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求结构变迁：产业结构转型和经济持续增长※

燕 艳

（安徽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安徽 合肥230051）

一、引言

新时代时期我国经济增长进入了高质量发展阶段，社会需求结构逐渐由注重数量增长向质量提升方向变迁，需求结构的调整引发的是生产部门的重新整合与结构再造，产业结构呈现出转型升级的趋势，第三产业与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已经成为经济高质量增长的主要动力。而落后产能的淘汰与区域迁移也是这一时期经济持续增长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如何处理好需求结构变迁与区域产业结构调整之间的关系对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具有决定性作用，也是维护市场稳定所面临的重要难题。科学考察需求结构变迁、产业结构转型与经济持续增长的关系变化对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与中国梦的伟大实现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一般均衡理论认为市场供需结构的调整有其内在的平衡机制，需求结构的变迁必然会引起供给结构的相应调整，随着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社会消费呈现出高级化发展趋势，市场供给的结构性缺失的问题也逐渐凸显，供给侧改革也逐渐提上日程，粗放型技术生产行业呈现出由发达地区向欠发达地区转移的趋势，推动着新一轮的产业转型升级过程，经济增长也进入了调速换挡期，效率提升与质量发展也成为了现阶段经济发展的主要目标。需求结构、产业结构与经济增长三者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不同地理环境与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往往呈现出不同的关系特点，学术界关于三者关系的研究也较为丰富。邓坤、李雪莲在研究中指出，居民需求变化对经济增长拉动作用存在着明显区域差异，区域间的主导产业结构与居民的消费结构是影响两者关系的主要因素[1]。刘慧、王海南认为我国正处于居民需求结构与产业结构的转型期，需求水平的上升对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具有明显带动作用，而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发展又进一步拉动了经济的快速增长[2]。王燕武等人认为我国居民需求结构正在由实物性消费向服务性消费转型，需求结构的高级化推动着落后产能的淘汰，而产业结构的调整又是重塑我国经济增长新动力的关键[3]。袁富华在研究中指出，我国经济增长动力的需求侧转型推动着产业结构的相应调整，而产业结构的调整又是经济增长适应新动能的过程，处理好消费需求与产业结构的关系是实现新常态经济稳定增长的关键任务[4]。

从以往研究来看，需求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变化都是影响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三者关系在不同时期的表现形式存在着较大差异。本文拟在面板数据基础上对三者关系的线性变化与非线性关系进行实证分析，系统分析高质量发展背景下，需求结构变迁对经济持续增长的客观影响，为区域间的协调发展提供参考。

二、理论模型设计与数据来源

（一）模型设计

本文采用门槛效应模型对不同产业水平下各类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进行实证分析，一般的面板门槛模型表达式如下：

从公式（1）中可以看到，面板门槛模型在一般线性模型的基础上增加了门槛变量W，通过对不同门槛临界值的设定可以将W 划分为不同水平，进而更加严格的分析在W 处于不同水平下各变量之间的关系变化。当以产业水平为门槛变量时，不同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影响的门槛模型可以设定为式（2）

公式（2）中，Y 为被解释变量经济增长，X 为核心解释变量消费需求，W 为门槛变量产业水平，urb、people 与tz 分别为控制变量城镇化水平、地区人口、社会投资水平。i 与t 代表个体效应与时间效应，j 代表消费需求的不同内容，当j=1，2，3 时分别表示基础性、保障性与发展性消费需求。

（二）数据来源

面板门槛模型在一般线性模型基础上增加了核心解释变量与门槛变量，进而能够更加客观的反映变量间的非线性关系，本文中涉及到的主要变量类型及说明如表1 所示：

表1 研究变量的数据来源及说明

供给侧改革背景下，我国经济增长逐渐由注重数量向效率与质量提升，经济增速能够很好反映我国经济总量的变化过程，也是衡量经济效率的重要指标，因此采用当年GDP 增速衡量经济增长。消费需求结构变迁主要反映在居民各类消费支出的变化方面，根据陈秋玲等人的研究，本文将消费需求划分为基础性、保障性与发展性消费需求三类，以上述三类需求的消费支出予以衡量[5]。新常态下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主要呈现出第三产业主导地位的上升，这也是未来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向，因此采用第三产业占GDP 比重衡量产业水平。此外，为了提高模型的有效性，采用城镇化水平、地方人口、投资水平作为控制变量。各变量中，消费需求、地方人口与投资水平均做对数处理，以减少模型的异方差问题。

三、实证分析

（一）数据平稳性检验

面板门槛模型的回归要符合一般线性模型的基本要求，即所采用的数据要符合平稳性条件，为了提高检验结果的有效性，研究采用LLC 方法对各变量的单位根进行检验，以反映数据的平稳性结果，表2为检验结果：

表2 LLC 检验结果

从表2 中可以看到，在零阶差分情况下，只有产业水平符合平稳性条件，但是其他变量均在5%水平上拒绝了原假设；一阶差分后，各变量的LLC 检验统计量均在1%水平上显著，即意味着各变量在同阶情况下满足平稳性条件，为后续实证分析奠定了基础。

（二）门槛回归分析

根据公式（2），以经济增长与产业水平分布为被解释变量与门槛变量，依次以基础性、保障性与发展性消费需求作为核心解释变量纳入方程进行面板回归，表2 中模型1、模型3 分别反映了各模型的显著性检验结果，以判断各模型是否存在着非线性变化，具体情况如下：

