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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半知交:吴宓与温源宁

2019-12-10易永谊

创作评谭 2019年6期
关键词:吴宓钱锺书清华

季羡林曾精辟地概括其师吴宓奇特而矛盾之处:“他古貌古心,同其他教授不一样,所以奇特。他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同其他教授不一样,所以奇特。别人写白话文,写新诗;他偏写古文,写旧诗,所以奇特。他反对白话文,但又十分推崇用白话写成的《红楼梦》,所以矛盾。他看似严肃、古板,但又颇有一些恋爱的浪漫史,所以矛盾。”[1]但是,后世坊间文人不去探究吴宓这种奇特而矛盾的思想根源,却喜欢渲染其婚恋故事,也好谈吴宓与温源宁的交往误会。

在那个年代,温源宁给人印象也是一位特立独行的教授,“确实是英国化了的gentleman,用中文说难免带有些许的嘲讽意味,是洋绅士。身材中等,不很瘦,穿整洁而考究的西服,年岁虽然不很大,却因为态度严肃而显得成熟老练。永远用英语讲话,语调顿挫而典雅,说是上层味也许还不够,是带有古典味。中国人,英语学得这样好,使人惊讶”[2]。温源宁在任教于北京大学期间(1924—1933年),并不涉及北京知识界的新旧两派(胡适、吴宓)之争。[3]然而,他奉行英国剑桥知识分子的自由主义,在北京也广泛结交与其趣味相近的喜欢读书的知识分子。他曾经想组织类似布鲁姆斯伯里的知识分子集会,以资谈论学术交换知识。[4]

温源宁与吴宓的交往,主要集中在1928年到1930年这三年。从《吴宓日记》中,可以发现温源宁到清华大学兼课,常到美籍教授温德(Robert Winter, 1887—1987年)处落脚,所以吴宓总是到温德处与温源宁晤谈。吴、温二人首次见面被记录是1928年3月22日,此时也是温源宁前往清华兼课之伊始。(《日记》第4册第38页。以下除特别说明,括注中皆指《日记》第4册页码。)当时温源宁为清华学生讲“现代诗歌的形式与精神”,吴宓曾前往听课,为其学养所折服,并自叹不如。(第59页)他觉得,虽温源宁主张与他不尽相同,但是非常佩服温读书极多。(第66页)所以,吴宓主动与王文显商谈温源宁兼任清华大学的聘约,此举也算是两个文人之间的惺惺相惜。(第146页)

在二人交往中,第一件事就是吴宓托温源宁为他的朋友毛彦文女士谋求教学职位。此时温源宁恰好为了北大英文系复课,游说清华校长允许清华教员赴北大兼课,同时也特请吴宓前往任教。(第159页)最终,吴宓表示愿意赴北平大学北大学院(北大被改组后的名称)兼任二课(浪漫运动史、翻译术)。促使吴宓改变主意的,主要是为了请温源宁为毛彦文安排工作,因为后者答应聘毛彦文为英文系秘书。(第166—167页)在当时北平高校人才急缺的情况下,温源宁被好几个学校争先聘为学长,所以对各校的功课钟点及教员人事安排,都有支配的权力。(第169页)事实上,温源宁确实为吴宓的事情颇为用心,为毛彦文提供两种机会:“(一)协和医院之宣传员(英文),月薪百二十元。虽狭隘而薪金可靠。(二)北平大学英文系秘书(月薪六十元)兼女大英文教员(八十元或百元)方面较广,而一二月内,或不能领得薪金。”(第170页)温源宁对协和方面没有更多话语权,但可安排毛彦文在女大(北平大学女子学院)及师大(国立北平师范大学)教授英文。(第173页)虽然温源宁在积极筹备英文系教学工作,但是由于政治时局的关系,北大开学一时无期而安排工作也不确定。此后,温源宁就任女子学院教务长职位,答应吴宓为毛彦文“在女大预科派定英文作文及翻译课,凡七小时,每时薪金四元。聘书日内可发。又女师大亦可给彦钟点,约四小时,须彦速来。”(第174页)但是,此番努力最终因毛没有到任而夭折。至1929年,吴宓仍然希望温源宁能够帮他为毛彦文找工作。温源宁答应等二月下旬北大开学,女大师大等处得力之教员,或将改调至北大,若是则在女大等处当可为毛彦文安插,但不能定。(第193—194页)但是,最终还是因为毛未到北平,吴宓的努力终归付之东流。

