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证指南医案》探析叶天士治疗喘证的思路与方法
2020-01-06王彩娣李贝贝龚丽谢韶妍黄寅銮
王彩娣 李贝贝 龚丽 谢韶妍 黄寅銮
1.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宝安中医院 广东,深圳 518133 2.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第四临床医学院3.深圳市宝安中医院(集团)
叶天士系我国清代医学大家,善将《伤寒杂病论》理法方药运用在疾病诊治中[1],其继承伤寒,发挥温病,对内科杂病的诊疗亦有独特见解与思路。求诊者众多,其门人将其诊疗医案编著为《临证指南医案》,更是广为传颂。
喘证是以呼吸困难,严重者则鼻翼煽动、张口抬肩,不能平卧为临证特点的病症[2],其既可以是独立的一种疾病,也可以发生在多种疾病的病程中,最后还可演变为喘脱危象。喘证与现代医学中的肺炎、喘息性支气管炎、肺气肿、肺源性心脏病、心源性哮喘、肺结核、矽肺等相关,涉及疾病众多,病因病机复杂,故中医治喘,应紧扣病机。《临证指南医案》中除哮喘篇见喘证外,虚劳病、肿胀病、肺痹、风温、痰饮、疟、妇人胎前产后病、小儿痧疹、痘中均可见喘证的记载。今翻阅《临证指南医案·哮喘》篇及全书他处关于喘证的记载,探析叶氏治疗喘证的思路与方法,为喘证治疗提供参考与思路。
1 叶氏治疗喘证辨证特点
1.1 辨阴阳 《黄帝内经》载“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治病必求于本。叶氏治喘,以寒邪犯肺、水饮留滞者为阴,喘嗽气急、痰黄而黏者为阳;以足寒跗肿、不能仰卧者属阴,喉舌干燥、渴欲饮水者为阳。叶氏[3]192自述:“案中治法,有阴阳虚实之殊……随其变幻,审其阴阳,运用之妙,存乎心也。”因此把握好疾病的阴阳对于疾病的诊治起着重要作用。
1.2 辨虚实 《经》曰:“虚虚实实,补不足,损有余。”叶氏认为,治病之要“固当审乎虚实,更当察其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使第虚者补而实者攻”[3]336。叶氏治喘遵循“在肺为实,在肾为虚”[3]165之提纲:喘证属实者病位多在肺,因肺郁水气不降、寒痰水饮伤肺等所致,症见肢肿喘呛、喘促气急、不得平卧;虚喘者则多为肺、脾、肾三脏亏损,多见形消瘦弱、短气以息、身动即喘。
1.3 辨脏腑 肺合皮毛,若感受外来风寒,肺气内闭,则气逆不降,呼吸气急,作喘而发;肾主纳气,肾虚不固,可见短气不足以息;脾胃者气血化生之源,中焦虚弱则气血无源生化,母病及子,肺金无源生化,喘息由作;肝者调达一身之气,肝郁气逆亦可为喘[4];三焦者,水谷之通路,主通行三气,三焦因邪阻湿困闭塞不通,可发喘证。《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提到“心有病可以累肺作喘”[5],认为心动太急,搏动泵血功能过于常度,则肺之呼吸也速于常度,可见喘证。
