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下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的研究进展
2020-01-07贾田田刘玉凤刘芳丽蒋恩社
贾田田刘玉凤刘芳丽蒋恩社
1.河南大学 护理与健康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4;2.河南省核蛋白基因调控国际联合实验室,河南 开封475004
医护人员作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救援的核心力量,不仅要面对疫情现场大量新冠肺炎患者的焦虑与惶恐、而且还要克服自身与新冠肺炎患者近距离接触可能被感染的恐惧与紧张,巨大的工作量和心理压力很容易使医护人员出现不同程度的焦虑、抑郁及恐慌不安等心理问题[1]。研究[2-3]显示,81.8%~92.68%的抗疫一线护士可能因工作强度高、应对公共突发事件经验少、被感染风险高、防护物资缺乏等原因存在负性情绪。同时有研究[4]指出,接诊和护理过新冠肺炎疑似或确诊病例的医护人员的焦虑、抑郁症状检出率显著高于其他人群。负性情绪会导致个体出现应激反应,从而影响医护人员的身心健康,同时,负性情绪还会降低医护人员的工作质量和工作满意度,从而影响患者的治疗结局[5]。因此,对新冠肺炎疫情下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评估方法、影响因素、干预方法等多方面进行综述,以期为常态疫情防控下医护工作人员的身心健康管理提供依据。
1 新冠疫情下医护人员心理状况
1.1 医护人员心理状况调查
一项荟萃分析[6]显示,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医护人员抑郁、焦虑和失眠的患病率分别为23.2%、22.8%、38.9%。一项对新加坡、印度5家医疗机构906名医务工作者的横断面调查显示,5.3%存在中重度抑郁,8.7%筛查出中重度焦虑,3.8%筛查出中重度心理压力[7]。Caillet等[8]对法国重症监护室的护理人员进行调查显示,焦虑和抑郁的发生率分别为48%和16%,27%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穆亚薇等[9]对新冠疫期某医院护士焦虑和抑郁进行调查显示,21.9%护士存在焦虑症状,24.3%护士存在抑郁症状,301位护士SAS、SDS得分分别为(38.75±9.92)分、(42.06±11.50)分,均高于国内常模。新冠疫情期间一线医护人员,特别是重症监护的医务人员容易出现焦虑和抑郁症状等心理健康问题,应引起重视,实施积极的心理干预。
1.2 医护人员心理状况变化过程
张璇[10]认为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造成的强烈心理应激可能会导致个体产生短时的心理问题,如急性应激障碍,还可能会导致长期的心理创伤,如创伤后应激障碍。冯杰等[11]研究显示,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医护人员的情绪经历了从前期的负性情绪增加、正性情绪减少,到后期的负性情绪减少、正性情绪增加这样一个逐渐变化的过程。说明虽然疫情期间医护人员容易产生心理问题,但面对重大突发疫情其职业素养使其依然保持较高的心理素质。建议前期应注重心理预防,如前期心理培训等工作,后期应注重促进心理健康恢复。
2 医护人员心理健康评估工具
目前对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的评估工具主要是普适性量表,较少的研究对普适性量表在医护人员中使用的适用性进行评估,使用过程中可能存在普适性量表对医务人员心理状态评估不到位的现象的存在。相关心理评估的量表多是由国外翻译引进,虽然已经在多种人群中进行验证,但未来仍需结合我国医疗卫生情况,研制出适合评估我国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状况的特色量表。
2.1 广泛性焦虑量表(GAD-7)
广泛性焦虑量表(GAD-7量表)最初于2006年由Spitzer等[12]编制形成,用来评估成年患者广泛性焦虑程度的自评量表,主要对过去两周的症状进行评估。量表共7个独立条目,采用0~3分的4级评分法,总分0~21分,得分越高,焦虑症状越严重。原量表得分0~5分为没有焦虑,6~9分为轻度焦虑,10~14分为中度焦虑,15~21分为重度焦虑。后经过李春波等[13]进行翻译形成中文版的GAD-7量表并在600名门诊患者中进行使用,结果显示中文版GAD-7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为0.898,重测信度系数为0.856,在综合性医院普通门诊患者中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该量表在对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封闭管理下医护人员焦虑、抑郁状态的检出率分别为38.4%、42.5%,具有较好的检出效果[14]。但该量表仅适用于评估焦虑这一单一症状的严重程度,不适合用于筛查焦虑抑郁混合型障碍。
