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重新定义翻译
——评彼得·布朗钦斯基新著《无处不在的翻译》

2019-12-25李文婷

外国语文 2019年4期
关键词:跨学科语言学原文

李文婷

(四川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重庆 400031)

在全球化的语境下,传统的翻译观已经不能满足时代发展的需求,当今的翻译研究迫切需要对翻译的本质进行重新界定。法国著名哲学家、当代最重要的阐释学家保罗·科利(Paul Ricur)(2006:14)曾说过:“翻译实践仍然是一项高风险的工作,总是在寻找自己的理论。”2015年国际翻译日的主题“变化中的翻译面貌”引起了翻译界对翻译的定义的重新思考。为响应国际译联提出的主题,2016年5月14—15日,《中国翻译》和《东方翻译》联合发起了第二届“何为翻译?——翻译的重新定位与定义”高层论坛,对翻译的本质进行了重新界定,强调翻译的社会文化身份,主张翻译是有着深刻社会文化属性的跨文化交际行为(李翼 等,2016:86)。

值此之际,英国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艺术、英语和语言学院主管研究生部的高级讲师彼得·布朗钦斯基(Piotr Blumczynski)结合多年的翻译实践和理论研究经验,于2016年7月推出新著《无处不在的翻译》(UbiquitousTranslation),对于翻译研究的跨学科概念进行了颠覆性的阐释,对国内重新界定翻译的讨论大有裨益。布朗钦斯基除了长期从事口笔译教学工作外,还是国际翻译学研究权威期刊《翻译研究》(TranslationStudies)的副主编,研究领域涵盖翻译理论与实践、圣经的翻译、认知语言学、人类文化语言学。

1 内容简介

除介绍、后记与索引外,《无处不在的翻译》共分为五章,各章节的要点内容如下:

在第一章中作者说明自己在书中采取了一种全新的前提:翻译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概念,大到无处不在。作者认为并非翻译的概念在人文学科的各个领域旅行,而是翻译家和翻译研究者探访各个学科,去发现一些早已存在的翻译思想和实践,正如米克·巴尔(Mieke Bal)(2002:5)在著作《人文学科中旅行的概念》中建议将某些概念考虑为游牧型的,追踪它们如何从一个领域进入另一个领域。作者引用了格林童话《野兔和刺猬》的故事:刺猬的悲剧在于它从未停下来反思过自己的推断,而是用同样的方法反复地做同样的事。如果它能认真地、批判地、创造性地审问两只刺猬,将会发现它们的相同与不同。作者认为要想有思考上的突破,我们不应该沿着已经建立的沟通渠道做更多的尝试,而是首先要愿意停下来,认真地、批判地、创造性地反思相近概念的异同,因此作者强调方法论“How”比认识论“What”更为重要。作者不赞成术语的稳定性,反对自然语义元语言理论;作者选择认知语言学的方法论,因为它能将不熟悉的译为熟悉的,将抽象的精神经验译为具体的精神意象,为我们提供了丰富而复杂的翻译视域(Blumczynski, 2016: 4-16)。

在第二章中作者从哲学(特别是德国的诠释学)的角度切入,提出翻译即理解、解释和诠释。作者从弗里德里希·施莱尔马赫(Friedrich Schleiermacher)、威廉·狄尔泰(Wilhelm Dilthey)、马丁·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汉斯-格奥尔格·伽达默尔(Hans-Georg Gadamer)的观点中寻找一种思维方式“How”,来说明“翻译重在过程,而非目的”。作者不赞成“将翻译当作一种手段,用于实现更有价值的目的”(Blumczynski, 2016:35; Bassnett, 2014a: 24; Lev, 2011:23; Cronin, 2013:3; Robinson, 2012:1; Venuti, 2013:5),而认为翻译与诠释学一样,并非仅仅为了达到目的,其本身就是目的。翻译不应该是线性的,而是循环的;翻译如同循环的车轮,并非简单的重复旋转,而是产生了积极的推动力。作者反思施莱尔马赫构建人类生命活动的三个层次,提出区分这三个层次最重要的依据并不是人类生命活动本身(What),而是人类如何去参与这些活动(How):机械地、自主地或艺术地。作者由此推断:翻译也可以按照方法论“How”划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的翻译几乎是机械式的,依靠双语词典或在线翻译软件,不加任何的解释;第二层次的翻译——学校中的翻译教学内容,包括许多翻译研究项目——由老师将知识和经验传授给学生;第三层次的翻译是艺术,不能被还原为机械地运用规则。翻译是不断地提出问题,而非提供答案(2016: 50-53)。无论是构建人类生命活动,还是定义翻译,“How”的重要性都远胜于“What”。

