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价值理论视域下的人工智能研究
2020-01-18秦海燕
李 淇,秦海燕
(安徽大学 社会与政治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2015年谷歌公司开发的阿尔法狗(Alpha Go)与欧洲围棋冠军、职业二段选手樊麾进行围棋对决,最后阿尔法狗以5:0的绝对优势战胜了樊麾。无独有偶,2016年3月,阿尔法狗挑战世界围棋冠军、职业九段选手李世石,最后以4:1结束了这场“战争”。这两场战争掀起了人工智能讨论潮:人类会被人工智能取代吗?人类的智慧最终能战胜人工智能吗?工作岗位逐渐被人工智能取代,工人该何去何从?纵观社会发展历程,工人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出现过几次:第一次工业革命工场手工业代替传统家庭手工业、第二次工业革命机器大工业代替工场手工业。马克思先后在其著作《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1857-1858 年经济学手稿》《1861-1863 年经济学手稿》《资本论》中指出了这些取代现象的本质:这是剩余价值理论的运用。剩余价值理论是马克思150多年前完整提出的,那么剩余价值理论能否成为理解人工智能的钥匙呢?
一、剩余价值理论的基本内涵
剩余价值理论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最重要理论成果,这一理论的创立过程是马克思对资本主义认识不断加深的过程。而对剩余价值理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马克思最重要的政治经济学著作《资本论》之中,《资本论》的发表标志着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的最终完成。
剩余价值的产生。在阐释剩余价值的产生之前,需要对剩余价值的定义进行探讨,马克思没有直接明确给出剩余价值的概念,但是他曾多次提到相关概念:“剩余价值首先是商品价值超过商品价格的余额 ”[1]“ 这个过程的完整形式是 GW- G’。其中的 G’=G+ΔG,即等于原预付货币额加上一个增值额。我把这个增值额或超过原价值的余额叫做剩余价值(surplus value)”[2]176“把剩余价值看作只是剩余劳动时间的凝结,只是对象化的剩余劳动,这是对于认识剩余价值也是具有决定性的意义”[2]251。
那么剩余价值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假设某纱厂[2]215,纺纱厂的工人每天劳动8小时,需要消耗棉花12斤、棉花价值12元,需要消耗纱锭等其他生产资料的价值为4元,劳动力1天的价值为4元,资本家垫付15元(预付资本:(12+4)c+4v=20 元)。工人工作8小时将12斤棉花纺成棉纱,棉花和纱锭等其他生产资料的价值(16元)以及劳动力1天的价值(4元),一同计入棉纱中。那么,12斤棉纱的价值应为 20元(产品价值:(12+4)c+4v=20 元)。在这个过程中产品的价值正好等于预付资本的价值、预付资本的价值没有增殖,这就是价值形成过程。但是这还只是价值形成过程,剩余价值还没有形成。在上述案例中,可以看出工人只工作了8小时就将价值形成了,但资本家雇佣劳动力以天为单位,而一天不止 8小时,工人在 8小时之外仍需要进行劳动,而 8小时之外的劳动创造的价值就是剩余价值,正如马克思所说:“劳动过程的第二段时间,工人超出必要劳动时间的界限做工的时间,虽然耗费工人的劳动,耗费劳动力,但并不为工人形成任何价值。这段时间形成剩余价值。”[2]251因此可以看出剩余价值是由剥夺不为工人形成任何价值的价值而产生的。
剩余价值的来源。马克思在劳动价值论的基础之上得出了剩余价值是由雇用工人的剩余劳动创造的结论。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劳动的概念在不断拓展,剩余价值的来源也在不断发展,有学者结合马克思的观点和马克思主义研究者的观点对剩余价值的来源提出的自己的看法:“结合前人的研究,笔者认为剩余价值的来源是多源的,并且是随着历史的不断演进,不断变化的。剩余价值具有时间性和多源性。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剩余价值具有不同的来源,同时构成剩余价值的各种来源的比重也在不断变化。”[3]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科学技术在企业生产活动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明显且日益重要。而科学技术的进步看似是创造新价值和剩余价值的源泉,实则不然,因为科学技术的背后凝结着相关工人、科研人员、管理人员的脑力劳动,只不过是高级劳动取代了低级劳动。另外,随着科学技术进步,最新科学技术成果运用到生产活动中,需要较之前更高级管理,实质上也是凝结了更高级劳动。因此,马克思所指出的劳动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依然没错,只不过当科学技术进步并运用于生产领域时,高级劳动往往被凝结在新的科学技术上,不是那么容易被察觉。
二、剩余价值理论的运用: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出现于20世纪50年代的后期,到80年代已有较大的发展,人们在各个领域已相继利用机械、电子装置来模拟人脑的思维功能,为人类的生产活动与其他活动服务,如控制复杂的生产流程,从事繁重危险的作业以及计算、翻译、收集整理资料。”[4]由此可见,人工智能的运用已经相当广泛了。而上述所引用的文献仅仅产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近来,人工智能的运用领域更是进一步扩展:金融(帮助核算账目等)、医学(帮助解析医学图像等)、装修设计等等。
(一)人工智能将推动社会分工和社会劳动力结构发生变革
人工智能的出现和发展是生产力发展的产物,生产力的发展最终是服务于人的。人工智能可以替代人从事一些繁重危险、重复操作、简单计算等工作,有利于从事这些工作的人的解放,从而推动这些人的发展,自然导致社会分工和社会劳动力结构发生变革。具体来看,社会分工更加明确化、精准化,社会劳动力结构由低端向中高端转向。这一趋势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一方面,人工智能取代低端社会劳动力有利于解放低级劳动力,促进社会进一步发展,全面提升人类的综合素质;另一方面,面临着短期内如何解决刚解放的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和怎样提高他们素质的难题。
