史上的巨大损失,也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的巨大损失。自此,一直处于“第二提琴手”位置的恩格斯不得不代替马克思指导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但就目前来看,国内外单独研究恩格斯的著作并不多,尽管后来国外掀起了研究恩格斯思想的热潮,“马克思恩格斯对立论”的观点却也随之甚嚣尘上。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德国学者格诺伊斯在其《争取理论和实践的统一:爱德华·伯恩斯坦的修正主义》一书中将恩格斯与伯恩斯坦并列,提出“恩格斯是第一个修正主义者”的论断。美国学者诺曼·莱文在其著作《可悲的骗局:马克思反对恩格斯》中则进一步将两人彻底对立起来。这些观点的错误在于没有深入透彻认识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对马克思主义发展性特征把握不够,而且脱离时代发展去看待思想发展。因此,在恩格斯诞辰200 周年之际,我们有义务也有责任廓清他与马克思的思想关系,重新审视恩格斯晚年对马克思主义的贡献。

一、整理出版《资本论》二、三卷,使《资本论》三卷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马克思逝世前将《资本论》第二册的材料托付于恩格斯,并希望他根据这些手稿“做出点什么来”[1](P9),恩格斯在最有限的范围内接受了这种委托。在马克思逝世后,为完成亡友遗作,他毅然搁置自己当时正在写作的《自然辩证法》,用全部精力辨认整理编辑马克思的《资本论》手稿,出版《资本论》的二、三卷,使这一巨著以完整的形式展示在世人面前,对马克思主义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方面,他仔细辨认马克思的字迹,十年如一载地整理马克思的原稿。因为马克思原稿相当潦草,字迹难以辨认,且大部分手稿写作时间距离很远,篇幅相差悬殊,又带有逻辑不一致等明显的半成品性质,所以恩格斯要将其辨认、整理、编辑成册具有相当大的困难。但既然恩格斯是活着的人中唯一能辨认这种字迹的人,编辑出版《资本论》的工作也只能落在他的肩上。马克思逝世后,初次见到篇幅浩大的手稿的恩格斯极为兴奋,又对马克思的高尚精神钦佩不已。他写信给拉法格说:“一个人有了这么巨大的发现……竟将其搁置在自己身边长达20年,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2](P530-531)一开始,他每天伏案十小时用全部精力辨认誊写马克思的手稿,这使他的健康状况很快出现了问题,不得已他请了一位助手帮助他进行这项工作,他坚持白天口授手稿,晚上再对口授的手稿进行初步加工的方式,不间断地整理马克思的遗作。

另一方面,在辨认整理编辑的基础上,对马克思原稿进行改动,使其更为连贯通顺。在对这些手稿的编辑整理中,为使文章逻辑连贯成为一个上下文紧密联系的整体,又要结合马克思逝世后出现的经济现象,保持其与时俱进的特性,不可避免地要对其进行改动。恩格斯本人认为,他对马克思的原稿只是稍加改动使其通顺,尽最大可能地保持原稿的原本面貌。他在《资本论》第二卷的序言中写道:“我只是把这些手稿尽可能逐字地抄录下来……我所改写的部分也只是形式上的改动,总共还不到10 个印刷页。”[1](P3-4)然而,一些西方学者却认为恩格斯对马克思手稿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动,他们通过比较《资本论》二、三卷与马克思手稿发现:“恩格斯对第二卷中结构、个别文章段落进行了修改并适时地补充了恰当的术语。在第三卷中对原稿的标题进行了重新设计,并对原稿的个别文章段落作了移动、删除和插入等修改工作。另外,恩格斯自己还补写了一部分。”[3]这些改动无疑使《资本论》逻辑更为清楚也更易于人们理解,但也有人对这些改动提出质疑:例如以福尔格拉夫为代表的一些西方学者指出,“恩格斯对马克思手稿的编辑整理远远超乎其作为编辑者的权限,歪曲和改变了马克思的思想”[4]。从后来在MEGA 陆续出版的《资本论》第二册、第三册手稿和恩格斯的第二册、第三册编辑稿、刊印稿来看,这一质疑并没有充分且明确的证据,反而有足够证据证明恩格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歪曲的故意,一切迹象都表明了他实事求是地忠于亡友这一愿望”[5]。对于恩格斯这一伟大贡献,梁赞诺夫谈到:“如果没有恩格斯,那就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完成这一工作……现在的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都只能通过恩格斯的编辑工作来学习《资本论》第一卷之外的部分。”[5]从1883年马克思逝世到1895年恩格斯逝世,可以说恩格斯晚年的大部分精力与时间都贡献于编辑出版《资本论》第二、三卷上,但他始终认为这些思想是属于马克思的,这些贡献也应该归功于马克思一个人,末了,他也只是非常谦虚地在扉页上印上“恩格斯编”的字样。但事实上,尽管恩格斯始终未承认自己合著者的身份,但就他的伟大贡献来说,他确实是《资本论》当之无愧的合著者,正如奥地利社会民主党人阿德勒所说,“这两卷《资本论》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人的著作”[6](P95)。

