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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海南买地券中郡望等问题考

2020-01-17李文涛黄继东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 2020年3期
关键词:周氏黎族海南岛

李文涛,黄继东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 a.民族学院;b.图书馆,海南 三亚572022)

一、周氏一娘郡望问题

1984年,在海口琼山府城镇林村的南宋墓中,出土了两方买地券,其内容基本一致:

维绍兴十九年,太岁己已,正月一日甲申朔,十四日丁酉,即有琼州琼山县义丰乡丁赖村居博磨里往止承陇西郡周氏一娘,行年八十六岁,因魄散松门,魂归篙里,今就地下仙人安都承尉武夷山王事张坚固、李庭度买此地,坐甲向庚,四向各五十步,与亡人周一娘安尸,得银钱万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贯九百九十九文九分九厘九毫九抹九缺,其银钱地二面交相分付讫,保人松门,见人篙里,安尸后不得拒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1]

该买地券无疑反映了道教墓葬习俗在海南的扩散。

学术界对该买地券的研究,主要以道教文化、佛教文化在海南的扩散视角。但细读该买地券,还可以有值得进一步研究之处。

该买地券令人生疑之处为“居博磨里往止承陇西郡周氏一娘”,周氏一娘的郡望为陇西,与历史和习惯颇不符合。郡望的产生与门阀制度发展相关,郡望反映了门阀高低及其社会地位,因此即使在同姓中也严格郡望,防止混淆郡望导致婚姻、官宦等失序。

周姓的来源,据《通志》卷二六《氏族略·以国为氏》记载:

周氏:姬姓,黄帝之苗裔……赧王为秦所灭,黜为庶人,百姓号曰周家,因为氏焉。又平王之子别封汝南者,亦为周氏,见志犹详。又有周公,夏肩之后,世为周卿士。又商有太史周任,岂其食采于周与?又秦相有周恢。又有姬氏,唐先天中避明皇嫌名改为周氏。又上元中,暨佐时准制改为周氏。又代北复姓有贺鲁氏改为周氏。又时魏献帝次兄普氏改为周氏。又后周改周氏为车非氏。[2]

周姓的郡望,唐代《新集天下姓望氏族谱》文献记载:“豫州汝南郡,出二十六姓:周……常州晋陵郡,出四姓:蒋、苻、莫、周……太山郡四姓:兖州。胡、周、羊、鲍……沛郡三姓:徐州。朱、张、周。”[3]从中我们可以发现,唐代周姓郡望主要在汝南郡、晋陵郡、太山郡、沛郡。随着隋唐时期人口的迁徙,也出现了一些新的郡望。根据《古今姓氏书辩证》[4]记载,旧望八处:沛国、陈留、汝南、寻阳、临川、庐江、太山。新望九处:河间永安、临汝、华阴、河东汾阴、清河、江陵、长安、河南、昭州。这些郡望,大都分布在今天河南、河北、山西、陕西一带。唐代周氏郡望并无陇西。

郡望与婚宦、仕途密切相关,《新唐书》记载:

魏氏立九品,置中正,尊世胄,卑寒士,权归右姓已。其州大中正、主簿,郡中正、功曹,皆取著姓士族为之,以定门胄,品藻人物。晋、宋因之,始尚姓已。然其别贵贱,分士庶,不可易也。于时有司选举,必稽谱籍,而考其真伪。故官有世胄,谱有世官,贾氏、王氏谱学出焉。由是有谱局,令史职皆具。[5]5675

魏晋南北朝时期,南北士人流动比较频繁,出现郡望混乱的现象。辨别郡望、通晓谱牒成为专门的学问。《隋唐嘉话》卷上记载:“秦王府仓曹李守素,尤精谱学,人号为‘肉谱’。”[6]《大唐新语》卷九记载:“代有释昙刚制《山东士大夫类例》三卷,其假冒者悉不录,署云‘相州僧昙刚撰’。左散骑常侍柳冲,亦明氏族,中宗朝为相州刺史,询问旧老,咸云自隋朝以来,不闻有僧昙刚。盖惧见害于时,而匿其名氏耳。”[7]此事反映对当时冒充山东郡望士族的不满。

