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狐白》评注研究∗
2020-01-09郝继东王宇李天硕
郝继东 王宇 李天硕
(1.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2.沈阳师范大学图书馆;3.辽宁大学文学院,辽宁 沈阳110034)
《战国策狐白》(简称)全名为《鼎镌金陵三元合评选战国策狐白》(其他卷有不同的题名),共四卷。据书名可知,此书乃由金陵三位科举考试的第一名(分别为会元汤宾尹、状元朱之蕃、解元龚三益)合作而成。据第四卷末的牌记,此书刻于“万历新岁孟秋月”,王宇考证此时间并非万历元年,而是万历年间(1595—1615)某一年的新春[1]。此书现庋藏于沈阳师范大学图书馆,并被文化部列入《第三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
《战国策狐白》得名“狐白”,来源于狐狸腋下的白色毛皮,《管子·轻重戊》曰:“代之出狐白之皮,公其贵买之。”[2]《汉书·匡衡传》“是有狐白之裘而反衣之。”颜师古注:“狐白,谓狐腋下之皮,其色纯白,集以为裘,轻柔难得,故贵也。”[3]狐白本为难得,以此制成的“狐白裘”则更为少见,故极其昂贵。书名“狐白”,意指集《战国策》评点书的精萃而成,当取其稀见而难得,又可见评释精美之意。
1 《战国策狐白》的评注者
《战国策》在明代的流传很有特色,主要表现在3个方面:一是版刻多而新颖,如代表性成果——闵齐伋的三色套印本;二是提升了高诱、姚宏版本系统的地位,与鲍彪、吴师道版本系统齐名;三是评注盛行,如张文爟的《战国策谭棷》等。《战国策狐白》就是评注盛行时期的产物。
《战国策狐白》的作者是三位,分别是会元汤宾尹、状元朱之蕃和解元龚三益。
汤宾尹(1567-?),字嘉宾,号睡庵,别号霍林,安徽宣城人。明神宗万历二十二年(1594)乡试中举,翌年会试第一(会元),殿试第二(榜眼)。授翰林院编修一职,从事诰敕起草、史书编撰、经筵侍讲等。后晋升为南京国子监祭酒,掌大学之法与科举考试。一生著述颇丰,据考证有44种之多,以《睡庵文集》《宣城右集》《一左集》《再广历子品粹》最为有名。
朱之蕃(1557—1624),字符升,号兰嵎、定觉主人。祖籍山东聊城,后定籍金陵。万历二十三年(1595)殿试第一(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后历任左谕德、庶子、少詹事、礼部侍郎、吏部侍郎等职。曾出使朝鲜。以画作著称于世,著有《奉使稿》《兰嵎诗文集》《南还杂著》等。
龚三益(生卒年不详),字仲友,号兰谷,江苏武进人。万历二十二年(1594)乡试第一(解元),二十九年(1601)进士,入任翰林院庶吉士、编修等职。历任东宫侍讲、湖广参政、顺天乡试主考等职,后因病乞归。著有《木庵稿》等。
他们三人在编撰《战国策狐白》时有分工,从卷一的题记中就可看出。汤宾尹负责精选,即从《战国策》中选取一些符合要求的篇章;朱之蕃负责详注,即在选出的篇章中开展注释工作,当然,重点是引用前人特别是鲍彪、吴师道等人的注释;龚三益负责“摭评”,所谓“摭评”,就是收集评点之文,因而重在摭,收集前贤时彦对《战国策》的评论之言,偶下己意。从粗略的统计来看,汤宾尹从《战国策》的497篇中选取了161篇,约占总数的三分之一。精选的内容贵在精,在于符合三人的标准,也在于和众多同时代的评点本有别。朱之蕃的详注也并不详,以引鲍、吴版本系统中的注释为主。龚三益的摭评800余条,大部分来源于前贤时彦的评点著作中,如杨慎、陆深、穆文熙、许应元、张洲、田汝成、唐顺之等人的评点,这些人的评点文字被引较多,而作者三人的评点,据统计也就30条左右,不足百分之四。可见,《战国策狐白》仍旧符合明代颇为盛行的集评体特征。
2 《战国策狐白》评注的形式与内容
《战国策狐白》的评注形式上仍然采用明代在评点《战国策》时较为流行的双截版,这种形式极大便利了评点文字与正文内容的醒目区别,符合明代雕版印刷技术的发展状况。上面提到的闵齐伋三色套印本《战国策裁注》12卷,就是双截版,该本正文夹注主要采用了高诱、鲍彪、吴师道三家注,页眉上刻评,朱、蓝、墨三色套印,录有苏洵、刘辰翁、王鏊、茅坤、杨维祯等诸家评语。其他学者评注《战国策》的形式大抵如此,如穆文熙的《战国策评苑》、张鼐选辑《镌侗初张先生评选战国策隽》、张榜辑《战国策纂》等。