第二件事就是,吴宓与英商中国图书公司之间关于一本书的纠葛。吴宓本为爱书之人,甚至购《兰姆文集》一册,送陈源及凌叔华为婚礼。(第3册第188页)在当时,时常光顾西文书店,了解与购买国外新书,成为吴宓等留学归国的知识分子获得西方学术资讯的重要渠道。同时,吴宓也因为爱书之切,多次在自己主持的《大公报·文学副刊》上介绍德国人斯宾格勒(Spengler,1880—1936年)《西土沉沦论》(今译《西方的没落》),并明告读者可去天津法文图书馆购买该书英译本。这样造成中国图书公司老板犹太人瑞金(Leo Samuel Regine)与另一个外文书店法文图书馆(The French Bookstore)老板魏智(Henri Vetch, 1898—1978年)的争讼。[5]前者认为吴宓特地为魏智刊载广告,“疑为Vetch所指使,将讼Vetch并讼《大公报》以破坏名誉之罪”。(1929年1月26日)(第201页)面对瑞金的诉讼威胁,吴宓很后悔自己多事,一方面写信给魏智道歉,另一方面请温源宁居中调停。虽然,温源宁因担心自己被视为魏智的说客而没有答应,但是这件事可能此后也自然平息。

书籍广告的风波,并没影响到吴宓与温源宁之间的交往。1929年2月2日,吴宓在清华大学代替温源宁考试二年级英文。2月5日,吴宓拜访温源宁于其宅,并答应温源宁的邀请,前往女大任教《英国浪漫诗人》课两小时,同时取回去年12月北平大学致毛彦文的聘书。(第206—208页)3月6日,温源宁又邀吴宓到北平大学北大学院兼课,每星期任《古代文学史》及《翻译术》各二小时,共四小时,为讲师,月薪100元。(第225页)在此期间,温源宁与吴宓应该说非常密切。吴宓经常到温德教授处找温源宁与温德聊天,或者温源寧到吴宓住处拜访。他们之间的谈话不止于学问,而且还谈到如何对待女学生,以及聊到美国女学生写情书给温德的话题。(第228—236页)4月6日,吴宓赴南长街东河沿15号温源宁宅中赴宴,客人是温源宁的外国友人、瑞典学者喜龙士(Osvald Sirén,1879—1966年)及清华同事温德等。(第238页)可见,吴宓由此也涉足于温源宁的交际圈子。

在《吴宓日记》之中,温源宁是经常出现的人物,或与之谈话散步,或邀约会友,不一而足,多达数十处。其中,吴宓也对温源宁的言论观点有所记录,例如1929年4月22日:“温述今世新派知识阶级中人理性与情感冲突之苦。大率极端看透一切,欲爱之信之而不能,于是悲痛莫解,此吾侪所心历身受者也。”(第244页)此话对于婚姻和恋爱都不顺利的吴宓而言,让他印象深刻。同时,此话也表明温源宁了解吴宓的矛盾心境。所以,在吴宓离婚之后,温源宁跟吴宓又谈人生问题。他认为吴宓与陈心一并不般配。“又谓彼亦深信男性之男子应配女性之女子,女性之男子应配男性之女子之说。”(第5册第6页)而吴宓的理想佳偶是一个善于办事能出主意,又赞许他的文学兴趣及工作的女子。温源宁表示认可吴宓的想法,并劝他出洋游玩,既可忘掉烦恼,又可以获得某些新观点。事实上,吴宓采纳了温源宁的建议,于1930年9月至1931年9月赴欧游学。