唐朝时期,出身低微的人冒充社会地位高的姓氏郡望成为普遍现象。《新唐书·高俭传》记载:“古者受姓受氏以旌有功,是时人皆土著,故名宗望姓,举郡国自表,而谱系兴焉,所以推叙昭穆,使百代不得相乱也。遭晋播迁,胡丑乱华,百宗荡析,士去坟墓,子孙犹挟系录,以示所承,而阀阀显者,至卖昏求财,汨丧廉耻。唐初流弊仍甚,天子屡抑不为衰。至中叶,风教又薄,谱录都废,公靡常产之拘,士亡旧德之传,言李悉出陇西,言刘悉出彭城,悠悠世诈,讫无考按,冠冕皁隶,混为一区,可太息哉!”[5]3840

五代之后,门阀制度退出历史舞台,人们逐渐以户籍所在地来表明自己。郡望成为一种象征。《十驾斋养新录》卷一二《郡望》记载:

自魏晋以门第取士,单寒之家,屏弃不齿,而士大夫始以郡望自矜。唐宋重进士科,士皆投牒就试,无流品之分,而唐世犹尚氏族,奉敕第其甲乙,勒为成书。五季之乱,潜牒散失,争宋而私谱盛行,朝廷不复过而问焉。士既贵显,多寄居他乡,不知有郡望者,盖五六百年。惟民间嫁娶名帖,偶一用之。言王必曰琅琊,言李必曰陇西,言崔必曰清河,言刘必曰彭城,言周必曰汝南,言顾必曰武陵,言朱必曰沛国。至于始祖何人,迁徙何自,概自不问,此习俗至甚可笑者也。[8]

五代之后的人们,言郡望之说社会上最流行的,也是隋唐时期最高贵门阀郡望,郡望在宋代之后的中国成为一种象征。

因此,海南买地券中的周氏一娘,按照隋唐郡望,周氏应该在旧望八处、新望九处之中;按照宋代的社会习俗周氏郡望为汝南郡。买地券中周氏一娘郡望为“陇西郡”,既不在隋唐新旧郡望之中,又不用宋代以后流行的汝南郡。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笔者认为,可能与周氏的族群为黎族以及买地券的性质相关。

二、汉唐中央政府对海南岛统治的逐渐强化

黎族祖先长期生活在海南岛。汉武帝时期,中央政权就在海南岛设置郡县,编户齐民。《汉书·地理志》记载:

武帝元封元年略以为儋耳、珠崖郡。民皆服布如单被,穿中央为贯头。男子耕农,种禾稻、纻麻,女子桑蚕织绩。亡马与虎,民有五畜,山多麈麖。兵则矛、盾、刀,木弓弩、竹矢,或骨为镞。自初为郡县,吏卒中国人多侵陵之,故率数岁一反。元帝时,遂罢弃之。[9]1670

汉元帝时期,由于当地人时常发生叛乱,中央政府无力干涉,因此放弃在海南岛设置郡县直接管辖,改为合浦郡遥领。中央政权放弃直接在海南岛设置郡县的原因,据《汉书·贾捐之传》记载:“臣愚以为非冠带之国,《禹贡》所及,《春秋》所治,皆可且无以为。愿遂弃珠厓,专用恤关东为忧。”[9]2834贾捐之认为当时海南岛并未开化,不利于统治。到了三国时期,东吴一度在海南岛恢复统治;梁朝在海南岛设置郡县;但直到隋朝时期,中央政权在海南岛直接统治力量仍旧薄弱。

隋朝时期,海南岛设置有10个县,《隋书·地理志下》记载:“珠崖郡,梁置崖州。统县十,户一万九千五百。”[10]885但隋朝中央政权在该地没有直接统治,采用曾任当地或者委托当地首领统治来进行管理。《隋书·列女传·谯国夫人传》记载:

