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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我国产业转移新趋势与对策分析

2020-01-10毛锦凰

天水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双循环城乡发展

毛锦凰,喻 亭

(1.兰州大学 县域经济发展研究院 乡村振兴战略研究院,甘肃 兰州 730000;2.兰州大学 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改革开放后,我国大力发展面向全球出口的制造业,中国逐渐成为世界上制造业体系最完备的国家之一,深度融入全球产业分工体系。截至2019年,中国与120多个国家进行贸易合作,并成为这些国家最大的贸易伙伴。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使中美贸易关系紧张度进一步升级,世界贸易面临重大危机,国际环境不稳定性增加,国际产业循环受阻。以美国、日本为主的发达国家纷纷采取“产业回流”战略,不断增加对我国产业链、供应链的威胁。此外,我国处于经济转型升级关键时期,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充分释放国内经济发展潜力。在中美贸易摩擦升级,逆全球化思潮起伏、新冠疫情导致全球经济下行加之国内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关键交汇期,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积极主动应对世界经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重大战略决策,对我国产业转移带来了新机遇与新挑战。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合理判断全球产业转移新趋势,对重新调整我国产业转移路径、促成产业转型升级具有重要意义。

一、“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与产业转移的内涵研究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是对外部环境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复杂化形势的正确判断,顺应了国际国内形势,具有重大战略意义。产业转移作为经济活动的载体,是促进要素循环、优化资源配置和产业布局的重要手段。对双循环和产业转移内涵进行挖掘与深度分析,理清理论形成过程与现实逻辑,有利于我们增强理解,从而有效推进双循环战略落实。

(一)“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内涵

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实行以参与国际大循环为主的策略,[1]1987年提出《关于国际大循环经济发展战略的构想》,旨在大力发展市场经济吸引大批外资和先进技术,推动我国沿海地区长期高速增长。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在全球贸易市场中赢得了一席之地,参与国际大循环迎来黄金时期。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之后,我国逐渐意识到大力发展对外贸易,靠投资和出口带动经济增长的模式存在弊端,因此转向重视扩大内需。

改革开放至今中国巨大的市场潜力尚未完全释放,国际市场经济持续低迷对我国产业稳定性带来一定风险。在此背景下我国竭力维护国际国内产业秩序的稳定,纠正经济循环的失衡,着力于实现国内经济高质量发展。2020年5月14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会议首次提出“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充分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2]此后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政协十三届三次会议、2020年7月21日召开的企业家座谈会、2020年7月30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多次提出“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际国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双循环”要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通过对国内体制更深层次的改革、更高水平的开放,构建完整内需体系,充分挖掘市场潜力。[3]我国在参与经济全球化进程中,长期依赖国际经济循环拉动经济增长,随着土地及劳动力成本上升、资源消耗、技术创新薄弱等问题凸显,产业国际竞争优势逐渐弱化,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中下游端。西方发达国家破坏国际贸易秩序,对我国展开技术封锁,阻碍我国技术创新。国际循环障碍因素多,外循环“梗阻”。国内循环正在突破约束,从需求侧来看,国内中等收入群体增加,拥有超大消费市场;从供给侧来看,我国是制造业大国,制造业体系门类丰富、配套设施完善;在公共服务能力上,我国已经成为基础设施建设强国。新发展格局要求以刺激国内需求为主,发挥超大规模市场效应,形成高质量的经济内循环,构建独立的经济循环体系,以强大的内循环动力带动国际经济外循环。

“双循环”指的是内外联动的两个循环,并不是相互割裂的两个“单循环”。[4]“双循环”要求两大循环发展成为优势互补、互相促进的协调关系。以国内大循环为主,并不意味着放弃深化开放,而是坚持推动外向型经济向互助共赢的方向发展。在两者关系上,国内循环嵌套于国际循环,但能在小范围内独立运转。国际循环囊括国内循环,最终为国内循环服务。在新发展格局下,我国要踊跃参与经济全球化,实行高水平的对外开放,以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完备的基础设施建设、良好的营商环境与高素质人才吸引国外资源。同时我国应积极推进产业结构调整,增强产业竞争力,保障供应链安全稳定,力争占据全球价值链上游位置。

