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景之治”在宋朝的实际功用

□姚媛媛

宋廷贯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理念，资治、劝诫渐成为治国理政的重要方式，其中尤为重要的便是历代治乱兴衰之迹。据学者粗略计算，现存宋朝史料中，汉文帝、汉景帝与“文景之治”的治世理想出现频率最高。笔者从这一现象入手，以内政外交为切入点，以期探讨其成因。

一、统治思想——黄老之道

汉文帝、汉景帝统治时期立国未久，内有诸侯之乱，外有匈奴入侵。但统治者奉行“黄老之道”，无为而治，不断减轻刑罚，注重勤俭，稳定社会经济，此举也被历朝极力倡导。宋初尚未实现大一统，南唐、后蜀等国虽已被灭，但燕云十六州仍属辽朝势力范围，因此北伐是当时主流。随着北伐相继失败，双方势力也旗鼓相当，宋朝统一计划便被搁浅，关注点逐渐转向内部。立国之初统治者缺乏治国经验，为解决现实困境，往往会将目光转向前朝旧例，效法前朝故事。北伐失利后的宋廷就面临尴尬局面，政治宣传与形象塑造是王朝须臾不可忽视的重要使命，此时如何向广大臣民做出交代？如何拯救国家形象？选择何种统治思想无疑重要。对此宋廷只能从历朝中汲取经验。既然统一难以实现，倒不如将重点放在内政的治理上，而内政主要在稳，战乱之后的宋廷显然需要恢复实力才能稳住江山。如何恢复王朝实力？朝臣注意到，汉文帝、汉景帝时代前承汉高祖、汉惠帝基业，经过长时期的休养生息，为汉武帝霸业的实现奠定了重要基础。因此文景时期是典型的维稳阶段，其指导思想便是“黄老之道”。宋廷敏锐嗅到了汉文帝、汉景帝故事对王朝的重要意义。其实宋初黄老思想已有出现，宋太宗朝的吕端就是典型代表。宋太宗前期的重点在北伐上，吕端的思想并不受重视。但当北伐失利后，宋太宗果断将重点转向对内，“黄老之道”、休养生息便是主要内容，吕端此时颇受重用，更成为托孤大臣。宋太宗此举是要深受黄老思想的吕端继续贯彻“黄老之道”，维稳政局。之后的宋廷谨遵祖宗之法，适时调整统治策略，严守内政。从这点来说，汉文帝、汉景帝时期的黄老思想为宋廷统治策略的调整提供了实际借鉴经验。汉文帝、汉景帝注重农业生产，恢复社会经济的故事深刻影响了宋人。宋朝相关史料中经常提到汉文帝以农为重的诏书，汉文帝劝课农事、重视水利，恢复社会生产之事，不仅仅只是援引案例，而是被宋人视作典范，逐渐落实到农业生产中。宋人生活质量相对较高，与此有重大联系。

唐朝也有关于文景统治理念的探讨，主要在于效仿汉文帝奉行节俭事宜。唐太宗说：“昔汉文帝将起露台，而惜十家之产。朕德不逮于汉帝，而所费过之，岂谓为民父母之道也。”(《旧唐书·太宗纪》)汉文帝爱惜民力，拒绝营建娱乐工程。唐太宗以汉文帝为榜样，践行节俭理念。若唐太宗奢靡之心复起，朝臣会以汉文帝却千里马的故事警示唐太宗。正是因为唐太宗等人能以汉文帝为效仿对象，躬行节俭，才获得唐人高度评价。

总之，面对宋初局势，统治者采用汉文帝、汉景帝时期黄老之道、无为而治的统治理念，适时调整策略，逐渐稳定了社会秩序，促进了经济的恢复发展。较之唐朝奉行节俭、歌功颂德之举，在奉行“祖宗之法”的宋朝，这种理念被全面贯彻，并依现实状况有所调整。

二、内政方面

汉朝文景时期在休养生息政策下，社会逐渐稳定，经济不断发展。宋人在探讨历代治国经验时，采取保守和现实的态度，以稳固内政为首要目标，对具有相似背景的汉文帝、汉景帝予以诸多讨论。

(一)确立皇储

(二)人事任命

人才为国之本，古人云：“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汉书·陆贾传》)太平治世侧重于内政的自我修护。宋英宗居潜邸时，王广渊便受其青睐，宋英宗即位后，便提拔其直集贤院。司马光却认为王广渊善于逢迎，品行有失，建议对其罢黜。史载司马光进谏曰：“汉卫绾不从太子饮，故景帝待之厚。周张美私以公钱给世宗，故世宗薄之。广渊交结奔竞，世无与比，当仁宗之世，私自托于陛下，岂忠臣哉？”(《宋史·王广渊传》)司马光此举便是稳定时期人事选择标准的细化案例。太平时期，治国安邦的重点是稳中求进，维护王朝长远发展，因此看重官员的参政能力、个人品德修养等。

