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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形态视域下的美国托福考试定位研究

2019-11-27王立群

英语知识 2019年1期
关键词:低龄考试测试

王立群

(江苏工程职业技术学院,江苏南通)

1. 引言

美国托福考试自1981年进入中国以来,一直被认为是英语测试的权威和典范。托福考试的引进,不仅对中国英语语言教学的发展和普及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同时,还开启了中国考试改革开放的大门(姜刚,2011)。之后,托福考试对中国高考英语的标准化改革、全国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的实施起到了不小的引领作用,并且极大地促进了中国出国留学事业的发展。因此,社会及语言测试学界普遍认为,美国托福考试是英语语言测试技术的科学代表,是出国留学的必备证书考试,与国家政治较量和东西方意识形态传播无关。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通过对美国托福考试产生的时代背景、主办机构及报考对象演变的分析,可以看出美国托福考试是美国国家意识形态推广的开路先锋,在促进英语语言教学与学习的同时,还极力地推广美国的意识形态,对中国大陆形成一种潜在的威胁。因此,在意识形态国际推广的背景下,对美国托福考试的定位进行重新审视,具有战略意义和价值。

2. 意识形态与语言测试

语言与思维具有统一性。每一种语言都包含着一种独特的世界观,即每一种语言都以自己独特的形式规定了思维的内容(威廉,2002)。代表不同利益群体的阶级为实现自身的利益,一定会主动利用一切方式,比如语言,来推广自己的意识形态(单继刚,2004: 143)。同样,在不同利益的一个国家或几个国家(比如,说英语的国家),为了实现本国或本联盟组织的利益,一定会积极地利用本国语言来推广本国的意识形态,并且推动这一语言向国际传播,其实质就是向世界推广本国的意识形态。

随着英语主导地位在国际上的进一步形成,英语语言所承载的思想、意识等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影响和支配其他国家的人们。Alan Davis(1996:490)认为,英语国家的意识形态自始至终伴随着英语教学和英语文化的输出而输出。1961年英联邦乌干达会议关于英语教学的5条宗旨中第3条是:英语教学开始越早,其效果越好,暗示着英语教学的低龄化将有利于提高教学效果,更便于低龄学生意识形态的早期形成。语言测试作为检验语言教学效果的工具,在教学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大规模英语语言测试还为语言教学制定了语言能力标准,甚至可以引领语言教学的发展方向。

意识形态在一个国家外语教学中首先是通过外语教育政策和外语测试标准来体现的,在具体的外语教学与测试实践中的表现则更是充分体现出价值观念的差异(穆风良,2003: 55)。因此,加强或推动外语教学与外语测试实则是对国外价值观念的进一步宣讲、推进和深化,必将对母语及其代表的本国意识形态构成很大的冲击,产生负面影响。事实上,英语语言的意识形态功能历来被输入国的人们所忽略(陆经生,2016: 746)。英语学习过程及英语测试准备的过程是传递、深化甚至巩固意识形态信息的过程。表面上看,普及英语被视为一项技术的、科学的且非政治的事业,英语教学与测试被看成是不涉及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一项认知活动,人们简单地将英语教学与测试看成是自然的、中性的和有益的活动,从而忽视了其政治和意识形态功能,最终造成文化同化的产生,这对于英语的输入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Penny, 2001: 68)。

因此,从意识形态的视角而言,托福考试有向中国大陆渗透美国国家意识形态的功能。托福考试的定位研究应从其功能定位的“自然属性”延伸至其真正的“社会属性”,从其实施模式选定的“官方性”到“民间性”,从其报考对象定位的“成人化”到“低龄化”。

3. 托福考试的目标定位分析

3.1 托福考试的冷战基因——考试功能定位

冷战是指20世纪40年代中后期至90年代初期,以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为首的两大利益集团之间,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意识形态及科学技术等方面形成的一种既非战争又非和平的全面对峙和竞争状态。1946年3月5日,丘吉尔在美国的《和平砥柱》演讲中呼吁:英语国家世界(the world of English speaking countries)团结起来去抵抗苏联共产主义对西方基督教文明的威胁,此时,冷战的大幕就揭开了。意识形态的斗争是冷战的核心领域,双方都力图把本国的价值观念、社会制度及发展模式渗透或强加给对方,力争不战而胜(贺溪,2009: 8)。美苏在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上的对立,是影响和制约其关系的一种结构性矛盾,它具有本源性,是不可消除或调和的。因此,冷战便具有强烈的意识形态色彩。

