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浆BDNF、IL-6及IL-1β水平与抑郁症的相关性研究
2020-02-10邵明阳胡屹伟
冯 磊,邵明阳,胡屹伟
抑郁症是以情绪低落、兴趣减低、思维迟缓或认知功能损害为主要表现的一种精神病理状态,易反复发作,严重者易出现自残或轻生行为[1-2]。目前抑郁症发病机制尚不清楚,主要机制有免疫学说、神经营养假说等,其中免疫学说倾向细胞因子分析,主要细胞因子包括白细胞介素6(IL-6)、白细胞介素1β(IL-1β)等[3];而神经营养假说集中在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DNF)方面,BDNF属于神经细胞因子之一,其异常表达多表明神经细胞存在潜在性损伤。相关研究发现,抑郁症患者BDNF水平显著下降,认为BDNF可能参与了抑郁症的发生过程[4-5]。本研究依据抑郁症严重程度[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 HAMD)评定]分组,探讨血浆BDNF、IL-6、IL-1β水平与抑郁症严重程度的相关性,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及分组 选择本院2015年1月—2017年8月收治的抑郁症患者100例作为观察组,其中男45例,女55例;年龄20~72(34.65±9.04)岁;病程2~80(24.00±4.13)个月。纳入标准:符合抑郁症诊断标准[6];首次发作;住院患者。排除标准:近期有抗抑郁药物、免疫调节剂使用史;严重躯体疾病病史;近半个月有发热等感染性疾病史;药物依赖、酒精依赖者;妊娠或哺乳期妇女。根据病情严重程度又将观察组分为轻度、中度及重度亚组。另选择同期来我院行健康体检的身体健康者32例作为对照组,其中男13例,女19例;年龄18~50(35.13±7.34)岁。两组性别、年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入组者均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执行。
1.2研究方法
1.2.1细胞因子测定:观察组于入院次日、对照组于体检当日清晨空腹抽取外周肘静脉血4 ml,3000 r/min离心10 min,血浆分离后保存待测。通过酶联免疫吸附法(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 ELISA)测定血浆BDNF、IL-6、IL-1β水平,检测仪器为Triturus全自动酶免分析仪,ELISA相关试剂盒由上海酶联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进行操作。
1.2.2HAMD评定[7]:由经过专业培训的心理测量师通过17项HAMD量表评价观察组抑郁严重程度。HAMD总分≥24分提示重度抑郁,17~24分提示中度抑郁,7~17分提示轻度抑郁,<7分提示无抑郁。
2 结果
2.1两组血浆BDNF、IL-6、IL-1β水平比较 观察组血浆BDNF水平明显低于对照组,IL-6、IL-1β水平均明显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1。
表1 抑郁症患者和体检正常者血浆BDNF、IL-6、IL-1β水平比较±s)
注:观察组为抑郁症患者组,对照组为体检正常者组;BDNF为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IL-6为白细胞介素6,IL-1β为白细胞介素1β
2.2不同程度抑郁症患者血浆BDNF、IL-6、IL-1β水平比较 重度亚组血浆BDNF水平明显低于轻度亚组、中度亚组,IL-6、IL-1β均明显高于轻度亚组、中度亚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或P<0.01);轻度亚组与中度亚组血浆BDNF、IL-6、IL-1β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不同程度抑郁症患者血浆BDNF、IL-6、IL-1β水平比较±s)
注:BDNF为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IL-6为白细胞介素6,IL-1β为白细胞介素1β;与轻度亚组比较,bP<0.01;与中度亚组比较,cP<0.05,dP<0.01
2.3相关性分析 Spearman相关性分析显示,HAMD总分与血浆BDNF、IL-6、IL-1β水平均无相关性,见表3。
表3 抑郁症患者HAMD总分与血浆BDNF、IL-6、IL-1β水平的相关性分析
注:HAMD为汉密尔顿抑郁量表,BDNF为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IL-6为白细胞介素6,IL-1β为白细胞介素1β
3 讨论
抑郁症发病机制复杂,有临床研究提示抑郁症患者表现出脑室扩大、额叶萎缩等脑损伤征象,神经细胞保护或损伤因子可能参与了抑郁症的发生过程[8-11]。BDNF在神经营养因子家族中占据重要地位,且其在哺乳动物脑组织中浓度最高。BDNF前体物质可经多种途径刺激海马杏仁核及相关神经皮质,进而导致神经细胞结构及功能变化[12]。同时BDNF通过结合TrkB受体造成自身磷酸化及受体二聚体化,逐一激活胞质内、核内其他信号蛋白,进而激活信号传导系统发挥作用。抑郁症神经营养假说认为,BDNF具有维持神经细胞功能、促突触生长等多种作用,其水平下降可能导致局部细胞质结构、神经细胞功能异常改变,诱发抑郁症。有研究表明,抑郁症患者血浆BDNF水平有所下降,经抗抑郁治疗后可恢复至正常范围,说明抑郁症与血浆BDNF水平有关[13]。本研究发现抑郁症患者血浆BDNF水平较健康人群显著降低,与郭美英等[14]研究结果一致,且该学者发现血浆BDNF水平与HAMD评分呈负相关。而本研究发现重度抑郁症患者血浆BDNF水平较轻度、中度抑郁症患者显著降低,但血浆BDNF水平与HAMD总分无相关性,与郭美英等[14]结论不一致,但与Jevtovic等[15]研究结果一致。提示血浆BDNF水平下降可能是抑郁症的一个状态特征。
除了神经营养假说外,免疫细胞因子也被认为是抑郁症发生的可能因素。细胞因子在免疫系统、中枢神经系统相互作用中发挥了关键作用[16-17]。抑郁情绪对神经-内分泌-免疫系统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进而导致免疫功能改变[18-19]。IL-6、IL-1β不仅为前炎症细胞因子,而且是神经-内分泌-免疫系统中的重要递质。本研究结果显示,相较健康人员,抑郁症患者外周血IL-6、IL-1β水平均显著升高,与文献[20-21]报道相符。毕斌等[22]研究表明,IL-6等细胞因子可能参与了抑郁症的发生发展,且抑郁症严重程度与甲状腺激素水平有关。本研究结果显示,重度抑郁症患者IL-6、IL-1β水平较轻度、中度抑郁症患者显著升高,轻度、中度抑郁症患者IL-6、IL-1β水平比较无显著差异,与何军等[23]研究结果相符。Rudolfa等[24]发现重度抑郁症患者外周血IL-6水平上升,分析原因为IL-6释放皮质醇、促肾上腺皮质激素等物质,对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ypothalamic-pituitary-adrenal, HPA)直接作用,而抑郁症与HPA上调有关[25]。本研究还发现HAMD总分与IL-6、IL-1β无相关性,一方面可能与本研究样本量少有关,另一方面与抑郁症发病机制复杂有关,不能仅从免疫系统激活方面解释抑郁症发病机制。此外,HAMD量表包括忧郁情绪、轻生、精神性焦虑等多个因子,不同年龄、病程、性格等患者HAMD量表因子有侧重点,导致细胞因子可能与HAMD量表各因子的关系不一。
综上,抑郁症患者血浆BDNF降低,IL-6、IL-1β上升,但血浆BDNF、IL-6、IL-1β水平与抑郁症程度无关,原因尚不明确,需通过大样本、多中心研究进一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