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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马克思主义的规律性思维

2020-01-17朱玉霞

湖北社会科学 2020年4期
关键词:规律性共产主义规律

朱玉霞,鲍 金

(上海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240)

习近平指出:“马克思主义深刻揭示了自然界、人类社会、人类思维发展的普遍规律,为人类社会发展进步指明了方向。”[1](p8)马克思主义揭示出来的普遍规律何以指明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方向?这是关涉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的问题。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规律性运动与发展在人的头脑中的反映,且以“规律”的形式表现出来。这些规律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指明了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方向,即实现共产主义。新时代,习近平对共产主义理想信念的坚定和阐释正是对这些规律的遵循,是对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的把握和运用。

一、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之普遍:辩证法三大规律与规律性思维

在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运动与发展过程中存在普遍规律,“这些规律也同样地贯串于人类思维的发展史中,它们逐渐被思维着的人所意识到”。[2](p13)恩格斯把关于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的运动与发展之普遍规律的科学认识称为辩证法。“辩证法不过是关于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的运动和发展的普遍规律的科学。”[2](p149)由此归结出来的辩证法三大规律,即“量转化为质和质转化为量的规律”“对立的相互渗透的规律”和“否定的否定的规律”,是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领域的最一般的规律。对此,习近平曾多次强调,要用好辩证法,要遵循辩证法三大规律来科学指导工作。

从辩证法三大规律的形成理路来看,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视辩证法三大规律为普遍规律具有必要性和可能性。首先,辩证法三大规律抽象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这两大领域的特殊性,决定了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视辩证法三大规律为普遍规律的必要性。辩证法三大规律是由黑格尔首先提出,经由恩格斯改造、凝练和总结出来。在恩格斯看来,黑格尔的辩证法是“被歪曲的”,“在他看来,他头脑中的思想不是现实的事物和过程的或多或少抽象的反映,相反,在他看来,事物及其发展只是在世界出现以前已经在某个地方存在着的‘观念’的现实化的反映”。[2](p27)基于“头足颠倒”的辩证法,恩格斯指认:“这些规律是作为思维规律强加于自然界和历史的,而不是从它们中推导出来的。”[2](p463)事实上,人的思想完全是从现实世界得来的,而不是靠头脑的纯思维得来的。这样,恩格斯去除了黑格尔辩证法的思辨性质,将辩证法置于现实之中,确立了唯物辩证法。依据唯物辩证法,辩证法三大规律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这两大领域推导出来,再上升为所有领域的普遍遵循。“而所谓的主观辩证法,即辩证的思维,不过是在自然界中到处发生作用的、对立中的运动的反映。”[2](p470)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作为思维的一种,有必要视辩证法三大规律为普遍规律。

其次,辩证法三大规律是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运动与发展的普遍规律,决定了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视辩证法三大规律为普遍规律的可能性。辩证法三大规律抽象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两大领域的特殊性,并不否认其具有普遍性意义。依据唯物辩证法,特殊性依于普遍性而存在。然而,马克思和恩格斯并没有说过辩证法三大规律是任何领域任何事物都必须遵循的普遍规律,他们只是说道:“辩证法的规律是从自然界的历史和人类社会的历史中抽象出来的。辩证法的规律无非是历史发展的这两个方面和思维本身的最一般的规律。它们实质上可归结为下面三个规律:量转化为质和质转化为量的规律;对立的相互渗透的规律;否定的否定的规律。”[2](p463)可见,辩证法三大规律实质上是归结出来的,并不一定能完全涵盖所有领域所有事物。同时,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辩证运动不断呈新,思维会不断归结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甚至于本身的新规律。如果教条化理解和运用辩证法三大规律的普遍性,这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不愿看到的。由此,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具有视辩证法三大规律为普遍遵循的可能性。而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的运动与发展史表明,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确是遵循着辩证法三大规律,也紧随时代变化和实践发展归结出普遍遵循的新规律。

从辩证法三大规律的内在机理来看,辩证法三大规律分别在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的运动与发展中扮演不同角色。“对立的相互渗透的规律”是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的一个总是存在且“不能避免”的核心或根本规律。人类为了考察对象的各个细节而进行自然科学研究。自然科学的分解或解剖式研究法导致了“一种习惯”,即用“孤立的”“静止的”“固定不变的”和“死的”方式考察对象。这种研究习惯在哲学上表现为“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指在对立中思维,思维方式是“孤立的、应当逐个地和分别地”,思维对象是“固定的、僵硬的、一成不变的”。[2](p24)这种思维方式遭到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批判,因为它否定了运动,排除了矛盾。一切事物及其运动都存在矛盾,例如“简单的机械的位移”“有机生命及其发展”、思维的运动等,而且对立的两极辩证地存在着,它们彼此对立,又彼此不可分离和相互渗透。如果“要精确地描绘宇宙、宇宙的发展和人类的发展,以及这种发展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就只有用辩证的方法,只有不断地注意生成和消逝之间、前进的变化和后退的变化之间的普遍相互作用才能做到。”[2](p26)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遵循“对立的相互统一的规律”,才能精确把握外部世界,不断归结出适宜发展而普遍遵循的新规律。