(二)产业转移的内涵

产业转移指的是产业在空间上的迁移,源于资源和产品供需条件发生变化,产业从一个国家或地区转移到另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过程,[5]是经济发展差异引起的一种自发现象。随着国际产品市场竞争愈发激烈,产业转移更迭速度加快,全球分工体系细化,供应链、价值链逐渐形成。国际上发生了三次明晰的产业转移:第一阶段为20世纪中期,美国部分传统产业向日本、德国等国家转移;第二阶段为20世纪七八十年代,日本、德国低端制造业向亚洲发展中国家或地区转移;第三阶段为20世纪后期,发达国家为降低生产成本,逐渐将劳动密集型产业向中国、东南亚等劳动力丰富且价格低廉的国家转移。[6]同样的,国内区域间产业转移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新中国成立初期,在国家安全战略的指引下,产业布局倾向于中西部地区;改革开放初期,沿海地区作为扩大对外开放的试水区,优惠的政策吸引大批内地企业向东部沿海地区迁移;20世纪90年代以来,以市场经济条件下产业双向转移为特征,资源密集型、劳动密集型产业向中部地区集聚,其他产业向东部转移。[7]

阿瑟·刘易斯最早关注到劳动密集型产业存在区际间转移的过程,运用比较优势理论和人口理论分析现象背后的原因。他认为发达国家人口自然增长存在下降趋势,劳动力的数量不断减少,而对劳动力的需求量在增加,导致劳动力成本日益上升。而发展中国家人口自然增长率上升,劳动力资源丰富、成本低,成为发达国家劳动密集型产业转入地。劳尔·普雷维什(1949)认为发展中国家存在产业移入需求,从而引起产业转移。发展中国家由于寻求自我发展会采取进口替代战略,构建本国工业体系,大力生产工业品以代替工业品进口,因此发展中国家具备作为产业转移迁入地的意愿。弗农(1966)提出产品生命周期理论,认为产品生命周期存在三个阶段,从初步生产到成熟再逐渐衰退,产品生产发展到第三阶段时将出现大规模产业转移。产业转移顺应产品生命周期是必然出现的趋势。

日本经济学家赤松要提出的“雁形模式”是产业转移理论的现代开端。他总结了二战前日本工业发展历程,认为发展中国家产业存在“进口——进口替代——出口”阶段。此后赤松要对理论进行修改,将“雁形模式”运用到亚洲国家或地区。小岛清在赤松要和弗农的研究基础上,提出边际产业扩张论,从对外直接投资出发,产业转移应该选择转出本国和本地区已经处于比较劣势的产业,而这对于转入国家和地区而言该产业是比较优势的产业,通过产业转移实现边际产业扩张。

产业梯度转移理论形成于产品生命周期理论,产业转移与区域要素禀赋状况、经济发展程度等因素密切相关,指的是不同国家或者不同地区的产业发展呈阶梯状,由于梯度差距的存在,产业会从高梯度区域向低梯度区域迁移。产品生命周期决定了产业结构的优势,产业结构的优势影响了经济的发展。高梯度地区的产业尚在创新与发展过程,当高梯度地区的产业发展到成熟阶段时,会使产业转到第二梯度区域,产业依此规律逐步推移。

二、“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我国产业转移新趋势

由于国内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我国形成差异明显的东、中、西部发展格局。城镇化进程中形成城乡二元化格局,城乡要素流动受阻,激活乡村经济关键在于振兴乡村产业,产业在城乡间转移是实现乡村产业振兴的重要举措。魏后凯(2003)将产业转移按照发生的范围划分为国际产业转移、区际产业转移与城乡产业转移三类。[8]本文从国际产业转移、国内三大区域间产业转移以及城乡之间产业转移的视角进行分析。

