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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平台的叙事
——杰拉德·普林斯访谈录

2020-02-21吴丽娟

山东外语教学 2020年5期
关键词:叙事学后现代学者

吴丽娟

(南京大学 外国语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93)

吴丽娟(以下简称吴):普林斯教授,很荣幸能够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学习期间见到您,同时也很感谢您接受此次采访。我是通过《叙事学词典》(ADictionaryofNarratology,1985)这本书了解到您的,如今它已经得到了广大叙事学研究者和爱好者的认可。您在宾大教授的课程大多与法语语言文学相关,像现当代法语戏剧、法国短篇小说等。可否谈一下是什么促使您撰写这本词典以及是什么样的机缘使您开始从事叙事研究的?

普林斯教授(以下简称普):很多人文学科目前面临着这样的问题:不同的学者常常会对同一个术语有不同的解读,当然也存在对不同的术语持有相同的解读这一现象。这常常会引发人们的困惑,人们感觉大家在对待不同的问题时,讨论的却是相同的事情,我认为叙事学也存在这种问题。于是,写一本叙事研究领域术语的词典变得尤为重要。虽然我并不认为这能彻底消除我们在研究中遇到的一些困惑,但是它或多或少能让这一问题得到改善。当然,自1987年首次出版这本词典以来,叙事学很快便异军突起,新的术语和概念如雨后春笋般进入我们的研究,“未发生事件的叙述” “叙述听众” “多元叙事”等新概念已被收录在该词典2003年修订版中。叙事学的这些发展是非常有趣的,常常让我萌生出进一步拓展、挖掘这一领域的想法,能够见证某一领域的成长也是令人激动并且备受鼓舞的事。

我学术生涯中另一个长期的研究兴趣是法语语言文学。不论从技术层面还是从文体层面上来说,它都是非常丰富且包容万象的一门学科。我很喜欢叙事研究、叙事理论、叙事诗学,也同样沉迷于文学文本批评,或者说我的研究重心部分侧重于某些特定的文本(通常是法语语言文学文本)。我喜欢把这两个兴趣结合在一起,让它成为全新的东西,我们暂且称它为叙事批评。其实,我的第一本书就是探讨让-保罗·萨特的哲学视野和其小说叙事技法。我教授法语语言文学时,通常使用叙事学进行一些方法论的教学,比如说文本的哪些方面体现了叙事的什么功能。

吴:进一步讨论前,请允许我对叙事研究的发展历史略做追溯。20世纪60年代,我们对于叙事学似乎鲜有涉猎。可如今国际叙事研究学会(International Society for the Study of Narrative)每年都会吸引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当中的很大一部分是初入学界的有志青年,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学界的领军人物。中国学者申丹等人(2005:203)就曾表示:“当下正是我们见证叙事学和叙事理论在西方最繁荣发展的时候”。请问您是否同意这一观点?

普: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尽管20世纪60年代出现了很多关于叙事的研究,例如,对一些叙事技法的研究、对某个特定小说家的研究,至少在西方,叙事学不是一门基础性的学科。20世纪60~70年代,随着法国结构主义、俄国形式主义、弗拉基米尔·普罗普(Vladimir Propp)出现,叙事学才逐渐形成一门独立的学科。因此,我们不得不承认60~70年代见证了西方叙事学和叙事理论的兴起。同时也出现了一个问题:此时的研究重点在于叙事本身、什么是叙事、叙事的组成要素、叙事的可能呈现的形式,而不是叙事如何反映这个世界、叙事在某一特定历史时期发出了怎样的声音、如何影响了我们的情感以及认知等等。我认为, 在20世纪60~70年代,或者在更宽泛的经典叙事学时期,我们所做的叙事研究是相当有限的。20世纪80年代中叶至90年代,叙事学研究在美国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由叙事文学研究学会(The Society for the Study of Narrative Literature)衍变而来的国际叙事研究学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只举办过关于叙事学的专题会议,之后才慢慢举办叙事理论的会议,再举办叙事研究的会议。叙事研究覆盖面很广,从形式到主题再到情境,其中不止是文本更是语境。从这一层面来看,我赞同申丹的观点。但我要指出,虽然现在国际叙事研究会每年吸引了世界各地的众多学者,但人文学科的一些其它领域的发展前景也很好,也非常有吸引力,文化研究就是其中的例子。

