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新冠疫情下电子提单的突出优势

田永丰

摘 要：直至今日，国际航运市场中很大比例的提单都是用纸质来记录提单内容的。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存在于纸质提单当中，即纸质提单的转让时间慢、丢失风险高，并且容易被恶意模仿伪制。而且，在疫情环境下纸质提单的转让需要承运人、托运人和收货人之间进行更加谨慎的协调，难免会降低国际贸易的时效性，给货方或船方带来潜在的利益风险和不必要的损失。有介于此，以疫情或其他大规模的公共卫生风险环境为背景，为保证国际货物运输能够不受较大波动的影响，完成提单的便捷且安全的背书与转让，对比审视电子提单的优势不难看出电子提单较纸质提单的效率高且安全性强，可以在今后广泛适用于国际海上货物运输行业。

关键词：电子提单;公共卫生;海上运输;国际贸易

提单这个概念早在16世纪就出现于国际海运行业当中，在各类海上货物运输单证里居于最古老的历史地位，至今都应用于国际航运业务中。根据我国《海商法》中关于提单的定义来看，提单具有三大作用①：（1）提单是作为承运人与托运人之间就国际海上货物运输达成合同的证明。（2）提单是承运人就其记载的货物装上船舶的初步证据。（3）提单是承运人据此向有权提取货物的人交付货物的保证。海运实践中大多情况下都会采取使用纸质提单的形式，电子提单模式还未被国际航运业广泛采用。实际上我认为纸质提单较电子提单存在着许多方面的缺点。这些缺点在海运实务中也并非是极端特殊的情况，而且在疫情这种公共卫生风险暴发的恶性情况加持下更为明显。

一、纸质提单存在的弊端

1.流转时效性差。

第一，在托运人将提单送达至收货人手中，若收货人与托运人非同一方时且收货人与托运人实际距离较远的情况下，在送达过程中因其他事由阻碍了提单的递送都会对提单的转让有所延误，假如存在多次背书的情况，这就会使得第一受让人没法及时将提单再度背书给他人，损害各方之间的利益。前面所述的阻碍事由包括大规模疫情爆发或公共卫生风险发生的情况，使得单证的跨国流转面临重重关卡。近期随着新型冠状病毒在全球大部分地区爆发式地扩张，让全世界许多地区的国家开启了高度戒备的状态，封锁国家、管控海域、限制飞行等禁止流通性举措一并上阵，严重影响了全球经济贸易的发展。纸质提单无法按时或及时邮递到收货人手中，进而出现买家退回订单、拒收货物、将付款期限延长或开证银行以此为由拒绝付款等状况屡次出现，高度风险和严重危害降临到国内外各银行企业或其他货运单证业务行业。

第二，在大宗商品国际贸易中，货物到达卸货港前通常不止一手交易，提单在不同国家之间寄送需要耗费较长时间，导致提单正本晚于载货船舶到达卸货港，并可能因此造成卸货和清关迟延。有的船舶可能在一条航线上挂靠多个港口，如果提单迟延送达的话可能会给船方带来一系列的难题，船方在某个港口多做停留等待正本提单送达至此卸货港提货人手中，那么提货人去港方办理业务的时间也要顺延往后，导致船方在此港承担了本不应承担的额外费用。船方再次到达下一个卸货港口时，存在两种可能不利于船方的情况。一是提单早于船舶到达时间到达，另一种情况即提单仍然在流转过程中，船方仍然需要继续等待正本提单的到达。如果在使用电子提单下，此类情况完全可以轻松避免，足以化解很多国际海上货物运输中产生的关于纸质提单流转速度慢的问题。

第三，在船速日益提高的现代化生活中，难免会出现船到而正本提单未到的情况。通常情况下货物由承运人接收，或者装船后应托运人的要求，承运人应当签发提单。有权签发提单的人一般都会签发多份正本提单和若干份副本提单，此时若收货人凭借保函加副本提单的方式提取货物，承运人还要承担无单放货的风险。目前的立法和司法实践中被大多数人所认可的是，在签发可转让运輸单证的情况下，承运人务必凭借收货人出示提单才能交付货物，承运人无单放货后就要承担其所作行为的后果即因此造成的损失。在纸质正本提单无法及时流转到收货人手中时，收货人凭借副本提单加保函的方式提取货物的情况下，保函恰恰是保证赔偿承运人如若按照他的要求为一定行为或不为一定行为所遭受损失的独立合同，那么对于有权提取货物的人来说，向承运人的移交货物请求权不受该保函影响。承运人实则可以拒绝此种提货方式，但是实务中大多数承托双方都有着长期的合作关系，承运人考虑到未来的利益会接受此种方式。如果对此矛盾点想要采取一个妥善两全的处理方法，笔者认为将纸质提单换作电子提单可以简单有效地解决此类问题。

