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声乐艺术语言发展的本体论路径探讨

2020-01-26曾丽蓉向遵红

美与时代·下 2020年10期
关键词:艺术语言

曾丽蓉 向遵红

摘  要:“语言是歌唱的载体,歌唱是语言的发展”。语言作为歌唱的基础从17世纪初声乐的发端开始就已得到广泛的认可。歌唱家们也早就总结出“像说话一样歌唱”的“同一性”原则和观点,但在声乐学科几百年的发展过程中,“艺术语言”至今并未成为歌唱理论意义上的真实基础。在中外所有声乐理论书籍中,歌唱的基础被“呼吸和气息”强大的原始动力基础论所取代。想要改变局面,从主体到本体的转向理应成为可探讨的新途径。

关键词:艺术语言;歌唱本体;声学本体

基金项目:本文系湖南省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湖南省教育厅2019年度语言文字应用研究专项课题“声乐理论体系中艺术语言的开发与应用研究”(XYJ2019GB10)研究成果。

一、艺术语言的发声本源及边缘化

在艺术起源问题上,学术界普遍主张“多元决定论”,尤其以“巫术说”和“劳动说”最为重要[1]。声乐艺术的起源同样如此。语言及歌唱虽都属于情感的表达和交流方式,但“巫术说”中的语言与生活语言有着明显的不同。“巫术说”中的语言有着强烈的象征性意蕴,在表达上具有“强调性”特点,因此在声音的控制上它突破了生活语言的局限性,展现出从生活语言的“说”到仪式语言“吟诵”的发展过程,体现出语言发声时声音的高低、强弱及顿挫延时等声学特征。在此我们不仅可以明显感知语言的仪式“吟诵”与歌唱雏形的紧密关系,还可明确在无文字记录的社会初始阶段,在“吟诵”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歌唱的本体不仅包含了语言的扩展(歌唱的本质)和声学的原始阐发,还成为各自文化歌唱与传颂无可争辩的形式载体。

自歌剧宣叙调开始到意大利美声唱法论的形成,其“元音式扩展”下语言的美化过程就成为所有语系歌唱发声立美的必然法则,但歌唱语言基础理论的构建却因“呼吸与气息”的过度关注而始终并未成形。自19世纪德国医生曼德尔提出“横膈膜”呼吸法的应用推广后,不仅强力支撑了加尔西亚原始发声的“声门冲击说”,还对“伯努利效应”在声乐中的应用打开方便之门。自此,“呼吸与气息”以“发声本源的科学身份”成为歌唱的绝对基础,而语言的本体基础论被逐步边缘化。可悲的是,现代科技早已明了一切但认知却毫无改变:哪怕“横膈膜”并无与任何的肌肉相连也并不影响歌唱家们控制着它尽情的歌唱;哪怕气息因“横膈膜”的阻挡永远到达不了腹腔也阻止不了人们用腹式呼吸和丹田之气情感而发。在这里,明明是呼吸带动着横膈膜在运动,而人们却偏偏坚信是横膈膜的运动带动着呼吸,难道人们已退化到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存在方式都分不清楚了吗?再纵观整个声乐学科理论的建构过程,主体随时都可超越本体,心理学的感性认知高于一切,生理学的本能性器官已沦为被滥用的工具,声乐的理论也就只能是以感性认知为最高指示、以生理器官无能或超能(非本能)为工具而书写的特殊性学科,而语言的本体论基础也就只能被“呼吸与气息”的原始动力基础彻底取代。

二、歌唱“艺术语言”发展的现状分析

虽然“呼吸与气息”的基础论得到无限的放大,但关于歌唱语言基础论的研究并未停止。最具影响力的当属马腊费奥迪博士1925年在《卡鲁索的发声方法》中提出的“正确而美丽的说话”语言美学基础论,因缺乏“语言基础与歌唱要素”之间的美学关系论并未得到广泛认可。而对声乐“艺术语言”的探索在我国也从未间断,最早有余笃刚老师1985年的《声乐语言艺术》和许讲真老师1992年的《歌唱语言艺术》,1998年宋承宪老师将民间戏曲“十三辙”咬字法推广到民族声乐的实践中来并得到广泛认可。此后崔瑞英《声乐与语言发音》、郑茂平《声乐语言学》、邹长海《声乐语言艺术学:讲话与歌唱》等相继出版,他们均站在语言“本体论”的高度展示出语言情感内容表达的审美发展过程,巩固着语言作为歌唱载体的美学基本特征,努力验证着歌唱家们反复强调“像说话一样歌唱”的美学发展原则。

但遗憾的是,他们的研究多停留在语言的发声规范与完整及语言情感与内容的表达层面,忽视了语言扩展的声学属性以及美学发展的功能性探讨。至少在他们的理论书籍中还找不到任何关于“呼吸与气息”原始发声动力基础论的批判以及与之决裂的勇气和迹象,当然也就无法真正完成“语言与歌唱”美学发展的原理建构。也就是说,他们强调的依然是审美主体对歌唱语言情感的传达式体验,并未对歌唱语言发声的声学基本属性进行本体论的阐发,缺乏语言声学的美化与扩展原理的过程研究,因此也就无法真实的验证从说话到歌唱的美学践行过程。很明显,语言作为“静态式”审美形象,他的符号学特征在声乐的审美意象中已得到主体式的充分想象和展现,但作为动态式美化的歌唱载体其语言声学本体的扩展功能还未得到应有的释放。