吴:您刚刚提到了经典叙事学以及叙事研究的发展历程,我想起您的一篇文章《经典与后经典叙事学》(“Classical and/or Postclassical Narratology”)。您在文章开头提及赫曼(David Herman)和弗罗德尼克(Monika Fludernik)的观点,用它们来区分经典叙事学与后经典叙事学。一方面,您认为“后经典叙事学是经典叙事学的拓展、延伸和精炼”(Prince,2008:116)。另一方面,您也提出了一些后经典叙事学所面临的问题,比如,“叙事结构和符号表征以及它们与这个世界之间的互动关系;后经典叙事学的功能而不仅仅是叙事的功能性问题;某一特定的叙事意味着什么,而不仅仅是整个后经典叙事或者叙事意味着什么;叙事是一项进程或者生产过程,而不是单纯的产品……”(Prince,2008:116)。当下我们是否需要对上述这些问题做出适当的修正?

普:那篇文章对经典叙事学与后经典叙事学的区分与描述,现在看来多少仍是合适的。很多叙事学家如今所用的一些术语,如叙述者和被叙述者、声音和聚焦、叙述顺序、叙述速度、叙述频率等都从经典叙事学概念衍变、发展而来。他们不断对其完善,开辟了早期叙事学家未发掘的很多领域。这些概念经过完善,可以用来探索叙事文本与叙事语境、叙事与历史和地理、性别与叙事形式之间的互动,分析虚构叙事和非虚构叙事的差异,叙事认知和情感基础等等。

吴:您如何看待美国目前的叙事研究现状?

普:美国的叙事研究现在拥有非常好的发展前景,吸引了很多优秀的学者。这本身也是一个非常广的领域。文学研究者可以在这里发挥自己的学术特长,语言学、民俗学、人类学、历史学、哲学、心理学、认知科学、电脑科学以及其它学科的研究者也能通过兼容并蓄发掘出新的亮点。美国现在有几家期刊完全致力于这一领域的研究,由国际叙事研究学会主办的杂志《叙事》(Narrative)、《叙事理论学刊》(TheJournalofNarrativeTheory)、《故事世界》(Storyworlds)、《叙事文化》(NarrativeCulture) 就是其中几家。《文体》(Style)、《今日诗学》(PoeticsToday)等期刊也经常刊登讨论叙事以及叙事学的文章。就研究领域来看,有学者专门研究叙事当中的某个概念或某一组概念,也有学者就叙事做一些普适性的研究。总体来说,目前叙事研究在美国发展得很好,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和前景。

吴:您在《作为主题的叙述:法国小说研究》(NarrativeasTheme:StudiesinFrenchFiction,1992)中以法语文学文本为例论述了小说中故事是如何呈现的。我对书中的一段话印象深刻,“20世纪60年代‘叙事’这个词取代了很多其它的术语。我们会说‘叙事’,而不是‘解释’或者‘争论’。较之与‘理论’和‘假设’,我们更偏向于‘叙事’。我们说‘叙事’,而不是‘意识形态’,说‘叙事’,而不是‘小说’ ‘艺术’或‘信息’”(Prince,1992:16)。您可以对这段话作一个详细的解释吗?

