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汉起义时间考证

■ 贺笃照 朱 丽

关于卢汉起义的确切时间，云南相关档案中应该有翔实记载，但随着时间推移，当事人传言不一，以至于以讹传讹，会给今后的历史研究带来混淆和混乱。本文根据历史事件权威史料，我党当事决策者的回忆，事件的背景、进展、结局等要素，经严密的逻辑推理，从而考证起义的准确时间。

1949年12月上旬，因蒋介石派国民党元老张群来滇部署国民党军事机关迁昆事宜，形势异常紧迫，卢汉决定赶在大批军、警、特机关来昆前立即起义。否则，局势不是卢个人所能把握的，随即、向昆明市委通报情况准备起义。昆明市委当即表示支持卢汉起义，又觉事关重大，便同时派遣在昆的边区党委委员李雨枫赴广州汇报，并同时向下属党组织作了准备“应付突然事变”的部署。

原中共昆明市委书记陈盛年回忆：“随着形势的发展，蒋介石、卢汉、我党三方面对于昆明的命运都面临一个最后决策的时刻，三方面都在抢时间……。在这样的时刻，要求我们独立作出决定，对党和人民的事业承担责任。经我考虑要下定决心了。同赖卫民商量决定同意和支持卢汉起义。”他一再强调，起义这样重大的问题，本来要由区党委报告中央作出决定和安排，但是都没有联系上，时机十分紧迫，时不我待了。

可见，卢汉起义是在一种特别紧迫的情形下举行的，准备并不充分。然卢汉起义确切的发动时间是在哪天哪时，各人的回忆略有差别。从现有的材料看，多数人的回忆都在9日晚，这应当是正确的。有个别人的回忆是在10日，这可能是因为：非核心决策当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动，只是第二天早上看到旗帜变了，以为是10日发动起义。但他们作为起义的实际见证人会误传起义的准确时间。

原中共昆明市委委员杨夫戎1989年11月1日写道：“陈盛年回忆的‘12月7日市委在沙朗巷开会研究，果断决定同意并配合卢汉的部署行动，紧急通知全党作好随时应付重大事变的准备的情况，我回忆也是这样的。”他还写道：“9日晚，为了应变，我和赖卫民、陈盛年在高山铺冒汉章家客厅等候，入夜10 时后听见行动枪声，午夜从收音机里听到五华山广播电台宣告已经起义了。”

当时负责工运工作的朱枫1989年11月5日的回材料中说：“12月8日上午，陈盛年同志到我住处塘子巷48 号，告诉我卢汉已决定起义，并提到卢汉急于行动，我们准备不足的问题。并要求这两天不要下去，在家听通知。9 号上午和9 号下午陈盛年同志到我住处，先后通知了卢汉起义行动的确切时间问题。……并告诉起义一定要戒严，明天(10号)给我送通行证来。天不亮枪响了，我知道起义行动开始，但当天没有拿到通行证，等了一天，第二天才由盛年同志交给我，前去铁局巷市委开会。”

以上回忆的材料是来自中共昆明市委，下面的当事人林南园是卢汉最依赖的部下之一。

据林南园的《云南起义纪实》：1949年12月9日夜间10 时（当天22 时），卢汉将军率领全省军政人员，在昆明通电全国，举行起义，宣布云南和平解放。

12月7日上午，林毓棠（林南园）带着龚自知起草的云南起义通电初稿（缝在林穿的大衣脚边上），由香港飞回昆明。下机后立即到卢公馆，把中共华南局的指示向卢汉作了详细汇报。卢汉当即作出在12月9日举行起义的决定。卢对林说：“自你走后，张群几次和我商量，要在云南建立反共基地，逼得太紧。昨天（12月6日）晚上，我就和杨文清、龙泽汇、马瑛等商量过要起义。杨文清是个文人，还有点胆量，主张可以行动；马瑛是个武人，反而认为尚未准备好。现在情况的确十分紧迫，既然中共方面也催我们见诸行动，如果没有特殊变化，我们就准备9日晚10 时举行起义，你按时到五华山等我。”

12月8日，蒋介石电召驻滇各军军长余程万、李弥、龙泽汇等到成都面授机宜。卢汉则认为天赐良机，正好利用余、李离开其部队的机会，部署起义。趁他们返回昆明的当天晚上，将余程万、李弥以及随同来昆明的张群等扣留，12月9日晚10 时宣布起义。

由以上材料可知：卢汉起义时间在12月9日10 时，因此各当事人听到枪声的时间在10 时后，11 时都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