(二)人工智能的出现使资本的剩余价值大大提升
人工智能的出现和发展标志着生产力得到了大大地发展,生产力得到发展的表现之一就是生产效率得以提高。人工智能背后隐含着丰富的科学技术,而科学技术背后隐藏的高级劳动已日益成为剩余价值的来源。正如马克思在分析大工业时指出:“在简单协作中,资本家在单个工人面前代表社会劳动体的统一和意志,工场手工业使工人畸形发展,变成局部工人,大工业则把科学作为一种独立的生产能力与劳动分离开来,并迫使科学为资本服务。”[2]418人工智能的使用一方面使企业的个别劳动生产率提高,自己的个别劳动时间低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从而赢得价格优势,占领更大的市场份额,因为人工智能在生产中的使用使得雇佣的低级劳动力更少,只需购买凝结着高级劳动的人工智能设备,虽然短时间来看一次性投入的成本更多了,但从长远的来看即生产单位商品支付人工智能的钱与支付工人的钱,人工智能的成本比雇佣低级劳动力的成本更低;另一方面,人工智能一方面是生产设备同时也是生产价值的工具,就使得其集生产资料于劳动力一体,使得成本降低,营利增多,从而极大提高了资本的剩余价值。
(三)人工智能的出现实质上是资本的新一轮剥削
马克思提出的剩余价值理论实质上是揭示出了资本剥削工人这一血淋淋的事实,人工智能的出现和发展看似起到了解放劳动力的作用,但是我们必须看到人工智能属于“高、尖、端”的科学技术领域,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这方面具有较大优势,随着人工智能的普遍运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生产率得到发展,资本主义的商品更加便宜,又由于世界经济全球化,这将更有利于资本主义获取价格优势,从而加大了资本的剥削,甚至可以说是资本的新一轮剥削。除此之外,通过科技转换为生产力获得的剩余价值终归是剥削了工人的价值,这一点从根本上是没有改变的。具体来看,资本的剥削表现在两个层面:一方面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资本家进一步剥削了本国工人,人工智能的使用表面上没有剥削工人劳动,实质剥削了更高级劳动即凝结在科学技术的开发、科学管理等方面的劳动;另一方面是发达国家进一步剥削了发展中国家,如前所述,科学技术领域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占据优势地位,发展中国家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购买科学技术或者购买相关产品,从而使得发展中国家的贸易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三、人工智能时代我们的应对
(一)加大科技投入,发展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已成既定事实,面对事实我们不能回避应该积极面对。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告诉我们,矛盾双方总是会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换,人工智能作为一项新技术目前的发展还方兴未艾,这意味着对我们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挑战。因此,针对这一现实,我们应该加大科技投入,积极发展人工智能,争取在属于人工智能的这一轮科技竞争中掌握核心技术从而处于竞争以及人工智能的上游地位,以便我国处于人工智能贸易竞争中的有利地位以减少或避免受到资本的剥削,让其榨取我们的剩余价值。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人工智能时代的最大生产力就是有关人工智能的科学技术。发展这一技术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着力:其一,提高全民发展人工智能的创新意识,通过提高相关意识引起全民注意,共同发力。其二,加大有关人工智能方面的投入,为其发展提供必要的物质、制度、政策等方面的基本保障。其三,加快人工智能相关技术“产-学-研”的转换速度,使得理论与实际紧密结合,使得人工智能的技术造福我国。其四,提高危机意识,加速人工智能相关技术的自我完善与发展以及相关科学技术的更新换代,以达到我国引领人工智能科学技术的目的。总而言之,面对这一时代背景及相关挑战,我们需要加大科技投入,发展人工智能,争取占领人工智能科学技术的高地。
(二)完善分配制度,价值人民共享
剩余价值理论揭示人工智能的产生、发展的必然逻辑:资本的逐利性。西方资本主义在积极发展人工智能,社会主义中国也在积极发展人工智能,但是两者存在着根本区别,因为“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广大人民共享社会发展的成果,这根本上区别于资本主义社会追求剩余价值的生产目的”[5]。因此在积极发展人工智能的同时也应该发展完善当前的分配制度,让人民群众共享更多的改革发展成果,从而达到剩余价值由人民共享的目的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需要让人民共享发展成果,要让人民“有更多、更直接、更实在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6]。由此可见,人工智能的发展成果也应该由人民共享。人工智能成果的共享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入手:第一,正确处理好人工智能领域的效率与公平的关系,在大力发展人工智能的同时,也需要注意到人工智能可能带来的贫富差距,及早解决相关问题。第二,完善分配制度,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伴随着我国精准扶贫战略、乡村振兴战略、西部大开发战略等各大战略将人工智能的发展成果嵌入其中,使得人工智能的发展成果切实惠及到最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