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空间视角下城市老年人社会参与的研究
2019-12-04彭定萍
彭定萍
(浙江农林大学 文法学院,浙江 杭州 311300)
老龄化已成为我国政府和社会必须面对的严峻社会问题,截至2016年底,全国65岁及以上人口15 003 万人,占总人口的10.8%[1]。对此,党的十九大进一步将“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纳入国家发展战略,明确提出要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我国《“十三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体系建设规划》中,也呼吁“增强老年人参与感、获得感和幸福感,支持老年人参与社会发展”。老年人的社会参与成为积极老龄化的核心。自20世纪美国社会学家欧内斯特.W.伯吉斯将社会参与概念引入老年研究领域,老年人生存的社会意义引起学界的广泛关注。有学者从“隔离”与“参与”的角度分析老年人社会参与的意愿,认为老年人社会参与的良好意愿和缺乏参与机会的矛盾影响老年人健康[2]。低龄老年人的社会参与研究显示,个人、环境因素与社会参与密切相关,尤其社区有无场地和居住时间长短均对老年人的社会参与有显著影响[3]。
从空间地域看,城市老年人参与经济、政治、社区、文化等各项活动的意愿普遍较高,但多数参与停留在被动层面[4]。这些研究为我们提供了了解老年人社会参与的重要思路。但是,这些研究大多聚焦全国数据,采用定量方法研究社会参与对老年人健康的影响,对处在小城市不同空间(家庭空间、社区空间和社会空间)的老年人而言,缺乏有效参照,对不同空间的社会参与对老年人的影响等问题的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深化。
一、社会空间理论梳理及问题提出
“社会空间”一词最早是由法国社会学家迪尔凯姆提出和应用的,强调社会群体居住的地理区域,认为社会空间不仅反映社会生活,而且是社会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5]。皮埃尔·布迪尔从比拟物理空间的意义上使用“社会空间”来表示个人在社会中的位置所构成的“场域”。布迪尔以“场域”和“社会空间”来替代“社会”这一概念,是将空间视为一种社会建构的、在实践中运作的、具有差异性的、游戏和竞争的空间。与布迪尔的抽象的“社会空间场域”不同,列斐伏尔提出“空间是社会的产物”这一命题,将社会空间、日常生活、社会与空间实践等概念引入空间研究,并对物质空间与精神空间进行区分,形成了集物质空间与社会空间于一体的一元化空间理论,并进一步将空间划为“实践空间”“表征空间”和“空间表征”三种形式,强调空间中存在生产实践行为与社会关系。
与法国社会学家不同,汉娜·阿伦特从政治哲学出发,认为公共领域是一个让人们相隔却不相离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人们可以通过自由言论阐释自我。她以“圆桌”设喻,认为人们的交往因“圆桌”而形成一个平台,并因这一平台的存在而形成了沟通、交流的公共领域,这一领域因“圆桌”的存在而聚集了交往的个体[6]。如果没有“圆桌”这个公共领域,因物理实体(桌子)所建构的平等交往的个体、交往关系和交往领域也就不复存在。受其影响,哈贝马斯从“公共领域就是主体间交往的空间和场域”的角度,对公共空间进行界定,认为“公共空间是我们社会生活中能够形成舆论的一个领域和载体”[7],是由个体自发组成的公众聚会场所和机构,比如咖啡馆、沙龙、聚餐会等。这些公共场所,作为公共空间的一种公共领域的物质载体和外在的表现形式,进而建构起不同于体制领域与市场领域的公众的公共领域,其作用与私人领域共同构成了日常生活世界。