2.提单或提单背书的伪造风险高。

背书指的是在提单的背面将转让提单的意思表示按照法律规定的方式书写在提单背面的行为。有时海上货物运输合同下的收货人，也就是买卖合同中的买家，是为了将其购买的货物转让给其他买方，这种情况下收货人在确定了下一个买家以后可以再在收到提单时进行记名背书或空白背书。这样就存在了一种风险即背书可能被伪造的一种情形，承运人无法准确识别提单背书的连贯性或没有注意到背书链条上的具体环节有无纰漏，最终给实际的收货人造成经济上的严重损失。至于提单的伪造在纸质载体上的体现就是对于正本提单在流转寄送过程中会经手很多方，难免会被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恶意模仿，同样给各方造成利益上的损失。

3.提单丢失后的影响严重。

众所周知，单证的顺利邮寄是货运贸易款项结算的重要一环。但在疫情大规模爆发后，快递公司的内部并无事先制定好的全面应对机制和管理措施，面临突发的紧急情况快递公司难免会发生提单找不到下落的可能出现，这就是纸质提单在流转过程中会出现的一个重大问题。纸质提单一旦丢失，有权提取货物的收货人在收货港无法使用正本提单提取货物，在海运实际业务中收货人往往会凭借副本提单加保函的方式提取货物。或者由承运人补签一套正本提单给托运人再由托运人将补签的纸质正本提单递送到收货人的手中，诚然这种情况发生在疫情期间将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上述情况一旦发生，承运人为保证自己不承担过高的法律风险，都会要求出口商提供自己满意的担保。船方在此情况下往往会要求货物出口商与其开户银行一起提供担保，担保期限是从最低的一年至最高的六年。但是银行也并非就这样毫无索取的妥协，只有在货物出口商交付足额的保证金后开户行才会提供给其担保，此时如果金额十分巨大的话那么就会将资金压住一到六年不变动，十足的压力又会落到出口商这一方，从整体上来看也不利于国际货运贸易的发展。

二、电子提单的优点

电子提单不同于传统纸质提单，它是一种非实体纸质的运输单证，是指将海上货物运输合同的内容通过电子数据交换系统进行数据传送的表现方式。电子提单是一种存储于计算机中的电子数据，不同于传统的纸质提单载体形式，计算机自发地对此数据进行计算与记录。同时电子提单的流通也有异于纸质提单，计算机通过网络形式进行传送。随着电子信息科学技术与航运业的高质量飞速发展，纸质提单进化成为电子提单的声音愈发高亢，尤其是在公共卫生紧急爆发的情况发生以后，电子提单的优势更加明显。互联网的高速发展，电子信息科学技术得以在各行各业广泛应用，这当然也少不了在航运业中的广泛适用，这也为国际航运业添加了鲜活的生命力。按照法理学的说法，法律是具有历史性的，上世纪90年代初在制定我国《海商法》时，当时的专家学者们也没有料到现如今的信息化技术这么发达，纸质提单被电子提单的优势替代的势头不可阻挡。电子提单的优势，尤其是在疫情爆发之际来看主要从以下几点进行阐述。

1.高速便捷

传统的提单以纸质为载体，在承运人与收货人之间需要经历数个繁琐的步骤才能完成传递，特别是在疫情来临之际，问题放大的更为明显。各个国家之间的物流需要设置种种关卡进行筛查，跨境物件难送进去也难运出来，收货人在此困境中难免会遇到无法及时收到提单的尴尬局面。相反，在正常情况下网络传递信息的速度比快递邮寄的速度快的不止是十倍那么简单。电子提单是将EDI技术与传统纸质提单相结合而生的新模式提单。EDI（Electronic Data Interchange）即电子数据交换，这是一种通过计算机来进行商务贸易问题处理的手段。这种商业交易流通手段早在电子商务广泛应用之前就风靡一时。运用EDI来进行贸易往来可以起到高效省时的作用，既将贸易流通信息进行了系统化的编排，又将交易条款的格式统一化。与此同时，此手段也将全世界的商务网络通过最安全省力的渠道汇聚在一起，加速了全世界经济的发展。EDI不止应用在商务贸易的过程中，而且在国际货物运输和保险等行业中也广泛应用，它将各类信息以被应用方所认可的格式化方式进行数据间的交换。EDI技术的运营倚靠在互联网这种早已应用在全世界范围的媒介中，在互联网这个应用范围广，传送速度快的巨大体系庇护下，电子提单的传送速度是普通传统纸质提单可望而不可及的。