一时间,温源宁与吴宓二人交往甚好。1930年4月28日,温源宁在吴宓处写稿;29日吴宓翻译温源宁《现代诗人》演说稿,并拟将该译文刊登于他负责的《大公报·文学副刊》;30日温源宁要求吴宓在译文中删去“妓妻”等字。吴宓由此感慨“甚矣,人之伪善而畏俗也”。(第5册第64—65页)然而,吴温二人的疏远似乎不是因此而起。温源宁于1930年5月8日在北平中西人士所组织的万国美术所,以英语发表演讲《现代诗人》。随即,先前由吴宓翻译的演讲稿刊发于5月20日的《大公报·文学副刊》,译文完整标题为《现代诗人:对现代生活的态度》,并概括其主旨为论述现代西方诗人对于现代生活之态度,并将四位诗人译为劳伦斯(D. H. Lawrence,1885—1930年)、戴拉美(Walter de la Mare,1873—1956年)、散保(Carl Sandburg,1878—1967)与伊略脱(T.S.Eliot,1888—1965年)。“兹撮记温君演讲大意如下。至所引诵(以为例证)之诗多篇。因传译不易。故并其篇名并从略。”[6]事实上,吴宓并没有完整地翻译出温源宁的演讲稿,而后在1932年9月才有顾绶昌译出的完整版演讲稿《现代英美四大诗人》。[7]即使如此,这个由吴宓节录的译稿,也堪称吴宓与温源宁的文字之谊。

吴宓与温源宁关系的疏远,应该是起因于温源宁与王文显之间的矛盾。在1929年12月30日,吴宓称温源宁在清华试图挑战外文系主任王文显,结果事情泄露于外。温源宁怀疑是吴宓将此事告诉了陈逵,所以陈逵劝告吴宓不要承认此事,以免陷入纠纷而受危害。吴宓虽然对陈逵表示无足轻重,但是他也感叹“人情之复杂。处世之困难”(第313页)。1930年9月4日,吴宓拜访王文显。“王又谓温源宁近曾荐陈逵到清华任教授云云。宓始知逵不受清华聘,乃由王素仇视温,以温荐逵,故拒之耳。旋宓谓逵已赴南开,王乃甚怒温。因之,述其不满于温之处。”(第5册第112页)按照吴宓所述,王文显与温源宁的矛盾,致使陈逵无法入聘清华,远赴南开任教。但是,吴宓在此扮演角色,并非他自以为的那样光明磊落。实际上他是有意倾向于王文显,甚至拒绝承认自己是温源宁的好友。

9月5日,吴宓就写信给王文显表明自己的忠心:“略谓宓在本系,愿极力拥护王为主任,宓无意争此职位。但若他人来,则宓亦不让,出而自为。又述宓与温之关系,盖恐王疑宓谓温之好友,而对宓敌视,故为此函解释之。”(第5册第112页)看来,历史的事实是,吴宓为了自己在清华外文系的地位,背弃了一向交好的温源宁。可是,等到第二天,吴宓就为自己的行为而心生悔意,想索回给王文显的效忠信而遭拒绝,只好找理由安慰自己:“以温固无道德,而王亦不讲信义也。”(第5册第112页)最终,王文显认可了吴宓对他的忠心,表示他对吴宓非常信任,两人利害攸关,可以互相帮助。由此,吴宓与王文显结成同盟,那么疏远温源宁是必然的。在吴宓出国后,王文显甚至去信告知他,温源宁等人在背后轻笑吴宓。但是,温源宁对王文显未必有小人之心。日后在《王文显先生》一文中,温源宁高度赞扬王文显对于清华的贡献:“他是固定的设备。没有人,清华就不是清华了”,赞赏其能力与威望,并认为他是一位理想的系主任,在动乱期间维持清华外文系的稳定。[8]