2.2 患者健康问卷抑郁症状群量表(PHQ-9)
该量表最初由Kroenke等[15]在患者健康问卷(PHQ)的基础提取抑郁症状模块而成,用来评估和筛查过去2周抑郁症状发生频率。目前,该量表是美国初级保健机构常规推荐使用的抑郁筛查工具[16]。量表共9个独立条目,采用linkert 4级评分法,0~3分分别代表“完全不会”到“几乎每日”,总分0~21分,得分越高,抑郁症状发生频率和程度越严重。其中分值5、10、15、20分别对应代表轻、中、中重、重度抑郁分界值。后经过我国学者卞崔冬等[17]将其翻译形成中文版的PHQ-9量表并在600名普通门诊患者中进行适用性检验,中文版内部一致性系数Cronbach’α系数为0.857。有研究[14]使用PHQ-9对新冠肺炎流行期间封闭管理的229位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状况进行评估,抑郁检出率为42.5%。此量表可作为新冠肺炎常规防范下医护工作抑郁状态的评估工具。
2.3 凯斯勒心理困扰量表(KPDS)
该量表由Kessler等[18]编制形成,是一个用于评价人群心理状况且适用于大规模人群心理疾病筛查的有效工具。目前应用最广泛的是K10(The 10-item Kessler Psychological Distress Scale)和K6(The 6-item Kessler Psychological Distress Scale)两个简易版本。K10共10个条目,评价过去的四周中经历的焦虑和压力水平等非特异性的心理健康相关症状的发生频率。周成超等[19]翻译形成中文版K10量表,量表采用0~4分linkert 5级评分法,分别代表“几乎没有”到“所有时间”。该中文版量表Cronbach’α系数为0.801,在大学生人群中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多项研究[20-21]已经使用K10量表在不同人群中进行心理健康状况调查,结果均表明,K10是一种简明、有效的人群心理健康状况测评工具,可适用于多种人群。K6是在K10的基础上进一步提炼形成,共6个条目,采用0~4分5级评分法,总分为0~24分,总评分≤12分表明患心理疾病的危险性低,≥13分表明患心理疾病的危险性高[22]。范箬馨等[23]使用K6量表评估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状况,近一半被调查者出现心理问题,检出率高。K6较K10简短,可考虑在未来的心理调查中推荐使用,但其条目少,存在心理状况反映不全面的问题,研究者可针对研究目的,将K6与其他反映不同心理维度的量表结合使用,使得评估结果更加全面。
2.4 事件影响量表(IES)
该量表最初由Horowitz等[24]编制形成,用于评估暴露于不同创伤事件后不同人群的反应,包括两个维度:侵袭、回避,共15个条目。后经过Weiss等于1997年修订形成事件影响量表修订版(IES-R),共22个条目,包含侵扰、唤醒、逃避三个维度。采用linkert 5级评分法,0~4分分别代表“无影响”到“严重影响”分,总分范围为0~88分。吴晓珺等[25]在新冠肺炎疫情下对545名隔离人员进行测量,该量表的具有良好的信效度,总量表和三因子的内部一致性系数Cronbach’α为0.89~0.96,重测信度为0.72~0.78。提示IES-R量表可以用来测量新冠肺炎疫情对于不同人群的心理影响水平。Wang等[26]使用IES对中国普通公民在新冠肺炎爆发初期的心理影响进行调查,结果显示,超过一半的受访者认为新冠肺炎对心理的影响程度为中度至重度,约三分之一的人表示存在中度至重度焦虑。
3 医护人员心理健康影响因素
医护人员心理健康影响因素主要包括人口学因素、职业相关因素、心理因素、社会因素。
3.1 人口学因素
