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生态话语视角下奶牛福利介绍的及物性分析

曹煊

〔内容提要〕牛奶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最受喜爱的饮品之一，乳品业也因此蓬勃发展。近些来，生态保护者不断呼吁完善动物福利政策，奶牛作为长期人工养殖的动物之一，其养殖过程中的福利问题也备受关注。本文以国际生态话语分析为视角，对九篇知名乳业品牌官网中有关奶牛福利的介绍进行及物性分析，以揭示其中人、乳品商和奶牛之间的生态关系。研究发现，多数介绍中大量使用动作过程和有益性过程，反映了大部分乳品商重视奶牛福利的可持续发展，体现了人与奶牛互尊平等的相处模式；而少数介绍较少提及福利政策，以动作过程和中性过程居多，揭示了乳品产业亟需重视奶牛福利化养殖建设，逐步建立完善的奶牛福利政策。

〔关键词〕国际生态话语 及物性分析 奶牛福利

随着工业化进程加深和科技不断进步，地球似乎迎来新的时代，即人类世（Steffen et al.， 2011）。由于人类活动增多，全球危机频发，动植物的生存状态逐渐恶化并成为人类的附属品。生态学家们对人类在非人类世界中的生存方式进行批判性反思，强调其他物种的生态意义。近年来，保护动物福利成为生态保护者的使命之一。奶牛作为大型养殖动物，其养殖过程的优劣也受到关注。因此，各大乳业品牌制订了福利政策以保证奶牛的健康生长。本文采用国际话语生态分析，对九篇知名乳业品牌网站中奶牛福利介绍进行及物性分析，对介绍中的功能性过程及参与者进行分类统计，以揭示隐含在其中人、乳品商和奶牛之间的生态关系。

一、国际生态话语分析

自20世纪中期以来，人文社科开始出现“话语转向”（Paul & Sibonil，2016：xv）。近年来，由于人类生态意识加强，“生态转向”一词逐渐进入我们的视野。语言学家试着将生态学与语言学结合，生态语言学应运而生。生态语言学是生态学和语言学相结合而形成的新兴语言学分支，其目的是探究语言和环境的相互作用。生态话语分析是生态语言学的主要研究方法（Alexander & Stibbe，2014），而国际生态话语分析是生态话语分析的分支之一。国际生态话语分析是基于“多元和谐、交互共生”的生态哲学观，重新构建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三大元功能，从而建立国际生态话语分析的系统功能框架（何伟，魏榕，2017a）。

（一）生态哲学观

在语篇分析时，每位生态语言学家有自己的一套生态哲学思想，用来判断是否与语篇内容相悖（Stibbe， 2015：11）。生态哲学思想是基于自身或文化体验而逐步形成对生态系统的哲学观点或指导思想（Naess，1989），此思想提供了一系列分析生态话语的原则，促使更好地实现生态平衡。分析不同的生态系统时，分析者秉持的生态哲学观也各异，如Schrol（l2013：116-144）针对人际生态提出的“心理生态观”。Stibbe（2015：24-30）从自然生态系统视角出发，提出了“生存”的生态哲学观，把话语分成三类：破坏性话语、有益性话语、模糊性话语。从生态视角出发，黄国文（2017：880-889）针对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话语提出了“和谐”生态哲学观；何伟、张瑞杰（2017：56-64）就自然生态话语提出了“和谐生态场所观”，旨在促进环境保护；何伟等人重构出“多元和谐、交互共生”的国际生态哲学观，以促进国际生态系统的良好发展（何伟，魏榕，2017a，2017b）。

（二）国际生态话語分析

国际生态话语是有关国际社会生态系统的话语，是由国家及其国际环境所塑造的话语表征。国际生态话语分析旨在研究话语对国际社会生态系统的影响，探索国家与国家之间、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之间的生命可持续关系（何伟，魏榕，2017a）。从生态角度出发，将国际生态话语进一步细化为“破坏性话语”“中性话语”和“有益性话语”（何伟，魏榕，2017a）。

何伟、魏榕（2017a）基于“多元和谐、交互共生”的国际生态哲学观，从生态视角出发，对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及物性系统中的参与者角色与主要过程分别进行生态化重构，建立了国际生态话语及物性分析模式。

二、奶牛福利介绍的国际生态话语及物性分析

本文选取九篇知名乳业品牌网站中关于奶牛福利介绍作为研究对象（参见表1），基于国际生态话语及物性分析模式，主要从功能性过程和生态性过程两个维度进行分析并统计参与者角色，探索其生态价值。

（一）奶牛福利介绍的功能性过程分析

本文通过介绍的功能性过程分析，得出数据（见表1、表2）。由表1可知，动作过程使用频率最高，占77.69%；其次是关系过程，占11.28%；心理过程和行为过程出现也相对较多，分别占5.38%和4.36%；而存在过程和交流过程使用频率最少，分别占1.03%和0.26%。表2统计了九篇介绍中各个参与者角色的分布情况，出现最多的是社会性参与者，占49.33%；其次是物理性参与者，占18.22%；群体参与者和非人类生命体参与者出现频率也较高，分别占16.32%和14.61%；出现较少的是人类生命体参与者，仅占1.52%；没有个体参与者。