可见,在社会空间理论演变中,个人的社会交往和交往场所与公共空间有着密切联系。对城市社区老年人而言,物理空间不仅是老年人生活的空间,更是社会交往的空间。然而,由于空间性质、空间距离和个体禀赋的差异,社区空间带给老年群体的参与和感知也会有所不同。如果社区公共空间中距离逐渐扩大,使人际交往距离超过私人空间和社区公共空间,就会出现老年人交往、参与和感受的弱化,也就影响到他们的交往需求、兴趣,进而间接地影响到空间参与的质量。公共空间作为社会生活交往的场所,其本质属性也只有与物质空间环境的社会意义结合才能得到认识。不同空间对个体的社会参与有着不同的影响,社会空间的“个人只有得到社会群体有效和适度的支持,才能获得生活的意义和生命的价值”[5]。马克思指出:“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8]对个体而言,这种实践就是参与社会活动的过程,个体越是融入社会,越感到生活的意义和生命的价值,其主观幸福感越强,进而对身体健康状况的影响就越明显。按照这一逻辑,我国当前有关老年人及养老问题的研究,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公共空间对社会参与的重要性,对于老年人日常生活空间实践及社会融入关注不够。本文采用定性方法对老年人公共空间中参与活动行为的意义阐释,进而揭示其活动空间和社会参与之间的关系等问题,还有待进一步深化。
二、老年人社会参与的空间类型与实践
笔者在2017-2018年,通过对临安区30个社区的社会调查和深度访谈,对临安区老年人参与活动有无组织进行划分,按照组织程度划分为三种类型:无组织参与活动、半组织参与活动和有组织参与活动。
(一)家庭空间:无组织参与活动型
无组织参与活动型主要是指老年人在闲暇时间从事活动方式是无组织活动,老年人待家里或单独自由活动。老年人待家里除了休息和基本的家务劳动外,主要通过看电视、听广播和手机上网打发时间。其中,通过手机上网和看电视来打发闲暇时间的人数较多。同时可以看出,随着互联网的普及,人们从传统的打电话、发信息等交流方式,慢慢转向使用手机上网和微信视频、语音通话等方式交往。对179位老年人调查分析,他们在家庭空间中活动如表1所示。
表1闲暇时间在家里从事的活动
从闲暇时间待家里从事的活动来看,其中77人经常听广播,占43%;从不用手机上网的96人,占54%;从不看报纸的有71人,占40%;经常看电视的人107人,占60%;此外,有37人经常上网,占21%。总之,人们对亲密关系的需求是在网络上和社区之外得到满足的,个人的关系网络从地域中脱离出来,形成“脱域共同体”。
(二)邻里空间:半组织参与活动型
公共空间的价值在于,它的存在能促进城市中不同社会阶层或团体的人们进行交流、融合,它的多元化和包容性的特征是形成社会相互理解和共融、促进社会安定和谐的重要因素,是城市活力的重要来源[9]。由于改革开放40年的变化,单位分房制的解体、商品房的新建,新型居住空间模式形成。半组织参与活动型,主要是依据老年人参加活动的范围和组织程度,根据在社区里参加活动的情况进行划分的。
调查发现,在社区里,老年人使用活动场所或者设施的情况并不乐观。在对179位老年人的调查中,只有41人不同程度地使用了社区提供的公共活动设施(老年活动室2人,占4.9%;健身室8人,占19.5%;棋牌室(麻将)22人,占53.7%;图书室9人,22.0%),其他都是缺失的。从社区需要配备哪些活动场所调研中,需要配备老年活动室的50人,占27.9%;老年食堂50人,占27.9%;老年健身器材39人,占21.8%;图书室18人,占10.1%;其他22人,占12.3%。如表2所示。
表2社区已有的活动场所和老年人需要配备的活动场所