谯国夫人者,高凉洗氏之女也。世为南越首领,跨据山洞,部落十余万家。夫人幼贤明,多筹略,在父母家,抚循部众,能行军用师,压服诸越。每劝亲族为善,由是信义结于本乡。越人之俗,好相攻击,夫人兄南梁州刺史挺,恃其富强,侵掠傍郡,岭表苦之。夫人多所规谏,由是怨隙止息,海南、儋耳归附者千余洞……夫人亲被甲,乘介马,张锦伞,领彀骑,卫诏使裴矩巡抚诸州,其苍梧首领陈坦、冈州冯岑翁、梁化邓马头、藤州李光略、罗州庞靖等皆来参谒。还令统其部落,岭表遂定。高祖异之,拜盎为高州刺史,仍赦出暄,拜罗州刺史。追赠宝为广州总管、谯国公,册夫人为谯国夫人。以宋康邑回授仆妾洗氏。仍开谯国夫人幕府,置长史以下官属,给印章,听发部落六州兵马,若有机急,便宜行事。[10]1803

冯氏可以处置六州军马,可见其在包括海南岛的岭南势力比较强大。

唐朝初年,冯氏家族在海南影响力依然很大。《新唐书·诸夷蕃将传·冯盎传附智戴传》记载:“武德五年,始以地降,高祖析为高、罗、春、白、崖、儋、林、振八州,授盎上柱国、高州总管,封越国公……子三十人,智戴知名,勇而有谋,能抚众,得士死力,酋师皆乐属之。”[5]4108唐初在海南设置郡县建立,但在很长时间内,依然是当地势力统治海南岛。武则天统治时期,“(宋庆礼)寻迁大理评事,仍充岭南采访使。时崖、振等五州首领,更相侵掠,荒俗不安,承前使人,惧其炎瘴,莫有到者。庆礼躬至其境,询问风俗,示以祸福。于是安堵,遂罢镇兵五千人”[11]4814。“五州首领”的头衔表明,当时这几个州的实际统治者为当地势力。《旧唐书·地理志四》记载:“琼州琼山郡,下都督府。贞观五年以崖州之琼山置。自乾封后没山洞蛮,贞元五年(789),岭南节度使李复讨复之。”[11]1097可见唐中央政权虽然在海南岛设置了统治机构,但在唐高宗时期,中央政权为当地少数民族势力占据。天宝年间,鉴真东渡日本过程中,因遇暴风,船只漂流到海南岛,“夜发,经三日,乃到振州,江口泊舟。其经纪人往报郡,其别驾冯崇债遣兵四百余人来迎……住一年造了。别驾冯崇债自备甲兵八百余人,送经四十余日,至万安州,州大首领冯若芳请住其家,三日供养。若芳每年常劫取波斯舶三二艘,取物为己货,掠人为奴婢,其奴婢居处,南北三日行,东西五日行,村村相次,总是若芳奴婢之住处也……彼州遭火,寺并被烧,大和上受大使请造寺。振州别驾闻大和上造寺,即遣诸奴,各令进一椽,三日内一时将来,即构佛殿、讲堂、砖塔”[12]67-68。