1.动作过程分析。动作过程是指相关参与者动作性活动，涉及有益性、中性和破坏性三种动作过程（何伟，魏榕，2017a）。在九篇资料介绍中，动作过程占比最高，内容主要关于牧场员工如何进行奶牛养殖的描述以及奶牛福利政策的具体条例。在这些句子中，语篇撰写者不断强调各公司对于奶牛健康的关注，以及贯彻奶牛福利政策的决心。如句（1）中，Fonterra强调了在奶牛养殖不可预防性地使用抗生素，体现对奶牛健康的关心。这与“多元和谐、交互共生”生态哲学观一致，属于有益性过程。句（2）中，Arla描述了所属农场对周边环境的保护，体现了对环境的尊重与可持续性发展，也是有益性过程。

Antibiotics must not be used prophylactically.（Fonterra）（1）

Our farms work in harmony with surrounding ecosystems， from the natural environment to local communitiesandeconomies.（Arla）（2）

2.关系过程分析。关系过程通过描述相关参与者之间的关系，包括了有益性、中性和破坏性三种关系过程（何伟，魏榕，2017a）。关系过程在Fonterra，Oldenburger，Hochwald，伊利，蒙牛，Dean Food这六篇中出现较多，尽管数量上明显少于动作过程，但其使用目的也十分明显。关系过程常用于突出奶牛福利的重要性以及反对使用抗生素、暴力手段等规则说明。句（3）中，Oldenburger通过说明奶牛的舒适度是动物福利一个重要的方面，体现了对奶牛自身感受的重视，是有益性过程。句（4）蒙牛强调了将抗生素用在奶牛成长期是不可以的，仅限于治疗疾病，也是有益性话语。

For us， cow comfort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aspectsofgoodanimalwelfare.（Oldenburger）（3）

The use of antibiotics is limited to treatment of diseasesratherthanbreeding.（蒙牛）（4）

3.心理过程分析。心理过程描述了参与者通过情感、意愿、感和认知实现对其他参与者的爱憎、赞同或反对、相信或怀疑等心理性活动，可进一步分为有益性、中性和破坏性三种心理过程（何伟，魏榕，2017a）。除了Arla和伊利，其他的介绍中都使用了较多的心理过程，用于表达各个乳业品牌对奶牛福利的关心以及建立健全的奶牛福利政策的意愿。句（5）中，Devondale表达了对于奶牛身心健康的关切；以及句（6）Saputo对完善动物福利政策的期望，属于有益性过程。

On Devondale farms we care about the health and happinessofourcows.（Devondale）（5）

We expect our suppliers to implement appropriate Animal Care Awareness and Training programs…（Saputo）（6）

4.行為过程分析。行为过程用于描述相关参与者无意识地表现出来的呼吸、微笑等生理性活动，同样被分成三类：有益性、中性和破坏性行为过程（何伟，魏榕， 2017a）。除Arla，Hochwald和蒙牛以外，其他的介绍中都出现了较多的行为过程。其行为过程多用于描述奶牛的生理活动，如吃草、喝水、睡觉等。这些关于奶牛的行为描述有助于读者了解牧场里奶牛的真实生活情况。如句（7）（8）属于中性过程。

Our cows graze freely in natural pastures…（Devondale）（7）

Everycowcandrinkcleanwateratanytime.（伊利）（8）

5.存在过程和交流过程分析。在九篇资料介绍中，存在过程和交流过程出现的次数最少。存在过程是描述国际生态系统中参与者存在状态的过程，包括有益性、中性和破坏性三种存在过程，其表达方式通常为“there be”；交流过程描述相关参与者通过语言进行信息交换的过程，也有益性、中性和破坏性三种交流过程（何伟，魏榕，2017a）。句（9）中通过存在过程分别向读者描述了关于奶牛优质养殖的重要性，属于中性过程。句（10）传达了改良后的奶牛环境使得牧场更加好的信息，也是中性过程。

There is a close relationship between well-cared for cowsandgoodmilkproductionwhichis…（Fonterra）（9）

That tells us how good our farmers are now（Oldenburger）（10）

（二）奶牛福利介绍的生态性过程分析

何伟、魏榕（2017a）基于国际生态话语和“多元和谐、交互共生”的生态哲学观，构建出生态性过程：有益性过程、中性过程、破坏性过程。有益性过程支持“多元和谐、交互共生”的生态哲学观，破坏性过程违背其生态哲学观，中性过程既不支持也不违背其生态哲学观。

本文通过对介绍的生态性过程分析，得出数据（见表3）。由表3可见，其中最频繁出现的是中性过程，占53.59%；其次是有益性过程，占46.41%。但是没有出现破坏性过程，生态性过程中的参与者可参见表2数据。在九篇资料介绍中，Fonterra，Arla，Devondale，Saputo，Dean Food的介绍有益性过程出现最多，而Oldenburger，Hochwald，伊利，蒙牛的介绍中中性过程出现的最频繁。总之，大多数乳品企业使用了较多的有益性过程，展现了对奶牛福利政策发展的积极关注，体现了人与奶牛相互尊重的态度；而少数乳品企业使用的有益性过程较少，说明这些乳品企业仍需健全完善奶牛福利政策。

三、结语

通过对九篇乳业品牌奶牛福利介绍的国际生态话语及物性分析，本文得出以下结论：一是大多数介绍中大量使用动作过程和关系过程，频繁运用有益性过程和中性过程，这反映了大部分乳品商重视奶牛福利的可持续发展和人与奶牛互尊平等的相处模式。二是少数介绍以动作过程和中性过程居多，揭示了乳品产业亟需重视奶牛福利化养殖建设，逐步建立统一的奶牛福利政策。总之，本研究不仅是对国际生态话语分析的实践探索，而且对促进乳品业落实相关政策有一定现实意义。然而，本文仅从及物性视角对国际生态话语进行研究，还可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其他理论进行更多维的研究。

〔作者单位：中国矿业大学（北京）文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