《战国策狐白》版式为上下两栏,上栏框为眉栏,写批评注语,行6字;下栏框为正文,半页10行,行20字,小字双行同。书白口,单黑鱼尾,四周单边;正文首尾有时也有注语评语,首注小字双行,尾评小字单行。可见,《战国策狐白》从出现的方位划分共有三类:眉评、首尾注评、夹注。
2.1 眉评
眉评出现在《狐白》双截版的上栏,可能是由负责摭评的龚三益完成。眉评这种形式在点评类著作中非常盛行,明代是点评类形式的成熟期,这和宋明以来理学的兴盛有极大关系。理学发展到明代是以王阳明心学为代表,强调“心”与“理”的融合,用“良知”来体察社会的善恶,因此对社会的评价是从本心出发的,在对前代文献的评价上也是如此,眉评是最为恰当的一种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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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狐白》卷一“颜率为周欺齐以遏秦师”章眉评之一:
“洪迈曰:‘秦之问鼎,本以窥周,不可谓无,但颜率至齐请救,与却鼎事,则似好事者饰之,且其文大掺纵为不类,而中间寄径于梁、楚,尤可疑也。’”
眉评从形式上看与正文分列,区分明显,有极强的视觉效果,很好地体现了编撰者和点评者对正文的相关内容的评价。
2.2 首尾注评
首尾注评分为首注和尾评,分别出现在标题之后正文之首和正文之尾,也应该是由负责摭评的龚三益完成。
篇首常为注。首注主要是对正文的背景、因果关系等方面的铺垫。例如,《狐白》卷二“鲁仲连遗燕将书”章之首:
“燕攻齐,取七十余城,唯莒、即墨未下。齐田单以即墨破燕,杀骑劫。初,燕将攻下聊城,人或谗之。燕将惧诛,遂保守聊城,不敢归。田单攻之岁余,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鲁仲连乃为书,约之矢以射城中,遗燕将曰:云云。”
首注的内容多来自《战国策》,有的是该章的前面背景介绍的部分,有的是策士议论之言前的叙述部分。上例即是鲁仲连书信前的内容,叙述写信的原因,来自于《战国策》卷四“燕攻齐取七十余城”章篇首部分。
“张之象曰:秦以揣摩之术始行于赵,经画八极商度海内,尽展其生平,至以利诱之于先,以患恐之于后,为从亲之说,陈白马之盟,井井有法,使听者心怡情逸,自乐从而不厌也。”
尾评从形式上与眉评略同,只是字号比眉评略大,可见尾评在评点文字中的地位是非常突出的。
2.3 夹注
夹注即夹于正文当中以小字双行出现的一种注疏形式,是古代书籍注释最为常见的一种形式。夹注即随文注疏,在正文需要注释处出现。为了和正文有所区别,注释者用正文大字注文小字来区分,在写本时代,小字注文常抄写于正文大字旁;在刻本时代,小字注文一般以双行的形式出现在正文大字下。
《狐白》亦采用了夹注的形式,主要是继承了前人对《战国策》的注疏来解决对《战国策》内容的理解,如鲍彪的注。因此,夹注更多的是对前人注释的因袭,个别也有评点的内容。例如,《狐白》卷一“楚黄歇说秦昭王”章“然后危动燕、赵”句下夹注曰:“以危亡之事恐动之。”夹注即来自鲍彪注。同章“是王之地一经两海,要绝天下也”句下夹注曰:“言秦地自西海亘东海,中断天下也。”夹注即为评点内容,为义理详解。
3 《战国策狐白》评注的特色
评注是评点与注疏的结合体,既有评点的内容,又有注疏的内容。注疏体式来源极早,约在汉代就形成了。评点体式约始于唐代,兴盛起于宋朝,成熟于明初。金圣叹批《水浒传》、张竹坡评《金瓶梅》、脂砚斋评《石头记》皆为明代评点体的杰出代表。《战国策》的评点与注疏在明代也有较高的成就。闵齐伋裁注三色套印本《战国策》12卷成为这一时期极为著名的刻本。闵本既有校注字句的异同,亦有论文章内容、艺术特色。另外,从闵本的表现形态上看,反映了明代在《战国策》流传及研究上注重评注这一特色。