传统上海南岛北部还处于冯氏家族势力范围[13],冯崇债和冯若芳的活动表明。冯氏家族影响力在海南岛南部都存在。

有学者认为,唐朝中央政府在海南岛的影响力仍然有限[14]。但现有的材料以及出土文献表明,唐朝中晚期开始,中央政府加强了在海南岛的统治力量。《新唐书·德宗纪》记载,贞元五年,“十月,岭南节度使李复克琼州”[5]196。此后,不少黎族的峒归顺朝廷,《旧唐书·宪宗纪上》记载,元和二年(807)四月,“庚辰,岭南节度使赵昌进琼、管、儋、振、万安六州《六十二洞归降图》”[11]421。咸通年间,由于海南岛的黎族人发生起义,朝廷镇压起义后,朝廷在海南岛中部一度设置统治机构,《舆地纪胜》卷一二四《广南西路·琼州·古迹》记载:“废忠州《图经》云:昔唐咸通中,进兵擒捉黎峒蒋璘等,于其地置忠州。七年余死亡无数,遂领兵还。定西路二程为一县,置琼山,二程为澄迈,二程洛阳,二程大同;东南自琼焚艛而西,儋州、感恩、石排、侧浪,与崖州分界,计六百八十余里。”[15]近年出土的《李行素墓志》也记载:“末几,又授琼州而招讨儋耳、朱崖五郡事。”[16]李行素在此之前担任藤州刺史,负责抵抗当地南蛮的骚扰[17]。在局势稍微好转之后,李行素被调任海南岛,镇压起义之后,李行素旋即调任岭南节度副使,抵抗南诏的对当地的入侵。李行素的经历,也反映了唐中央政府对海南岛的重视。

三、唐宋海南岛平原地区的华夏化

北宋初年,海南岛纳入中央版图后,采取因俗而治的办法,《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十二记载:“初,平岭南,命太子中允周仁浚知琼州,以儋、崖、振、万安属焉。帝谓宰相曰:‘遐荒烟瘴,不必别命正官,且令仁浚择伪官,因其俗治之。’辛卯,仁浚列上骆崇璨等四人,帝曰:‘各授检校官,俾知州事,徐观其效可也。’”[18]281宋徽宗时期,中央政权统治力量一度到达海南中部山区,“昔崇宁中,王祖道经略广西,抚定黎贼九百七峒,结丁口六万四千,开通道路一千二百余里,自以为汉唐以来所不臣之地,皆入版图,官僚皆受厚赏”[19]。在中部山区,还设置了统治机构:“遂以安口隘为允州,中古州地为格州,增提举溪峒官三员。又言羁縻知地州罗文诚、文州罗更晏、兰州韦晏闹、那州罗更从皆内附,请于黎母山心立镇州,为下都督府,赐军额曰静海,知州领海南安抚都监,徙万安军于水口。”[20]11041但在政和年间,所设置的统治机构镇州被废除,反映了中央政权力量还无法在黎族聚集区立足[21]。

苏轼在《劝农六首》还提到“生黎”。所谓“生黎”,是指不向国家缴纳赋税的黎族。熟黎则是编户齐民,向国家缴纳赋税的黎族人。《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六“至和元年五月丙子”条记载:“今儋、崖、万安皆与黎为境,其服属州县者为熟黎,其居山峒无征徭者为生黎,时出与郡人互市。”[18]4262当然,还有部分熟黎,是与黎族同胞杂居的汉人。《岭南代答·外国门·海外黎蛮》记载:“熟黎多湖广、福建之奸民也,狡悍祸贼,外虽供赋于官,而阴结生黎以侵省地,邀掠行旅、居民,官吏经由村峒,多舍其家。”由于长期与汉族接触,一些黎族人也懂得汉语,“黎人半能汉语,十百为群,变服入州县墟市,人莫辨焉。日将晚,或吹牛角为声,则纷纷聚会,结队而归,始知其为黎也。”由于黎族过着定居的生活,在北宋就记载当时黎族与外来移民发生冲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一○“元丰三年十二月庚申条”记载:“今既投降入省地,止纳丁身及量纳苗米,而海北之民,乃作请田文字,查其田土,使无所耕种。又或因商贩以少许物货令虚增钱数,立契买峒民田土,岁久侵占,引惹词讼,比及官司追逮,往往拔刀相杀,乞一切禁止。黎峒宽敞,极有可为良田处,欲候将来事定选官,拣愿耕少壮之人,籍成保甲,与黎人杂处分耕。各限以顷亩,教以弓矢武艺,足以枝梧边寇。”[18]7250