(一)国际产业转移的新趋势

在当前局势下,美国、日本等国家纷纷支持企业回迁产业链,加强对本国产业链的保护,波及了我国供给与需求两侧,对我国外向型经济提出新挑战。随着东南亚、南亚以及非洲等国家发展成为全球第四次产业转移的主阵地,我国产业转移的位置悄然发生变化。

1.发达国家“工业回流”

经济危机爆发后,发达国家经济下滑、就业率持续走低。加之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尽管各国积极出台管控政策,但贸易受疫情冲击出现大幅度下滑,世界各国经济陷入困境,欧美国家形势尤其严峻。发达国家意识到工业空心化问题的严重性,逐渐重视实体经济的发展,为构建完整产业链、供应链体系推行“再工业化”策略。这些国家一方面振兴高端制造业,使高端制造业回流;另一方面积极寻找低成本国家和地区转移中低制造业。

2.成本效应凸显,我国制造业受到挑战

中国在过去几十年中逐渐成为“世界制造中心”,随着劳动力减少、资源消耗以及政策优势变化,与东南亚国家相比,我国生产成本逐渐上升,优势地位受到挑战,发达国家产业转移逐渐偏向东南亚和南亚国家和地区。中国产业转移布局也倾向于东南亚国家和地区,这些国家和地区劳动力、土地、自然资源丰富、价格低廉,具有优惠的招商引资政策,无论是作为我国或其他发达国家产业转移承接地都具有明显优势。

3.承接产业转移层次提升

我国承接国际产业转移呈现出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新兴产业、高附加值产业替换劳动密集型产业、传统产业、低附加值产业的趋向。我国新一轮产业结构调整和进入壁垒的提高,使得低端制造业与高污染行业被拒之门外,劳动密集型与资源密集型产业向东南亚、非洲等国家转移,以拉动落后地区经济增长,解决贫困国家劳动力就业问题。这些国家和地区依靠潜力巨大的消费市场和逐渐完善的基础设施,吸引发达国家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希望依托跨国企业承接知识密集型产业,增强自主研发能力和创新能力。

4.产业转移向复合型方向发展

近年来,我国承接产业转移的方式发生变化,垂直、水平复合型分工成为主要形式。[9]长期以来,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对我国核心技术封锁,对我国高端制造业采取严格限制政策,我国只能承接发达国家产业链中生产、流通、销售等后续低价值环节,而关键高价值的研发环节仍然被发达国家所掌控。但是,我国在承接产业转移的过程中,还是享受到了一定的知识和技术外溢,技术创新后发优势也发挥了出来,尤其是在互联网、新基建、新材料、新能源等领域竞争力增强,已经能够独立、平等地与发达国家开展合作。随着我国创新能力的提升,与发达国家开展产业合作、水平型分工的趋势会更加明朗。

(二)区际产业转移新趋势

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我国要以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扩大内需为战略基点,繁荣国内大循环。由于长期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和差异化区域发展战略的指导,我国东、中、西部地区形成了明显的梯度经济发展格局。东部地区在产业转移中担当“雁头”,迅速发展成为经济增长极。东部地区经济发展程度高,出现产业转型升级的需要,实施产业结构调整策略,使大量企业由沿海地区向内陆迁移。产业转移使劳动力、资本、技术等要素循环起来,在更大范围内优化组合,是促进国内大循环形成的重要方式。

1.从单向转移到双向转移

改革开放前,受国家宏观政策指导,大量产业由东部沿海地区向内地布局。改革开放后,沿海地区招商引资优惠政策吸引大批跨国公司和中西部企业向沿海地区转移,转移路径呈现单向性。近年来,部分学者对我国产业转移趋势定量测度发现,我国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转移路径呈现“西进”,而资本密集型产业仍然有“南下”的趋势。[10]劳动、资本密集型产业仍然是我国产业转移的主体,技术密集型产业转移趋势不明显,布局变化整体幅度偏小,且大多集中于东部地区。由于沿海地区产业“腾笼换鸟”,将产能过剩的企业向中东西部转移,不断加快产业转型升级的步伐,吸引高端制造业,出现中西部地区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向东部回归浪潮。[11]