第三章中作者从神学(特别是过程神学)的角度切入,强调翻译是一种过程和信仰。作者跟随阿弗烈·诺夫·怀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约翰·B.科布(John B. Cobb, Jr.)的思考,发现过程神学与翻译的共同之处在于拥抱矛盾,而非追求清晰,因为清晰常常被证明是伪装的还原论。事实上,过程思考认为:清晰——西方辩论文体的圣杯——是一个信仰问题,更准确地说,是迷信(Czynski, 2016: 67)。作者对同一性进行了深入的思考,以授权翻译为例,反证原文和译文之间的关系并非同一性,说明译者的身份、翻译方式和翻译的内容同样重要。授权翻译的原文和译文在法律上具有同等的效力,但二者在其他的几乎所有方面均有显著不同(Blumczynski, 2016: 76)。作者反对简单地将翻译理解为“果”,将原文理解为“因”,消解了原文和译文之间的二元因果关系。“因”不能被还原为原文,这将损害其注重过程的本质,而原文也绝非译文产生的唯一原因,因为之前的一切(包括原文)共谋产生了译文。正如怀特海对于翻译作为因果关系的假设性反思:“让我们思考因果关系的概念,一件事如何成为另一件事的原因?首先,没有一件事可以完全地、唯一地成为另一件事的原因。整个之前的世界共谋来产生一个新的场合。”(Whitehead,1968:164)没有翻译是完全和唯一地源于原文或为原文所驱动,翻译总是涉及读出,也涉及读入。我们带给翻译过程的不可能仅限于原文的内容(Blumczynski, 2016: 80)。翻译的过程并非完全透明的,而是通过隐蔽的暗潮、持久的干扰和权力的斗争来流动。也许正因为我们无法完全地解释它,翻译有邪恶和神秘的一面。神秘是造就翻译的一种特色,它不同于问题,不要求即时的解决方案,但要求深层次的反思、谦虚以及对矛盾的欣赏。作者指出翻译是一种过程的概念,他从神学中得到的最大启示是:翻译如同朝圣的旅程,重要的在于过程,而非最终的结果和目的地。翻译作为信仰从不提供一种终极的、不动摇的、不加批评的解决方案(Blumczynski, 2016: 96-97)。

在第四章中作者从语言学(特别是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切入,将翻译重写为意义、概念化、解释和隐喻。作者选择从翻译的角度重读语言学家如罗纳德·兰盖克(Ronald W. Langacker)、乔治·莱考夫(George Lakoff)、马克·约翰逊(Mark Johnson)等,从语言的认知理论中寻求对翻译的启发。兰盖克认知语法的“融合原则”是本书方法论的核心内容。“融合原则”重视包容性和统一性,强调考虑和协调多种来源信息(语内、语际、跨学科)的重要性(Langacker, 2013:14)。作者批判索绪尔提出的“语言的任意性”,认为对翻译动机的关注是很关键的,正如认知语言学的关键概念是对动机的关注,并致力于探索身体认知和社会文化领域。近年来翻译在社会文化领域展开了较多的研究,但在身体认知论方面的研究还远远不够充分,这是认知语言学可以推动翻译研究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Blumczynski, 2016: 104)。早在1991年,道格拉斯·罗宾逊(Douglas Robinson)(1991:ix-x)就在著作《译者的转向》中指出:“一种备选的翻译研究范式——不是心灵主义的研究,而是物质主义的研究”,依靠“一种更复杂的模式,比心灵主义者更忠实于人类的实际情况,近年来为翻译理论研究者所青睐”(Robinson, 1991:xi)。1999年,莱考夫和约翰逊合作出版了鸿篇巨制《肉体的哲学》(PhilosophyintheFlesh),其小标题抓住了关键点:具身认知及其对西方思想的挑战。