“量转化为质和质转化为量的规律”是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的一个普遍适用的一般规律。按照恩格斯的观点,在物理学领域、化学领域,以及人类社会历史中,“量转化为质和质转化为量的规律”在每一步上都已经被证实过。但是,这一规律仍未能被完全认识和理解,甚至存在诽谤和藐视。针对有些先生对这一规律的“神秘主义”或“不可理解的先验主义”的诽谤,或是对这一规律的“不言自明的”“浅薄的”和“平凡的”宣称,在恩格斯看来,并非完全存在负面效应,尚具有进步意义,即“第一次把自然界、社会和思维的发展的一个一般规律以其普遍适用的形式表述出来”。[2](p469)恩格斯明析,“量转化为质和质转化为量的规律”是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领域普遍适用的一般规律。这一规律曾经被黑格尔按照唯心主义的方式加以纯粹地阐明,并将其强加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如果把这一规律看作人类思维的历史阶段的产物,那么这一规律便由“极端神秘”变得“简单而朗若白昼”了。如此,这一规律便获得了普遍适用性。可以说,无论在自然界和人类社会,还是在思维领域,质量互变按照各领域内“严格确定的方式”进行着、发生着,即在系列“关节点”上,量转化为质,质转化为量。

“否定的否定的规律”是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的一个“极其普遍的、因而极其广泛地起作用的、重要的发展规律”。[2](p148)“否定的否定”不是单纯恢复旧事物,而是将事物向前推进。就唯物主义的发展历程来看,旧唯物主义被唯心主义否定,唯心主义又被现代唯物主义否定,最后产生的“现代唯物主义,否定的否定,不是单纯地恢复旧唯物主义”,[2](p146)而是发展了的旧唯物主义。从哲学视角而言,“否定的否定”是“扬弃”,是“既被克服又被保存”,“按其形式来说是被克服了,按其现实的内容来说是被保存了”。[2](p146)可见,第一次否定不能完全抛弃事物,需要按照事物的特殊的否定方式进行否定,才能保证第二次否定能够发生,才能保证否定的同时获得发展。正如恩格斯所言,“在辩证法中,否定不是简单的说不,或宣布某一事物不存在,或用随便一种方法把它毁掉。”[2](p149)在《自然辩证法》中,恩格斯具体分析到,在动物界和植物界中,在地质学、数学、历史和哲学中,“否定的否定的规律”起着作用。而思维作为外部世界在人脑中的反映,“否定的否定的规律”同样也对其起着作用。实质上,在我们发现和认识这一规律在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历史中起着作用之前,它已在我们的头脑中不自觉地并将长期起着作用。

二、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之特殊: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与规律性思维

“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3](p22)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不外是自然界、人类社会的规律性运动与发展在人脑中的反映,具有抽象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特殊性而上升为主客观世界遵循的普遍性。按照马克思恩格斯的观点,思维运动要走“两条道路”,即先走从具体到抽象的“第一条道路”,再走从抽象到具体的“第二条道路”,因为具体是思维运动的终点而非起点。由此,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的运动与发展要把普遍性进行特殊化运用。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之特殊集中体现在:马克思将辩证法从德国唯心主义哲学中拯救出来并运用于唯物主义的历史观,创立了唯物史观,破解了“斯芬克斯之谜”,科学预见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对此,习近平明确指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科学性就在于创造性地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

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形成理路来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作为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之特殊具有历史必然性。首先,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为归结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透过了一切表面的偶然性。按照恩格斯的观点,“在历史的发展中,偶然性发挥着作用”,[2](p485-486)但不能因为偶然性就推翻必然性,否则就等于否定一切内在必然性,把偶然性普遍宣布为唯一规律。偶然性融合于必然性之中,只有透过一切表面的偶然性,才有可能揭示历史发展的内在必然性。“而在辩证的思维中就像在胚胎的发展中一样,这种偶然性融合在必然性中。”[2](p486)恰好,思维具有透过一切表面偶然性发现内在必然性的能力。“思维的任务现在就是要透过一切迷乱现象探索这一过程的逐步发展的阶段,并且透过一切表面的偶然性揭示这一过程的内在规律性。”[2](p27)可以说,思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从具体达到“抽象的规定”。然而,思维的任务远未完成。“抽象的规定”还需达到“具体的再现”,这一“具体的再现”,不是具体本身产生的过程,而是精神上的具体再现出来的过程。从具体到“抽象的规定”,再到精神上的具体的再现,整个过程透过了一切表面的偶然性,这有助于思维认识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内在必然性。人类社会处于不断运动、变化、转变和发展之中。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的任务就是,透过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表面偶然性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趋势。