1.4 辨缓急 急则治标,缓则治本。喘证之中,喘脱之证尤为凶险。叶氏以标本缓急论治喘证,见喘促昏冒、遍身麻木、神衰呓语、汗泄者,急予人参、河车、紫石英之属延续元真;病证稍缓,患者饮食、二便如常,动则喘急者予六味丸、八味丸等缓缓图之。
2 叶氏治喘方法与方药分析
2.1 温肺化饮法 《灵枢·五阅五使》云:“肺病者,喘息鼻张……”提出肺为主病之脏,肺本娇弱,易受邪气。所谓“形寒饮冷则伤肺”,外感寒邪易致肺气失宣,“大凡实而寒者,必夹凝痰宿饮,上干阻气”[3]165,寒与饮合,共犯肺脏,阻遏气机,发为喘促。叶氏在喘证诊治中,因受凉而发、痰阻气逆、咳喘呛急者,法以温肺化饮,方选小青龙汤、苓甘五味姜辛汤。两方均出自张仲景《伤寒杂病论》,前方解表散寒、温肺化饮,如表邪不显,叶氏多去其麻黄、桂枝,辅以宣肺之杏仁;后者功专温肺化饮,尤适用于寒饮客肺之喘证。
医案举例:“某,气逆咳呛喘促。小青龙汤去桂枝、芍草,加杏仁、人参。”[3]163“某,气逆咳呛喘急。淡干姜、人参、半夏、五味、茯苓、细辛。”[3]163“潘三八,远客路途,风寒外受,热气内蒸,痰饮日聚于脏之外,络脉之中。凡遇风冷,或曝烈日,或劳碌形体,扰动络中宿饮,饮犯气逆,咳嗽,气塞喉底胸膈,病名哮喘伏饮。小青龙汤去细辛。”[3]214
前两案记录稍简,以方测证可知寒饮为患作喘。潘三八案记载哮喘发作诱因多为突然受凉、劳倦伤身、心绪忧思等,扰动体内宿饮,喘证便作。因于寒饮为患,故以小青龙汤温化水饮。
2.2 清热泻肺法 辨寒热也是叶氏治喘特点之一,寒热不同,治法各异。千金苇茎汤乃叶氏治疗邪热壅肺之喘证方,此方中苇茎、桃仁、薏苡仁、冬瓜子具化痰散热之效。其门人邵新甫总结叶氏治痰热之喘时提出叶氏亦喜用麻杏甘石汤,《伤寒杂病论》言:“汗出而喘,无大热者,可与麻黄杏仁石膏甘草汤。”
医案举例:“朱,风温不解,邪结在肺,鼻窍干焦,喘急腹满,声音不出。葶苈大枣合苇茎汤。又,前以苇茎汤两通太阴气血,颇验。仍以轻药入肺,用泻白散法。桑白皮、地骨皮、苡仁、冬瓜仁、芦根汁、竹沥。”[3]159
叶氏[3]158认为:“清邪在上,必用轻清气药,如苦寒治中下,上结更闭。”实热之邪犯肺,多以清轻之药散其邪气。案中先予葶苈大枣泻肺汤合苇茎汤清热泻肺中之火热,后以泻白散合苇茎汤清化余邪,祛邪而不伤正。
2.3 宣肺利水法 “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肺主全身水液在体内的运行、散布及排泄。肺气郁滞,水液不行,水湿为患,“水湿久渍,逆行犯肺,必生咳嗽喘促”[3]403,治以宣肺利水法。麻杏苡甘汤出自《金匮要略·湿病》篇,主治风湿所致周身疼痛,有除风祛湿、解表通阳之效,叶氏将其加减治疗肺郁水气不降之喘证。
医案举例:“伊,先寒后热,不饥不食,继浮肿喘呛,俯不能仰,仰卧不安。麻黄、薏苡仁、茯苓、杏仁、甘草。”[3]163
2.4 补中益气法 《景岳全书·虚喘证治》曰:“凡虚喘之证,无非由气虚耳。”[6]喘证辨虚实,虚喘者多以气虚为主。中焦脾胃气虚,土虚无以生肺金,表现为因劳而发,虚烦喘嗽,叶氏以人参建中汤、四君子汤为主治疗。前者即小建中汤加人参,缓中补虚,以人参加强益气补中之效;后者出自《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为治疗脾气虚弱之基础方。
