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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FR3和PIK3CA基因突变影响膀胱癌的预后

2019-12-13金正贤卞卫星仇佳星侯建全

中国癌症杂志 2019年11期
关键词:膀胱癌基因突变因素

钟 键,金正贤,卞卫星,仇佳星,侯建全

1.南京中医药大学张家港附属医院泌尿外科,江苏 苏州 215600;2.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泌尿外科,江苏 苏州 215006

膀胱癌是泌尿外科常见的肿瘤之一,90%的膀胱癌是移行细胞癌,呈乳头状,术后易复发,但很少发展到浸润性肿瘤,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受体3(fibroblast growth factor receptor 3,FGFR3)和磷脂酰肌醇3-激酶催化亚基ɑ(phosphoinositide 3 kinase catalytic alpha polypeptide,PIK3CA)基因突变在浅表乳头状膀胱肿瘤中常见,并且FGFR3基因突变预后更好,但易复发[1]。膀胱癌的发生、发展不仅有PI3K/AKT信号通路的参与,也有上游调节因子FGFR3的参与[2]。因此本研究对膀胱癌患者的膀胱癌组织进行FGFR3和PIK3CA基因突变和蛋白表达研究,现报告如下。

1 资料和方法

1.1 临床资料

2014年2月—2017年12月于南京中医药大学张家港附属医院泌尿外科行手术治疗的63例膀胱癌患者,均为移行细胞癌,男性53例,女性10例,吸烟史52例,低级别尿路上皮癌41例,高级别尿上皮癌22例,根据国际抗癌协会的2002年第6版TNM分期法,TaN0M0期27例,T1N0M0期8例,T2aN0M0期16例,T2bN0M0期8例,T3aN0M0期3例,T3bN0M0期1例,无T4期病例。术前均未进行放化疗和免疫治疗。经尿道膀胱肿瘤等离子电切术44例,术后均予以吡柔比星40 mg(深圳万乐药业有限公司)膀胱灌注,共19次,定期复查膀胱镜和胸腹部CT。根治性膀胱切除+尿流改道术19例,术后予以4个疗程的GC方案(吉西他滨+顺铂)化疗,定期复查胸腹部CT。所有标本在进行研究前由南京中医药大学张家港附属医院病理科2名主任医师职称的病理科医师再次阅片确诊,保证病理学诊断的一致性,剔除诊断不一致的病例。

1.2 随访

全组患者的随访起点为手术开始时,随访终点为2018年3月31日。复发指临床及影像学检查显示膀胱内再发肿瘤。远处转移指临床及影像学检查显示有远处相关疾病。无进展生存期(progression-free survival,PFS)指从手术后的第1天开始至第1次复发或转移的时间,总生存期(overall survival,OS)指从手术后的第1天开始至死亡或末次随访的时间,删截点包括:①死于其他疾病;② 失访等事件。时间以月为单位,随访期间因膀胱癌死亡6例,1例死于急性心肌梗死,1例失访。本研究获得南京中医药大学张家港附属医院伦理委员会的批准。

1.3 免疫组织化学

术后取新鲜肿瘤组织,10%中性福尔马林溶液固定24 h,采用5 μm厚的蜡块连续组织切片,1张做苏木精-伊红染色以核实诊断,另1张做FGFR3免疫组织化学染色,1张PBS做一抗空白对照。FGFR3和PIK3CA单克隆抗体均购自英国Abcam公司,免疫组织化学试剂盒购自北京中杉金桥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免疫组织化学操作步骤按说明书进行操作。FGFR3和PIK3CA一抗均为工作液,稀释浓度分布为1∶50和1∶100,经显色、复染、脱水、透明后封片。

蛋白表达阳性判定标准:FGFR3蛋白表达主要定位于细胞膜或细胞质,表现为黄色或棕黄色着色。将每张免疫组织化学切片置于高倍镜下(×400),随机选取5个不同视野,肿瘤细胞中出现黄色或棕黄色着色即为阳性蛋白表达,无着色为阴性。

1.4 突变检测

从每例包埋石蜡组织块中切取组织,采用OMEGA试剂盒法分离和提取组织DNA,采用定量分析法评价DNA的质量,直到提取DNA的质量合格。以FGFR3基因热点突变外显子7、10和15为模板设计引物,PIK3CA基因热点突变外显子9和20为模板设计引物,采用聚合酶链反应(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PCR)扩增DNA(20.00 μL PCR扩增体系:1.00 μL肿瘤DNA,0.15 μL Taq高保真酶,引物0.80 μL,dNTP 0.80 μL,Mg2+0.80 mL,ddH2O 14.45 μL,10×buffer 2.00 μL)。反应条件:95 ℃预变性7.0 min,94 ℃变性1.0 min,62 ℃退火1.5 min(外显子15)和61 ℃退火1.5 min(外显子7和10),72 ℃延伸1 min,40个循环后,最后72 ℃延伸7 min。扩增产物进行电泳分离,并对产物进行纯化,采用Sanger基因测序技术对产物测序,利用Chromas软件进行基因突变判读。