其次,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直接来源于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只是透过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表面偶然性将其揭示出来。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主要透过资本主义社会及其历史发展这一偶然性揭示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基于资本主义社会及其历史发展,马克思对人类社会形态的认识经过了不断深化的过程。无论是依据“所有制”或“生产方式”将人类社会形态划分为“五形态”,还是依据“人”将人类社会形态划分为“三形态”,马克思对人类社会形态的划分都是依托资本主义社会内部所固有的矛盾运动,即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与社会化大生产之间的矛盾运动,考察前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形态,预见后资本主义社会,进而归结出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趋势。具体而言,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是在考察资本主义社会这一具体社会形态的历史演进过程中归结出来的。

与此同时,马克思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进行了一般概述和总结,阐述了一些有关人类社会发展的最基本观点。马克思关于“两个必然”和“两个决不会”的论断都是基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而阐发出来的。可见,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是个能动的生活过程,只有思维才能把握,并描绘出来。“只要描绘出这个能动的生活过程,历史就不再像那些本身还是抽象的经验主义者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些僵死的事实的汇集,也不再像唯心主义者所认为的那样,是想象的主体的想象活动”,[4](p525-526)而是像历史唯物主义者所认为的那样,是“现实的人”的、必然发生的、有规律可循的实践活动。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的任务,就是把握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必然性和规律性,并将其描绘出来。

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内在机理来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作为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之特殊具有价值意蕴。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运动与发展的基点是“现实的个人”的实践,由“现实的个人”生产出来的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内涵价值指向。这种价值指向只有通过“实践”才能获得现实性。以往哲学无论是用抽象的物质还是用精神说明世界,都是脱离了现实世界来说明世界。针对以往哲学抽象掉世界的现实存在的说明,马克思认为都是没有意义的,甚至关于自然界和人的存在问题的提问都是无意义的。马克思予以批判到:“不要那样想,也不要那样向我提问,因为一旦你那样想,那样提问,你就会把自然界的存在和人的存在抽象掉,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5](p89)相较于以往哲学的思维方式,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思维方式是基于“现实的个人”的实践之上的。基于“现实的个人”的实践,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才有可能透过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偶然性发现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趋势,才有可能把握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必然性和规律性并将其描绘出来。

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是“现实的个人”在实践中生产出来的,而不是凭空创造出来的。这里“现实的个人”是这样一些个人,“这些个人是从事活动的,进行物质生产的,因而是在一定的物质的、不受他们任意支配的界限、前提和条件下活动着的”。[4](p524)对此,马克思有明确表述:“人们是自己的观念、思想等等的生产者,但这里所说的人们是现实的、从事活动的人们。”[4](p524)“现实的个人”内涵着价值指向,即个人及其自由而全面发展获得现实性,由其生产出来的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同样内涵价值指向。马克思主义认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6](p53)只有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成为现实,一切人的自由发展才有可能。与此同时,一切人的自由发展才能保证每个人的自由发展。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以及一切人的自由发展只有在共产主义才能实现。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秉持着“现实的个人”的价值指向,并将其推向至全人类的价值指向,即“人类社会最终走向共产主义”。这正是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作为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之特殊的价值意蕴。可言,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揭示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根本旨归是:告诉人类什么是共产主义,指引人类如何践行共产主义理想信念。

然而,思维本身具有主观性,主观性的思维如何把握客观事物,并证明自己的客观真理性呢?马克思指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4](p500)通过“实践”,主观性的思维与客观事物联系起来,事物便于被人们认识与把握,进而发现并揭示事物及其发展的内在本质;思维便具有了客观的真理性,进而在把握客观事物过程中内生出现实性力量。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认识与把握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需要借助“实践”这一中介。一方面,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在实践中认识和把握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进而发现并揭示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在实践中证明自己的真理性,证明自己思维成果,即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性,进而内生出现实性力量,指引着“人类社会最终走向共产主义”。

三、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之具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与规律性思维

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是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但他们并没有把这一规律强加给人类。正如恩格斯所言:“我们是不断发展论者,我们不打算把什么最终规律强加给人类。关于未来社会组织方面的详尽情况的预定看法吗?您在我们这里连它们的影子也找不到。”[7](p561-562)可见,各个国家或民族现处于、为何处于和是否长期处于某种社会形态,是他们关心的,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类社会最后将达到共产主义社会,这一社会形态“在保证社会劳动生产力极高度发展的同时又保证每个生产者个人最全面的发展”。[8](p466)按照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在走向共产主义的进程中,每个国家或民族遵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并将其与自身具体实际相结合,可以制定适合自身的社会发展道路,找到适宜自身的社会发展规律。就中国而言,适合中国的社会发展道路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适宜中国的社会发展规律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对此,习近平强调,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懈探索和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永葆党的生机活力,永葆国家发展动力,奋力开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更为广阔的发展前景”。[9](p1-2)