根据社区中已有活动场所和老年人需要配备活动场所比较发现,生活在小区里的老年人,最大的需求是老年活动室和老年食堂。对没有填答的原因进一步追溯,发现各小区里没有相应的活动场地和设施。“您通常和谁一起参加娱乐活动”的数据显示:独自健身50人,占27.9%;家人46人,占25.7%;同事23人,占12.8%;朋友34人,占19.0%;邻居24人,13.4%;其他1人,占0.6%。当问及在过去的一年中,社区里有没有组织社区活动时,调查显示:大家不愿参加29人,占16.2%;无人组织47人,占26.3%;没有场地40人,占22.3%;没有时间38人,占21.2%;其他24人,占13.4%。处于私人空间中的老年人,除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和忙碌之外,精神层面的交往比较单一,或者缺失。然而,由于新型居住空间中社区社会资本的缺失,表现为邻里互动较少、邻里关系淡薄,社会关系网络疏离,社区参与不足。
(三)城市空间:有组织参与活动型
城市社区公共空间,是城市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社会生活交往的场所。对处于流动状态的群体而言,城市公共空间是“所有人能合法进入的城市的区域”和“陌生人碰面的地方”[10]。城市公共空间也为陌生人社会提供了日常交往的便利,比如街道、广场、居住区户外场地、公园、体育场地和公共图书馆等,使分散在私人空间中的个人可以走向公共空间,感受群体氛围。有组织参与活动型是这种有组织地开展各种活动,并且活动范围超过社区的空间,我们称为公共空间中有组织活动。根据闲暇时间在社区外参与活动的情况来看,有些老年人参加各种兴趣活动小组,他们定期开展各种活动,有专门的组织和管理。
关于“在社区外,您参加娱乐休闲健身活动吗?”,在调查的179人中,参加活动的有100人,占55.9%;没有参加79人,占44.1%。(1)从参加活动的组织看,有81人参加老年协会的活动,占45.3%;有96人参加兴趣小组,占53.6%;其他2人,占1.1%。(2)从参加活动的内容看,麻将、打牌14人,占11.9%;慢跑38人,占32.2%;舞蹈24人,占20.3%;登山6人,5.1%;棋牌、钓鱼12人,10.2%;其他24人,占20.3%。(3)从参加活动的时间看,清晨参加活动的有43人,占24.0%;上午15人,占8.4%;中午29人,占16.2%;下午41人,占22.9%;晚上51人,占28.5%。从中可以看出,老年人常在清晨或晚上这两个时间段锻炼身体。(4)从健身场所看,家中2人,占1.1%;公园70人,占39.1%;街道空地46人,占25.7%;小区空地28人,占15.6%;其他33人,占18.4%。(5)从参加活动的主要原因看,共有155人填答问卷:其中强身健体69人,占44.5%;兴趣爱好30人,占19.4%;休闲娱乐31人,占20.0%;打发时间25人,占16.1%。参加活动的主要原因是强身健体、兴趣爱好、休闲娱乐等,其中强身健体排名最靠前,说明老年人对身体健康非常重视。可见,小城市空间的变迁中,“趣缘”关系构成了社区私人空间走向公共空间的现实路径。
三、老年人在不同空间的融合机制
个体交往从私人领域拓展到具有共同性、邻里交往的社区公共空间, 甚至可以拓展到容纳差异性、与陌生人交往的城市公共空间。一些低龄老人生活在社区里极度渴望参与社会生活,融入集体。
(一)家庭空间中隔离与孤单机制
私人空间(Private space)相对于公共空间(Public space)而言,任何地方都有空间区隔的倾向,“社会空间的建构方式,乃是位居此空间的作用者、群体或制度之间越接近,他们的共同特质便越多,反之,距离越远则共同性越少”[11]。以“地域”为特征的现实空间交往,是社会经验空间与地理实存空间的结合,它对社会空间中的主体和关系建构有强影响,其历史与自然固有的不可移动性成为对空间成员的一种制约。自我性的私人领域被这种稳定的地域空间所限制,并以狭小的自我空间束缚了现实社区中人们的交往,而各种基于现实空间地域而形成的制度、规则也就强化了私人空间与公共空间的界限,尤其对于老年人而言,从私人空间走到公共空间的渠道较少,出现了社会隔离的状态。