除闵本外,张文爟所辑《战国策谭棷》10卷、穆文熙所辑《战国策评苑》10卷《七雄策纂》8卷、陈仁锡编纂《战国策奇钞》8卷、钟人杰辑评《战国策》10卷、钟惺订《战国策》8卷、戴文光辑《必有斋战国策选》、蒋谨撰《短长》、王篆辑注《张陆二先生批评战国策抄》等。以上诸书全部或部分精选《战国策》文本及前贤时彦评注编纂,各有特色。除专书评注外,明代《战国策》整理研究的另一表现是学者或出版者在其他著述或出版物中大量引用了《战国策》的文字,并且也有一定的评点,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明人对评注这一形式的钟爱。如钟惺的《史怀》17卷、唐顺之的《文编》64卷、冯有翼的《秦汉文钞》12卷、归有光的《文章指南》5卷、钟惺的《周文归》20卷、陈仁锡的《奇赏斋古文汇编》236卷等,都不同程度和范围收录了《战国策》的内容,也有一定的评点内容。
《战国策狐白》产生于评注体式的成熟期,无论从实践经验的积累还是理论意识的形成,都得到了评注很好的滋养,成书后自然带有这类评注体式的特色。
3.1 评注分工明确
《狐白》撰写时分工非常明确,汤宾尹负责“选”,朱之蕃负责“注”,龚三益负责“评”。《战国策》近500篇,选取哪些篇章,篇章里选取哪一段文字,什么样的内容符合本书的编写宗旨,都是由汤宾尹负责的。选取好内容后什么样的文字需要注释,是解释字、词、句还是要释义理,选取已有的前贤注释还是自己解释,都是由朱之蕃操刀的。根据选取的内容来收集前贤时彦的评点文字,选取哪些人的评点,还是需要自己评点,都是由龚三益主抓的。正因为分工的明确,所以他们三人专心于自己的职责,才能编撰出精当的作品来。
3.2 评注版式独特
明代版刻技术有了较大的进步。上面提及的闵齐伋裁注三色套印本《战国策》,是这一时期《战国策》刻本中极为著名的一种。闵齐伋是明代后期吴兴著名的出版家,以刊刻精美套印本闻名。版刻技术的进步促使明代的版刻样式更为丰富,体现内容更为多样复杂,表现特色更为鲜明。这就非常适合评注体式的发展。评注体式主要包含了3个方面的内容:原文、评点、注疏。三者既要完美地统一到一本书中,又要相对醒目地体现出各自的特色,这本身就是一对矛盾,前人也在尝试解决,量变达到一定程度后才能上升到质变,只有到了版刻技术进步到一定程度和评注体式成熟到一定程度,才能出现如此独特的评注体版式特点。
《战国策狐白》出现在时代版刻和评注体式盛行的交会期,必然体现出独特的评注版式样式。它采用了当时评注体较为流行的两截板,两截板能非常鲜明地将原著和评点内容区别开来,使读者阅读起来一目了然。另外,它还采用了当时评注体文献没有的首注尾评形式,这成为区别于其他评注体书籍的一大特征。两截板已经很好地区分了评注体的内容,《战国策狐白》的首注尾评区分的目的在于通过首注铺垫了事件发生的背景,通过尾评总结了事件的性质、意义等。另外,尾注的字号明显大于眉评,也暗示了尾评在整个评点体系中的地位和重要性。
3.3 评注强调义理
义理是宋明以来十分注视的学术重镇和思想核心。当然对于文献整理来说,重视义理说解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明代以评注式出现的文献较为集中,这种现象必然和宋明以来义理之学有极大的关系。《战国策》评点类作品蜂出并作,就是极好的明证。
《战国策狐白》的评注仍然没有脱出宋明义理的窠臼,无论是眉评、尾评还是夹注,都明显突出义理评说,注重章句义理、思想道义的阐释,而弱化同为义理下的字词义、名物制度等的解释。就以《战国策狐白》卷一的眉评为例,共有199条,其中字词义、名物制度义、语法解释等加起来不过9条,仅占0.5%,大量的是文字关键处引一评点之语,指出内容的机要,引导读者的理解,上举卷一“颜率为周欺齐以遏秦师”章引洪迈的评点就是如此。再如,卷四“须贾为魏说穰侯”章眉评之一:
“孙应鳌曰:须贾剖析利害处,如指诸掌,虽为梁作说客,实为穰侯谋也,以故竟罢梁围。”
评点的特点在于综合、直观、凝练,内容紧贴文本,寥寥几句,或关注文本内容,或剖析艺术特色,或揭示社会文化背景,或指出思想价值,或者所使用的表现手法。另外,评点体还有这样的风格,读者在阅读文本时如同有专家在引领阅读一般,关键处常有一句精要的评点,令人或掩卷沉思,或会心一笑。因此,评点文字既引领读者对文本的理解,又恰到好处地提升了读者的阅读愉悦,从而大大提高了著作的可接受度,利于作品的普及。