在第五章中作者从人类学的角度切入,说明翻译是与他者及自我的相遇。作者主要借鉴了美国人类学家、解释人类学的提出者克利福德·格尔茨(Clifford Geertz)的观点并将之应用于翻译领域。作者首先引用了格尔茨在著作中多次表明的重要观点“拥抱学科的模糊边界”,作为自己理论的支撑点(Blumczynski,2016: 137;Geertz, 1988:1),来批判詹姆斯·霍姆斯(James Holmes)所描绘的翻译结构图。作者认为它不能充分地代表翻译领域,因为这个领域在不断地变异并蚕食其他的领域。同样,作者认为吉迪恩·图里(Gideon Toury)对翻译规范的分类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因为他试图“将奇特的、非常规的事物划分到我们所熟悉的、规则的种类中”,而翻译从本质上就排斥这种清晰的分类法。作者认为翻译研究的模糊边界利大于弊。翻译作为一个广泛的、未充分定义的、不断扩张的概念,提供了大量的概念自由、方法的多元化和无限的研究机会(Blumczynski,2016: 136-138)。

2 特点简评

2.1 跨学科视角新颖

在本书中作者另辟蹊径,没有引用与翻译直接相关的观点,而是跨越哲学、神学、认知语言学、人类学,寻找对翻译的启发。作者跨学科研究的视角十分新颖,他提倡一种根茎状的跨学科研究范式,而非树木状的研究范式。

传统的跨学科研究一般采用树木状的研究范式,其中心是树干,底部是树根,顶端是树枝。尽管从错综复杂的树根成长为硕大的树冠,一棵树还是只有一根树干,这是不同树之间的根本区别。不同的学科就像不同的大树,跨学科研究就是从树根到树枝追随观点的踪迹,并展示出不同的树如何盘根错节地缠绕在一起(Blumczynski, 2016: 29)。斯丹法罗·阿度尼(Stefano Arduini)和西瑞·娜嘉(Siri Nergaard)在合作的论文《翻译:一个新的范式》中争辩道:“跨学科研究不能沿着线性的路径,将结构考虑为树型,而是必须沿着根状茎的路径。”他们还提出:“在跨学科研究的领域,翻译不仅是操作的工具,更是理解的工具。”(Arduini et al., 2011:8-15)。作者的著作在很大程度上是对他们提议的回应。树木状的跨学科研究范式是指在写作时按主题来划分章节,再贯穿各个学科领域一次性讨论完某个主题,这并非作者所提倡的。作者用洋葱来比喻根状茎的跨学科研究范式,即从某个学科领域的角度来导入一个主题,然后在同一个学科领域内探索相关的其他主题,接着转向下一个学科领域。当同样的主题在不同的学科领域中再次出现时,又重新讨论这个主题,好像给洋葱增加更多的表层。因为作者认为真正的思考绝非线性的,而是如同车轮一般循环的。与欧洲语言界主流术语所保护的概念化相反,翻译从来都不是一种客观的,不掺杂个人情感的、中立的转换行为。我们在第四章(语言学)中可以更充分地认识到这一点:文本、文本的意义和影响并非一次性地呈现出来。在任何的理解活动中,文本中被看到的内容取决于看的人、时间、地点和方式”(Blumczynski,2016: 48)。

在第三章(神学)中,作者展望了后面的章节:“同一性的概念对于翻译理论而言多么有用或至少有趣?从某种意义上讲,二者存在密切的联系,特别是当同一性被用作社会文化的概念,而不仅仅是形而上学的概念。进一步的讨论将在第五章(人类学)进行,届时我们可以从更加社会文化学的角度来思考”(Blumczynski,2016: 75),又回顾了前面的章节:“当我们推断事件之间(如文本或言论)的因果关系(即翻译关系)时,我们实际上可以用‘质的连续’来解释它,重视‘How’的再现。质,如我在第一章所提出的,是‘How-ness’。”(Blumczynski,2016: 82)