三、声乐“艺术语言”的本体论探讨

如果“导向经典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即人类历史始于确定的物质因素,这种因素具有始终如一的基本的重要性”[2],那么成就歌唱家的决定性因素是什么?显然是其歌唱能力下语言表达的本体的独特嗓音,而不是人人皆可传唱的作品。也就是说,声乐的美学建构并不仅限于符号释义学下情感故事的“共情”式陈述,而在于实践主体独特声音色彩的语言发声本体的扩展与形成,即嗓音声学“四个维度(海尔姆霍尔兹声学原理:音的高低、强弱、顿挫及色彩)”[3]属性之美的无限开拓。就黑格尔“形式与内容统一说”来看,歌唱的本体美除了文化情感的内容美外还具有乐音式语言發声技能的形式美,即通过“乐音发声”的形式展现“语言发声”的内容,形式与内容高度融合且缺一不可。但内容美具有文化主观性的“他律”特色而形式美具有声学客观性的“自律”特点,声乐艺术也就逃不脱“主体与客体”及“主观与客观”矛盾冲突的认知范畴。而在当代以自我主体为中心的“人的世界”,这种矛盾与制衡早已被彻底推翻,审美主体的“趣味判断”永远要高于实践客体的作品呈现,而审美的主观意识也无义务对“美的客观存在”进行理性的分析和科学的验证。作为审美价值论、目标论的主体式追求,人们往往自足于内容情感的表达且将主体性的文化意识形态发挥到极致,而忽略实践主体个性发声技能所展示的本体嗓音声学的维度之美,哪怕“再烂的声音”(无维度之美)同样也会有人感动到泪流满面。

如果按亨利“生命现象学”的“彻底化还原”[4]方式回到美声方法论建立之初就会发现,意大利歌剧宣叙调的产生就是意大利艺术语言表现形式的美化与扩展过程,其语言的“元音式扩展”就是意大利美声唱法的本体“奠基”。“语言是歌唱的载体,歌唱是语言的发展”。语言作为歌唱“发声与扩展的本体”,无论是原始的“巫术说”还是当代的美声方法论都可明鉴无疑。但笔者想要强调的是,所有歌唱的发声技能无论好坏均体现在嗓音“声带闭合功能”好坏的基础之上(发声的本源论:没有声带闭合下的阻碍与震动,任何的呼吸及气息皆与发声无关),这是由创造性艺术的“技能特征”所决定的。如果大家还认可艺术的“技艺性”功能特征,那么技能的好坏就可决定艺术层次的高低。关键是我们该如何将语言扩展的本质与声带闭合的嗓音发声本源相结合形成歌唱本体的根源与基础,而语言的“正音课”训练似乎应成为一条可选性途径。

为了拓展声乐演唱曲目的丰富性,各专业音乐学院及普通高校艺术院系都相应开设了“意大利语”“德语”“法语”等各种语言发声训练的“正音课”课程。但所有的正音课包括“十三辙”在内却都还停留在发音标准的规范性上,并未上升到声带闭合能力下语言发声及声学扩展的美学高度,当然也就无法形成歌唱的美学基础及满足歌唱发展的本体需求。那么如何建构自身“母语”语言本体的美学基础论就显得十分迫切和重要。而辩证的看待“美声方法论‘元音式扩展的科学与非科学性”[5],建构符合我国民族语言“整体式扩展”的美学本体论基础就成为一种可能。

四、结语

虽然歌唱家们早就总结出“像说话一样歌唱”的“同一性”原则和观点,但歌唱的现实基础依然被“呼吸与气息”的原始动力基础论牢牢掌控。在声乐学科近百年来的开放式发展过程中似乎一直缺乏美学与哲学的人文关怀。“存在是第一性的、思维是第二性的”。正如“横膈膜”横空出世般存在一样,声乐学科理论中随处可见“反存在为第一性的”错误观点和概念。即便有科学的指引,想要在主体到本體的转向中完成自我主体式的“批判和超越”,这注定是一条艰辛而漫长的道路。

参考文献:

[1]彭吉象.艺术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39.

[2]伊格尔顿.审美意识形态[M].王杰,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337.

[3]于润祥.现代西方音乐哲学导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2:320.

[4]张建华.从方法到对象:亨利的现象学方法批判与现象学的彻底化[J].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12(5):52-56.

[5]曾丽蓉,向遵红.美声唱法中意大利语言美化扩展的功能性探讨[J].美与时代(下),2020(7):114-115.

作者简介:曾丽蓉,吉首大学音乐舞蹈学院讲师。

向遵红,吉首大学音乐舞蹈学院讲师。

猜你喜欢

艺术语言
岸然的形象?唯美的语言
关于当代绘画艺术语言的相关研究
初探桂林本土画家山水画艺术语言的形成
民族地域性版画的可行性发展
影视作品中语言的曲指性分析
定格动画艺术语言研究
幼儿园美术活动浅谈
动画中国画符码之运用及其对传统文化的动态传承与革新
中国画元素在现代平面广告设计中的应用核心探索
“窄元音宽发”在播音主持语音基础与发声课程中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