冷战期间,美国在政治上扶持各国反动势力,培植亲美势力;在经济上推出各类援助项目,如针对欧洲的“马歇尔计划”,针对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等第三世界国家的“第四点计划”;在文化外交上推出“富布莱特项目”等,加大对国际交流支持。所有这些项目的核心都是美国的冷战思维,离不开美国的战略目的——把美国的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向国际传播。特别提出的是,这些项目实施的前提是需要英语在这些地区的推广和使用,因此,20世纪50年代,ELT(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和EFL(English as a Foreign Language) 渐渐成为一种“独立的职业”(autonomous profession)(Howatt, 1984: 45)。1957年10月苏联卫星(Sputnik)的成功发射以及冷战的持续使得美国政府开始担心自己的学校教育(数学、科学和外语)是否能确保美国的战略优势。一方面,为搭建学术语言和应用语言之间的通道,应对英语逐渐成为世界语言之后出现的现实问题。另一方面,在富布莱特项目的实施中,合格的ESL教师缺乏,并且需求急迫(Phillipson,1997: 56)。在福特基金会的资助下,由佛格森(Charles Albert Ferguson)牵头,在斯坦福大学成立了应用语言学研究中心(Center for Applied Linguistics—CAL)。为确保并检测来美国各个大学留学且母语非英语人员的英语水平,1962年,佛格森组织开发了托福考试,并于1964年首次实施测试。1965年,美国大学入学考试委员会和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以下简称ETS)联合接管了托福考试。之后,托福考试制定了英语作为外语的测评标准,把英语教学延伸到其他国家,扩大英语及其文化在世界的广泛传播。

意识形态的渗透是冷战时期的关键内容,作为冷战时期的产物,美国托福考试必然带有冷战基因。从TOEFL考试的自然属性上看,其功能定位是考核入籍美国的留学人员的英语水平,特别是测试应试者在国际环境中就读大学本科或研究生课程的学术英语能力(蔡基刚,2012: 28)。而从其社会属性分析,托福考试的功能定位在于:应对冷战背景下英语国际传播所面临的现实问题,传播美国国家意识形态。

3.2 托福考试的基金会血统——考试主办模式选择

首先,托福考试的主办方ETS是在1947年由三大组织机构构成,他们是美国教育委员会(American Council on Education)、卡耐基教学促进基金会(The Carnegie Foundation for Advancement of Teaching)和美国大学入学考试委员会(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Board)。其中,卡耐基教学促进基金会的宗旨就是推进教育政策研究和教学标准制定,托福考试的最初研发(1962)曾是在福特基金会的资助下完成的。托福考试的实施与美国两个基金会,特别是卡耐基教学促进基金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1905年成立以来,卡耐基教学促进基金会就成为美国历史上影响最大的专门从事教育研究和咨询的民间机构。它致力于促进一般性外语教学和把外语教学作为一种职业的发展与研究。之后,卡耐基教学促进基金会又成为美国标准化考试的主要倡议者和外语测试标准的制定者。美国高校研究生入学考试(Graduate Record Examination—GRE)成为其代表成果。作为非盈利性机构的私人基金会,表面上看卡耐基教学促进基金会是公平、公正、非政府、非盈利的,但私下里该组织与政府关系密切(董德,2012: 51)。众所周知,美国基金会在美国意识形态的对外输出中扮演着及其重要的角色。基金会既是资金来源的提供者,又是政策的发起者,还是最后的推进者和落实者。美国的基金会、智库和政府之间呈现出互动三角形的运行状态。基金会出资来支持智库进行相关学术研究和学术交流,智库以他们的研究成果来影响政府的决策,政府通过免税及相关法规对基金会进行操控和监管。