普:我当初写下这段话,是要呈现叙事以及叙事研究在经历了巨大的结构主义变革之后是如何衍变、发展的。我思考所谓的“叙事转向”时发现,叙事已不再单纯,而是容纳了很多其它的东西。它变成一个非常宽泛的范畴;它意味着阐释、辩论,涵盖着很多意义。当然,我同样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变化。人文和科学在经典叙事学中是不相容的。经典叙事学倾向于讨论一些观点、真理、逻辑、规则、假设、定理、证据等,人们拒绝去发现事件当中的“科学”走向,那么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模糊且宽泛的东西被呈现在我们眼前。他们会说“这就是故事”或者“这就是叙事本来的样子”,而不是“这是关于什么的真相”或者“某项定理能够证明某种假设”。类似的现象也发生在政治领域。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多数争论都聚焦在哪一方拥有更加有力的叙事,而不是哪一方拥有了更加坚固的意识形态或者妙趣横生的论点。这就是我在书中所表达的言外之意:叙事变成一个非常伟大的术语,它包罗万象但也对一些真理、绝对的观点及事件提出了质疑。

吴:就文学研究而言,您认为叙事能够为我们提供哪些方法论上的帮助?什么样的理论可以与叙事研究结合在一起?

普:我们已经拥有很多学科之间的融合,很多结合被证明是切实可行的。其中一个就是认知研究、认知科学与叙事研究的结合。艾伦·帕尔默(Alan Palmer)、丽莎·詹赛恩(Lisa Zunshine)、大卫·赫尔曼(David Herman)等学者是其中的代表。另一个结合是以苏珊·兰瑟(Susan Lanser)、罗宾·沃霍尔(Robyn Warhol)、鲁斯·佩吉(Ruth Page)为代表的学者,她们将女性主义研究与叙事相结合,女性主义叙事学由此走进大家的视野。我给自己的一个挑战或者说闲暇之乐是后殖民叙事学。还有很多其它的结合非常引人入胜,如历史叙事学与地理叙事学。由此可见,学科之间的交叉融合不仅影响我们对叙事学的鉴赏,更丰富了我们对其它学科的认知。

吴:接下来的问题还是关于您的《作为主题的叙述:法国小说研究》这本书。您在书中提出了一个非常独特的概念“未发生事件的叙述”,这一概念指向的是那些并未发生但叙述者赋予它独特的使命又实际出现在叙事中的事件。能否将“未发生事件的叙述”理解成在叙事进程中强调讲述价值(tellablity)的一个概念?

普:在我看来,“未发生事件的叙述” 是指代叙事中尚未发生或不会发生事件的术语。事实上,对这一叙述的发现和界定是建立在不可叙述(the unnarratable or nonnarratable)和未叙述(the unnarrated or nonnarrated)的基础之上。相较于这两种特殊的叙述,“未发生事件的叙述”无疑涵盖了大多数或所有未发生事件的叙述。凡是符合这一现象的叙述都应归于这一范畴。

吴:那么是否可以将此理解为一种无声叙述(muted narration)?我特别好奇,这一概念运用到文学批评中时,它达到的叙述的目的是什么?它对于读者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又该如何理解文本中叙事的“不可能性”?

普: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当然也不容易回答。除去其强调的叙述价值、叙述性,对所发生的事件的叙述以及报道,“未发生事件的叙述”试图解决叙事中未被人们意识到的、潜在的可能性。例如,对比不可能性与实际存在的境况能帮助我们更好地阐释叙事,通过延缓正常叙事的速度可以更好地诠释叙事的节奏。这就存在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我恰巧读到了这么一段话,既不涉及虚构的人物,也非那种半人半兽,而是切切实实地与日常生活的可能性相悖,那该如何去看待这一问题呢?有时候,我会认为那一定是作者犯了一些小错误而选择忽略它。有时候,我又会想这或许就是艺术,就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只有在艺术的范畴内,在诗歌、文学,在所谓的“超现实主义”世界里,这一切才有理由存在。艺术时常让我冲破桎梏,去想象一些不可能存在的事物。这也是我们在非自然领域内处理这种“不可能性”的途径。当然有一天不再不合逻辑、不再矛盾,我们也就找到接纳它的方法。如果说某某事物或事件是非自然的,那是隐喻。非自然?那一定是在开玩笑。如果说某些事情逻辑上是不可能的,人们应该找到理解它的方法。我们试图去理解这些现象,而途径就是找到一个方法能够容纳这些早已存在并且被人们所知、所思、所见的“非自然”。