二、在批判各种反马克思学说和总结两人以往思想的基础上对唯物史观进行丰富发展

晚年的恩格斯不断与各种歪曲、诋毁马克思主义的学说进行斗争,在这一时期,他的一些著作带有很明显的总结和论战色彩。

为完整而科学地揭示社会历史发展的基本过程及其所遵循的基本规律,恩格斯在仔细研究了马克思的摘录和评语以及摩尔根的著作的基础上,在1884年用两个月时间完成了《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在这部著作中,恩格斯提出了两种生产的理论,他指出,“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一方面是生产资料的生产,另一种是人自身的生产”[7](P15-16)。恩格斯认为,这两种生产始终都对社会的发展起制约作用,两种生产之间保持一定的、合理的比例关系是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的要求。这部著作完整而科学地揭示社会历史发展的基本过程及其所遵循的基本规律,科学地说明了私有制与阶级的产生与发展,论述了国家的起源及实质,进一步深化和发展了唯物史观。

为了批判资本主义哲学家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庸俗化、教条化主义倾向,恩格斯在全面系统地总结马克思主义哲学产生和发展40年的历史的基础上写了《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书。在这本书中恩格斯科学总结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历史规律,并揭示了社会规律与自然规律的异同,指出自然规律是通过一种盲目的、无意识的力量相互作用表现出来,而社会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是通过人们自觉的、有目的的活动来实现的。除此之外,这部著作还系统阐述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如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生产方式的矛盾运动是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等一系列基本原理都在这部著作中的得到了系统科学的论述。

“历史合力论”与“中轴线理论”的提出,澄清了社会上对马克思主义的各种错误解读,丰富发展了唯物史观。在马克思主义发展过程中,一些恶意歪曲、诋毁马克思主义的学说从未停止过对马克思主义的攻击,他们提出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过分强调经济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而忽视了政治、文化、意识对社会发展的影响,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经济决定论”和“技术经济史观”。面对这些歪曲,恩格斯晚年在给施密特、布洛赫、梅林等人的五封书信中,有力回击了社会上歪曲和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各种错误思潮,阐明了经济因素和精神因素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特别是突出强调了精神因素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对唯物史观的基本理论内涵作了进一步阐发和补充。

1890年,恩格斯在给布洛赫的回信中,阐述了著名的“历史合力论”思想,回答了历史是如何创造的这一问题。这一思想包括两方面内容,一方面指“意志合力”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即人是社会历史的主体和创造者,但人们并非单独地、孤立地在社会中起作用,他们作为一个整体对社会发展产生作用,且这一总体的力量不以单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另一方面指的是历史的“总合力”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即社会动力系统的所有要素交互作用、相互协调发挥整体功能与作用。“历史合力论”是恩格斯晚年在唯物史观的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在此基础上又推进着对唯物史观基本原理的深化和理解[8]。1894年,在给瓦·博尔吉乌斯的回信中,恩格斯又提出了“中轴线理论”,他指出:“我们所研究的领域越是远离经济……它的曲线就越是曲折。如果您画出曲线的中轴线……这个轴线越是接近经济发展的轴线,就越是同后者平行而进。”[2](P669)在这里中轴线指的是历史必然性,曲线即偶然事件,不难看出曲线总是围绕着中轴线摆动。这一形象比喻揭示出人们日常生活中发生的无数偶然事件归根到底离不开作为历史必然性的社会发展规律,而社会发展规律又通过人们日常生活中发生的无数偶然事件来表现自己。晚年的恩格斯不仅没有偏离他与马克思共同创建的唯物史观,而且在论证唯物史观是科学的基础上为马克思主义宝库补充了很多精彩的篇章。