吴宓与温源宁之间的“交恶说”,大抵源于温源宁于1934年1月25日在《中国评论周报》的“知交剪影”栏目里,发表过一篇《吴宓先生》,后收入于《一知半解》(Imperfect Understanding, 1935年),并以首篇文章出现。对于这篇写吴宓的中文版,当时中国人最早读的是林语堂1934年的译文,其中对吴宓的肖像画描述为:“但是雨生的脸倒是一种天生禀赋,恢奇的像一幅讽刺画。脑袋形似一颗炸弹,而一样的有爆发性,面是瘦黄,胡须几有蔓延全局之势。”[9]可能由此,旁观好事者就想当然地归罪温源宁在嘲笑讽刺吴宓了。同为清华同事的毕树棠,在后来写道:“30年代,有一位北大英文教師,写了一本散文集《不完全的了解》,第一篇写的就是吴宓。我记得有一天在吴公屋里有好几个人,有一位当面问吴对于那篇文章的意见,同时大家也都注意倾听,可是吴只是微笑着摇头不止,大家都很失望,最后也都满足于不言不笑之中了。”[10]其实,温源宁的原题目是“Mr. Wu Mi, a Scholar and a Gentleman”,此文在1937年《逸经》第24期还有倪受民的译本《吴宓:学者而兼绅士》,1946年《世界与中国》第1卷又有李幸草的译本《吴宓:一个学者和一个君子》。可见,温源宁这篇关于吴宓肖像的刻画,深得读者的认可。

事实上,温源宁具备非凡的洞察力与见识,才能将吴宓肖像写得真实而深刻。后世学者也赞赏温源宁不但对吴宓性格特征有准确分析,而且揭示出吴宓先生人生悲剧的缘由。[11]在钱锺书看来,温源宁效仿英国作家赫兹里特(William Hazlitt,1778—1830年)的《时代精神》,同样地从侧面来写人物,同样地若嘲若讽,同样地在讥讽中不失公平。他指出:“又如被好多人误解的吴宓先生,惟有温先生在此地为他讲比较公平的话。”作为曾就读于北大中文系的学生,张中行评价温源宁的这些短文是英国传统风格的文学散文:“这种英国风格的散文的特点,熟悉英国文学的人都能体会到。体会是意会,言传却不容易。……严正的意思而常以幽默的笔调出之。”然而,正是这种幽默写作,在当时的中国陷入了一种跨文化的解读困境。

当年,温源宁与林语堂、全增嘏等人在英文《中国评论周报》,努力提倡幽默小品文的写作。同时,林语堂先后创办《论语》《人间世》《宇宙风》等刊物,也在中文语境中上提倡幽默,但是这种风格跨越语境后的效果不尽理想。当然,后面也有人认为,温源宁只是写出吴宓的绅士的一面,“但另外在吴先生永是包涵着一胸热情、真实、偏重乐观,而又杂着人生的感伤的别一方面,却是缺如了”[12]。可想而知,吴宓读到温源宁的文章后他的接受效果如何。到了1937年,看到倪受民的重译本,吴宓大骂温源宁:“呜呼,温源宁一刻薄小人耳,纵多读书,少为正论。”然而,吴宓的学生贺麟也认为温文系诙谐,非恶意。(第6册第81—82页)

对于吴宓而言,这种英国风格的幽默是行不通的。类似的例子也发生在钱锺书与吴宓的交往之中。1934年,温源宁发表吴宓小传时并没有署名,当时有人曾经误会为钱锺书所写。钱锺书曾写诗解嘲:“褚先生莫误司迁,大作家原在那边。文苑儒林公分有,淋漓难得笔如椽。”他表示自己赶不上温的才能,同时在诗后附言向吴宓解释:“或有谓余为雨僧师作英文传者,师知其非。聊引卢氏杂记王维语解嘲。”13当然,钱锺书佩服温的英文写作,赞扬那些名人小传富有春秋笔法。同时,他也非常熟悉温的写作风格:“可是我们看过温先生作品的人,那枝生龙活虎之笔到处都辨认得出来。”由此,景仰老师的学生能有如此辨认才能,甚至于自己的写作风格都趋于跟老师类似。在当时,温源宁是钱锺书崇敬的老师中最亲近的一位。当钱锺书结婚的时候,温源宁还特别宴请过他们新婚夫妇,甚至当钱锺书夫妇出国留学英国时,温源宁还去送行,还登上渡船,直送上海轮。[14]1935年3月1日,钱锺书还在《国风半月刊》(第6卷第5、6合期)发表一首诗《与源宁师夜饮归来,不寐听雨申旦》。此时,温源宁与钱锺书之间的师生关系非同寻常。

