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结肠腺癌和乳腺囊内乳头状癌多发性原发癌1 例报告
2020-02-12陈伟光熊喜峰
刘 威,胡 悦,陈伟光,梁 蓉,熊喜峰,李 梅
广州市红十字会医院,暨南大学医学院附属广州红十字会医院,广东广州 510220 1 乳腺科;2 病理科;3 广州市创伤外科研究所
男性乳腺癌(male breast cancer,MBC)发病率约为女性乳腺癌(female breast cancer,FBC)的1%,是一种并不多见的恶性肿瘤[1]。乳腺浸润性导管癌是MBC 最主要的病理类型,囊内乳头状癌的比例不到浸润性乳腺癌的1%[2]。因此,男性乳腺囊内乳头状癌(encapsulated papillary carcinoma,EPC)非常罕见。现报告1 例曾罹患结肠癌的男性EPC多发性原发癌(multiple primary carcinoma,MPC)病例,并结合MBC 的发病危险因素及男性EPC 的特点进行讨论。
病例资料
患者男,51 岁,有吸烟史20 年,否认饮酒史。有高血压病病史10 年余,平素服用缬沙坦氨氯地平、比索洛尔控制血压;有2 型糖尿病10 年余,平素服用二甲双胍、格列美脲控制血糖。父亲因鼻咽癌去世。
患者曾于2014 年4 月11 日入住我院。专科查体:全腹有压痛,无反跳痛,右下腹可扪及一约3 cm×2.5 cm 大小的包块,质硬,活动度差,轻压痛。2014 年4 月17 日肠镜检查病理报告:升结肠肿物活检考虑结肠黏膜腺癌。于2014 年4月22 日行右半结肠癌根治术,术后病理示:右半结肠升结肠浸润溃疡型腺癌并黏液腺癌,肿物体积4.5 cm×3.0 cm×2.0 cm,浸润肠管一周,浸润结肠壁全层,淋巴管内可见癌栓;小肠及结肠切端未见癌侵;结肠周围淋巴结未见癌转移:0/15。癌细胞免疫组化:CK7(-),CEA(+),CDX-2(+++),EGFR(-),P53(5%),Ki-67(20%),PgP(+)。, 术 后诊断为升结肠腺癌T4aN0M0ⅡB 期。术后恢复良好,顺利完成氟尿嘧啶+奥沙利铂+亚叶酸钙8 次方案化疗。定期系统复查至今,未见肿瘤复发转移。
患者于2019 年3 月19 日因“发现左乳腺肿物8 个月余。”入住我院。专科查体:左乳房内上象限约10:00 方向,距乳头1 cm 处扪及一肿物,约1.5 cm×2 cm×2 cm 大小,质硬,边界清,表面光滑,活动好,无压痛,与皮肤无粘连,无胸壁固定,左乳头后方未及明显腺体;右胸壁未及明显腺体及肿物。双侧腋下及锁骨上下淋巴结未触及肿大。2019 年3 月20 日激素测定:人促黄体激素13.79 IU/L(升高),促卵泡成熟激素41.47 IU/L(升高),雌二醇20.35 ng/L(正常)。3 月21 日彩超:左侧乳头旁混合性占位,性质待定;右侧睾丸无回声,考虑睾丸囊肿;左侧睾丸强回声,考虑微钙化;左侧附睾头囊肿。3 月22 日MR:左乳晕后内侧囊实性病变,似与邻近导管相连,导管内乳头状瘤?结合病史需与转移瘤鉴别,建议手术病理明确。绒毛膜促性腺激素、甲状腺功能、甲状腺彩超、胸腹部CT 未见明显异常。3 月25 日行左侧乳腺单纯切除术,解剖标本见左侧乳腺肿物呈囊实性,包膜完整,边界清。术中病理:左侧乳腺肿物病变符合导管内乳头状肿瘤,部分区域肿瘤细胞不典型增生,考虑癌变可能,需待石蜡及免疫组化进一步明确诊断。石蜡病理示:左侧乳腺包裹性(囊内)乳头状癌,肿物体积约1.3 cm×0.8 cm×0.5 cm,未见神经束膜侵犯,未见明确脉管内癌栓。免疫组化:AR(++),ER(90%+),PR(85%+),HER2(-),Ki67(15%),P63(-),CK5/6(-)。诊断为左侧乳腺囊内乳头状癌(pTisN0M00 期)。患者术前沟通时要求行保乳手术,术中按保乳手术要求切除肿物后左侧乳房没有剩余乳腺组织,故将手术方式定为左侧乳腺单纯切除术,术后加做放疗。放疗完成开始“口服他莫昔芬10 mg,2 次/d”内分泌治疗至今,肿瘤无复发转移。
