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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火针“三温”理论在神经根型颈椎病上的应用*

2020-01-12万红棉潘杰灵李晓林

针灸临床杂志 2020年12期
关键词:颈项经筋根型

万红棉,潘杰灵,李晓林

(1.济南市中医医院,山东 济南 250012;2.山东中医药大学,山东 济南 250014)

神经根型颈椎病系因颈脊神经根受压引起颈肩部疼痛及上肢放射痛,伴有感觉、运动和深反射障碍的临床综合征[1],占颈椎病发病的60%~70%[2],近年来发病率逐年上升,发病人群尤以老年人和伏案工作者为多[3]。手术治疗存在创伤性和风险性、高手术费用、高护理成本[4],西药治疗多有副作用及不良反应、易复发等特点[5],而中医疗法绿色经济、安全有效和副作用小,能更好地改善患者生活质量。《灵枢·官针》云:“九曰焠刺,焠刺者,刺燔针则取痹也”,“燔针”即火针,笔者在临床上运用火针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疗效显著。然探究其理论基础,文献中认为火针大抵有3方面治疗作用——借火助阳、开门祛邪和以热引热[6];“十三五”《刺法灸法学》教材描述火针临床应用——具有温经散寒、通经活络、软坚散结和祛腐生肌等作用,适用于以疼痛为主要症状且缠绵难愈的病症和皮肤病[7]。火针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尚缺乏独特的理论基础,本研究从火针治疗该病入手,总结了火针作用的“三温”理论,为火针疗法的临床推广提供理论支持。

1 火针疗法的发展史

《黄帝内经》最早明确记载了火针疗法,“燔针”“焠针”“大针”等即是火针最早的名称,并初步确定了痹证、经筋病及骨病为火针的适应证,为后代火针疗法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晋代陈延之《小品方》首次记载了火针疗法应用于眼科疾病。唐代孙思邈《千金翼方》已将其应用于外科疮疡痈疽、瘰疬痰核和出血证等疾病,并首次应用于内科黄疸、风眩和癫狂等证。宋代以后,火针疗法已经广泛应用于内科疾患。明代《针灸聚英》对火针疗法立专篇论述,火针疗法趋于完善和成熟。清代,火针已广泛应用于内外妇儿及五官科等多种疾病,清中晚期之后逐步衰落。

近代,传统火针因其操作难度较大这一固有的局限而停滞不前甚至一度濒临失传。及至20世纪60年代,国医大师贺普仁开始了现代火针的探索之旅,且随着“贺氏三通法”理论体系的形成,火针疗法的发展进入新阶段。出现了毫火针、电火针和微火针等现代改良火针,显示出良好的发展前景,但目前临床上火针的运用仍受限。

2 “项痹病”病因病机及辨证论治

2.1 病因病机

神经根型颈椎病在中医古籍中有“头项强痛”“肩背痛”“肘臂挛痛不可屈伸”“颈筋急”“项背强几几”“项强不可顾”等描述,属于中医学“痹证”“经筋病”的范畴,又称“项痹病”。《灵枢·经筋》云:“足少阳之筋……其病……上引缺盆膺乳,颈维筋急”“手太阳之筋……其病……绕肩胛引颈而痛……颈筋急”“手阳明之筋……其病……肩不举,颈不可左右视”。《素问·痹论》曰: “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张介宾云:“痹症大抵因虚者多,因寒者多,惟气不足,故风寒得以入之”;清代林珮琴《类证治裁》曰:“诸痹,良由阳气先虚,腠理不密,风寒湿乘虚内袭,正气为邪所阻,不能宣行,因而留滞,气血凝滞,久而成痹”。清代张璐所著《张氏医通》云:“或观书对弈久坐而致脊背痛”。

究其病因病机,乃正气不足感受风寒湿邪或慢性劳损或因跌仆或筋膜紧张等导致寒凝湿滞、筋脉拘急和气血不通而发为痹证[8]。因而主要表现为颈肩部、上肢疼痛,颈项部僵硬、酸沉、麻木不适、局部怕凉、颈项痉挛、抽搐和活动不利等临床症状。此属本虚标实之证,其治疗原则非“温”不取,以“温”扶正为先,温经通络而止痛,温阳可养宗筋而缓筋急,温阳散寒除湿则颈项僵硬可除,宜火针治疗。