医案举例:“姜,劳烦哮喘,是为气虚。人参建中汤去姜。”[3]163“邹七岁,宿哮肺病,久则气泄汗出,脾胃阳微,痰饮留着,有食入泛呕之状。夏三月热伤正气,宜常进四君子汤以益气,不必攻逐痰饮。人参、茯苓、白术、炙草。”[3]162
前一案中叶氏以补土母以生子之法,补益中焦脾胃之气以达治喘之效。后一案属哮病,所谓哮必兼喘,喘证可发生于不同疾病的不同病程中,叶氏以补中益气之四君子汤疗七岁小儿之哮病,有治病求本之义。
2.5 补肾纳气法 《医宗金鉴》有云:“肺主出气,而肾主纳气,为生气之原,呼吸之门。若真元耗损,则气虚不能续息,肺无所出,肾无所纳,故喘喝。”[7]由此可见,肾之精气亏虚,可影响肾之纳气,摄纳无权,则出现身动即喘,短气以息,劳倦不复。叶氏有从阴、从阳治法之异:肾阴不足之喘者以六味丸、都气丸主之;肾阳不足致摄纳不及者以肾气丸温之,少火生气。六味丸与都气丸相差五味子一药,都气丸中加入五味子摄纳肾气、敛降肺气,因此补肾纳气之功更强。治疗肾阳不足之金匮肾气丸,方中附子、桂枝相伍,温通阳气,补肾阳、助气化,为全方之君药;生地、山茱萸、山药发挥益肾、补肝、养脾之用;佐以茯苓健脾益肾,泽泻、丹皮降相火,而制虚阳浮动。方中补阳药少而滋阴药偏多,微微生火,鼓舞肾气,而非峻补元阳。
医案举例:“张三十,幼年哮喘已愈,上年劳倦内伤致病,误认外感乱治,其气泄越,哮喘音哑,劳倦不复,遂致损怯。加味八味丸,每服二钱五分,盐汤下,六服。”[3]164“翁四二,脉细尺垂,形瘦食少,身动即气促喘急。熟地、萸肉、五味、补骨脂、胡桃肉、牛膝、茯苓、山药、车前子,蜜丸。”[3]164
观叶氏之案,运用补肾纳气法之医案七则,以丸剂缓补之者七居其三,所谓实证易泻,虚证难补,以丸剂缓图之,防止填精补益药碍胃之弊。阅读医案发现叶氏亦喜用胡桃肉一药,常将其用于喘脱之证。喘证病篇记载20则医案共22诊,胡桃肉用药频率达6次。《本草新编》曰:“胡桃肉,味甘,气温,润能生精,涩能止精,更益肾火,兼乌须发,愈石淋,实温补命门之药……世人但知为食物,而不知用入于补剂,其成功更奇也。”[8]
2.6 温阳利饮法 《临证指南医案·痰饮病篇》云:“饮邪泛溢,喘嗽,督损头垂,身动喘甚,食则脘中痞闷,卧则喘咳不得息。”[3]213水饮为患,伤人阳气,影响水液代谢,阻碍气血运行。《素问·痹论》曰:“心痹者,脉不通,烦则心下鼓,暴上气而喘……”又曰:“肺痹者,烦满,喘而呕。”浊阴停滞中焦、下焦亦可致喘。因水饮泛溢,阳气受损而致喘者,治病必求其本。细读《临证指南医案·痰饮病篇》后发现,叶氏治阳虚水泛之喘证与痰饮病治法异曲同工,遵仲景师“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之旨。观其医案,叶氏多用真武汤治疗肾阳虚损、浊饮上逆干肺而喘者;苓桂术甘汤则治中焦之阳虚水泛致喘者;水饮凌心、心阳虚损而见喘证者,医案中未有明示,大抵紧扣病机,施以温阳化饮之品可有疗效。