2.产业链整体转移趋势明显

目前全球整体产业链、供应链有松动、分离的风险,各国产业链间出现一定程度的割裂或脱钩,“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构建旨在维护我国产业链安全。由于产业融合发展,产业间联系越来越紧密,产业转移由原来的单个产业或者是单个企业转移向产业链式整体转移发展。原先分布在不同地区、不同企业的生产环节,逐渐缩回到某个生产区域内,形成产业集群发展。单个产业转移受到上下游产业的影响,产业链整体转移成为我国产业转移的新趋势。

3.集群式转移趋势明显

产业分工逐渐由产业间分工向产品内分工演化,作为微观经济主体的企业紧密地嵌入生产网络中,企业间依赖性增强,很难离开群体独立生存,因此企业“抱团”转移的趋势正成为产业转移的主导方式。集群式产业转移使得群体内企业之间能够持续地重复交易,从而保持稳定的生产网络关系,能够促使企业节约生产、交易成本。刘友金(2015)认为我国集群式产业转移主要由产业链带动与核心企业带动两种模式组成。[12]东部地区向中西部地区产业转移应更注重全产业链上企业的转移,特别是龙头企业的核心带动作用。

4.梯度与反梯度转移趋势共存

我国区域经济发展态势呈现阶梯状,经济发展程度由东向西递减。根据产业梯度转移理论,随着产业生命周期的更新,成熟产业会从高梯度地区转移到较低级别梯度地区。近年来中部地区崛起,产业基础、技术条件以及资源禀赋等方面发展较好,成为继东部地区后产业转移承接的优势区位。部分学者研究发现我国产业转移路径并不完全符合梯度转移的趋势,存在反梯度转移现象。由于中西部地区石油、化工、钢铁等产业对国际原材料市场依赖程度高,这些产业为了与国际市场联系的便利,不断向沿海地区转移布局。

(三)城乡产业转移新趋势

我国正处于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关键衔接期,乡村积蓄着庞大消费与投资空间,可成为另一个经济内循环的重要引擎。随着乡村振兴战略布局的推进,潜力巨大的农村消费市场被逐渐挖掘。城乡产业转移不仅仅是城市规避要素价格上涨劣势的方式,也是发展乡村经济,实现城乡协调发展的重要举措。城乡“双循环”是组成国内大循环的关键部分。

1.城乡产业融合发展趋势明显

乡村振兴的首要目标是实现乡村产业兴旺,在城乡要素配置不均衡的情况下,地方政府以推动产业转移促进乡村产业发展是必然趋势。当前乡村承接产业转移的潜力逐渐增强,例如在最近十年间黄河三角洲乡村承接城市产业转移的能力总体稳定上升,[13]成为城乡产业转移典范。城乡产业分割格局逐渐被打破,城市人才、技术和资本等生产要素向乡村回流,带来部分产业向乡村转移延伸。城乡产业布局并不囿于空间转移,还在于城乡产业融合发展,产业融合从分散走向集中、从局部走向整体。

2.从被动承接到主动合作转变

地方政府大力建设产业园区与小城镇,为城市产业向乡村转移搭建了有效平台,城乡各自为主的旧产业分工体系被打破。城乡在产业和地区之间分工逐渐规范、细致,产业布局新态势逐步形成。企业作为推动城乡产业转移的重要主体,在农村投资拓展和政府积极调控政策的引导下,会主动寻求城市产业转移,加强产业组织创新和技术创新。农民专业合作社力量逐渐强大,在乡村承接产业转移过程中发挥积极作用,乡村由被动承接产业转移向主动寻求合作创新转变。