在第四章(语言学)中,作者再次重提上文,“这里所表达的立场,特别是关于功能的观点,与翻译理论和教学法中的假设比较接近。翻译,同意义一样,并非固定的或完成的,而是需要依靠多方面的语境。这就回应了之前在第二章(哲学)中将翻译看作理解和诠释,以及在第三章(神学)中将翻译看作过程”(Blumczynski,2016: 111)。

2.2 问题意识浓厚

针对翻译界许多有争议的话题,如“翻译的伦理问题、翻译与意义的关系、重译的价值、翻译与文化的概念关系、对忠实的理解等”,作者不仅擅长提出发人深省的问题,而且从独特的视角提出了有理有据的见解,体现了浓厚的问题意识。

关于“翻译的伦理问题”,作者提出值得深思的问题:“如何能代表他性,且不会将他性还原为熟悉性?”“期待完全的可译性(暗含对等的臆断),难道不是轻视差异,并有效地抹去了差异吗?”(Blumczynski,2016: 94)作者从神学的角度获得了灵感,用德国神学家迪特里希·朋霍费尔(Dietrich Bonhoeffer)提出的“廉价的恩典”来类比“廉价的翻译”,认为“廉价的翻译制造出一种假象,即他者与自我在本质上并无区别,他者的语言、文化、观念、价值观和概念都如同衣服一样可以替换”。对待翻译中的他性,作者并不赞成劳伦斯·韦努蒂(Lawrence Venuti)的“异化策略”,因为“毫不减损地承认他性是一种有勇气和信仰的行为”(Blumczynski,2016: 95)。韦努蒂是以一种笃定自信、毫不动摇的态度提出了“异化”的干预策略,旨在解决问题;而作者从托马斯·哈利克(Tomáš Halík)、朋霍费尔和伊曼努尔·列维纳斯(Emmanuel Levinas)的神学视角得到不同的启发,认为翻译并不是一个待解决的问题,而是待经历的神秘事件。

关于翻译与意义的关系,作者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来引起读者的思考,例如:“将意义理论化是非常困难的:意义是任意的还是有动机的?系统的还是特异的?固定的还是流动的?个体解释的还是主体间解释的?有趣的是,这些问题以及类似的问题常常出现在翻译研究中。有没有可能这种所指关系的本质在某种程度上是翻译的?意义的复杂概念能不能通过翻译的概念来理解?”(Blumczynski,2016: 106)作者反对“翻译使意义丢失”的观点,而是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证明“翻译使意义更加丰富”。

关于“重译的价值”,作者认为我们能从诠释学得到的最重要的洞见是:循环的过程——包括重读和(重)译——都是积极的、生产的、创造的(Blumczynski,2016: 63)。作者反驳安德烈·勒菲弗尔(André Lefevere)对翻译学科的负面评价,即“翻译总是在重新发明车轮”(Blumczynski, 2016:61;Lefevere, 1993:229)。作者援引了两个事例:(1)近期众筹平台“Kickstarter”上一个保护小轮子轮圈专利权的项目筹款成功,募得了目标金额的1.5倍资金。该项目发起者山姆·皮尔斯(Sam Pearce)承认,“曾经有许多人,特别是在20世纪初,尝试过这个点子,但都由于没有合适的材料而失败了”;(2)艾萨克·牛顿(Issac Newton)和戈特弗里德·威廉·莱布尼茨(Gottfried Wilhelm Leibniz)先后在17世纪晚期独立发明了微积分,并产生了不同的影响。作者认为这两个事例均可以证明“重新发明”的重要性。

2.3 写作方式独特

作者重视“How”甚于“What”, 认为写作方式往往比内容更重要,因此在写作中一反学术著作晦涩难懂的通病,结合自己多年口笔译实践工作经验和翻译教学经验,呈现给读者许多生动有趣的案例(例如作者热爱的帆船运动和翻译的相似之处)。这种知识性与趣味性并重的写作风格符合怀特海所认可的“观点的重要性取决于它能否引起人们的兴趣”(Blumczynski,1967:244)。