三、根据资本主义社会发展新形势,对俄国社会发展道路进行探索

恩格斯晚年对各国社会发展道路进行了分析探讨,对各国无产阶级寄予了殷切期望,其中对俄国社会发展的探讨尤为突出,从篇幅上来看,恩格斯对俄国社会发展道路的分析(包括专门的著作、以前发表文章的序言和跋以及与俄国政治家的通信)尤其多。通过研究这些材料发现,恩格斯晚年对俄国社会发展道路的观点随着革命条件的变化不断与时俱进。

在马克思未逝世前,他就批驳了以彼·尼·特卡乔夫为代表的俄国民粹主义者竭力吹捧美化俄国农村公社的观点,否定了在俄国农村公社基础上直接过渡发展到共产主义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提出社会发展一定要遵循社会历史发展规律。早在1875年,恩格斯就在研究俄国农村社会发展新文献的基础上写了《论俄国的社会问题》(这篇文章后被收录为《流亡者文献》第五章)一文。在这篇文章中,恩格斯针对特卡乔夫对俄国农村公社的竭力吹捧与盲目崇拜进行批判,并指出:俄国公社是一种封闭、落后的社会经济形态,并不是俄国所特有的,公社具有不平等性和相互隔绝等缺点,批驳了俄国民粹主义者提出的俄国公社是一种比资本主义还要先进的社会形态,是直接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基础等一系列美化俄国公社的错误观点,说明了实现社会主义不能超越现实的生产力水平。列宁对这篇文章给予很高的评价,认为这是一篇“价值极大的论述俄国经济发展的文章”[6](P94)。

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根据革命情况的不断变化,从早期坚持西欧无产阶级革命带动俄国进入社会主义转变为必须在俄国进行革命。1882年,恩格斯在与马克思合写的《<共产党宣言>俄文版序言》中,对俄国社会发展道路发表看法。在这篇序言中,他们提出了一个重要思想,即西欧革命的成功是农村公社走向社会主义的前提。1894年,恩格斯为纠正俄国社会主义者对他在阐述“关于俄国农民公社的未来”问题时所引的马克思的《给“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的各种错误解读专门写的《<论俄国的社会问题>跋》中,也明确肯定了这一思想:“对俄国的公社的这样一种可能的改造的首创因素只能来自西方的工业无产阶级,而不是来自公社本身。”[7](P311)俄国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只能借助外因,而非内部自身。然而,事实却是恩格斯在写《<论俄国的社会问题>跋》时,情况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一是西欧的无产阶级革命并没有提供成功的榜样给俄国社会效仿,二是俄国社会内部资本主义的发展与农村公社的解体都呈现出较快的发展势头,俄国的社会矛盾日益尖锐。据此,恩格斯不再坚持西欧无产阶级革命带动俄国进入社会主义的想法,提出必须在俄国进行革命。

与此同时,他也在不断与俄国政治家提出的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作辩论。表现之一是他否定了以丹尼尔逊为代表的俄国政治家提出的“嫁接”机制,指出想要提高俄国社会发展程度只能在本国的基础上发展资本主义。恩格斯晚年关于俄国社会发展道路的思想不仅体现在他在晚年的一些著作中,他与查苏利奇、丹尼尔逊等一些俄国政治家的一些通信也是很好的参考资料。早在1885年。恩格斯写给查苏利奇的信中就做出“在俄国有一种推动力,能爆发革命”的科学预见;在1893年致丹尼尔逊的信中,针对丹尼尔逊提出的将农村公社与资本主义大工业相嫁接,从而避免资本主义发展可能性的“嫁接”机制,进行理性且详细的分析,从俄国社会、公社自身条件、西欧资本主义国家三方面分析得出:“嫁接”机制在俄国社会是行不通的,想要提高俄国社会发展程度只能在本国的基础上发展资本主义。恩格斯晚年对俄国社会发展道路的探索,为俄国无产阶级推翻沙皇专制和资产阶级专政进行十月革命提供了理论指导和思想基础。