2.2 证型分类及辨证论治

2012版《中医骨伤科常见病诊疗指南》[9]将“项痹病”分为五型:风寒阻络型:症见患肢窜痛及麻木,以疼痛为主,颈部活动受限,僵硬,怕风畏寒;寒湿阻络型:症见患肢沉重无力或疼痛麻木,手指屈伸无力,伴头疼、胸闷、纳呆,颈部活动受限;血瘀气滞型:症见头、颈、肩、背以及上肢疼痛麻木,呈胀闷感,呈刺样痛;气血亏虚型:症见患肢及指端麻木,手部肌肉萎缩,伴头晕眼花、面色不华等;肝肾亏虚型:症见患肢麻木疼痛,伴腰膝酸软、头晕、耳鸣等。治疗以通络止痛为原则,辅以祛风散寒除湿、活血、补益,标本兼治。火针兼具“针之通”及“灸之温”,“通”则不痛,“温”能行血、散邪和补益,故用以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疗效甚佳。

3 火针“三温”理论的提出及内涵

“三温”理论即是对神经根型颈椎病病因病机的上述认识的基础上提出来的,是对火针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作用的深入总结。火针效在温,但温中有别。“三温”理论包括温通、温养和温散三方面。

3.1 温通作用

温通即温经通络而止痛,表现为火针可以缓解神经根型颈椎病患者颈肩部疼痛及上肢放射痛。因慢性劳损或跌扑损伤、寒邪等邪气乘虚而入,发为“项痹病”者,颈项部及手三阳经所行之处气血不通,表现为颈肩部及上肢疼痛,即“不通则痛”。治疗之法首在温阳通络,以“温”促血行、以“温”补不足,使脉络调和,则疼痛自止。《素问·调经论》言:“血气者,喜温而恶寒,寒则泣不能流,温则消而去之”;《素问·举痛论》亦云:“寒气客于脉外则脉寒,脉寒则缩蜷……故卒然而痛。得炅则痛立止”,故宜用火针治疗。笔者临床上常选用阿是穴、颈百劳等颈项部腧穴以促局部血行,手太阳经之天宗穴、手阳明经之肩髃穴和手少阳之肩井穴可通手三阳经气血。诸穴配合使用,可有效缓解患者颈项部疼痛、上肢放射痛等症状。

李其勇[10]观察毫火针结合手三针对神经根型颈椎病疼痛的治疗效果,将82例患者分为两组,对照组采用手三针疗法, 观察组在此基础上用毫火针点刺阿是穴,对比两组PRI情绪分、PRI感觉分及PRI总分,结果表明毫火针结合手三针在缓解疼痛方面更有优势。李彬等[11]观察火针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的疗效,将74例患者分为两组,观察组用火针点刺颈夹脊(C4~C7)、肝俞、肾俞、大椎、后溪、曲池、外关及合谷;对照组以毫针刺治疗,取穴同。观察两组治疗前后症状体征评分。结果:观察组总有效率为94.6%,对照组总有效率为78.4%(P<0.05);观察组改善颈肩部疼痛、患肢放射痛等疗效优于对照组(P<0.05)。李彬认为,穴位在温热条件下受到刺激能够调节经气,激发脏腑功能,达到温经散寒、强筋壮骨和活血通络的功效。火针有较好的温通作用,针对“不通”“不荣”所致痹痛,功善温阳通络,标本兼顾,故取穴相同的情况下止痹痛之力较毫针为胜。

基于现代医学理论,火针可促使白细胞渗出及增加其吞噬功能,促使慢性炎症物质吸收,达到消肿止痛的目的[12];或通过抑制体内IL-1、IL-6等炎症因子的分泌,从而减轻炎性症状[13];或兴奋“第二优势灶”而止痛[14]。有研究结果表明,针刺使神经根型颈椎病患者血浆游离5-HT含量显著下降,并可抑制交感神经的活动,从而有利于针刺镇痛[15]。

3.2 温养作用

温养即是“温阳”“濡养”之义,包括火针濡养宗筋以及补益人体阳气、激发正气的作用。经筋是十二经脉之气“结、聚、散、络”于筋肉、关节的体系,具有联络四肢百骸、主司关节运动的作用。《素问·生气通天论》曰:“骨正筋柔,气血以流”,经筋柔顺,经络通利,则气血畅达。就项痹病而言,若各种因素致气血运行不畅,颈项部经筋不柔或失于濡养,影响经筋主束骨而利关节的功能,导致颈椎功能失调而发病。“阳则养筋”,可缓冲筋急而使“筋柔”。一方面,经筋行于人体阳部,机体阳气充盛,有助于经筋主颈项部运动功能的发挥;另一方面,手足三阳经筋及足少阴经筋行于颈项部,其发生病变会出现“颈维筋急”“绕肩脚引颈而痛”“颈筋急”“肩不举”“颈不可左右视”等。火针“以火助阳”,可以通过有形无迹的热力温通经脉、鼓动人体的阳热之气,阳生则阴长,治疗各种虚性症候,以达阴阳平衡之态;此外,火针作为外来刺激,针刺局部腧穴时,激发正气以作为机体接收“信号”的体现。以上经筋受损,“筋寒急”而发为痹证,表现为颈项疼痛、拘挛、抽搐与活动不利。治疗之法首在温养宗筋,以“温”补阳气、以“温”缓筋急,“治在燔针劫刺”。可选用大椎穴,此穴为督脉、手足三阳经交会穴,又为“诸阳之会”,可缓冲颈项部筋急、通阳行痹。