三、“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我国产业转移对策分析

全球公共卫生问题冲击了我国产业体系,发达国家主张贸易保护对我国实施不平等的贸易政策,不断加码企图将中国从全球产业链中剔除,对我国产业链的安全造成影响。由于产业体系的大幅度改变需要花费相当大的时间和成本,短期内全球产业体系局部调整的可能性较大,大幅度调整的可能性较小。顺应“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我国产业转移的新趋势,我们提出如下对策建议。

(一)畅通外循环,深度参与国际产业转移

国际产业转移发生了趋势性变化,我国在产业转移中的位置和角色也出现了变更。转“危”为“机”应针对产业转移趋势出台相应的对策并及时调整,更加注重我国产业核心竞争力的提升。

1.推动产业转移联合技术转移

发达国家的技术封锁政策使我国产业创新步履维艰,对“中国制造2025”目标的实现造成了困难。我们只有通过激励性优惠政策,才能不断吸引跨国公司、境外研发机构入驻,引进国外优秀创新型人才。我们要利用跨国公司在前沿技术研究领域的引领作用,打造和完善我国技术创新体系。此外,由于技术创新水平影响着产业供给的质量,我国在高技术创新、高附加值产业链中占有份额不足,在满足消费者需求结构方面也亟待提升。地方政府和企业要改革产业创新体制机制,适度为境外研发机构的入驻和开展研发活动创造条件,充分利用境外研发机构的知识、技术溢出效应,实现产业转移联合技术转移。

2.坚持对外开放,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

“一带一路”建设打通了国内要素、商品市场流通,要争取实现经济的“双循环”与“一带一路”建设同频共振。我们要发挥“一带一路”建设中引领者的作用,打造更高水平的内外联动、双向互助的开放平台,在国际竞争中形成新优势;要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基础设施建设、能源开发利用、生态环境治理等方面分工合作,建立国际产业转移合作共赢长效机制,破除各国产业转移壁垒,引导产业有序转移,形成优势互补的产业发展有机整体。

3.优化营商环境,吸引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

在优化营商环境过程中,政府要有先导性作为。我们要加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创新制度体系供给,建设高标准的市场经济体系,不断完善对外贸易、市场准入等制度,将保护知识产权,强化公平竞争融入新的多边贸易规则,营造便利化的国际营商环境;要打破要素流动的制度壁垒,探索要素市场化配置机制,促进要素价格由市场决定、要素自由流动和高效率配置;要开放发展金融服务,探索投资自由化举措,优化外贸发展环境,不断吸引国外技术密集型产业转移。

(二)产业转移促进国内大循环

我们要在各区域合理布局产业,保障产业链的安全与供应链的稳定,防范工业空心化现象。中西部地区在承接产业转移中形成不均衡的竞争格局,因此,在产业转移布局中一方面要保证有序竞争,搞活经济内循环;另一方面要弱化区域竞争差异,在互促共进中提升区域协调发展能力。

1.完善产业链、供应链,防范风险

畅通产业循环重点在于提升产业链、供应链基础能力,突破制约产业链、供应链延伸的瓶颈,保证我国产业链、供应链的独立性和完整性。立足我国各区域比较优势,综合施策,促进产业在东、中、西部间合理布局与协同发展,为中高端产业布局留出回旋空间。要重点打造一批上下游协同联动、供应链高效集约的新兴产业链集群,以现代化产业集群为载体实现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知识链的融合发展,以产业集群降低风险和成本,提升我国产业布局的安全性。

2.引导区域因地制宜承接产业

过去很多地区盲目承接产业,导致污染严重的产业被转入,严重破坏了转入地生态环境。无序的产业竞争导致了区域产业结构同质化,削弱了本地产业竞争核心优势,造成资源的低效利用。中东西部地区在承接产业转移过程中要注重核心产业的培育,立足资源禀赋、生态环境和产业发展的社会基础,注重承接本区域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东部地区要继续培育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通过示范效应带动全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要打破低端产业向内陆地区转移,中、高端产业向沿海地区转移的粘性路径依赖,促成产业跨区域自由流动,使中东西部地区逐渐承接中高端产业,在全国形成有序的产业布局。