四、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提出无产阶级斗争新策略

关于无产阶级的斗争方式和革命策略问题,是马克思、恩格斯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恩格斯在晚年提出的以和平方式取得革命的胜利,为“马恩对立论”阵营攻击恩格斯提供了可乘之机。一些“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提出晚年的恩格斯陷入了“修正主义”泥潭,并将恩格斯与伯恩施坦并列,把恩格斯称为“第一个修正主义者”。美国学者诺曼·莱文在《可悲的骗局:马克思反对恩格斯》一书中指出,“恩格斯晚年主张用议会主义政策来争取群众、争取选票,这事实上是采取了进化主义和渐进主义的政策”[9](P108)。实际上,从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发展历程来看,他们早年确实一直坚信暴力革命是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唯一途径,但在此后资本主义长期的和平发展过程中,恩格斯意识到资本主义仍然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在短时期内是不可能走向灭亡的。与此同时,资本主义也在自身范围内进行着调整,一个重要表现就是资产阶级的民主制度不断趋于完善。特别是在马克思逝世后的12年间,普选制在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生活中显示出重要作用。

根据这种历史条件的新变化,恩格斯提出要充分利用普选权等和平的发展方式取得政权,而这一思想,在马克思生前就已初现端倪,他们指出,在一些议会民主比较发达,且无产阶级占人口多数的国家,无产阶级通过和平和合法的途径来实现社会革命并取得政权不无可能,最典型的表现就是他们可以充分利用普选制来为本阶级谋取利益。19 世纪80年代以后,普选制在西欧民主制度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地位,马克思恩格斯也意识到这一点。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根据德国社会民主党利用普选权取得的一系列成就,对普选权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这主要表现在他于1895年发表的一生中最后一篇文章《卡·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中。在这篇文章中,恩格斯首先对普选制给予了高度赞扬,他写道:“普选制为我们提供了一把衡量我们的行动是否适度的独一无二的尺子,给了我们比想象中多得多的好处。”[10](P545)在此基础上提出无产阶级要充分利用合法斗争的手段:“我们采用合法手段却比采用不合法手段要获得多得多的成就……我们在这种合法性下长得身强力壮,容光焕发……同时让我们的敌人在他们自己所造成的合法状态下无法生存”。[10](P552)

除了对普选权的重视外,恩格斯还主张根据客观条件的变化来调整斗争方式,强调在充分利用和平方式的基础上,绝不能放弃暴力革命的方式。恩格斯对无产阶级斗争策略的研究在他晚年的通信中也可见一斑。1884年10月,恩格斯在与倍倍尔的信中,指出了无产阶级选择社会发展方式的问题是目前非常迫切的问题,“当武装力量还在反对我们的时候,不要和他们发生战斗。我们要等到他们不再反对我们。否则即使任何革命取得胜利,也不会使我们掌握政权……”但同时恩格斯也指出“对敌人一味地让步,我们什么也不会得到。顽强地抵抗才能使我们成为一支力量”[2](P529)。所以,恩格斯主张可以通过和平方式取得革命的胜利,但从未承诺要放弃暴力革命这一权利。1885年恩格斯写给左尔格的信中指出:“任何暴乱都注定要失败。必须依据情况改变策略”[11](P323)。1892年,写给法拉格的信中又一次指出:“如果军队作战,进行抵抗就是发疯。因此,必须制订新的革命策略”[12](P505)。可以看出,晚年的恩格斯从未承诺要放弃暴力革命取得革命胜利的方式,只是提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在无产阶级暴力取得革命的时机还未成熟的条件下,可以利用资产阶级民主制度,捍卫无产阶级的权利。