田华卫等[16]观察毫火针结合正骨推拿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近远期疗效,将98例患者分为两组,对照组予乙酰氨基酚片治疗,对比治疗前后不同时段的症状积分、颈椎屈曲度等指标。结果观察组治疗后6个月颈椎屈曲度显著高于对照组。王巨庆等[17]观察经筋推拿结合微火针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临床疗效,将190例患者分为两组,对照组予经筋推拿治疗,观察组在此基础上予筋结点行微火针治疗,结果观察组痊愈29例,显效39例,有效23例,总有效率95.8%;且观察组在改善颈椎活动度、臂丛神经牵拉试验等方面优于对照组(P<0.05)。“筋寒急”所致痹证时间较长者,颈椎活动度受限,需得火针濡养以“缓筋急”“利关节”,配合经筋推拿等疗法疗效更佳。

现代医学认为,火针以其温热刺激解除颈部肌肉痉挛,松解局部软组织,增大椎间隙及椎间孔,有利于外突纤维组织复位,解除增生组织压迫,促进水肿和炎症吸收;再者,火针可促使病理组织特别是慢性损伤软组织中钙、锌的含量升高,提高淋巴细胞的免疫反应能力,促进代谢与细胞修复,对人体大脑皮层、植物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免疫系统及各个脏器组织产生一定的调整作用[18]。

3.3 温散作用

明代高武《针灸聚英》载:“盖火针大开其孔穴,不塞其门,风邪从此而去……若风湿寒三者,在于经络不冲者,宜用火针,以外发其邪,针假火力,故功效胜气针也”。明代张介宾《类经·阴阳虚实寒热随而刺之》篇云:“病在骨者其气深,故必焠针刺之,及用辛热之药熨而散之……焠针者,用火先赤其针而后刺之,不但暖也,寒毒固结,非此不可。”说明风寒湿邪侵袭、病在经络亦或是深在骨者,均可使用火针治疗。火针能开门散邪,其温散作用体现在散寒除湿利关节,对于火热实邪亦管用,取“火郁发之”之意。《灵枢·经筋》云:“焠刺者……热则筋纵不收,无用燔针”;而后世医家多认为热证可用火针治疗,如清代吴师机《理瀹骈文》云:“热证可以用热者,一则得热则行也,一则以热能引热,使热外出也,即从治之法也”。因肝肾亏虚、正气不足而感邪深入所致项痹者,局部寒凝湿滞,气血难以到达,而表现为颈项部僵硬、酸沉、麻木不适和局部怕凉等症状。治疗之法首在温阳散邪,以“温”散寒湿,以“温”发热毒,宜用火针治疗。项痹病在骨,故选用骨会大杼、髓会绝骨补肾壮骨以治本,机体正气足可助驱邪外出,且不易感邪;治热证可选用阿是穴,“以热引热”。

曹玉华等[19]应用火针结合拔罐疗法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将50例患者分为两组,对照组用毫针治疗,观察症状积分等指标,结果发现火针结合拔罐疗法能快速缓解患者肢体麻木、畏寒肢冷等临床症状。李红洲等[20]观察火针联合黄芪桂枝五物汤对神经根型颈椎病的疗效,将60例患者分为两组,对照组予普通针刺,以颈夹脊、风池、肩井、天宗、大椎及后溪为主穴,观察组毫火针点刺颈百劳、颈夹脊及肩井、阿是穴,并联合口服中药,结果观察组临床控制13例,显效10例,有效5例,总有效率93.3%;且观察组在缓解上肢麻木等方面优于对照组(P<0.05)。明代汪机《医学原理》载:“有气虚不能导血荣养筋脉而作麻者,有因血虚无以荣养筋肉,以至经遂凝滞而作麻者”。神经根型颈椎病表现为颈项部僵硬、酸沉和麻木不适者以气血虚弱为本,使用火针配合拔罐或口服中药,扶正固本为先,扶正以散邪。