另一方面,基金会、智库和政府三个部门高层管理人员的轮换制度也使得其与政府的外交目的、特别是政治目的有着密切的关系(威廉,1985: 98)。如丹尼尔(Daniel P. Moynihan)在成为尼克松总统的国内事务顾问之前,曾为卡耐基基金委员会工作过。卡耐基基金会的负责人(Alan Pifer)后来成为尼克松政府“过渡时期教育特别小组”的负责人。基金会与智库之间的人员也存在循环。如卡耐基基金会会长汉堡(David A.Hamburg),之前曾是哈佛大学政策研究和教育部主任(凌远宏,2008: 29)。作为ETS的董事会成员,格德那(John W. Gardner)曾是卡耐基基金会的主席,同时还曾担任过洛克菲勒兄弟基金会教育事务委员会(Rockefeller Brothers Fund Panel on Education)主席、伍德罗·威尔逊基金会(Woodrow Wilson Foundation)主任等职位,这些任职背景将直接或间接地影响ETS的发展规划及管理层的决策。这种循环密切了基金会、智库和政府的三方关系,特别有利于政府实现其政策和主张,并同时避免为人诟病的麻烦。

就托福考试的主办模式而言,卡耐基教学促进基金会既是出资方又是智库的组成机构;ETS是智库,智库的研究成果是托福考试;联邦政府或其相关部门则在背后操控托福考试的研发路线,如制定托福2000计划;或改变测试模式,如托福考试由纸笔考试到计算机考试,再到网考;或调整测试对象,如针对全球考生的实际情况,并且为更早地对欲出国留学的学生做好准备,易于在孩子们稚嫩的心灵里输入和渗透美国的意识形态和文化价值,ETS开发了面向中小学生的TOEFL Junior和TOEFL Primary,并分别于2011年和2014年在中国大陆实施。

托福考试主办模式的选择避开了美国及世界各国政府和民众对“官方性”的敏感意识,以民间基金会的模式运行也契合了其功能定位的目的,便于考试主办方以更加隐蔽的手段参与到政府的文化外交等活动中,以免引发民众口舌。因此,爱德华认为卡耐基基金会是在慈善中输出美国的意识形态(贺溪,2009: 9)。托福考试无疑是美国语言推广的最好策略,是美国实施意识形态国际渗透的最佳模式,是其选定的炮台(董学峰,2016: 92)。在托福考试进入中国大陆30周年研讨会上,原美国国务院高级国务卿顾问助理、美国国务院“十万强计划”负责人卡罗拉·麦吉菲特(2011)明确提到:ETS是美国驻华使馆的一部分工作。可以明了地看出,ETS所标榜的非官方,其实是虚假的,是障眼法。

3.3 托福留学低龄化趋势的内涵分析——报考对象选定

3.3.1 中国大陆低龄留学现状

3.3.1.1 低龄留学的界定

从生理学上看,低龄留学是指5—6岁以上,未满18岁的学生到国外就读高中、初中,甚至小学。从认知心理学角度来看,低龄留学指的更是留学生的心理年龄不成熟,即指孩子在本身心智不成熟时去国外留学,很容易受到国外各种意识形态的影响,甚至冲击。本文所指低龄留学是既考虑了上述两方面因素,又考虑了托福考试进入中国的最初目的。30多年前托福考试进入中国之时,我国留学人员参加托福考试的主要目的就是到国外读本科、研究生或作为访问学者。因此,低龄留学就是指5—6岁以上,未满18岁的学生,在心智等不成熟的情况下,到国外读高中、初中,甚至小学的现象。

3.3.1.2 低龄留学的发展及现状

中国低龄留学的发展主要表现在两个层面。一是托福考试的报考人员年龄降低。中国教育在线发布的《2011年出国留学趋势报告》显示,近两年来(2010-2011),北京、上海、深圳等大城市高中生放弃高考,选择出国留学的人数每年大约增长20%。2011年18岁以下报考托福考试的比率比2010年增长一倍,高达25%,充分反映了留学低龄化的明显趋势。同时,在2013年新东方组织的一次关于出国留学方向选择的样本调研显示:在计划留学阶段项目中,中国大陆计划出国读博人数占比4.81%,读研人数占48.20%,计划出国读本科、大学预科、高中和初中的人数也超过了40%,达到46.99%(本科、大学预科为39.05%,高中、初中为7.94%)。在计划留学时间一栏中,23.26%的群体计划提前3年准备,而群体中的大部分是中学生人群。低龄留学的连锁反应也呈现出来,由于低龄考生人数的大幅增加,超过56%的考生选择专业时受家人和朋友的影响较大,反映了低龄留学群体在专业选择时的迷茫。①该数据来源于新东方主编的《2013年托福年度报告》。