1.5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19.0软件包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OS和PFS用Kaplan-Meier曲线及log-rank检验分析,多参数COX回归分析影响膀胱癌预后因素,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随访及突变检测结果

63例膀胱癌患者中,术后13例复发,11例FGFR3基因突变(17.46%),蛋白表达21例(33.33%),5例PIK3CA基因突变(7.94%),蛋白表达35例(55.56%)。

2.2 FGFR3和PIK3CA基因突变与临床各参数的关系

FGFR3基因突变与性别、吸烟史、肿瘤大小、数目、分期、分级无显著相关性(P>0.05),而FGFR3基因突变与年龄、术后肿瘤是否复发显著相关(P<0.05,表1)。PIK3CA基因突变与年龄、性别、吸烟史、肿瘤大小、数目、分期分级、肿瘤复发均无显著相关性(P>0.05,表1)。

表1 FGFR3和PIK3CA基因突变与临床各参数的关系Tab.1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linical data and mutations of FGFR3 and PIK3CA

2.3 FGFR3和PIK3CA基因突变的关系

FGFR3mut/PIK3CAwt组基因突变在各分组中分别为3例、2例、4例,FGFR3mut/PIK3CAmut组基因突变在pTa/T1low组中为2例,FGFR3wt/PIK3CAmut组基因突变在pTa/T1high和≥T2组中分别为1例和2例。FGFR3mut和PIK3CAmut单基因突变12例(19.05%),联合突变2例(3.17%)。11例FGFR3mut中2例PIK3CAmut,52例FGFR3wt中3例PIK3CAmut,两者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61,P=0.03,表2)。

表2 FGFR3和PIK3CA基因突变的关系Tab.2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GFR3 and PIK3CA mutations

2.4 FGFR3和PIK3CA基因突变对OS和PFS的影响

FGFR3mut和FGFR3wt的OS分别为47.00和48.26个月,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675,图1A);FGFR3mut和FGFR3wt的PFS分别为29.13和46.25个月,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21,图1B)。PIK3CAmut和PIK3CAwt的OS分别为32.00和26.07个月,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435,图2A),PIK3CAmut和PIK3CAwt的PFS分别为28.67和26.32个月,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204,图2B)。

图1 FGFR3基因突变型和野生型OS和PFS的Kaplan-Meier曲线Fig.l The Kaplan-Meier curves of OS and PFS for patients with mutant and wild-tye FGFR3

图2 PIK3CA基因突变型和野生型OSF和PFS的Kaplan-Meier曲线Fig.2 The Kaplan-Meier curves of OS and PFS for patients with mutant and wild-tye PIK3CA

2.5 多参数COX回归分析影响膀胱癌的OS和PFS的因素

COX多参数分析影响膀胱癌预后的因素,病理学分级是影响膀胱癌预后OS的危险因素,FGFR3和PIK3CA基因突变和蛋白表达均不是影响OS的独立因素(表3);吸烟史和FGFR3基因突变则是影响膀胱癌患者预后PFS的危险因素(表4)。

表3 多参数COX回归分析影响膀胱癌OS的因素Tab.3 A multivariate analysis for the prognostic factors of OS in bladder cancer

表4 多参数COX回归分析影响膀胱癌PFS的因素Tab.4 A multivariate analysis for the prognostic factors of PFS in bladder cancer

3 讨 论

膀胱癌是全球第10位常见的恶性肿瘤,发病率正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而逐年增加,但死亡率却逐年降低,并且全球排名也在不断下降,主要是由于其他恶性肿瘤快速增长,如前列腺癌和乳癌等[3-4]。膀胱癌多见于男性,男性发病率是女性的4倍,除暴露于化学和污染因素外,吸烟是最主要的危险因素。约30%的初发膀胱癌进展为肌层浸润性膀胱癌而行根治术,然而术后2年约50%的患者发生转移[5]。虽然基于顺铂的新辅助化疗能更好地控制肿瘤和提高总生存率[6],但迄今为止,还没有生物标志物来预测肿瘤进展,大多数采用临床症状联合影像学数据来评估疗效。因此,需要可靠的标志物来评估肿瘤的复发和转移,而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膀胱癌的发生、发展是由基因改变累积到质变而发生。目前,欧美研究者认为FGFR3基因突变与低级别低分期膀胱癌有关[1],并在肿瘤进展的早期也可发生基因突变,而PIK3CA基因突变激活PI3K/AKT信号通路促进细胞癌变[7],但国内尚缺乏相应的研究,因此,本课题组在膀胱癌中进行了初步研究。