3.加快产业升级,承接高端产业转移

承接高端产业转移需要区域拥有完善的市场体系与创新体系。各区域要努力创造有利于高新技术研发与成果转化应用的条件,加速推动科技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政府要大力引导发展数字经济、新材料等新兴战略产业,催发产业新模式与新业态。企业在技术创新中发挥主体作用,鼓励企业创新,加大研发投入,培养一批科研人才与科研团队,加强企业跨区域科研合作与交流,共同攻克关键核心技术。

(三)引导城乡产业转移,实现城乡“双循环”

我国部分产业由城市向农村延伸,城乡产业转移促进了城乡融合。农村地区承担原材料供应、初加工等环节,城市承担着产业链中后续环节。我国广大农村地区百业待兴,农村地区居民收入水平提高,提振了农村消费能力,农村成为国内大市场重要部分。因此,我们要破除城乡二元结构,实现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最终促成城乡经济“双循环”。

1.搭建城乡产业转移平台,“筑台引凤”

城镇要加快规划建设,成为农村承接城市产业转移的“洼地”。地方政府要加大建设资金投入力度和扶持力度,做好城镇功能区规划,突出独特发展优势,引导城市产业、企业向城镇集中。城镇要明确产业定位与发展方向,防范发展模式同质化,打造特色小镇。同时地方政府要在城乡间合理布局产业园区,提高产业进入标准,防止产业污染破坏乡村生态、生活空间。要由政府牵头,企业参与共建产业园区信息共享平台与技术创新成果共享平台,将发展县域经济作为城乡产业转移的主战场。[14]

2.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完善承接产业基础设施建设

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是阻碍农村承接产业转移的最主要短板。乡村基础设施建设要为产业转移“搭桥铺路”,成为城乡之间广泛联系的渠道,扩大产品市场半径。乡村首先要制定科学的规划,补齐基础设施建设短板,制定规范的基础设施建设标准,建立管理与监督机制。其次,要保障乡村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充足,构建多元化投资、融资格局,引导社会资本和政府财政倾斜。最后,要完善乡村配套管理体制,制定基础设施定价、缴费与运营补贴制度。

3.改革体制机制,促进城乡要素双向流动

我们要继续深化农村综合制度改革,盘活农村土地、资本和劳动力等要素,实现城乡要素双向自由配置。首先,要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打破城乡二元的土地制度,加快建立城乡统一的土地市场,健全土地流转制度,加快宅基地“三权分置”改革,巩固完善农村土地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其次,要以政府财政资金为引导,通过财政补贴、税收优惠等手段,激发更多的社会资本参与城乡循环。地方政府要积极拓宽资金来源的渠道,制定金融机构长效激励机制,大力发展农村普惠金融,促使金融资本由城市向农村流动。再次,要引导乡村劳动力回流,实现人才自由流动,破除城乡户籍制度限制,改革户籍制度。地方政府要完善农民返乡就业创业机制,打造平台,加大返乡农民就业培训力度。通过相关支持、优惠与激励政策,鼓励大学生与各类专业技术型人才下乡。最后,要实现技术在城乡之间的扩散与应用,鼓励科技下乡,开展城乡产学研合作,加快科技成果在农村的转化应用。

四、结语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战略决策的提出,对我国产业转移带来了新机遇与新挑战。国际产业转移向高级化、复合型方向发展带动我国产业转移产生新变化,我国各区域间产业链式、集群式转移的趋势越来越明显。顺应当前区际间产业转移的新趋势,结合中、东、西部地区资源、经济、社会发展实际情况,我国要坚持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优化营商环境,承接高端产业,以科技促进产业升级,推动产业升级与技术革命相结合。要加快新型城镇化建设,打造承接产业转移的平台,努力推进乡村振兴战略,完善产业基础设施建设。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为我国经济发展注入新活力,对修复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发挥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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