表3 门槛模型显著性检验结果

从表3 中可以看到，模型1 与模型2 在单门槛与双门槛形式下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模型2 在单门槛形式下于1%水平上达到显著。即意味着当以产业水平为门槛变量时，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着显著的非线性关系，并且基础性、保障性与发展性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均存在着三阶段变化。表4 给出了产业水平在各模型的临界值与置信区间：

表4 门槛临界值与置信区间

需要说明的是，在面板门槛模型中，当模型在单门槛条件达到显著时，若多重门槛检验结果也显著应按照多重门槛模型立论，因此在模型1- 模型3 中从表3 中仅给出了双门槛条件下的临界值与置信区间。在以基础消费需求作为核心解释变量时，门槛值≤8.344 时产业结构处于较低水平，8.344〈门槛值〈8.803 时产业结构为中等水平，门槛值〉8.803 时产业结构处于较高水平；依此类推，在以保障性消费需求为核心解释变量时，6.642 与7.409 分别将产业结构划分为低中高三水平；在以发展性消费需求为核心解释变量时，8.725 与9.413 将产业结构也划分为低中高三水平。对比不同消费需求条件下产业水平门槛值大小可以进行如下排序，模型3 临界值〉模型1 临界值〉模型2 临界值，即在同等产业水平条件下，相对于保障性消费需求而言，基础性与发展性消费需求对产业高级化进程有着更为强烈的市场需求。为了进一步分析消费需求变迁对经济增长的具体影响，表5 给出了模型1- 模型3 中各解释变量的系数估计结果，如表5 所示：

表5 解释变量门槛效应系数估计结果

从表5 中模型1- 模型3 的拟合优度R 方与F检验结果可知，各模型的变量选取相对有效，能够在很大程度上解释模型的方差变异情况。具体比较各模型中解释变量的估计值可以看到，在模型1 中，当产业结构处于低水平时，基础性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呈显著抑制作用，中等产业水平时，基础性消费需求仍然呈现出负向作用，但是影响作用在降低，在高产业水平时，基础性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转变为促进作用。由此可见，在不同产业水平下，基础性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具有显著的非线性变化趋势，随着产业水平的提升，基础性消费需求的影响作用逐渐由抑制作用转变为促进作用。这一结果与我国当前经济发展现实较为吻合，正如刘长庚、范叙春等人在研究中指出，消费在影响经济增长的过程中具有基础性作用，在产业结构调整期，消费升级的趋势日益明显，食品、烟酒等基础性消费支出的经济效应会随着居民消费习惯与社会供给结构的调整产生一定变化，居民的基础性消费需求在逐渐扩大的同时表现出更加明显的高级化过程，食品需求的精细化、高档化对生产部门与专业化发展提出了更高的市场需求，也推动着相关行业的转型升级与经济增长[6][7]。

模型2 中，在产业水平作为门槛变量时，保障性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一直呈现出显著抑制作用，对比各产业水平下的估计系数可以看到，随着产业水平的提升，保障性消费的抑制作用在逐渐减弱。这一结果表明，保障性消费需求一直是我国经济持续增长面临的薄弱环节，这一结果与我国贾俊雪等人研究较为一致，我国社会发展正在步入老龄化阶段，经济快速增长过程中所积累的养老、医疗等社会问题并没有得到同步解决，2018 年我国老龄化水平已经接近18%，而相应的社会保障体系仍然有待完善，尤其在农村地区，大部分老年人的养老、医疗问题都需要通过子女帮助才能够得到有效解决，这就必然会加剧个体与家庭的消费负担，从而降低居民的消费能力与热情，导致社会保障消费对经济增长呈现出抑制作用。

模型3 中发展性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也呈现出由抑制向促进方向的转变过程，但是在中高产业水平下发展性消费需求的影响作用在5%水平上并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这一结果说明发展性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动力不足，仍然有待于进一步提升。我国正处于经济增长结构转型期，居民消费结构呈现出高级化过程，但是区域间发展的异质性问题也仍然存在，尤其对于中西部落后地区，居民用于教育、住房等方面的消费支出相对较低，食品支出在很多贫困居民消费中仍然占据着较大比例，2017 年贵州、西藏、甘肃等地居民食品消费支持比重仍然高达30%以上，而同期北京、上海等地仅为20 左右，过高的基础性消费比重必然会影响地方产业结构的优化转型，从而对经济增长的跨越式发展造成一定影响，不利于社会资源配置效率的提升，这也就导致发展性消费需求难以产生正向的经济效应。

四、研究结论

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是新常态时期经济发展的重要特征，研究采用2006-2017 年我国31 省区面板数据实证分析了不同产业水平下消费需求变迁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主要得出以下结论：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着非线性变化趋势，随着产业水平的提升，基础性消费需求与发展性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呈现出先抑制后促进的作用，保障性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抑制表现为抑制作用。新常态时期，扩大内需、刺激消费在经济持续增长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消费需求结构的变迁正在影响着消费的经济效应，不同消费需求的扩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也存在着差异性影响，为了进一步保障居民的消费权益，提高居民的消费热情，提出以下几点建议：一是要进一步提高社会福利水平，推进养老、医疗等多个领域的体制改革，落实好惠民、利民的好政策与好措施，逐渐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提高国家用于公共服务的财政支出比例，减轻居民在医疗、养老等方面的负担。二是要注重提高居民的实际收入，落实好新一轮个税方案改革，稳步提高个税起征点，减少居民的税务负担，同时要鼓励居民的创新创业，拓宽收入来源渠道，为居民消费需求的增长与转型升级奠定良好的经济基础，逐步提高社会消费的经济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