相比之下，乱世用人的主观能动性更大。两宋之交政局动荡，李纲虽有报国之心，奈何屡被谗言所扰。他曾借汉文帝与季布事坦言：“昔汉文帝闻季布贤，召之，既而罢归，布曰：‘陛下以一人之誉召臣，一人之毁去臣，臣恐天下有以窥陛下之浅深。’顾臣区区进退，何足少多。然数年之间，亟奋亟踬，上累陛下知人任使之明，实有系于国体。”(《宋史·李纲传下》)作为“圣君”的汉文帝，也会因疑虑与贤人失之交臂。这无疑从反面暗示当朝君主要知人善任，重用良才。汉文帝尚且如此，更何况两宋之交风云变幻的局势。李纲宦海沉浮多年，对此深为了解，虽有一番报国之心，奈何君王无意。与此相反，宋孝宗却是难遇良才。孝宗将自身处境喻为艰难的创业期，意在进取。王十朋每见孝宗就奏陈恢复大计。北伐之时，王十朋上奏：“天子之孝莫大于光祖宗、安社稷，因前王盈成而守者，周成康、汉文景是也。”(《宋史·王十朋传》)王十朋欲借周成王、汉文帝、汉景帝发扬祖业的事迹，向宋孝宗传达开拓进取、克勤克俭、固守祖业的思想。借前代故事，言当代之事，汉文帝、汉景帝事迹充分应用到孝道盛行的宋朝，宋人更希望文景故事能真正深入帝王心，付诸实用。

宋朝治国之策随时局变化而定。战乱之时，帝王倚靠武将，提拔人员不拘一格，主观性较强。太平治世，宋廷贯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宗之法，崇文抑武明显，更要求官员德才兼备。可见，宋廷在人事任用方面借鉴前代故事，顺应时势及时调整统治策略。

(三)约束宗室

宋廷借鉴历朝治乱兴衰经验，采取各种措施防患于未然，“事为之制，曲为之防”(《汉书·礼乐志》)，极力防止内祸产生。尽管如此，宋神宗时期却发生了赵世居案。赵世居为宋太祖之后，赵宋宗室成员。神宗时前余姚县主簿李逢被人告发谋反，经调查其与宗室赵世居过从甚密，且皆有谋反倾向。最后赵世居被逼自杀，其家属虽免死罪，但皆从皇室中除名。汉景帝时期，同为刘姓宗室的“七国之乱”爆发，“七国宗室遂除其籍”。但“至武帝元光二年，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历代以为汉武之美”(《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八)。汉武帝即位后选定七国后人继任诸侯王，延续宗族命脉。王岩叟将赵世居案与七国之乱作对比，将宋哲宗与汉武帝作对比，强调若无七国之乱，汉武帝的仁义之名便不能与哲宗相提并论。这其实是从侧面进谏，希望宋哲宗能够宽待与赵世居案相关联的人员。赵世居案件本就扑朔迷离，杀一儆百已起到震慑作用，不必再对相关人员赶尽杀绝。王岩叟此举是为保全赵姓宗室、维护家国同构统治秩序而进谏，由此可见宋人对待朝政的现实功用态度。纵观史料，宗室斗争数见不鲜，傲视诸国的王朝背后满是血腥残酷，唐宋王朝也不例外，在遇到重大宗室谋反案件时，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漏掉一人的做法如出一辙。待时局稳定，又会便宜从事，一方面意在维护宗室团结，另一方面也有为当朝统治者树立仁义形象的目的。

(四)谨守礼制

中国自古崇尚礼制，虽朝代更替，但基本礼制未废。宋初祭祀历代帝王，以太牢之礼。“汉高帝光武、唐高祖太宗，各置守陵五户，岁春秋祠以太牢……汉文帝宣帝……各置三户，岁一享以太牢；秦始皇帝、汉景帝武帝……各置守陵两户，三年一祭以太牢”(《宋史·礼志八》)。宋人眼中汉高祖和光武帝享有第一等级的待遇，汉文帝次之，而赫赫有名的秦皇汉武则与汉景帝享用同一等级。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为汉文帝、汉景帝稳定汉廷之功。因此在宋人眼中文景二帝可以和秦皇汉武相媲美。有关礼制等级的另一表现就是尊号。当时契丹国主尊号显贵，宋神宗完成郊祀之礼后，百官便请求上尊号。司马光提出：“先帝亲郊，不受尊号。末年有献议者，谓国家与契丹往来通信，彼有尊号我独无，于是复以非时奉册。昔匈奴冒顿自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不闻汉文帝复为大名以加之也。愿追述先帝本意，不受此名。”(《宋史·司马光传》)宋宁宗即位后没有谒太庙，浙东提举李大性言：“自汉文帝以来，皆即位而谒庙。陛下龙飞已阅三月，未尝一至宗庙行礼。銮舆屡出，过太庙门而不入，揆之人情，似为阙典。乞早择日，谒太庙。”(《宋史·礼志十一》)帝王继位，都必须举行告庙仪式，以此昭告祖宗，此举是彰显帝位合法性的必要程序。宋宁宗即位后，屡经太庙却未告庙，而汉文帝刚即位就谒庙，及时向祖宗、向全国宣告自己继承大统。李大性意在提醒宋宁宗能以汉文帝故事为鉴，及时告庙行礼，这不仅是对祖宗的尊重、孝道的传达，而且也是确立宋宁宗合法统治的最终程序。可见，不管是对前代帝王还是本朝祖先，宋室延续以往惯例，并依本朝理念重新划定祭祀等级，谨守礼制。