五、高度评价马克思的生平与思想,以传记形式再现马克思的思想发展史

作为马克思最亲密的战友,恩格斯对马克思的一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对马克思的思想著作也始终推崇备至。在马克思的墓前,恩格斯痛心地指出:“马克思的逝世,对于欧美战斗的无产阶级,对于历史科学,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13](P374)他指出马克思一生有两个“伟大发现”,即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规律的发现,正是这两大发现,使得先前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哲学家、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以及社会主义批判家们豁然开朗,使得社会主义由空想变为科学。晚年的他在再版的各种著作的序言中,也都在反复强调马克思的第一提琴手的位置。如马克思逝世后,他在《共产党宣言》1883年德文版序言和1888年英文版序言中都对《宣言》的核心思想做了总结性概括,系统而简洁地概括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但他并未忘记在末尾加上:“这个基本思想完全是属于马克思一个人的。”[14](P9)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谦卑,也很少有人能做到他这样高风亮节。对于马克思这位亲密无间的战友不断斗争的一生,恩格斯始终尊敬,对于马克思这位革命思想家的思想,恩格斯一直推崇。于是,恩格斯通过撰写马克思传记的方式向世人讲述这位伟大的革命思想家的一生。

在马克思未逝世前,恩格斯就想用文字向世人展现这位伟大的革命思想家的一生。1877年6月,恩格斯写了《卡尔·马克思》一文,在这篇文章中,恩格斯以“纪实”的方式再现了马克思的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他致力于将欧洲各国工人运动发展与马克思领导革命发挥的重大作用联系起来,再现了马克思思想发展历程。把握这篇传记,我们要遵循“欧洲各国工人运动的发展历程、马克思的著作、马克思真人(现实的人)这一顺序去理解。因为马克思首先是一个革命家,要将他置身于工人运动的汪洋大海中分析他的重要领导地位,“从一定意义上讲马克思个人的活动史就是无产阶级政党历史的缩影”[15]。其次才是一个思想家,“在恩格斯看来,要研究马克思的思想首先要将其同马克思一生的革命实践结合起来”[16]。这篇传记做到了这一点,向我们完美呈现出马克思思想发展的内在逻辑。

马克思逝世后不久,恩格斯又有了重新撰写马克思的思想传记的想法。他打算用一年的时间重新撰写一本更为详细、完整的阐释马克思思想发展的传记。这一想法在恩格斯的头脑中愈演愈烈。1883年5月,他在给贝克尔的信中提到:“马克思甚至把1848年以前所写的几乎全部文稿、书信和手稿都保存下来了,这是写传记的绝好材料。”[2](P9)但由于要整理《资本论》二、三卷手稿以及自身的健康状况,恩格斯撰写马克思思想传记的想法迟迟未能实现,1892年是马克思逝世十周年,借此契机,恩格斯在《社会政治科学手册》第4 卷上发表了《马克思,亨利希·卡尔》。在这部传记中,恩格斯同样遵循着《卡尔·马克思》中的研究方法,将欧洲各国工人运动发展与马克思领导革命发挥的重大作用联系起来,再现马克思思想发展历程。有所区别的是,“在《马克思,亨利希·卡尔》中,恩格斯更加注重马克思思想发展方面的内容”[16]。在这部传记中,恩格斯将马克思已经发表的著作罗列出来并对其版本信息作了详细说明,为后人研究马克思思想发展史提供了可靠的文本依据和翔实的思想资源。

六、结语

从整理马克思的遗作、补充发展唯物史观到根据新的历史条件所做的一系列研究再到以传记形式再现马克思的思想史可以看出晚年的恩格斯不仅时刻坚守着他与马克思共同的信仰,而且面对新的历史条件他的思想也在与时俱进。恩格斯晚年所做的这一系列工作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而他晚年的思想特别是对唯物史观的补充发展对于今天社会主义国家的建设仍有直接的现实指导意义。如“历史合力论”与“中轴线理论”的提出对于我们如何正确处理经济建设与政治、文化、意识形态领域的建设提供了理论指导与思想基础。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俄国社会发展道路的探索与制定无产阶级新策略则为世界上那些正处于社会道路与方式选择迷茫期的国家提供了借鉴与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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