讨 论
有研究发现,雌激素过量或者雄激素缺乏可能引起MBC,尽管研究提示激素水平的异常可能在MBC 的发生中有重要作用,但睾酮水平的异常对MBC 的影响仍不确定[3]。Klinefelter's 综合征是MBC 最危险的发病因素之一[4]。各种原因引起肝硬化的患者,MBC 发病率亦明显升高,这可能是因为肝硬化患者雌激素代谢异常引起的[5]。癌症家族史是MBC 重要的发病因素,约15% ~ 20%的MBC 患者有乳腺癌或卵巢癌家族史,且常合并有BRCA1/2 基因的突变[6]。另有研究提示犹太族祖先、年龄、男性乳腺发育症、乳腺良性肿瘤病史、既往胸壁放疗史、既往睾丸病史等也是MBC 的发病危险因素[7-8]。该患者人促黄体激素和促卵泡成熟激素升高,且超声提示有睾丸囊肿,有癌症家族史,这些可能是高危发病因素。
MBC 最常见的病理类型是浸润性导管癌,约占所有MBC 的85%,而EPC 的发病率约占浸润性乳腺癌的1%[2,9]。EPC 既往被认为是导管内乳头状癌(intraductal papillary carcinoma,IPC) 的 一 个 亚型,而现在被广泛使用的名称是包裹性(囊内)乳头状癌,是非常少见的乳腺癌[10]。EPC 在临床及影像学方面并无特征性表现,主要依靠病理学诊断。而病理诊断是其难点和争议较多的地方。第4版世界卫生组织乳腺肿瘤病理与遗传学分类中正式提出EPC 的命名,将其分类为导管内乳头状病变独立的亚型[11]。部分学者认为EPC 属于低级别浸润性癌,而不是非浸润性的乳头状原位癌。EPC低倍镜下表现为被一层厚纤维被膜包绕,乳头内无肌上皮细胞存在是EPC 与导管内乳头状癌的相同之处,而EPC 与导管内乳头状癌不同之处主要表现在EPC 的导管周围并无肌上皮存在。免疫组化对于肌上皮是否缺失的判断具有重要意义。研究表明,Calponin、SMA 和P63 的表达情况对诊断有一定的意义,多数EPC 病例不表达肌上皮标记[10]。而本例P63 表达完全缺失,并经充分取材,未发现明确浸润性证据,符合EPC 的病理诊断。有研究者报道在没有明确浸润性证据存在的EPC 病例中出现腋下淋巴结转移,这些病例可能是因为没有充分的大体取材,而遗漏了局部浸润性证据[12]。虽然EPC 的诊断标准和定性(原位癌或浸润性癌)仍然具有争议,但大量临床数据证明,EPC 的预后与其他类型的原位癌或导管内乳头状癌相似。而笔者更倾向于将EPC 归为原位癌向浸润性癌进展中的灰区。目前EPC 治疗原则:若无明确浸润证据,则按照原位癌进行诊疗;若有明确的浸润,则按照浸润性乳腺癌进行诊疗[13]。
结肠癌是来源于结肠上皮的消化系统恶性肿瘤,腺癌是较为常见的病理类型[14]。其病因尚未明确,但本病的发生通常与遗传因素、行为环境因素、心理因素、肠道菌群失调、血脂代谢异常及肠道慢性炎症等密切相关[15]。该男性患者诊断升结肠癌4 年后,发现左侧乳腺囊内乳头状癌。根据患者结肠癌与乳腺癌的先后发生时间顺序,结合病理类型和免疫组化结果,考虑是MPC。MPC 较为少见,国内曾有文献报道了1 例直肠癌、乳腺癌及肝癌的三重原发癌[16],1 例非霍奇金淋巴瘤和乳腺癌异时多原发性癌[17],但报道的都是女性患者。另一文献报道了男性乳腺癌合并原发性肝癌的MPC[18],而本文报道的是1 例男性EPC合并结肠癌的MPC 患者,EPC 患者占男性乳腺癌患者的比例不到1%,所以是非常罕见的病例。对于MPC 的发病机制及各原发癌之间是否存在关联,多发性原发癌患者是否更易患乳腺癌,或者乳腺癌患者是否更易患多发性原发癌,这些仍然是未解之谜,期待更多的包含乳腺癌的MPC 的报道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