FGFR3是酪氨酸激酶受体基因家族成员之一,FGFR3基因突变和受体功能异常,引起机体生长、发育异常,导致人体软骨发育不良等多种人类遗传性疾病。FGFR3基因编码酪氨酸激酶连接的细胞表面受体,基因突变导致受体组成性激活[8]。在低级别低分期膀胱癌中突变率达80%,在肌层浸润性膀胱癌中,突变率仅为10%~15%,在原位癌中则没有发现突变[9]。在本研究中,FGFR3基因突变率仅为17.46%,低于文献报道,推测可能与种族、检测方法、标本类型有关。本研究发现,FGFR3基因突变与年龄、肿瘤是否复发相关,提示高龄膀胱癌患者,肿瘤细胞生长相对活跃,但机体抵抗力低,即使术后辅助化疗,仍易复发。虽然FGFR3基因突变多见于低级别低分期膀胱癌,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可能与种族和样本量等有关。因此需要进一步扩大样本量进行多中心研究。

PIK3CA基因是磷脂酰肌醇激酶-3家族关键的成员之一,负责调节细胞内信号转导通路,与细胞的增殖、黏附、分化、迁移等生物学行为密切相关[10]。PIK3CA基因突变导致PIK3CA蛋白过度表达,PI3K催化活性增强,PI3K/AKT信号通路异常激活,促进细胞癌变而肿瘤形成[11]。因此,PIK3CA在肿瘤的发生、发展过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是理想的治疗靶点。PIK3CA基因突变率在欧美人群中为13%~25%[12],并且随着分级分期的增加,突变率降低。在本研究中仅为7.94%,可能与种族差异、群体多样性、检测方法等有关。PIK3CA基因突变随着肿瘤分级和分期的增加而降低,并且认为PIK3CA基因突变发生在膀胱癌的早期[13],然而本研究显示,PIK3CA基因突变与肿瘤分级和分期等无关,提示PIK3CA在膀胱癌的发病机制中不扮演重要角色,与Juanpere等[14]的报道一致,PI3K信号通路通过不同的分子机制促进膀胱癌的进展[15]。本研究显示,在FGFR3基因突变型和野生型的膀胱癌中,PIK3CA基因突变更多见于FGFR3基因突变型膀胱癌,PIK3CA基因突变与FGFR3基因突变密切相关[14]。PI3K信号通路的激活有助于增强FGFR3突变型膀胱癌的恶性行为[1],为联合靶向FGFR3-PI3K治疗膀胱癌奠定了基础[16],虽然PI3K/AKT信号通路在膀胱癌中处于失调状态,但其不是膀胱癌的主要发病机制。

影响膀胱癌预后的因素很多,如肿瘤因素、手术因素、辅助治疗等,而FGFR3和PIK3CA基因突变对膀胱癌的预后预测作用仍然有争议。文献报道,FGFR3基因突变的膀胱癌预后更好[17],甚至FGFR3基因突变能预测肌层浸润性膀胱癌术前新辅助化疗的疗效[18],而Geelvink等[19]认为FGFR3基因突变不能预测肿瘤复发、进展等风险。PIK3CA基因突变的预后作用根据实体肿瘤的不同而不同,在结直肠癌或肺癌患者中预后不良[20-21],而在食管癌或卵巢癌患者中则预后较好[22],但在膀胱癌中则需要联合FGFR3才能评估PIK3CA的预后价值。本研究发现,病理学分级是影响膀胱癌OS的主要因素,而FGFR3和PIK3CA基因突变和蛋白表达并不是影响OS的主要因素。FGFR3基因突变和吸烟史则是影响PFS的主要因素,而且根据Kaplan-Meier生存分析,FGFR3基因突变的膀胱癌PFS更短,本研究显示,FGFR3基因突变是膀胱癌预后的一个不利因素,可将FGFR3基因突变作为膀胱癌高危因素分层的生物标志物,因此FGFR3基因突变的膀胱癌应该采用更加积极的治疗策略,术后应该缩短复查间隔时间[23]。相同的研究得出了不同的结果,可能是由于患者队列、样本大小、用于评估突变的方法或种族差异,因此仍然值得我们进行深入的研究。

因此,FGFR3基因突变是膀胱癌预后的不利因素,PIK3CA更易在FGFR3突变的膀胱癌中突变,可能促进FGFR3突变型膀胱癌的恶性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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