作者在引用其他学者的材料时总是忠于原文,唯一的更改是大写或加粗引用的关键词来提示重要的概念,并聚焦和引导关注点。最具有创新性的是,当作者认为跨学科的洞见也适用于翻译时,他将引文中其他学科的关键词替换为“翻译”,由此获得对翻译研究的启发。

在第一章中,作者认为巴尔的作品中对“叙述”的定义在质的层面上接近于自己对翻译的理解,因此他将定义中的关键词“叙述”替换为“翻译”,从而得到了对翻译的一种定义:“翻译是一种样式,而非一种文学体裁。翻译不仅是一种文学,也是一种文化力量,它是积极的、生机勃勃的。它构建了文化整体的主要内容,使我们能够理解这个混沌世界中的意义以及发生的事件。此外,我们不能忘记的是,翻译可以被操纵,它是一种不可忽视的文化力量”,作者试图以此说明翻译是无处不在的,能在许多不同的伪装、名字和术语之下被发现。

在第二章中,作者意识到翻译和诠释学的共通点,将施莱尔马赫的一段文字中的“诠释学”替换为“翻译”,以此重新概念化翻译:“翻译是思考的艺术的一部分,因此属于哲学的维度”(Blumczynski,2016: 35)。

3 本书的局限

本书在翻译的跨学科研究方面作出大胆的探索与尝试,引领翻译研究者尝试一种新的研究思路,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当然,本书也存在一些局限。作者提出翻译涉及哲学、神学、语言学、人类学等多个领域,而这些领域也在 “How”的层面上依靠翻译。既然 “How”是一种共通的方法论,为什么断定翻译而非其他学科是它的来源?作者提出“翻译无处不在”的前提,大大拓展了翻译学科的研究领域,然而读者在欣喜翻译学前途无量的同时,也有可能会产生一丝担忧:对于刚刚独立为一门学科不久的翻译学而言,无限的扩张会带来什么?正如有学者所担心的:“翻译学研究的总的趋势是范围越来越宽,从‘多学科’的界面研究已扩展到‘无学科’的境界。”(赵彦春, 2005:84)学科边界的模糊是否会导致无学科?也有学者质问:“翻译研究作为一种‘话语’,何以厘清其边界?假若不能,学科如何独立?这样的描述主义是否也正在解构翻译研究本身?”(蔡新乐, 2017:12)最为值得注意的是,翻译研究在引进各种理论的同时,有一种被吞食、并吞的趋向,翻译研究的领域看似不断扩大,但在翻译从边缘走向中心的路途中,却潜伏着一步步失去自己的位置的危险(许钧, 2006:56)。对于翻译学科边界模糊的前景和走向,作者尚未勾勒出令人信服的可见图景来打消不少翻译研究者的疑虑,这是本书的遗憾之处。

4 结语

本书在哲学、神学、语言学、人类学各个学科中旁征博引,参考文献多达284条,且不乏最新的资料:2014—2016年的引用文献多达27条,为读者展示了百科全书般的宏大视野。作者以方法论“How”为中心进行跨学科定性研究,开辟了翻译研究的新领域。作者消解了原文与译文的二元因果关系,提出模糊学科边界的概念,强调过程研究和身体认知论对翻译研究的重要性,反对采用还原论来过于清晰地定义翻译。作者在本书中提出的许多新观点为国内重新界定翻译的探索指引了方向,极具创新性和批判性。

猜你喜欢

跨学科语言学原文
跨学科教学在高中生物课堂教学中的应用实践
应用型高校推进跨学科人才培养的路径探索
我校成功承办“生命科学与老龄化社会”跨学科论坛
跨学科前沿研究生课程的教学改革探索
体认社会语言学刍议
《复制性研究在应用语言学中的实践》评介
美国现代语言学会版《〈红楼梦〉教学法》:要览与反思
书讯《百年中国语言学思想史》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