低龄留学的另一层面是ETS陆续开发了两项专门针对青少年留学生的测试项目:TOEFL Junior和TOEFL Primary(又称托福考试的姊妹篇),这两项考试的报考人数逐年增加,低龄留学人数逐渐出现高峰。据新东方统计,2005年到美国读中学的中国低龄学生为65人,2010年猛增到6725人,增长速度高达100倍。2012年超过2万人,到达23552人,2015年数据翻翻,为46069人。②该数据来源于新东方前途出国主编的《2016中国留学白皮书》。从统计数据可以看出,目前,中国大陆地区低龄留学正处于井喷时期。

上世纪80年代初,托福考试刚刚进入中国时,ETS就开发了针对中学生留学美国的SLEP考试(Second Level English Proficiency Test),用于为500多所美国中学考察外国低龄留学生入学英语水平的重要参考。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力度和领域的扩大,和中国政府扩大出国留学规模,特别是国家自费留学的放开,中国到以美国为主的西方国家留学成为一种时代大潮。进入21世纪之后,为更多吸引国外,尤其是中国大陆地区留学生,同时,把英语学习在发展中国家推向纵深,并最终使英语教学的生态达到最优,ETS改革SLEP考试,在2010年设计推出了针对青少年考生的TOEFL Junior 和TOEFL Primary 考试。按照ETS对TOEFL Junior的规定,考生年龄应该在11岁以上,但是,根据中国实际,TOEFL Junior中国管理中心将中国考生的年龄放宽到9—17岁,其目的是扩大报考考生范围,使托福考试对中国考生做到全覆盖,特别是把考生年龄降低2岁,则更加剧了中国留学低龄化的程度。托福考试鼓励中国低龄学生提早开始英语学习,顺利通过TOEFL Junior考试,进入美国中学就读,以便为日后进入美国高校迈出坚实的第一步。

TOEFL Junior 考试又分为标准考试(PBT)和综合考试(CBT),这两项考试分别于2011年10月23日和2014年9月28日在中国开考,TOEFL Primary考试也于2014年9月28日在中国大陆开考。2012年7月1日,TOEFL Junior 正式替代SLEP考试,成为美国吸引全世界低龄留学生的英语水平标准,目前,该考试也成为北美200多所中学招收低龄留学生的英语参考证书之一。TOEFL Junior标准考试自2011年10月在中国大陆地区开考以来,至2014年12月,三年多来,共举办120多场次考试,累计参考人数已经突破10万人次,考试以年均300%的比率增长。③该数据来源于新东方主编的《2013年托福年度报告》。其中,高中生占比11.3%,初中生占比最大,为81.3%,小学生为7.4%。以海外留学为目的的考生占比约10%左右,以阶段性语言学校测评为目的的考生约占67%。可以看出,TOEFL Junior 和TOEFL Primary考试成为中国低龄留学迅速发展的助推器。

3.3.2 低龄留学与意识形态的形成

过去的中国留学生大多为本科生、研究生,属于大龄留学人员,其思维和行为均较成熟,世界观、价值观已经形成,能够分辨是非。另一方面,他们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有坚实的本民族文化和归属感。而当代这些低龄留学生正值独立人格的形成期,心理尚不成熟,判断是非的能力较弱,世界观、价值观均未成型,极易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甚至冲击。