中国遵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并将其与自身具体实际相结合,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一百年前,十月革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让中国先进分子看到了解决中国问题的出路。由此,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把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作为党进行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一般遵循,“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把实现共产主义作为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10](p13)在遵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并将其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过程中,中国具体回答了“什么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怎样进行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等一系列问题,走出了一条自己的道路,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可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从中国的具体实际出发,遵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并将其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而总结长期历史经验的结果。对此,邓小平曾明示:“我们的现代化建设,必须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11](p2-3)

与此同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在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被发现并归结出来。遵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意味着,各个国家或民族可依据各自的实际情况选择社会发展道路,发现并归结出相适宜的社会发展规律。就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趋势而言,从整个世界到不同地区再到各个国家或民族,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被一步步实践化、具体化,最终把全世界汇聚起来,走向共产主义社会,实现全人类的自由与解放。这也深刻说明了,共产主义理想是大到整个世界,小到一个国家或民族的远大理想,不仅是整个世界的普遍行动,也会具体到一个国家或民族。中国在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发现并归结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并在不同发展阶段对其进行不懈探索、把握和运用,既深化了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又深化了对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共产党执政规律的认识,最后开拓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广阔的发展前景。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将会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更近一步,离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更近一步。只有“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更加符合规律地向前发展”,[12](p18)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才能够在一个个阶段性目标逐步达成的过程中一步步实现。可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是为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而被发现并归结出来的具体规律。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在不懈探索、把握和运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中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和变革。这些历史性成就和变革表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党和国家必须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上解决“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10](p18)这一重大时代课题。为了解决这一重大时代课题,党和国家坚持系列指导思想,紧密结合新的时代条件与实践要求,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形成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形成表明,“我们对社会主义的认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的把握,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的高度,这一点不容置疑。”[13](p4-12)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明确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明确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明确坚定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就是在朝着共产主义的方向努力。正如习近平强调:“必须认识到,我们现在的努力以及将来多少代人的持续努力,都是朝着最终实现共产主义这个大目标前进的。”[14](p115)习近平坚定,“人类社会最终走向共产主义”,只要党和国家紧随时代变化和实践发展,不懈探索、把握和运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不断明确和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阶段性目标,便能最终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深刻变化,这一变化为党和国家的工作提出了许多新要求。当前,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广泛,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的要求提高,而且对民主、法治、公平等方面的要求也日益增长,而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突出,制约着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这就要求党和国家持续推动发展,提升发展的质量和效益,着力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更好地满足人民各方面日益增长的需要。同时,必须认识到,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深刻变化并未改变对我国社会主义所处历史阶段的判断,我国的基本国情和国际地位都没有变。这就要求党和国家始终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懈探索、把握和运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奋力开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更为广阔的发展前景,进而一步步接近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实现。对此,习近平强调,在现阶段,我们要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和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统一起来,“我们既要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念,也要胸怀共产主义的崇高理想,矢志不移贯彻执行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和基本纲领,做好当前每一项工作”。[14](p116)只有把当前每一项工作做好,我们才能坚守社会主义道路,才能离共产主义这一远大理想越来越近。实现共产主义是长期性的历史过程,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因实现共产主义的长期性而丧失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仰,因为“人类社会最终走向共产主义”是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揭示的必然趋势。

四、结语

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的运动与发展都是有规律可循的。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规律性运动与发展在人的头脑中的反映,被思维的人所意识到并以“规律”的形式揭示出来。辩证法三大规律是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运动与发展所遵循的最一般的规律。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作为思维的一种,同样要视其为普遍遵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是思维对人类社会及其历史发展的把握,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即“人类社会最终走向共产主义”,是马克思主义规律性思维之特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是思维对中国及其历史发展的把握,是遵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并将其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而探索出来的一条适合中国走向共产主义的具体规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系统回答了中国为何、如何走社会主义道路和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

“人类社会最终走向共产主义”是中国始终坚信并为之奋斗的信念。中国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与自身具体实际相结合,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辟和行进又发现并归结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具体化,为中国实现共产主义理想提供了科学方法和价值引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的认识得以深化,对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更加坚定。然而,新时代新气象并未改变实现共产主义是长期性事业的判断。对此,习近平强调:“实现共产主义是我们共产党人的最高理想,而这个最高理想是需要一代又一代人接力奋斗的。”[15](p142-143)我们需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规律性思维,不懈探索、把握和运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开拓并将长期开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广阔前景,并不断实现共产主义理想的阶段性目标,为最终走向共产主义而奋斗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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