温源宁也非常看重钱锺书的才华。在1935年《天下月刊》的创刊号上,钱锺书发表研究论文《中国古代戏曲中的悲剧》。该文有脚注:“在该文写作过程中,作者获益于跟他先前的老师温源宁教授和朋友Dr. W.F.Wang的讨论。”[15]1937年4月,钱锺书又在该刊以书信形式发表对《吴宓诗集》的评论。他因为当时没时间写长文评述,暂以书信代替,旨在纠正该诗集受到不公正的批评。同时,他在该文结尾声称,想要全面公正地评价吴宓的缺点,就得像才华横溢的温源宁那样,细数这位特别人物身上的每一寸。[16]之后,钱锺书把原稿修订成那第二稿《吴宓先生及其诗》,一心要博得温源宁的赞赏。这个第二稿是通过吴宓转寄给温源宁的,结果温源宁认为与刊出文章有重复之嫌,不便再登。如杨绛所言:“可是温先生只命他写书评,并没请他发挥高见,还丑诋吴先生爱重的人—讥诮比恶骂更伤人啊,还对吴先生出言不逊。那不是温先生的本意。”正是这篇未刊稿,导致当时吴宓与钱锺书的关系产生隔阂。

吴宓与温源宁的交往始于对学问的共同追求,也始于知识分子之间的互相赏识,而其友情不幸终于不同性格的碰撞。概而论之,两人在清华园的交往,无论从学问知识或者人生观念而言,他们正如杨绛所言:“温先生和吴先生虽然‘不够知己,究竟还是朋友。”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北平,温源宁与吴宓曾分别主导北大和清华两校的英国文学系,影响着两校英文人才的培养方向,甚至于两个人互相到对方学校兼课。在这些学术教育的实践背后,吴宓与温源宁二人,还以日常互动往还的情谊,凝聚某种学术趣味的共识,以及他们与外籍教师的交往,共同营造出一种学术建制意义上的知识分子公共空间。

参考文献:

[1]季羡林:《始终在忆念着他》,李继凯等选编:《追忆吴宓》,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第10页。

[2]张中行:《负暄琐话》,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51—54页。

[3]易永谊:《温源宁与北京大学英文系(1924—1933)》,《现代中文学刊》2015年第3期。

[4]吴学昭编:《吴宓日记》第4册(1928—1929),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8年,第66页。

[5]易永谊:《魏池、魏智对北平汉学的贡献》,《求索》2016年第2期。

[6]温源宁:《现代诗人》,吴宓译,天津《大公报·文学副刊》,1930年5月20日,第22期。

[7]温源宁:《现代英美四大诗人》,顾绶昌译,1932年9月《青年界》第2卷第2期。

[8]温源宁:《我的朋友胡适之:现代文化名人印象记》,辽宁教育出版社,2006年,第31—32页。

[9]溫源宁:《吴宓》,林语堂译,上海《人间世》,1934年4月20日,第2期。

[10]毕树棠:《琐忆吴宓》,李继凯、刘瑞春选编:《追忆吴宓》,第123页。

[11]高益荣:《论吴宓先生的人格特征及其成因》,李继凯等选编,《解析吴宓》,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第612页。

[12]春风:《忆吴宓先生》,《申报》(香港版),1938年12月22日。

[13]吴宓:《吴宓诗集》,吴学昭整理,商务印书馆,2004年,第277页。

[14]杨绛:《吴宓先生与钱锺书》,《读书》,1998年第6期。

[15]Chien Chung-shu(钱锺书), “Tragedy in Old Chinese Drama”,Tien Hsia Monthly,vol. I no.1,August 1935, p.37.

[16]Chien Chung-shu(钱锺书), “Correspondence: To the Editor-in-Chief of Tien Hsia” ,Tien Hsia Monthly, vol. IV.  no.4,April 1937, pp.424-427.

(作者单位:温州大学人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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