影响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的一般人口学因素主要包括年龄、性别、婚姻状况、生育情况等。研究[27]显示,面对疫情任务,女性更难以平衡家庭和工作间的关系,较男性更易产生心理困扰,与Noguchi等[28]的观点一致。但也有研究[29]认为在传统观念里,男性是家庭主要经济来源和支柱,本身日常工作就承担着较大的生活、工作、家庭压力,再加上疫情的冲击,对精神心理的作用更大。年龄大的医务工作者心智更为成熟,在工作中积累的突发事件的经验较多,心理承受能力相较于青年工作人员要强,在新冠疫情的环境下更不易产生心理问题。王玲玲等[30]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284名儿科护士心理弹性水平进行调查,无子女的护士得分较低,可能是因为无子女的护士多未婚且年龄较小,缺乏来自子女、配偶等的家庭支持,面对疫情时缺乏救助经验,难以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面对困难,更易出现心理问题。虽然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状况堪忧,但是调查显示,只有不到一半的医护人员会主动寻求心理救援,部分医护人员甚至不愿意接受心理援助[31]。分析这种心理的产生可能是因为医护人员本身扮演着救死扶伤的角色,他们更愿意把自身强大的一面展现出来,而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心理问题。针对此点,干预者应适当融入医护人员,在给一线医护人员提供心理干预遭到拒绝时,可以试图走进他们,看看他们正在做什么,了解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体验他们的经历与内心感受。在“破冰”之后,医护人员或许就会敞开心扉,倾泻他们的真实情感。
3.2 职业相关因素
医护人员的工作年限、职称、工作科室及其应急救援经历同样也是影响其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心理健康的因素。工作年限、职称是医护人员工作经验、护理知识及专业临床技能的衡量标准的一部分。有研究[32]显示,疫情期间,护师及以下职称、工作年限<8 a护理人员心理健康状况水平低于护师以上职称、工作时限长的护理人员。较高职称和工作年限长的医护人员临床经验丰富、感染防控意识强,技能掌握好,能在疫情的防控中采取积极的应对态度。有研究[33]显示,感染专业的医护人员更容易获得新冠肺炎相关的更多信息,非感染专业的医护人员感受到的社会支持和医院支持得分低于感染专业医护人员。这可能会导致疫情期间非感染专业的医护人员缺乏保护感、安全感和支持感,从而出现心理问题。张源慧等[27]调查显示,应急救援经历是异地救援护士早期心理困扰的影响因素。原因可能是相对未参与过疫情救援的人员,有过应急救援经历的人员在面对灾害的经验、认知更充足,态度更积极。因此,在之后疫情的常态化管理中,需要关注新入职、非感染专业和没有应急救援经历的医护人员,帮助其强化传染病流行相关理论和实践,并协助其进行灾后心理重建和干预,克服焦虑、抑郁、不安等负性情绪。
3.3 心理因素
心理因素对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的影响主要表现心理韧性方面。心理韧性是指个体面对刺激或压力源后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调试能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医护人员的心理素质[34]。高心理韧性的护士能更积极地应对职业逆境,并且能够减轻工作压力所致的焦虑、抑郁[35]。因此,有必要针对医护人员开展一些压力管理训练、心理韧性训练、正念训练来提高医护人员的心理韧性,提高疫情下医护人员的心理承受能力。
3.4 社会因素
社会因素主要表现在社会支持方面。罗晓丽等[36]的研究发现,社会支持不足是影响防控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的因素,当社会支持不足时,医护人员的工作难以得到外界理解,从而产生孤立感。王玲玲等[37]在一项对儿科护士的研究中发现,护士的心理韧性水平与社会支持呈正相关,社会支持越多,其心理韧性水平就越高,心理调适能力就越好。因此,应注意加强抗疫宣传与公众认知,健全家庭及社会支持系统,鼓励与亲朋好友增加交流,以获取理解与安慰,同时还可以定期开展工作总结与经验分享,促进团队交流,增强团队凝聚力。
面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医护人员作为防疫前沿阵地的中坚力量,其心理健康不仅关系到个人、医疗系统的运作,也对患者的健康、预后息息相关。疫情的走势需要整个社会系统的努力,而对于医护人员心理健康问题,需重点关注医护人员本身和社会支持力度。不同的医护工作者对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处理方式和应对能力不同,医疗系统在保证充足的防护物资前提下,需及时帮助医护人员识别有效的家庭和医源性支持,帮助其进行有效的自我调节。
4 促进心理健康的方法
4.1 满足医护人员的需求