医案举例:“吴,浊饮自夜上干填塞,故阳不旋降,冲逆不得安卧。用仲景真武汤法,人参、淡熟附子、生淡干姜、茯苓块、猪苓、泽泻。”[3]164“王,当年阳虚,浊饮上泛喘急,用真武汤丸而效。”[3]214
真武汤出自张仲景《伤寒杂病论》,具有温阳利水之功,方中以附子为君,辛热助肾阳,化气行水,兼暖脾土,运化水湿;茯苓利水渗湿,白术健脾燥湿,生姜温中祛湿,白芍行水气利小便,柔肝疏筋、缓急止痛。吴案中叶氏去滋腻敛阴之白芍,加入猪苓、泽泻,加强利水泄浊之效,生姜易干姜增加温阳之力,佐以人参益气补虚,防止渗利太过,总以“温阳利饮”为法。王案中叶氏以汤剂做丸剂治疗肾阳虚损浊饮干肺之喘证,疗效佳。
2.7 分消走泄法 叶氏[9]云:“再论气病有不传血分而邪留三焦,亦如伤寒中少阳病也。彼则和解表里之半,此则分消上下之势,随证变法,如近时杏、朴、苓等类,或如温胆汤之走泄。”分消走泄之法本为治疗湿热弥漫三焦病证而设,叶氏将其巧妙地用于因水湿渍于经隧之间,浊邪壅遏于上焦,肺气不降,喘满不堪着枕者。
医案举例:“单,疮毒内攻,所进水谷不化,蒸变湿邪,壅遏于上,三焦闭塞,喘满不能卧。葶苈子、苦杏仁、桑白皮、厚朴、猪苓、通草、大腹皮、茯苓皮、泽泻。”[3]163“吴,平息湿痰阻气为喘,阴脏之阳不运,阳腑之气不通。二便不爽,跗肿腹满,诊脉沉弦。犹是水寒痰滞,阻遏气分,上下皆不通,当从三焦分治。大杏仁、莱菔子、猪苓、泽泻、葶苈子、厚朴、桑白皮、广皮、细木通。”[3]122
单案为水湿之邪泛溢所致喘证,古以“开鬼门,洁净府”为法,然叶氏[3]403以为:“凡病皆本乎阴阳,通表、利小便,乃宣经气、利腑气,是阳病治法;暖水脏、温脾肾,补方以驱水,是阴病治法……甚至三焦交阻,必用分消。”本案叶氏以中满分消之法,通利小便以治喘。方中葶苈子、桑白皮均泻上焦肺中水饮而平喘;苦杏仁宣降肺气而止喘;大腹皮、茯苓皮通利中焦水湿邪气,行水消肿止喘;猪苓、泽泻、通草治下焦膀胱之水停,使湿邪从小便而去;厚朴下气平喘,兼有苦燥中焦之湿的功效。全方从上中下三焦入手,分消治之。吴案属湿壅三焦肺气不降,叶氏以杏仁、葶苈子、桑白皮宣肺泄水,莱菔子、厚朴、陈皮消中焦痰湿兼理气,猪苓、泽泻、木通洁净府利水湿。
2.8 降气活血法 肝主疏泄,调畅全身之气机,促进脾胃之气的升降运动。叶氏[3]34曰:“思人身左升属肝,右降属肺,当两和气血,使升降得宜。”若肝失调达,脾气不运,水谷难化以成痰湿之邪,肺气不舒,发为喘证。在治疗肝气上逆所致喘证时,叶氏常予旋覆花汤降气平喘。现代医家也有类似的观点,如武维屏等[10]根据多年实践及中医有关理论提出 “肝肺相关”学说,认为肺病包括喘证的发生与肝的功能失调具有相关性。
医案举例:“汪,按之左胁冲气便喘,背上一线寒冷,直贯两足。议用《金匮》旋覆花汤法,旋覆花、青葱管、新绛、炒半夏。”[3]163
旋覆花汤亦出自仲景,原方主治肝着病,叶氏认为其有偱经入络之能。《临证指南医案》全书中旋覆花汤运用7次,分布于虚劳病篇、胁痛病篇、诸痛病篇,用于治疗肝络瘀血、血瘀入络之痛证;喘证病篇以肝逆夹饮为病机,治疗肝气上逆夹饮所致喘证。笔者以为如若患者因肝络久病,血不利则为水,血瘀水停而致喘,亦可予旋覆花汤活血利水降气。