(五)讨论刑罚

汉文帝、汉景帝的重要功绩之一是减轻刑罚，“文景之治”的赞誉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此。如此深入人心的德政在宋朝却出现了争议。自文景之后，恢复肉刑之议一直持续，宋神宗时期更加白热化。主张恢复肉刑的官员认为汉文帝当年废除肉刑，主要是考虑德政为先，保存民力，但如今普通刑罚早已不适应现实需求，刑罚松懈导致犯罪成本变低，经济发展使人口流动加快，常刑渐失惩治之效。自东汉后，恢复肉刑的声音就一直存在。但从人性及社会发展的角度来说，废除肉刑确实是仁政的重要表现，这与儒家思想十分契合。历朝也在极力营造善行德政、爱护民力的形象。宋神宗倾向变法，变法派则主张恢复肉刑。因此，保守派从人性上极力攻击，“刻人肌肤，深害仁政，汉文帝所不忍，陛下忍之乎？”(《宋史·孙永传》)时人将汉文帝废除肉刑的仁政与眼前恢复肉刑的讨论做对比，质疑统治者执政的人道主义。宋神宗虽力主变革，但在此事上，还是慎之又慎，最后恢复肉刑之议也不了了之。

宋人对于汉文帝、汉景帝，并不是无条件地一味赞扬，而是针对具体事宜不断讨论。宋人王安国刚回京述职，宋神宗因其为王安石之弟，便主动召见他，问其如何评价汉文帝。王安国回答说“三代以后未有也”。这将汉文帝提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但神宗却说“但恨其才不能立法更制尔”。神宗认为汉文帝缺乏改革进取的勇气，这种认识与神宗时期所处的大环境——王安石变法有关。但王安国回答：“文帝自代来，入未央宫，定变故俄顷呼吸间，恐无才者不能。至用贾谊言，待群臣有节，专务以德化民，海内兴于礼义，几致刑措，则文帝加有才一等矣。”(《宋史·王安国传》)在争议中探索符合自己道路的统治理念，这就是宋朝独特的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思想，资治劝诫理念突出。

综上，宋太宗后期，守内虚外政策逐渐定型，宋廷对内政的关注逐渐提升。面对新情况，宋廷在积极寻找应对之策。具有相同境遇的文景时期成为资治、劝诫的关键。因此，在关乎国运的立嗣、选人等方面，文景故事成为参考的典型例证，并影响到实际的政务决策。

三、对外方面

虽然收复燕云十六州一直为宋人之志，但在北伐失利后，宋廷便果断放弃收复计划，改转内政，逐渐形成崇文抑武理念，奉行内修政理、外患渐弥的方针。整个宋朝对外虽战事频繁，但却能维持相对稳定，这与宋人的现实功用态度有莫大联系。

汉朝、宋朝同样面临北部强敌威胁，宋人王禹偁言：“然而文、景之世，军臣单于最为强盛，肆行侵掠，候骑至雍，火照甘泉；哀、平之时，呼韩邪单于每岁来朝，委质称臣，边烽罢警。”对比文景时代的匈奴强盛与哀平之际的匈奴称臣，直言：“且汉文当军臣强盛之时，而外能任人，内能修德，使不为深患者，是由乎德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〇)要求外任其人，内修其德。外患不足忧，只有强大自身，实行德政，才会抓住机遇对抗外敌。这种思想对宋代御边之策影响深远。

汉朝、宋朝面对不同的外部威胁，分别采取针对性策略。朱台符说：“夫汉文帝，天子之尊也，尉佗，小国之君也，其所以然者，为中国劳苦，且以息战伐也。今契丹之劲过于南粤，陛下之圣出于汉文，迹而行之，事岂相远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汉文帝时期，南粤国的威胁不足为惧，之所以对其首领尉佗优抚，汉文帝欲化干戈为玉帛，促成南粤转投大汉，这是最大的仁政。现今，契丹势力与宋朝旗鼓相当。对宋而言战事只会两败俱伤，而和平之策不仅免除战乱之苦，还可传播仁政，这是互利互惠之事。可见胜负虽重，但宋人更欲达成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其实是势均力敌的结果。宋人理性判断，审时度势，保守祖业，这点与文景时期的形势如出一辙。

