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代际流动对人口迁移的影响

(湘潭大学 湖南 湘潭 411100)

一、引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完善公共服务体系，保障群众基本生活。随着中国户籍制度渐进式改革及对流动人口控制政策的逐渐松动，人口流动和迁徙所面临的制度障碍已经显著弱化，使得劳动力能够根据就业机会和相对收入的市场信号在不同区域及产业间实现自由流动。与此同时，快速发展的城镇化、工业化也推动了我国人口频繁流动，吸引了大量农村及外地人口向发达城市地区聚集。《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8》显示，截至2017年底我国流动人口总量已达到2.44亿人，流动人口已经成为城市就业市场中的重要群体和组成部分。

从静态角度出发，可以用基尼系数、泰尔指数等指标来反映某一时点不平等的程度。而如果要更全面地理解不平等，需要引入代际流动，从动态角度对不平等进行分析。代际流动指的是社会个体的收入状况有多大概率是有上一代人决定。代际流动水平反映了几代人之间经济条件、社会地位的相关影响。是一个衡量成员获得公平机会程度的重要指标。代际流动水平显示着纵向代际公平和社会成员通过社会资源改变效率而继续影响社会地位的可能。目前，“富二代”、“农二代”“官二代”等新兴词汇引起各界注意。资产等一系列相关身份代际流动性低，固化了陈旧的社会阶层，最终将导致收入差距跨代日益凸显等一系列的经济与社会问题。人口迁移是劳动者改善追求自身福利，改善生活水平、获取更多发展机会的重要途径，中国当前的劳动力自由流动存在着诸多障碍，其中城乡二元化制度是重点问题，户籍制度使得地理空间划分开来，不同地域差别固化并凸显，自2012年户籍制度改革政策出台以来，中国农村劳动力快速流出，随着中国加深城镇化的进程，未来的流动人口必将持续增加。由于各地的户籍门槛要求不同，各地区之间有户籍迁移与非户籍迁移，流动人口作为城市外来者，劳动就业是他们融入城市社会、更好地生存发展及追求美好生活的根基与依托。再者，与城市本地人口相比，流动人口的就业稳定性及就业能力均相对较弱，除了农村劳动力往城市迁移之外，我国中东西的区域差异也会形成大量城市人口在城市地区间流动的现象。

劳动力在作出迁移决策时，不仅会考虑迁入地经济发展等问题，更会考虑是否能在迁入地有公平竞争的机会来实现自身价值的问题。因此，人口迁移时候会考虑地区迁入地代际流动水平。城市发展机会公平会影响人口迁移决策，而代际收入流动也是对人口迁移产生重要影响的指标，可以说流动人口迁入选址必然会考虑地区代际流动，值得学者们深究。

二、 文献综述

经济学家用经济模型解释代际收入流动：一个人的收入在多大程度上会由上一代人决定，衡量社会公平公正机会的的最直接指标之一就是代际收入弹性。国内目前已有许多研究成果，研究者们例如方鸣(2010)、郭建军等(2017)采取传统2SLS方法削减测量内生性；王美今和李仲达(2012)选择适合的工具变量重新分析模型，给出了中国居民收入的代际流动系数。陈琳(2016)则检查和修整意外冲击和生命周期偏误，学者们正在逐步解决样本选择偏误和衰减偏误等问题

当前已有观点认为代际收入流动主要受到教育、社会关系、健康、文化、资本等方面，Peters(1992)研究显示子女成年收入程度变化只有9%—11%来自于父被影响，加入家庭综合背景解释变量后，系数显著增加了3%—5%。此外，有关于父辈的特征解释变量也将对子辈收入水平产生重要影响。如杨瑞龙等(2010)发现父辈具有党员身份会对子女政治资本产生有利影响。陈钊等(2009)认为父辈教育、就职特征、社会资本都将促进子辈进入更高阶层。中国政府报告不断推进城镇化工作。流动人口大规模迁移农村劳动力迁入城市、贫困地区劳动力迁入沿海地区，地区经济交流日益增多。劳动力在选择迁入地区时候首选影响因素逐渐变为地区代际公平。(刘生龙，2014)指出迁入地劳动生产率较高，将吸引人口以求工资溢价。(杨振宇、张程，2017)。张丽等，2011)从财政支出探讨流动人口外出的原因，并通过数据实证证实地方财政支出促进了劳动力省际迁移。此外，经济社会发展需要适度的代际流动水平。(边燕杰、芦强，2017)从社会人力资本角度出发，发现更高的教育资源配置效率可以促进代际流动性，人力资本可以通过代际积累扩大效应。

三、机制分析

由经济学理性人假设可以猜测个体在迁移选择时首要考虑是追寻个人福利的最大化，最大化包括更高收入、更优质生活环境、更公正晋升。除物质利益外，还有精神层次的社会地位与备受尊重职业。代际收入弹性系数可以用来描述父辈和子辈之间的阶层关联度，当父辈对子辈所处社会地位、收入水平影响越小时，系数越小，代际收入流动越大，反之，当父辈对子辈所处社会地位、收入水平影响越大时，系数越大，代际收入流动越小，表明这个地区的阶级固化现象严重，子辈想改变阶层则需要通过不合理的努力或者跨越阶层的可能性很低。区域的经济开放性很低。因此，若子辈具有高潜能但出生背景处于低社会等级，这些个体将更愿意迁移到高代际流动的工作生活地点，从而往更高社会等级跃升。进而一个区域若长期停留在低代际流动收入，从而该地区的人口迁出概率加大，该地区对人口产生挤出效应。门第出身的差别不可小觑。出生于高社会等级家庭的孩子更可能延续高社会等级，而本处于地社会阶级的孩子更难往高社会等级攀登，陷于低社会地位难以脱离。

教育对代际流动的影响大体共识是基础教育投入、公共投入更有助于增加代际流动性。如果排除公共服务、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个人配偶社会关系聚集或情感诉求等之外因素，在考虑迁入地时，个体应该倾向于迁入代际流动更高地区。但现实情况中，若个人父辈所拥有的社会关系足以找到满意工作、或者即使迁移之后能获得更高经济收入，但却需要付出高额成本、此外由于个人健康限制，情感诉求选择等因素作用下，会留在低代际流动地区。若是在实证分析中，可以剔除该类样本。

四、结论

众所周知，盖茨比曲线描述了地区间横向的收入不平等与纵向的代际不平等之间存在密切关系，代际流动相比收入不平等是一种隐形的社会结构，子辈与父辈直接或间接通过社会网络，人力资源积累，职业固化等通道固化阶级，社会成员不平等进一步扩大。这实际上是较低代际流动导致的更高资本不平等。低级流动性低引发资本不平等进而改变流动人口迁移决策。

从理性人角度，劳动力个体为获得更高收入和社会地位而进行区域迁移，实现自身价值，据现有文献结果，代际收入流动性可以通过地区间迁移来活跃。因此社会地位处于低等级家庭而未迁移容易陷入“代际低收入传承陷阱”，高度延续从父辈传承下来的低收入特征，通过往高代际流动区域迁移在一定程度上改善，逃离上述陷阱。

自2017年至今，53城，再加上3省，累计出台吸引人才新政百余次。特别是山东地区城市，环北京地区城市，以及中西部二线城市均出台相应的人才政策。政策围绕推进人才本土化，落户、购房补贴、生活补贴、配套保障多给激励。给与落户降低门槛与各种居住补贴。对加快意向型人才的流入具有推动作用。但清晰的晋升通道与公平的社会环境更是留住人才的强经济牵引。而对于低代际流动地区的城市，要如何挽留人才，提升社会发展环境高质量发展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