2.9 益胃养阴法 古有“胃喘”一说,究其根源,乃《仁斋直指方论》谓:“又有胃络不和,喘出于阳明之气逆……”[11]《医碥·喘哮》云:“食喘者,凡病初起即喘急,多是停食也……小儿行走气急作喘,多是食。”[12]王肯堂[13]《证治准绳·诸气门·喘》中则提出:“胃喘则身热而烦。经云:胃为气逆。又云:犯贼风虚邪者,阳受之,阳受之则入六腑,入六腑则身热,不时卧,上为喘呼……王注谓:热内郁而烦。凡此胃喘治法,宜加减白虎汤之类是也。”近代中西医结合大家张锡纯则在治喘时不忘治胃,创立补脾敛肺、降胃镇冲之治喘方法[14]。现代医家仝小林则根据自己多年临证经验,将古代“胃喘”之病与现代胃食管反流病联系起来,以半夏厚朴汤加减治疗[15]。《临证指南医案·喘证病篇》中治疗胃虚而喘者,叶氏予自拟益胃汤主之。
医案举例:“沈二三,晨起未食,喘急多痰。此竟夜不食,胃中虚馁,阳气交升,中无弹压,下焦阴伤,已延及胃。黄精、三角胡麻、炙草、茯苓。”[3]165
案中胃喘者确乃饮食失常所致,因胃腑长时间无水谷受纳,脾胃无以运化,胃中之气阴两虚,气逆而喘。方中黄精养阴补气,肺、脾、肾三脏同补;三角胡麻即茺蔚子,有明目益精、除水气的功用,在此用之增加黄精养阴之力;茯苓健脾渗湿,炙甘草甘养脾胃。
2.10 固元收摄法 唐容川[16]言:“人之元气,生于肾而出于肺。肺阴不能制节,肾阳不能归根,则为喘脱之证。”多以参附汤大补元气以救喘脱之证。喘脱属本虚标实之证[17],本虚为急,急当固元,故叶氏对于喘脱之证,多以补肾填精兼收敛固涩之品治之。
医案举例:“陈氏,咳喘则暴,身热汗出。乃阴阳枢纽不固,惟有收摄固元一法。人参、炙草、五味、紫衣胡桃、熟地、萸肉炭、茯神、炒山药。”[3]165“孙,望八大年,因冬温内侵,遂致痰嗽暮甚。诊脉大而动搏,察色形枯,汗泄,吸音颇促,似有痰阻……然摄固下真以治根本,熟地炭、胡桃肉、牛膝炭、车前子、云茯苓、青铅。”[3]165
陈氏案有喘脱之势,叶氏以人参、熟地大补气阴,五味子、山茱萸收涩固脱,胡桃肉填补下焦肾阴,山药平补肺脾肾三脏。《本草经解》讲:“茯神甘平,安神,故止口干;惊悸,多恚怒,善忘,皆心肾不交,而肝木不宁之症。”[18]此处用茯神,交通心肾以防昏聩。孙案中总以补精益肾固脱为法,加青铅一矿物药坠痰镇逆。
3 结语
喘证属于肺系疾病中的常见病、多发病,其与肺的宣发、肃降功能紊乱关系密切,但与其他脏腑功能的紊乱也密切相关,如心系、肾系等疾病均可能影响本病,故本病之病因病机、病情变化及治疗方法都非常复杂。现代医学多以激素类、支气管舒张剂等治疗,临床起效迅速,但是疾病易复发。治病求其本,中医药对于喘证的治疗不仅可缓解其症状,而且增强患者自身正气,从而减少发病的频率。叶氏治喘证以肺体为中心,但非独以肺论治,而需依据脏腑经络、气血阴阳的相互关联及转化,同时着眼于肾、肝、脾胃、三焦等脏腑,分而治之,否则恐致“治嗽肺药,谅是无益于病体”[3]46;多以温平之药补益之,以辛散之药宣通之。叶氏治喘的思路与方法也可借鉴用于其他肺系疾病的治疗中,其经验方法值得后辈思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