吴:您的回答让我想起时下流行的一些后现代作品,“未发生事件的叙述” “非自然”叙事等元素在它们中间非常常见。哈罗德·品特(Harold Pinter)的戏剧《家庭之声》(FamilyVoices)中就存在一个能够写信的尸体,一位逝去的父亲给活着的儿子写信描述他的境遇。除此之外,卡里尔·丘吉尔(Caryl Churchill)的戏剧《九重天》(CloudNine)、安吉拉·卡特(Angela Carter)的《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机器》(TheInfernalDesireMachinesofDoctorHoffman)等后现代叙事也解构了我们对真实世界的认知。对读者来说,这些文本非常新奇有趣,但也非常有挑战性。帕特里夏·沃(Patricia Waugh)认为,后现代文本通过一些叙事手法有意识地、系统地使人们关注小说人工制品的特点,目的是使人们对虚构和现实之间的关系产生疑问。这样的创作不仅关注小说叙事的基本结构,而且探讨文学作品之外现实世界可能的虚构性。无独有偶,麦克黑尔(Brian McHale)也认为:“本体论是主导后现代小说的一个关键问题”(转引自Alber,2016:7)。后现代文本的叙事策略直击人类的存在问题,向我们生活的世界发出了挑战。您如何看待这一问题?是什么因素使后现代文本有别于传统的现实主义或者现代主义小说?

普:首先,我想回到你刚刚提及的品特戏剧。每一个人都是生亦是死,死亦是生,我们早已不再是昨日的我们。面对一些非常奇怪和不可能的事件时,我常常会这样思考使其自然化和正常化。你可能会问,一个人如何同时拥有生和死这两种状态?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常说的昨日不再是我们消亡的状态,而活在当下则揭示了我们的存在性,即所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再回到关于后现代、现代和现实主义小说的问题,我非常欣赏麦克黑尔的区分。事实是,我们在后现代文本中所看到的一切也不都是理所当然、横空出世的。现实主义文本致力于描绘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所有的规则都在可控的范围内。现代主义文本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兼具反讽性,但是并没有触及到这个世界的稳定性问题。后现代文本则对世界的存在提出了质疑。后现代文本中存在着碎片化等非常重要的要素;不论是在小说中,还是在历史或者政治语境下,后现代文本拒绝法国哲学家让-弗朗索瓦·利奥塔所说的宏大叙事(the grand narrative)、无所不包的叙事(the all-encompassing narrative)、总体叙事(the totalizing narrative)。你提及帕特里夏·沃对于后现代文本的论述,我想她应该指的是元小说。元小说元素在后现代文本中比较明显,但它不应该是构成后现代文本的一个显著特点,在所有类型的小说中都不难找到元小说的踪迹。我依然认为,引发对本体论问题的思考才是后现代文本最突出的特点。

吴:在《作为主题的叙述:法国小说研究》中,您似乎预见当代文学批评面临的一些问题,但是在《故事的语法》(AGrammarofStories,1973)和您其它的叙事学论述中,您似乎准备去迎接这些挑战,并且认为这些困难对于新时期叙事学的发展具有一定的带动作用。现今的叙事研究主要面临哪些挑战?它的潜力又在哪?

普:我认为叙事学所面临的其中一个挑战就是其试图包容万千,而忽略了叙事本身的“雄心”。法语中有一句话 “Qui trop embrasse mal étreint”(欲速则不达),急于求多反而失去更多。拒绝墨守成规、寻求新的突破和转型,固然值得推崇,但是,如果太过则很容易造成“脱轨”。我向来很支持扩大叙事研究的范围,但不能以忘却叙事本身为代价。当然,对于现今广大爱好叙事学的学者同行来说,不就叙事而论叙事是非常值得称赞的一件事,这一点我常常引以为鉴。20世纪60~70年代甚至80年代早期叙事学研究学者的眼里只容得下叙事,虽然无可厚非,但我认为,将叙事研究与其它的学科融合在一起并且找到完美结合的方法,将会带来很多新东西。叙事与思想、感情、语境、历史和政治结合,而不力求叙事的“独善其身”才是我们应当竭尽全力去做的。我们不应忘记,一切始于叙事,一切又不限于叙事,叙事拥有特定的功能、历史和情感效应。