研究[38]认为,维持和促进前线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可从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的角度出发,制定心理健康促进的相关措施。
4.1.1 生理
生理需要是维持个体生存的最基本需求,包括食物、休息和活动等。如果这些需求得不到满足,个体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继而造成身体—心理的严重应激反应,故应尽力满足一线医护人员的生理需求,使其正常化、稳定化。首先,应保证医护人员食物的绝对充足,提供营养丰富、能量充足的饮食,依据个人口味进行自主搭配,以增加食欲;有条件时可适当补充富含酪氨酸的高蛋白食物,如乳制品、海产品。研究[39]表明,该类食物可适当缓解应急情况下的不良情绪。其次,充足的休息也是维持前线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的重要保障。疫情初期,相当一部分一线工作的医护人员得不到充足的休息,这不仅是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导致休息的时长缩短,还因为恐惧、焦虑等情绪导致休息质量差,无法入睡、做噩梦等。针对此点,建议应合理排班轮岗,保证每一位医护工作者的休息时长,提供“避风港”“音乐房”等温馨的休息场所,改善休息质量。若上述方式仍无法有效改善睡眠也可适当借助药物干预,如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给每位救援队员配备了一些短效催眠药,帮助他们极大地改善了睡眠质量,在促进情绪稳定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40]。最后,提供适当的娱乐活动也有利于维持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此次疫情中,一些方舱医院组织了医患共同锻炼,锻炼的方式较多,包括广场舞、太极拳、五禽戏等,不仅有利于患者病情康复,同时在一定程度上也缓解了医护人员的疲劳与压力,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4.1.2 安全
安全需要指希望收到保护、免遭威胁,从而获得安全感。疫情期间,防护用品的缺乏、大量的疑似病例、愈来愈多的感染及死亡病例,给医护人员带来了巨大的“不安全感”。针对此点,首先应保证医护人员防护用品的齐全,当出现用品紧缺时可通过募捐、统筹调配、国际采购等方式缓解。防护服和护目镜是保护医护工作者和阻断传染途径的重要工具,应对医护人员感染防控知识及技能进行培训,确保每位医护人员熟知并掌握相关隔离技术。同时,政府及媒体应当为广大民众及医护人员提供准确实时的疫情信息,控制谣言传播,避免不良情绪扩散,如安排权威专家进行电视或广播专题解答,普及防控相关知识,从而有效缓解公众与基层医护人员的恐慌情绪,其次,还应保证疫情信息的公开透明,如通过网络公开新增数量、治愈数量、新增病例活动轨迹、疫苗研究进展,一些地方社区拉横幅“新冠可防、可治、不可怕”等等措施都可在不同程度上稳定公众的情绪。
4.1.3 爱与归属
爱与归属指被他人或群体接纳、爱护或关心,医护人员的爱与归属感主要表现在被患者、同事或亲属关心。因为疫情的原因,多数医护工作者被迫与亲人隔离,易发生空虚、孤独、寂寞,因此,应注意促进医护人员之间或医护人员与亲友之间的沟通。除了鼓励医护人员通过网络积极与家属沟通之外,还应推进一些医务人员的团体活动,增进医务人员之间的感情。如湖北省人民医院设置心理驿站,可供医护人员下班后聊聊天、做做手工、看看投影,鼓励同事之间相互叙述自己的工作,增进同事之间的关系,满足了自身的爱与归属感[41]。目前,促进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的方式较少的从患者的社会支持系统出发。社会支持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来自家人、朋友,另一方面来自国家与社会。当面对应激事件时,来自家庭、社会的支持是患者进行自我调节强大的心理力量。因此,在防疫期间,可通过电子设备与家属保持联系,获得情感支持。同时国家及医院部门应重视对医护人员的支持,并及时传递社会民众的支持,强化医务人员的自豪感和成就感,减轻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的发生。将社会支持与其他减压方式相结合,综合使用多种方式改善医护人员的心理状况。
4.1.4 尊重