因相似境遇，宋廷在具体对外政策上参考了文景故事。苏轼说：“晁错与汉文帝画备边策，不过二事：其一曰徙远方以实空虚，其二曰制边县以备敌国。”(《宋史·兵志四》)苏轼所言正是晁错之策——“徙民实边”。此举不仅增强了对抗匈奴的力量，还开发了边境，有效稳固了汉匈边境局势。宋仁宗时李元昊反叛，朝廷在宋夏边境屯兵四十余万以应对战事，但都没有成功。之后范仲淹等人建议迁徙部分人口以充边境，要求家家熟习弓箭等，组建抗夏武装社团，整装待发，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苏轼欲借此传达御夏之策。

即使到南宋，汉文帝御边之策还被视为典范。“御敌今日先务，敌强则犯边，弱则请盟。今勿计敌人之强弱，必先自治，择将帅，蒐战士，实边储，备器械，国势富强，将良士勇，请盟则为汉文帝，犯边则为唐太宗。”(《宋史·王刚中传》)南宋面临更为严峻的边境威胁，但时人仍奉守祖训，御外必先安内。和战与否视敌方情况而定，对方若望和平，则用汉文帝之策，若取武力进犯，则效唐太宗故事。

宋朝治国理念并不因汉文景故事而定。随着局势发展，属于中原王朝故有的独尊体系被打破，在一统山河难以实现的情况下，只能强化自身，自保为上。而如何维持国人自信，稳固宋室江山，无疑是当时宋朝君臣急需解决的问题。文景时期的休养生息，为汉武帝反击匈奴奠定基础。宋廷意在稳固自身统治，韬光养晦，并在有利时机实现一统。只不过澶渊之盟后长时期的和平状态，渐成为定势，宋太祖、宋太宗时代的锐意统一难以实现，祖宗之法也被一直贯彻。而当靖康之难来临时，宋廷收拾残兵，奋力一搏，也只能维持住半壁江山，偏居一隅。因此宋真宗之后的帝王虽稳固内政有效，但却因外患失去故土。收复北方失地，实现大一统就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文景之治”之所以名垂青史，是因为文景时期的积淀恢复了社会经济秩序，并为汉武帝开疆拓土奠定了重要基础，因此这种积淀是必要的、有价值的。宋廷效仿文景故事，仔细研读借鉴，侧重内政治理，确实促进了社会秩序的稳定，但却忽略了外患，也就难以达到大汉的辉煌成就。因此对宋而言，文景故事难以像唐人般歌功颂德，只能存在于大量的谏言中。

总而言之，宋朝对“文景之治”的施政策略、治国理念做了更加深刻而全面的讨论，紧贴现实，经世致用，资治、劝诫的务实性突出。“文景之治”主张黄老之道，休养生息。而宋廷面对难以取胜的现实，希望效仿汉文帝、汉景帝故事，积攒实力，恢复社会秩序，逐渐形成“事为之制，曲为之防”的治国理念与守内虚外的政策。另外汉朝以孝治国，文景之孝广为传扬。宋廷严守祖宗之法，正是孝道理念的实际体现。宋人多次引用文景故事，是遵行孝道、维护家国同构的统治秩序的必要手段。但对比唐朝可知，唐人意识中的“文景之治”是用来比附本朝统治者的。唐朝不仅实现了大一统，而且获得了“天可汗”的美誉。武力征服的胜利是必要的，但仁德之誉更为统治者所向往。虽然统治者并未完全做到仁德，但唐朝史料中多出现节俭、夸赞之词，这确实为统治所需，但更多的是比附自身。所以，唐朝与宋朝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对“文景之治”的理解存异。以往学者所说的唐宋变革论主要侧重于经济领域，但其实涉及众多。唐宋之际，是从经济层面逐渐拉开的社会大变革，最难变革的便是思想。自信的唐人在借鉴文景故事时，更多的是想为自身增光添彩，现实功用稍弱。而宋人虽也有比附之嫌，但却是要将历朝经验应用到现实统治中，真正解决困境。“文景之治”在宋朝的应用，反映了时人探索统治秩序的热情。后世随着统治方法的成熟，诸如“文景之治”、“贞观之治”类的盛世符号，终成为治世楷模。

说明：本文为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资助项目：“治国理念务实化：宋代东宫官研究”阶段成果，项目编号：2020-ZZJH-5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