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疗法在防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的应用

宰风雷,李 瑛,常陆春,李彭妮

(长治医学院附属和平医院,山西 长治04600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是一种急性呼吸道传染病,临床以发热、乏力、干咳为主要表现,少数患者伴有鼻塞、流涕、咽痛、肌肉痛和腹泻等症状,以呼吸道飞沫和密切接触为主要传播途径[1]。根据传染病学、流行病学及临床症状,COVID-19归于中医“瘟疫”范畴,中医防治瘟疫历史悠久。在此次抗击COVID-19疫情中,中西医结合治疗取得了显著效果,中医药在改善其主要症状方面有确切疗效,也从参与者变成了主力军[2]。《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6版)》指出该病发病早期外周血白细胞总数正常或减少,淋巴细胞计数减少,实验室检查淋巴细胞绝对值低下,说明机体免疫能力亟须激发与调整[1]。研究表明,针灸治疗急性传染性疾病的特点不是直接针对传染病的病因,而是针刺后能提高机体抵抗力,促进和调节人体免疫功能[3]。因此,针灸疗法可以介入COVID-19的防治中。

1 针灸抗“疫”的文献记载

唐·孙思邈说:“若要身体安,三里常不干。”《本草纲目》云:“能除恶气,古今病疫及岁旦,人家往往烧苍术以辟邪气。”《本草正义》云:“苍术气味雄厚。”“胜四时不正之气,故时疫之病多用之。”艾叶性温,气味芳香浓郁,含有桉油素。《本草经疏》说:“芳香之气,能辟一切邪恶。”《良朋汇集经验神方》记载:“凡遇天年大行瘟疫,四时不正,一切疠气者,多以苍术烧之,能避瘟邪,至奇。”东晋·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说:“断瘟疫病令不相染,密以艾灸病人床四角,各一壮,佳也。”说明采用艾叶熏蒸可达到隔离消毒的作用。唐·韩愈在《谴虐鬼》中写到:“已是家百毒,熏灌无停机。灸师施艾炷,酷若烈火围。”可见我国古代已有专门的技术人员负责在疫情发生时使用艾叶防疫治疗。艾灸疗法不仅可以增强机体抵抗疫病的能力,在防控疫情中也得到广泛应用。

2 针灸对人体免疫系统的作用

临床研究证实,针灸可调整人体的细胞免疫功能,如化疗患者的白细胞减少症,类风湿患者T细胞功能表达低下,甲状腺功能亢进患者和虚证哮喘患者自然杀伤细胞(NK细胞)偏低等。有研究表明,温阳利气配穴针刺治疗慢性持续期支气管哮喘患者,可提高水平[4]。艾叶具有增强机体免疫力的作用[5],艾灸肾俞、关元穴(运动员)可提高血清水平[6]。卢静等[7]认为艾灸通过温热效应和光辐射效应实现以温促通、以温达补的作用,达到调节神经内分泌、提高免疫力的作用。范任重等[8]对近10年关于针灸对免疫系统相关作用文献进行检索,总结出针灸可提高IgG、Ig M、IgA水平的结论。研究发现,针刺可使人体NK细胞水平显著升高,提高NK细胞浓度[9]。WATANABE M等[10]研究发现针刺气海、中脘、天枢、期门等穴能提高急性应激大鼠胸腺T细胞和肝脏NK细胞水平。汪洪燕等[11]在肺俞、脾俞、肾俞拔罐治疗支原体肺炎患儿,治疗后能明显改善患儿,缩短病程,改善患儿免疫功能。曾伟等[12]研究发现穴位注射黄芪注射液能显著改善XELOX方案化疗胃癌患者免疫功能,减轻药物毒副作用。综上所述,针灸、拔罐、穴位注射等均可提高免疫系统功能,对于免疫力低下的COVID-19易感人群有防治作用。