现代医学认为,火针治疗后局部皮温明显升高,可使甲皱微循环血流速度加快[21]。火针直接刺激病变局部,病变组织被灼至炭化,局部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得以改善,随着灼伤组织被吸收、神经根部无菌性炎症及条索状筋结物缩小或消失,患者疼痛麻木无力等症状得以缓解[22]。

4 火针疗法临床应用现状

目前临床上火针治疗病症以皮肤病、外科病及肱骨外上髁炎、膝骨关节炎、痛风性关节炎、肩周炎和痛经等以疼痛为主要症状且缠绵难愈的病症为主,较少涉及内科、儿科和肛肠科病症。究其原因,一者系火针操作难度较大,对临床医生技术水平要求较高,患者亦对火针存有畏惧心理。为解决这一问题,对火针针具进行了改良,特别是毫火针的出现,用细小不锈钢毫针作为火针针具,有着传统火针难以替代的优点——针体细小,对皮肤损伤轻,减轻了患者的疼痛感,减少了局部感染的危险,一次性使用可避免交叉感染;且针体短小,易于操作,便于临床普及应用。再者,火针的治疗作用尚无较系统的总结,很大程度上局限了火针的临床应用。火针治疗痹证源于《黄帝内经》时期,痹证理所应当是火针的适应证,从汉代至明清医家均发展了火针疗法,火针的适用范围不断扩大,然鲜有对这一疗法作用的总结。笔者通过对火针特性及神经根型颈椎病病因病机的深入认识,提出了火针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的“三温”理论,并与现代医学研究相契合,以期推动及推广火针疗法的临床应用。

然而,火针操作安全简便、疗效确切,是极具发展潜力的中医疗法。“火针惟假借火力, 无补泻虚实之害”,毫火针兼具毫针与火针之效,刺激较强,不需提插捻转即可得气达效,具有补泻双向的调整作用;且治疗时间短、疗效佳,显示出普通针刺不可替代的优势。毫火针留针过程中,热感亦可循经或循病变部位发生感传,并可使腧穴-经络不断保持内在的传导感应,产生长达2 d至1周左右的恒定刺激[23]。临床上,火针对骨科、外科、妇科、神经科及皮肤科等疾病的治疗有着独特的优势,尤其在皮肤科与一些外科手术领域,如瘰疬痰核、良性肿瘤的切除等,火针将有可能取代现代医学的引流术、切除术等外科手术而成为新型治疗手段。火针治疗带状疱疹、痤疮等皮肤病疗效显著,无明显副作用[24],或将成为首选方法。目前现代临床医学对克罗恩病尚无特殊治疗方法,有报道火针对其有效[25],又如白癜风尚无根治之法,火针配合穴位注射驱虫斑鸠菊有明显疗效[26]。综上,研究火针的作用机理就显得尤为重要。

5 小结

火针疗法兼有“针”“灸”之力,其治疗作用不是简单的针刺和艾灸效应的叠加。“三温”理论是对火针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作用的有机概括,某种意义上亦是火针应用范围的体现。火针温经通络而止痛,特别是治疗癌痛方面,在常规支持治疗的基础上,火针疗法能显著缓解病痛,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发挥火针温养作用,能濡养宗筋及补益人体阳气、激发正气,尤擅治疗本虚标实之经筋病;且能散寒除湿利关节,治疗骨关节疾病,火针能明确缓解症状和改善关节功能;“火郁发之”,火针大开孔穴以助祛邪外出,对风邪、火热实邪等所致外科、皮肤科疾病亦有良效。应拓展火针疗法在内科、妇科、儿科、肛肠科及癌症等方面的应用。

笔者总结火针治疗神经根型颈椎病的“三温”理论,与林国华教授强调岭南火针对干眼症之温通、温清和温润的治疗作用有异曲同工之妙[27],但与“贺氏三通法”中的微通、温通和强通并无关联。火针作为中医特色疗法,其温通、温养和温散作用相互联系,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但核心在“温”。推而广之,临床上病机主要表现为“不通”的各种痛症、阳虚不能濡养宗筋之经筋病或各类虚性症候以及外感或内生之风寒湿热等邪所致病症,均为火针的适应症。

“三温”理论从广度上对火针的临床应用有所拓展,但对火针疗法的研究深度尚有不足。今后可着重于对火针特异性机理以及火针针刺时针体温度、进针深度、是否留针及留针时间等引起的良性刺激转化为机体生物学有效信息的机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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