随着黎族定居生活以及移民的增长,宋代,在海南北部的郡县,政府所控制的人口增加,《旧唐书》记载:“崖州下,隋珠崖郡,旧领县七,户六千六百四十六。”[11]1761唐朝的崖州,其治所在今海口一带。到了宋代,“琼州,元丰户八千九百六十三”[20]2245。宋代琼州,治所也在海口附近。从唐朝到宋朝,琼州一带政府控制的人口只增加了二千余户,增长率比较低,但比起海南岛其他地区,政府直接控制人口的增长还是可观的。随着经济文化的交流,宋代民族融合的趋势加快[24]。宋代黎族文化吸收了诸多汉族文化,特别是唐宋贬谪文化因素[25]。

在宋代,即便是编户齐民的黎族,其族群在地方影响力仍然很大,绍兴三十年(1160),“初知琼州定南寨刘荐贷黎人王文满银马香钱而不偿,文满怒,率其徒破定南寨,荐遁去,其子为所执。文满遂掠临高澄迈二县。广西转运判官邓祚时为琼管安抚,调土兵击文满,逐之,夺其田以赐有功者,至是以闻”[26]3131-3132。黎族人王文满因不满刘荐赊欠,率领族人攻破定南寨。此事发生在绍兴初年,但持续了近20年,可见当地的黎族人势力庞大。从“夺其田以赐有功者”来看,王文满应该是定居的黎族人,属于熟黎体系。

熟黎要向国家缴纳赋税,属于编户齐民,在户口登记的过程中,自然产生姓名。黎族平时只称呼名字,在要了解其各种社会背景时,才称呼姓。黎族没有文字,在编户齐民的过程中,黎族在原有姓氏基础上,取一个相应的恰当的汉姓[27]。南宋时,黎族主要的姓氏为黎和王,“四郡之人多黎姓,盖其裔族。而今黎人乃多姓王云”[26]3132。据现有文献,隋唐海南岛黎族姓氏还有陈姓、林姓、符姓、黄姓[28]。周姓也是现在黎族主要姓氏,但唐宋史籍中几乎没有记载周姓黎族人。在明朝永乐年间,史书出现周姓黎族人活动情况,“(永乐八年)文昌县斩脚寨黎首周振生等来归,赐以钞币,俾仍往招诸峒。九年,临高县典史王寄扶奉命招至生黎二千余户,而以峒首王乃等来朝。命寄扶为县主簿,并赐王乃等钞。十一年,琼山县东洋都民周孔洙招谕包黎等村黎人王观巧等二百三十户,愿附籍为民”[29]。周姓黎族人较早出现在史籍中是明初,但这个黎族姓氏的时间出现应该比较早,唐宋出现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如果买地券中的周氏一娘是黎族,则其郡望与汉族周姓不相同,这种情况是可以理解的。宋代海南岛平原地区黎汉接触频繁,黎族也自然接受了汉人郡望的概念。但为什么不直接写郡望汝南呢?这可能与买地券的性质有关,买地券是人与神定的契约[30]。买地券是向神购买阴间土地的契约,契约要保证其真实性,所以周氏一娘买地券郡望不能为汝南。但周氏一娘受到华夏文化的影响,虚构郡望为陇西,陇西有无周氏,神灵也不一定知道。这种灵活处理方式,符合少数民族华夏化过程中处理的方式。

中国历史上,少数民族受到华夏文化影响过程中,在有关自己身份的认定中,往往有“攀附先世”情况[31]。海南历史的研究中,由于资料的局限性与研究视野的限制,很少关注出身黎族却认同华夏文化的这部分人群。故而在研究中很少揭示海南黎族华夏化过程中如何进行身份认同。周氏一娘买地券揭示了部分黎族在受华夏文化影响的过程中,也开始对自己的祖先与郡望进行了构造,认为自己祖先来自中原地区,反映了这部分黎族逐渐进入华夏体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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