现在么我每个月有点退休金,以前有点积蓄,还有我儿子每个月会给我打钱,但不会经常来看我,因为他们很忙的,偶尔打个电话,我一个人过过日子已经够了。社区对我们这些孤寡老人的福利还是不错的,经常给我们老人来送生活必需品,毛巾、洗衣液、洗发露、香皂都会给的,对生活帮助挺大的。我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睡觉。平时也是没地方交流,我一般早上6点起来和社区里其他老人们打太极拳,然后烧饭。天气好的时候下午在楼下晒晒太阳,和附近的老太婆们拉拉家常。(女,75岁,W社区)
张文娟从家庭和朋友隔离两个维度,对老年人社会隔离问题进了研究,结果显示,有34.9%的老人处于社会隔离状态,家庭隔离和朋友隔离的老年人所占的比例分别为 15.2%、46.0%[3]。这表明家庭成员是中国老年人社会网络的主要构成,社区“朋友圈”资源在老年人社会网络中存在很大空缺,他们和家庭以外的社会成员交往较少。居住在同一社区人们之间的关系则成为“互不相关的邻里”,处于私人空间中的老年,更多是孤单与挣扎。
(二)社区公共空间中陌生与熟悉机制
社区公共空间是承载社区居民居住、交流和生活的重要平台,对社区居民的社会交往,培育社区社会资本起到了关键作用。纵观我们社区发展的历程,从解放初期的平房街道、单位社区到商品房小区的变迁,社区空间不断重组和分化,社区居住空间出现区隔,比如高档小区和平民小区,高楼矗立,加速了封闭社区和社区封闭,导致社区公共空间的减少。社区存在和发展的关键因素是社区邻里关系维系(Park,1936;Illary,1955)和社区共同体的培育,缺少邻里互动的空间平台,不能形成邻里良性互动和社会交往,社区就成为一个没有社会内容的物质空壳。随着公共空间的丧失,来自不同社会背景个体之间的经验分享和积极的社会联系也变得困难(Falk,2007),使得在社区空间中常期生活和养老的老年人处于半组织化参与状态。
我来社区两年多了,刚来的时候挺着急,因为没有认识的人,就在保安那里坐坐。慢慢地社区里的人就熟悉起来了,他们都有孩子,带孩子的时候一起聊聊,时间长了就熟悉,然后,我们一起散步,这样慢慢就熟悉起来了,和年轻人们还是不交往。社区里没有老年人活动的地方,这社区还好,有个大厅我们常来坐坐,偶尔我们熟悉的几个人也会一起打牌。(女,65岁,G社区)
社区空间中除了简单的健身设备外,有些社区没有老年人的活动和交流空间,公共空间面积较小,高楼将社区空间区隔,社区活动的场所,无法满足居民活动交流的愿望,社区公共空间的功能提供与居民需求产生不匹配现象,影响了居民的交流互动,进而阻碍了社区人际关系的形成和完善。社区老年人的活动比较单一,具有自发性和随意性特点,缺乏有效的组织性。一些老年人的情感交流更是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事实上,现有的社区里留给老年休闲活动的公共空间很少,老人除了待在私人空间,只能走出社区,在广场空间感受公共空间交流和活动,这种无组织半参与的方式,使得老年人社会整合度比较低,不能更好地参与社区活动,积压的矛盾和孤单不能得到倾诉和发泄,对身体和健康会有影响。
(三)城市公共空间中融合与整合机制
城市公共空间主要是指城市居民日常生活和社会生活公共使用的室外空间,包括街道、广场、居住区户外场地、公园、体育场地等,满足人们日常生活、交往的需要。所有这些建筑带有特殊的意义,是居民参与、交流与互动的重要场所。这些场所的存在本来就承载了一种公共活动的空间——不仅是物理公共空间,更是人们交流与互动的社会交往空间,吸引了互不认识的人聚在这个空间里,感受着集体存在感,在这样的空间以很自然的方式互相认识(简·雅各布斯,2006)。此外,城市公共空间也起到了将个体、群体相互渗透和融合的作用,个体与群体从其他群体的参与、活动和交流互动中获得记忆、情感和态度,通过经验和历史的分享,汇聚成为他们共同的日常文化生活和集体共识[12]。
