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俨及其历史功绩

何庆余

摘 要：耶律俨负才名，具有一定的政治才干，但人品为人所诟病。他的主要历史功绩是主持编纂了《皇朝实录》，保留了大量珍贵史料，为元代《辽史》提供了重要素材。

关键词：耶律俨;历史功绩

耶律俨，本名李俨，字若思，析津人，辽道宗咸雍年间得赐国姓。俨自幼好学，有诗名，经籍一览成诵①。咸雍间，考取进士，守著作佐郎，补中书省令史，大康初，历都部署判官、将作少监。

大安元年（1085），耶律俨出任景州刺史。当地有豪强和刁猾之徒危害乡里。耶律俨一面“绳胥徒，禁豪猾”，整顿社会秩序;一面扶危济困，纾解民难。于是景州称治，有民众甚至为他“刻石颂德”。

大康（1075—1087）后期，耶律俨曾先后出任大理正、大理少卿和大理卿等决狱官。大安二年（1086），又升任御史中丞，不久，改提点大理寺。这时，辽朝政治腐败，纲纪废驰，官吏玩忽职守，滞狱不决，冤案不断。此时，耶律俨严正执法，处理积案，尤其是在處理上京滞狱过程中，冤案“多所平反”，为时人所赞。

大安六年（1090）冬，耶律俨改授山西路都转运使。在此期间，他革除了一些陈规陋习，减少征派;奏定税额，有据可循;调整官吏俸给，以养其廉。据《辽史·耶律俨传》载，当时的耶律俨“廉洁，一芥不取于人”。

天祚帝乾统六年（1106），耶律俨封漆水郡王。天庆初，因病，准乘小车入朝。天庆三年（1113）十二月，卒。赠尚父，谥曰“忠懿”。

从史料的记载来看，耶律俨具备一定的才干，也有一定的政治作为，同时他也有狡黠奸诈的一面。

道宗昏庸，曾“令各掷骰子，以取胜者官之”。耶律俨“尝得胜采”，道宗说：“上相之征也。”这样昏庸的帝王必然造就腐败的朝政。

耶律俨“善伺人主义”“善奉迎取媚”②。耶律俨妻邢氏有“美色”，常出入“宫禁”，俨特意嘱托她：“慎勿失上意。”耶律俨素与权臣北院枢密使萧奉先关系密切，奉先飞扬跋扈，为所欲为。耶律俨与他狼狈为奸，党同代异，为后人所诟病。

耶律俨最大的历史功绩是主持编纂了《皇朝实录》。耶律俨文学造诣精深，领一时之风骚，他在高位期间，主持编纂了《皇朝实录》，保存了许多辽代珍贵的史料，为元人编纂《辽史》提供了珍贵素材，其意义不可低估。

之前，辽人撰修的《实录》归纳起来有三次，每次都有一定成绩，但并不理想。道宗末年，第四次撰修《实录》的工作被提到日程上来。寿昌五年（1099），耶律俨担任参知政事（即宰相）。翌年（1100），俨奏“国史非经大手笔刊定，不能信后”③，并推荐著名学者王师儒、虞促文等人具体负责编修国史。可见，除处理正常的政务之外，耶律俨还肩负着“兼修国史”的任务，在他执笔的《道宗皇帝哀册》里也注明此官衔，足见他对此工作的重视。

史官修史应当文直、不虚美、不隐恶，只有这样才具有“天下之大信”的权威。然而，包括辽代在内的历代帝王，都有干扰修史的传统，辽代尤为如此。圣宗统和二十一年（1003）诏：“修《日历》官毋书细事。”④道宗清宁二年（1056）下诏：“罢史官预闻朝议，俾问宰相而后书。”⑤大康二年（1076）十一月，道宗违例调阅《起居注》，修注郎不攧及忽突堇等依据惯例，坚决抵制，道宗大怒，“各杖二百，罢之，流林牙萧岩寿于乌隗部”⑥。在这种情况下，耶律俨等人撰修《实录》要冒不测之祸。因而，《实录》“语多避忌”，也就难免了。

除组织领导外，耶律俨还亲自参加访调，收集材料，并参与撰写，终于完成七十卷《皇朝实录》的编写任务，其工作量是很可观的。对此，《辽史》有公正评价，耶律俨“以俊才莅位”，“纂述辽史，具一代治乱，亦云勤矣”。故该《实录》统称耶律俨《实录》。

耶律俨《实录》的修成，具有重大的意义。第一次《实录》二十卷;第二次《实录》二十卷;第三次的七帝《实录》卷数不清。这三次《实录》内容不仅重复较多，而且史实不够详实。而耶律俨《实录》多达七十卷，内容和史料也相当丰富。金朝遵循前朝修史的传统，曾两次纂修辽史。第一次在熙宗年间，先后由耶律固、萧永祺执笔，皇统八年（1148）成，但未刊行，后遗失。第二次在章宗时期，由耶律履、党怀英等纂修，泰和七年（1207）由陈大任完成，故后人称陈大任《辽史》。据考证，这两部书都是以耶律俨《实录》作为基本依据。遗憾的是，《皇朝实录》在元代后期遗失了。元代文人苏天爵曾记载：耶律履是金代章宗朝副宰相，任《辽史》刊修官，耶律俨《实录》被他借阅使用。蒙金战争开始，该《实录》被耶律履及其子耶律楚材保护下来，元后，《皇朝实录》不知所踪。

元朝脱脱编纂的《辽史》于顺帝至正三年（1343）四月开纂，翌年三月告成。时间仅一年，如果没有现成材料，即使是再大的手笔，也难写出116卷、90万字的《辽史》。脱脱《进辽史表》提及耶律俨《实录》系《辽史》的主要底本之一。耶律俨在史学上是有一些改革和创新的，“旧史有《部族志》，历代之所无也”。“旧史”即指耶律俨《实录》而言。耶律俨之所以设《部族志》，并非无关紧要，他是根据辽朝部族较多的具体情况而决定的。如果没有《部族志》，那么契丹各部的分合析离，我国北方难以计数的大小部族的概貌、线索，就难以知晓。另外，《辽史·后妃传》对后妃的历史作用也有较多的肯定，表现出辽代后妃的某些性格特点和历史作为，这与其他史书的《后妃传》相比有可取之处。而《辽史·后妃传》内容的间接来源就是耶律俨《实录》。也就是说，耶律俨《实录》具有重视妇女的特点。这也是他对史学的创新和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