如若说当今叙事研究还有什么潜力可挖掘,发展空间仍然很大。我目前比较感兴趣的是叙事学和心理学结合。当然,还有很多其它值得探索的领域,比如说叙事学与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语言学的交流与联系。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学科之间各自运行的规则很难打破,界限也很难跨越,但这是我们应该努力去做的事。除此之外,多吸取不同文化传统之间的养分也同样重要。比如,印度传统、中国传统、非洲传统等还有很多是我并未做过深入了解的,学习、了解不同的文化传统,考察他们之间的相吸相斥,试图去发现这样的结合、对比或对立可以促成叙事研究达到新高度。这是我们在接下来的研究中试图找寻的答案。

吴:既然您谈到叙事研究的未来以及我们努力的方向,您是否可以就中国叙事研究的现状谈谈您的看法呢?

普:说实话,就中国叙事研究来说,我算不上一个行家。但是因为“叙事”的关系,我去过中国几次。2011年,我受邀参加了在长沙举办的第三届国际叙事学会议。2017年7月,我与尚必武有过一次公开的探讨和交流,在上海交通大学做了一系列讲座。中国之行非常愉快,也很有收获,中国学者提出的一些观点、问题引发我思考。那段时间我认识了申丹、尚必武、乔国强(《叙事词典》中文版的译者),读了他们的作品,同他们一起交流、学习,我很开心。如果你让我给出什么建议,我会将前文我们所谈到的一些心得、体会赠予中国的叙事研究者:回顾我们已做的,正视我们正在做的,思考我们还有哪些未做的,切莫过度夸大叙事的功能性,也切莫将研究仅限于叙事。

吴:在访谈最后,能否向我们推荐叙事研究领域内年轻一代叙事研究者以及他们的代表作,以供我们学习?

普:我还是愿意从“老一代”叙事前辈说起,他们是写《可能的世界、人工智能以及叙事理论》(PossibleWorlds,ArtificialIntelligence,andNarrativeTheory)、《作为虚拟现实的叙事》(NarrativeasVirtualReality)的马里-劳尔·瑞恩(Marie-Laure Ryan),比较活跃的、非常出色的修辞学家詹姆斯·费伦(James Phelan),还有曾经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就读过的我的学生大卫·赫尔曼(David Herman)。除此之外,时下非常流行的、研究非自然叙事的一批学者有布莱恩·理查森(Brian Richardson)、扬·阿尔贝(Jan Alber)、亨里克·斯科夫·尼尔森(Henrik Skov Nielsen)等等。在年轻一代的学者中,我比较欣赏马科·卡拉乔洛(Marco Caracciolo)的《叙事的经验性》(TheExperientialityofNarrative)、萨·J·基姆(Sue J. Kim)的《论愤怒:民族、认知、叙事》(OnAnger:Race,Cognition,Narrative)、希拉里·丹嫩堡(Hilary Dannenberg)的《巧合与反事实》(CoincidenceandCounterfactuality)、埃里·詹姆斯(Erin James)的《遵从故事世界:生态叙事学和后殖民叙事学》(TheStoryworldAccord:EconarratologyandPostcolonialNarratives)、罗伊·萨默(Roy Sommer)等等。同时还有很多其他出色的学者,有以女性主义叙事学闻名的苏珊·兰瑟(Susan Lanser),做情感研究的苏珊妮·基恩(Suzanne Keen)、帕特里克·霍根(Patrick Colm Hogan)等等。

吴:普林斯教授,再一次感谢您接受此次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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