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祥福应用中医药治疗老年喉白斑病一例

黄 昊 许佳威 高祥福 张卫星

喉白斑病属中医“慢喉喑”范畴，表现为喉黏膜白色斑或斑片状改变，多发于声带黏膜，临床主要表现为声音嘶哑，是喉癌最常见的癌前病变，常见于吸烟史较长的老年男性，其发生进展与吸烟、慢性炎症等病因刺激关系密切[1-3]。高祥福教授为第二批全国优秀中医临床人才，浙江省名中医，应用中医药治疗老年男性喉白斑病1 例，疗效显著，报道如下。

1 病历资料

患者陆某，男，72 岁，首诊：2018 年8 月11 日。主诉：咽干1 年余，伴声音嘶哑3 个月。患者自诉1年前开始出现咽干，余无明显不适，曾在当地医院服中药治疗，症状一度有缓解。3 个月前咽干加重，伴声音嘶哑，再服中药，效果不佳，于5 天前（2018 年8 月6 日东阳）行喉镜检查示：声带充血、肥厚，白斑样物（见插页图1）。当地医生建议手术治疗，患者拒绝，转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三医院门诊就诊。患者除声嘶咽干外，尚有时口渴，眼干，但无咽痛，无明显咳嗽咳痰，胃纳可，大便日行一次，略干，排尿无殊，夜寐尚安。既往体质一般，嗜烟，日30 支；舌质偏红有裂纹，苔薄腻带黄而干，脉弦细。西医诊断：喉白斑病。中医诊断：慢喉喑。证属气阴两虚，热毒侵咽，兼夹痰瘀。治以益气养阴、清热利咽、散结抗癌。拟方：白花蛇舌草、炒白术、北沙参、麦冬、炒党参、黄芪各15g，川芎、冬凌草、炒黄芩、防风、牛蒡子、佛手各10g，蝉蜕、木蝴蝶各3g。14 剂，每天1 剂，浓煎300mL，早晚各150mL，饭后1 小时服。并强烈建议患者戒烟。二诊：2018 年9 月16 日。患者诉声嘶略减轻，咽干及口眼干燥好转，大便畅，察舌质偏红，苔薄尚润，脉弦细数。吸烟由原每天30 支减为每天10 支。治则不变，原方去防风、佛手，加玄参、金银花、连翘各15g，菟丝子12g。再进14 剂。三诊：2019 年4 月20 日。患者前服中药后，声嘶消失，咽干及口干不明显，而停服中药。期间仍每日吸烟10 支。近日略觉咽干，要求续服中药。查舌淡红，苔薄腻带黄，脉弦细滑数。原方出入：白花蛇舌草、炒白术、北沙参、麦冬、炒党参、黄芪、浙贝、玄参、生牡蛎、连翘各15g，菟丝子12 克，川芎、冬凌草、炒黄芩、牛蒡子各10g，蝉蜕、木蝴蝶各3g。14 剂，每天一剂。四、五诊随证加减，患者五诊后因咽干缓解，而守五诊方再进14 剂。服完后患者无自觉不适，再往当地医院复查喉镜（见插页图2）：会厌舌面囊肿，会厌喉面光滑，左右室带光滑，左右披裂光滑，杓间区肿胀，左右声带白斑，左右梨状窝光滑。前后喉镜检查对比，示白斑明显减少，且声带充血肥厚明显改善。六诊：2019 年10 月10 日。续服中药治疗。

2 讨论

中医治疗喉白斑病有主痰瘀挟风论者，有认为是气滞痰凝者[4-5]。高老师认为该患者属气阴两虚，热毒侵咽，兼夹痰瘀。此辨证结论一是基于审证，二是基于审因。慢喉喑的主要临床症状是声嘶，中医有“金实不鸣”和“金破不鸣”之论，新病、急病多为实证，而久病多虚；该患高龄，求诊时病程1 年有余，故辨其本为虚证当无疑。干祖望认为，慢喉喑是因“肺肾阴虚，咽喉失养，声门不利所致”[6]。肺主气，司呼吸，声音之发，其圆润与否，赖肺阴充足，而声音宏亮则凭肺气充盛。肺司呼吸，肾主纳气，“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故该患者之虚应包含气虚和阴虚两个方面。从病因而论，该患者吸烟史长且量大，烟属火毒之邪，耗伤阴液，形成肺系阴虚内热之病机。综上所述，热毒蕴结局部，血为之凝，水为之滞，痰瘀乃成，化为有形之白斑。故总的病机是气阴两虚，热毒侵咽，兼夹痰瘀。

针对病机，立法是补益气阴，清热利咽，散结抗癌。高老师根据五脏相关的理论，立足于肺脾肾三脏，脾为气血生化之源，阴津亦由脾运化转输，且土能生金，金水相生，故补益气阴高老师坚持肺脾肾三脏同治，首诊药选炒白术、炒党参、黄芪、北沙参、麦冬，益气养阴，健脾补肺，二诊加入补肾之菟丝子；清热解毒药选炒黄芩、白花蛇舌草、冬凌草、银花、连翘等，利咽之药用蝉蜕、木蝴蝶、牛蒡子等，宣肺开音，也作为引药入咽喉的使药之用。选川芎活血，看似与阴虚有冲突，但高老师认为，川芎偏于上行，在养阴药为主的方中，可消除其香燥之性，用其行补气活血之功，加入防风、佛手，使方变得灵动，补而不滞。三诊开始加强化痰散结，方中增入消瘰丸，用浙贝、玄参、牡蛎，养阴化痰散结。另外，高老师“抗癌”之治则，充分体现了中医“治未病——既病防变”的理念，选用白花蛇舌草、冬凌草等有抗癌作用的中药。整个治疗过程中，高老师始终坚守益气养阴，清热解毒，以治其本，化痰活血，散结抗癌以治其标，选药根据病情变化，及时增减，因此取得较好临床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