我们一起参加活动有30年了,我们都住在四面八方的社区,但我们都是喜欢跳舞,有固定的活动时间和场地,有专门协会组织管理,有专门舞蹈老师领舞,定期参加各种比赛活动,只要拿到奖我们就很开心,有的人愿意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和大家一起活动,然后我定期去老年体健协会参加会议,我们还和乡村有协商,去乡村演出,我们还去杭州演出,我们一天非常忙,活动结束了我们有专门微信相互联系,有什么困难都可以相互解决。(钱王乐乐活动小组)
公共空间集体活动,增加了人与人的互动与交流,也以参与的方式实现社会整合。当然,这仅是从一般性的整合而言的,因为空间不仅是“空洞的物理空间”,更是充满制度和规则的社会性空间,个体的社会适应也受制于空间的制度和政治规则(杨菊华,2018)。事实上,城市公共空间起到了社会融合和社会整合的作用。在城市共公共空间里可以开展各种活动,吸引原子化和孤立状态的老年人参与集体活动。
从社会融合角度看,一个人在多大程度上被周围人认可、接受、容纳,对于个人融入社会机体非常重要。城市社区公共空间是城市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社会生活交往的场所。对处于流动状态的群体而言,城市公共空间是“所有人能合法进入的城市的区域”和“陌生人碰面的地方”[10]。然而,与农村社会空间因血缘关系、对土地的依附关系所形成的稳定的、半封闭性的空间不同,城市公共空间由于业缘关系处于流动开放的状态,形成不同从业群体的不同交往场所和空间类型,犹如许多流动的“桌子”构成的空间交往场域一样。但是,众多重叠的“桌子”构成的城市公共空间中,私人空间或者个体空间依然有着地缘关系的影响。
老年人社会参与根据有无组织分为三种类型:无组织参与活动型、半组织参与活动型、有组织参与活动型。这三种类型活动在不同空间中呈现,根据社会融合程度和参与范围大小,概括为三种空间:家庭私人空间、社区邻里空间、城市公共空间。从社会空间的角度分析,在不同空间中参与社会活动对于老年人赋予的意义不同,各种活动作为载体吸纳散落在私人空间中原子化的个体走向公共空间隔入群体,如果隔离在私人空间中,老年人无法介入社会交往和建构自己的生活圈子,就会处于隔离与孤单状态。其实社区邻里空间是老年人参与、交流日常活动并融入群体的渠道,而定期走向城市公共空间参加有组织活动的老年人,介入社会和社会融合得比较好,进而影响其精神状况。
四、结论
对于长期居住和生活的老年人而言,我们不仅要关注城市空间的居住功能,而且要注重城市空间对人的意义,创造容纳社会生活的场所和交往的空间(戴冬晖,2002)。邻里之间不仅是一种居住关系,还有守望相助、社区共同体的意义。商品房社区造就成一个“陌生人社会”,老年人社会活动参与的空间缺失,社会空间极化不利于城市健康发展。
在社会转型过程中,如何用社会信任重建城市“空间差序”中城市老年人的活动圈子或空间活动参与,不仅要关注城市社区的“业缘”“地缘”性特点,仍然有着乡村社会的“地缘”性特点相似性的一面,即重视城市社区居民通过参与社会活动而建立起的,类似于乡土社会基于“地缘”特点的认同感;同时,对城市社区活动参与形式的分析,一定要建立在信任培育的基础上。与乡土社会的“血缘”联系不通,在陌生人的城市社区空间中,如何建构起空间参与的顺畅通道,还需要加强社区信任关系的培养和培育。只有将参与活动建构在主体平等的基础上,才能避免“差序格局”中参与的“圈子化”依附,形成“地缘”空间上的“趣缘”参与模式,以增进城市社区,特别是小城市社区老年人参与社会活动的积极性,给他们提供得以融合的活动空间。
老年人社会参与对吸纳老年人从私人空间走进公共空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反之,如果社区里没有相应公共生活空间,可能会导致老年人从私人空间走向公共空间的渠道缺失,进而出现隔离状况,只能依托社区外的公共空间参与活动,满足精神需求。因此,政府和社会要积极帮助老年人拓宽社会参与的渠道,建立适合各类不同活动空间的辅助设施和交往平台,拓展老年人社会交往、参与活动的社会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