总的来说,《战国策狐白》承续了宋明以来义理为主的阐释风格,推进了评注体的形式特点与方法,采用分工合作的操作,完成了一部较为完美的明代《战国策》评注著作。
4 《战国策狐白》评注的价值
《战国策狐白》的出版流行,在明代起到普及社会史学观点和名人历史见解以及绵延传承历史文化的重要作用。《战国策狐白》刻自明代名气极高的建阳自新斋余氏刻书坊,自然弥补了存世明刻“建本”《战国策》的空白,对于研究《战国策》在明代的传播以及建阳版刻的兴衰大有裨益[4]。其实,《战国策狐白》的版本价值是毋庸置疑的,它所选定的《战国策》文本可与现行的《战国策》进行对勘,也有一些文字的差异。这里主要谈的是评注的价值。
第一,评注内容反映了明代学者对《战国策》的认识。《战国策》是一部反映战国时期策士论辩、谋略的书,内容多为辩言,体现了策士的言语机智和行为艺术。但就普通读者而言,随着时代的变迁和观念的改变,有些内容需要学者的引领才能更好地领悟。《狐白》所收集的明代学者对《战国策》的评点,正反映了他们对《战国策》的认识。如《战国策狐白》卷一“周最说赵存周”章,所引汤宾尹的评点:“此篇仅百六十字,而章法、句法奇崛不凡。读之,令人击节。乃知文章之妙,果不贵多。”这是对《战国策》文法、章法、句法的评点,告诉读者《战国策》行文的精妙。另外一例,同卷“苏秦始以连衡说秦”章所引朱之藩评点:“苏秦说惠王,虽烦辞滥说,总之惟攻战一事耳。然秦自非子启土,世世以威力雄伯诸侯,攻战乃其习也,何必秦言,故书十上而卒不行。及后合从六国,则讥切时事,如指诸掌,而六国遂从风而听。由此观之,说士之遇合,盖以辞哉。”朱之蕃通过对苏秦的评点告诉读者作为一个策士,除了要有很好的辩才之外,还要对当时的政治形势了如指掌,才能游说于大国之间,得到国君的赏识。
第二,评注形式体现了明代学术与雕版技术的发展。评注到明代达到了一个高峰,其在形式上的完善也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战国策狐白》延续了评注体的基本样式,并在此基础上有所发展,即在评注体的眉评、夹注基础之上扩展到无处不评,无处不注。无论是眉栏、随文处,还是章首、章尾、标题下,皆成了评注文字的好去处。另外,如此丰富的内容要在一书中体现出来并且做到泾渭分明、条理清晰,版刻样式的变化和雕版技术的进步是必要条件。
第三,评注文字保留、订正明晰了明代学者对《战国策》的研究成果。除“三元”所评文字外,《战国策狐白》大量引用成书之前的前贤时彦评点《战国策》的文字。这些引用文字极大程度地保留了他们的评点文字,当这些学者的著作散佚后,《战国策狐白》的引用就显得极为重要了。如朱㷆的评点在《战国策狐白》中有15条,此人应为皇亲国戚,但史无详载,曾注《陈明卿先生订正四书人物备考》40卷。《战国策狐白》对朱㷆评点文字的收录保存了他对《战国策》的思考,体现了该书的价值。再者,《战国策狐白》的引用和其他流传下来的文献相互参证,可以弥补相互的不足。如《战国策狐白》卷一“司寇布为周最说周君”章引用了陆深的评点:“□犹符验也。”由于纸张的断烂,原文缺一字,参照同时代穆文熙的《七雄策纂》和王篆的《张陆二先生批评战国策抄》,有“契犹符验也”一句,可证《战国策狐白》断烂处为“契”字。同时,穆氏和王氏之书仅记载了“契犹符验也”之句,至于出自何人,未作说明。穆氏之书杂引群籍,评点之人甚多,没有详注出处,颇难辨识;王氏之书只收张居正和陆深,但对此不熟悉的人仍不能确认此评到底出自二人何人之口。这时《战国策狐白》的记载就十分关键了,它证实了穆氏、王氏之书“契犹符验也”之句的评点之人就是陆深。
总之,《战国策狐白》集选、评、注为一体,并在评点上颇具特色。在评点形式上,它充分利用了明代版刻技术的优势,合理布局,使评与注分布有序。在评点内容上,它注重义理的引导,使读者阅读至关键处深有启发,进而阐发评注者的义理思想。在评点价值上,它保存了前贤时彦的评点文字,具有辑佚价值;同时,它与现存明代《战国策》评点著作互求互证,可以弥补双方的不足,具有校勘价值。认真研究《战国策狐白》所引评点文字,对明代评注体文献的研究有极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