3 针灸对呼吸系统功能的作用

针灸不仅能调整机体免疫功能,还能治疗呼吸系统功能障碍性疾病。虞跃跃等[13]通过文献研究,认为针灸疗法通过控制气道炎症、改善通气功能等机制治疗哮喘,疗效确切。袁思成等[14]认为联合运用针灸疗法治疗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期患者,在改善患者症状、改善呼吸肌疲劳、纠正呼吸衰竭、加快恢复进程、减少机械通气时间等方面有积极的临床效果,可提高患者肺通气功能和生活质量。有报道表明,针刺和穴位贴敷均能改善肺功能的第1秒用力呼气量(FEV1)、用力肺活量(FVC)和高峰速率(PEFR),其作用与西药相同,却没有西药的不良反应[15]。谢芳等[16]运用温针灸治疗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痰浊壅肺证,发现治疗后温针组CASA评分、CAT评分及中医证候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且均低于假针组及西药组,证明温针灸对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临床症状有明显的改善作用。孙冬梅等[17]应用温和灸三俞穴(肺俞、脾俞、肾俞)合针刺治疗支气管哮喘,可明显改善患者肺功能,临床疗效显著。综上所述,针灸疗法可显著改善肺功能及患者通气换气功能。

4 针灸的抗病毒作用

虽然未有针刺直接杀灭病毒的报道,但有研究表明针刺能根据机体病理状态及其他相关因素良性、双向、整体调整机体免疫功能,弥补非特异性免疫抑制剂的不足和缺陷,通过提高机体免疫力达到扶正祛邪的作用,在治疗免疫系统疾病方面发挥现代医学不可替代的优势[18]。曹宏波等[19]认为艾烟具有抗菌、抗病毒、平喘等作用,可用于空气消毒、外伤感染、阴部瘙痒、痔疮及寻常疣等。马漪静等[20]采用四联疗法联合针灸治疗肝经郁热型带状疱临床疗效满意,可有效抗病毒,减轻炎症,调节细胞免疫,阻止对神经的毒性及破坏作用,减少后遗神经痛的发生。雷玉婷等[21]认为艾灸有提高机体免疫功能和抗病毒作用。张国山等[22]研究认为艾烟对多种病原微生物具有杀灭作用,具有与紫外线、过氧乙酸消毒溶液等消毒方法相似的消毒效果,且艾叶与苍术等其他中药联合应用,消毒效果更加理想。

5 针灸防“疫”,大有可为

刘慧林等[23]对北京中医医院门诊收治的20例重症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患者施以针灸治疗,治疗后患者胸部X线片均有不同程度改善,可见针灸疗法在防治SARS疫情中确有实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针灸干预的指导意见(第1版)》建议对疑似COVID-19患者予以艾条温和灸足三里、气海、关元,以调节免疫力;对轻型、普通型COVID-19患者艾灸合谷、太冲、足三里、神阙,以改善症状,缩短病程,舒缓情绪;对COVID-19恢复期患者艾灸大椎、肺俞、膈俞、足三里、孔最,以恢复肺脾功能,增强人体正气[24]。北京中医药学会肺系病专业委员会对于COVID-19恢复期不同证型患者,建议分别采用毫针针刺对症选穴,如肺脾气虚证选取太渊、膻中、气海、关元、足三里,畏寒者艾灸风门,腹胀便溏艾灸天枢;肺胃阴虚证选用太渊、肺俞、膏肓、太溪、三阴交;对于恢复期患者(气阴两虚证和肺脾气虚证)可采用耳穴疗法和穴位贴敷治疗:耳针疗法选穴肺、平喘、神门、大肠、内分泌,穴位贴敷选肺俞、定喘、膏肓、膻中、丰隆等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恢复期中医康复指导建议》推荐艾灸大椎、肺俞、上脘、中脘、膈俞、足三里、孔最,针刺太渊、肺俞、曲池、足三里、阴陵泉、关元等穴,以及经穴推拿、耳穴压豆、刮痧、拔罐等针灸适宜技术用于解除隔离和符合出院标准的恢复期人群[25]。湖北省黄冈市向广大市民推荐蕲艾预防COVID-19的方案:①点燃适量蕲艾艾绒、艾条(艾叶)熏室内,熏时室内适当密闭。②开水泡蕲艾叶,待温度适宜时泡脚,每日1次,该法既可用于预防,也可用于辅助治疗。③蕲艾艾灸,可灸足三里、关元、肺俞、大椎、神阙等。

6 小结

COVID-19传染性强,人群普遍易感,当机体正气不足,卫外不固,疫毒乘虚而入,侵袭人体而发病。因此,全国中医药系统应坚持“发挥优势、及早介入、保证质量、全力救治、提高疗效”的原则,充分发挥中医药和中西医结合的协同作用,在疫情防控和救治中取得了明显效果。针灸疗法可以提高机体免疫力,改善肺功能,具有安全有效、操作方便、可行性高、适应性广的特点,可作为防治疫情的有效手段,应用于COVID-19的防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