尊重包括自尊与他尊,自尊需要指个体渴求信心、成就,他尊指希望得到别人的尊重、认可、赞赏。如果得不到尊重,个体可能会失去自信,怀疑自身价值[42]。疫情初期,由于民众的盲目恐慌,多地出现了一些医护人员被社区驱赶的情况,令人寒心。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医护人员是首当其冲的英雄,是功臣,他们需要的是民众的认可、支持与尊重,而不是质疑、驱逐。针对此点,管理者可以表扬或表示认可工作。政府、媒体可以大力宣扬医护人员的奉献精神与优秀事迹,鼓励公众接受、赞美医护人员,如近期播映的电视剧《在一起》使公众对医务人员抗疫工作进一步了解,促使了公众对医务人员的理解与支持。
4.1.5 自我实现
自我实现指实现个人理想、抱负或人生价值,当个体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时,才最能体现自身的价值,才会感到最大的快乐。因此,在进行抗疫人员招募时,应提供多种招募途径,提供每个个体自我实现的机会。在工作中,管理者进行人力资源分配时,应尽量做到人尽其才,人事相宜,提供适合的岗位。结束抗疫后,可在政策、物质方面给予适当奖励,如职称晋升可适当放宽年限,年度个人评优奖先可优先考虑,同时,各单位可评选优秀抗疫人员,组织优秀抗疫人员撰写优秀个人事迹,并在院内宣传,从而提高个人自我价值感。
4.2 积极的心理干预方法
4.2.1 正念训练
正念训练起源于佛教的禅修之术,类似于“坐禅”,即将思维和注意力集中于目前所做的事情上,不做出任何判断。目前对于正念训练的研究较多,其主要的训练技术包括正念散步、正念瑜伽、正念冥想、躯体扫描等[43-46]。临床中主要应用于抑郁、焦虑患者,也有研究[47]证明,正念训练可以缓解护士压力、提高护士幸福感。莫阔等[48]在对104名的护士研究中发现,在对干预组进行6周的正念减压训练后,该组护士知觉压力、状态焦虑、抑郁均有缓解,而心理幸福感明显提高。疫情下的医护人员,易出现高压力及负性情绪,建议可在专业人员的引导下进行正念训练,有助于短期内调节个体的情绪,促进心理健康。
4.2.2 集体绘画
绘画作为一种非药物治疗方法早期多用于精神分裂、孤独、抑郁癌症患者,现已被证明能够提高护士和其他正常人群的社会功能、自我概念和心理健康,该方法不仅简单易操作,且受众广泛[49-51]。将信息、情感等通过图像或符号表达出来,这种艺术行为不仅在情绪控制方面效果明显,同时创作者在绘画的过程也获得了巨大的自足感,内心的情感得到了宣泄。在此次疫情中,许多医护人员将防护服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寄语等,如“武汉加油”“天佑中国”,鼓舞了人心,慰藉了心灵,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4.2.3 多学科心理干预
以心理医生为主的多学科心理干预具有较强的针对性,可一对一开展,发现个体的心理问题并给出专业性、针对性的干预措施。该方法分线下与线上两种,线下干预的方式主要是指在一线救援队伍中配备心理科医生或护士,在隔离工作中,具有专业知识的心理医生或护士不仅可以为患者进行心理治疗,同时还可以观察评估医务人员的心理状况,适当地给予专业性的帮助。线上心理干预是指通过网络、热线电话等方式提供心理援助的平台。该方式适用于主动求助的医护人员,但研究[52]表明,相当数量的医护人员认为自己不需要心理援助,半数医护人员在出现心理问题时更倾向于自我调节而不是寻求专业帮助。建议在开展相关工作前应先帮助医护人员正确认知自己的心理问题,心理干预者也应尽量融入医护人员的工作与生活,建立信任关系,这样后者才更容易敞开心扉,接受心理援助。
5 小结与展望
医护人员作为抗击疫情的最主要力量,其心理健康问题越来越受到重视。目前,心理健康评估工具较多,评估侧重点不尽相同,主要包括焦虑、抑郁、心理困扰、创伤后反应等多方面。目前评估工具多为普适性量表,适合绝大多数人群,在医护工作者中进行使用时其适用性和灵敏性需要进一步地评估,同时未来可进一步的研制出适合评估医护工作者心理状况的特色量表。另一方面,影响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的因素主要包括人口学因素、职业相关因素、心理因素及社会因素。有关促进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的方法也较为多样,如根据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满足医护人员的多元需求,积极地给予多种心理干预方法。在未来的疫情常态化趋势下,建议针对影响医护人员心理健康的多种因素,帮助患者识别有效的社会家庭支持并综合多种心理干预方式来促进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以提高医护人员的工作效率,为患者的健康提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