2.一定程度克服海运实务中的无单放货

传统纸质提单因为承运人签发后常常因为不能第一时间落入收货人的手中，导致收货人凭借副本提单加保函去卸货港向卸货港船舶代理提取货物，这就会使得承运人承担无单放货所带来的一系列不定风险。在疫情期间，这种现象发生的概率也是非常的大，电子提单的优越性在此体现得更加明显。因为电子提单不同于纸质提单，纸质提单是一张提货凭证，因此提单持有人对货物的权利支配是通过背书来完成的。但是，电子提单的流转是利用计算机通过互联网这个媒介来实现的。电子提单的快速性、准确性可以有力地解决收货人接收正本提单的问题，很大程度地避免了收货人以不能接收到正本提单为由用副本提单加保函的形式来提取货物，减少承运人所承担的法律风险。而且这样也可以使得承租人能够减少以航次租船形式承租船舶在港内等待提单而延误所产生的滞期费。

3.减少人员接触，卫生安全且节约成本

电子提单站在环保的视角来看也是属于无纸化办公的一个新形式，因为不依赖纸质载体可以有效减少纸张使用。我国的民事法律基本原则就有一条是绿色原则，恰恰无纸化提单的做法也是符合于此。参考航海实务中的电子海图系统，既减少了纸质海图的使用频度也可以使得航海人员对于障碍物的坐标定位和航线设计的把控更为精确便捷。站在节省成本的角度来看，电子提单的运用可以大量节省实体纸张自身的成本，也可以节省很多提单转让方面的物流成本。根据不完全统计，全球范围内的国际贸易每达成一笔背后所带来的就是每笔贸易的达成前后大概需要40个左右的不同单证，各个交易方需要互相交换的信息达200多项，在这之中70%的信息都具有重复性，如果换成电子记录的话想必可以节省很多不必要的纸张需求。站在疫情防控的角度来看，电子提单可以减少很多人员的接触，网络操作人员仅靠电脑就可以完成一系列的信息传输，既保护了海运操作人员的安全也提高了工作效率。船长、大副、托运人、快递人员、港口工作人员、收货人等负责国际海上货物运输每一环节的工作人员在交接提单的过程中多多少少都会接触到他人，但是在人与人对接接触的过程中又必然会增加病毒传染的概率，实际上这既降低了货运贸易的时效性又降低了卫生安全性，总体上来说弊大于利。

4.提高了交易的安全性

傳统海运纸质提单在提单的签发、流通、接收的过程中需要经过多方的手才能到达最终的收货方。一些心怀恶意的人往往无视国际货运贸易的平衡，他们会在复杂的提单流通过程中对提单的利害关系方实施欺诈。比较来看，电子提单出现这种风险的概率就大大减少，因为电子提单是在EDI交易的背景下进行单证下数据流转的，在第三方的独立授权认证机构认证了所要传输的数据后才可以传输，这就相当于具有公证资格的机构对进行交易的各方进行了一遍身份审核。每份电子提单都会设定密码，只有海上货物运输合同的直接关系方才可以得知密码，整个过程会减少提单被他人恶意伪造的风险，很大强度地保障了承运人、托运人、收货人之间的利益安全。

5.容错率更高

来自银行的统计，在信用证的结算中，50%以上的单证内容都会出现与实务不符的问题。来来回回地更正单证上的内容不仅浪费了劳动力、财力和时间，而且单证上出现很多个不符合的地方也很容易致使卖家无法结到款项，或者将内容更正完与实际操作一致后再次结汇时信用证已经过期。使用电子提单可以避免重复地输入电子数据，也可以很便捷地为承运人对提单项下内容的修改提供服务。而且在全球疫情暴发的严重影响下，难以避免出现各行政部门大力把控进出口岸的船舶货运审核程度，需要的信息内容说不定会时而增加时而减少。如此往复，对于单证记载内容的修改是否能够做到及时不延误就有很大的可操作性，电子提单的优势也充分暴露出来。

三、结语

纸质提单在现如今国际海上货物运输业务中仍然占据一定的地位，但是它的缺点也随着时间和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暴露得越来越多。纸质提单在实务中存在时效性能差、安全系数低等问题，而能将其对症解决的最有效办法笔者认为就是将电子提单代替纸质提单实践使用。尤其是在公共卫生风险突发的环境下，电子提单的优势格外显眼。电子提单在信息传输方面的速度之快打破了传统纸质提单流转速度的束缚，同时电子提单也能有效解决承运人考虑到与货方的利益往来所产生的无单放货问题，化解承运人陷入矛盾的境地。将提单电子化更符合我国民法中的绿色原则，也有利于减少贸易过程中的人员接触，既做到了环境保护又保护了人身安全。电子提单在容错率和交易安全性方面的价值是最靠近船货双方利益的，所以更加能看出电子提单自身的优势是远远大于纸质提单的。

注释：

①提单的作用，英文称为functions，有的将其称之为提单的功能，有的称其为提单的功效，有的称其为提单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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