从心理学研究的角度来看,十五六岁的孩子正处在世界观、价值观的塑型期(陈西金燕等,2011:46)。这个时期的低龄学生接触到什么,老师或社会教给他们什么,他们就会变成什么,或者形成自己的喜恶。这些低龄留学生出国留学,大量接触到西方的文化、教育或社会,很容易形成西方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众所周知清政府的幼童留学事件,虽然当时清政府所作所为有些过激,导致幼童留美的失败,但也有其正当的考虑和可取之处。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幼童不愿穿中式服装,经常是一身美式打扮,西装革履,甚至不少幼童索性把脑后的长辫子剪掉。更有一些幼童受美国宗教文化的影响,渐渐地信奉了基督教,诵圣经,做礼拜,十分虔诚,却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比如《四书》、《五经》等失去了兴趣,也不再崇拜孔夫子,反而对西方世界的自由、民主迷恋。因此,从长远来看,低龄留学生很容易缺乏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和东方的意识形态,对中国文化也就没有了认同,进而没有归属感,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是很危险的事情,这将极大地威胁国家的战略安全。

低龄留学生的心理问题日趋明显。由于身处异国他乡,生活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语言和文化环境中,原来孩子们成长的背景依托消失,人际关系平台断档,将会直接导致低龄留学生要重新审视东西方文化结构、道德评价、价值判断,极易使他们茫然。同时,同伴、朋友等社会认同的缺失,又使得这些低龄留学生极易产生自卑心理和抑郁情绪。还有文化融入的压力也会造成他们自我构建的迷茫和无措。所有这些问题将直接或间接影响低龄留学生的生理和心理成长,并将为他们个人或社会带来很大的不稳定性,甚至危险性,政府和社会对此不容小觑。

2016年教育蓝皮书《中国教育发展报告(2016)》认为,中国低龄留学现象的出现虽然有着中国教育、社会和政治多方面的问题,但更是因为西方教育神话主导了一场中国低龄留学潮,这种教育神话的编织主要在于西方教育制度的比较优势、中西教育资本的推动以及家长和学生对留学神话的想象和自愿服从,但从更深层次的分析可以看出,低龄留学现象的前提和本质是人们对西方价值观等意识形态的认可,对本国意识形态等的无视甚至否定。无疑,美国托福考试在这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以21世纪为界,之前的报考对象主要针对19—40岁之间的本科生、研究生或科研人员等成年人。而进入21世纪之后,依据社会学“年龄场域”理论(潘魏巍,2016:32),报考对象扩展到7—19岁之间的青少年,这一年龄段是语言传播的基础期和成长期,易于在青少年头脑中打下良好的语言意识形态基础。托福考试在报考对象的定位上服务于美国国家意识形态。

4. 维护国家意识形态的战略安全

作为冷战之后国际政治权力的主导国家,美国历来将英语的国际传播和美国意识形态的渗透定位为国家战略,托福考试及其主办方则是实施这一战略目标的主要机构(李清清 ,2014: 179)。对托福考试的功能定位、实施模式选择、报考对象选定等定位分析也充分印证了这一政治目的。中国政府应对此进行批判性思考,认真研究,积极应对。

4.1 加强研究,从国家意识形态的战略安全高度重新审视美国托福考试

英语语言测试历来被人们认为是科学的、技术层面的活动,从而忽略了英语测试对被测者意识形态的潜在影响。而美国托福考试更是被认为是高大上的国际权威语言测试,容不得半点的怀疑甚至否定。辛斌认为,在Braj Kachru提出的“三大同心圆”理论中的中心国家(英国、美国)热衷于普及英语,但其看中的不是英语语言本身,而是它所承载的思想和意识形态,因为,这些可以影响一个社团的价值观、信仰和实践等社会因素和社会关系(辛斌,1996: 22)。国家教育主管部门、国家安全部门等应从国家意识形态的战略安全视角重新审视美国托福考试及其定位,制定对策,把托福考试对我国意识形态的影响降到最低。同时,在国外英语语言测试品牌的引进和实施管理中,制定语言测试市场准入规范,增强对本族语语言意识、文化意识及中华民族意识的培养和保护,做到立稳脚跟,固本清源。另一方面,英语测试研究人员应该从意识形态的视角去研究以托福考试为主的国外英语测试,充分考虑对被测者意识形态的潜移默化作用,从测试内容的文化性、政治性、思想性、价值观、世界观等诸多方面进行认真研判,分析相关数据,提出对应措施。

4.2 建立专门的外语测试监管机构,加强对美国托福考试等各类外语测试的监管

目前,国内举办的各类外语语言测试种类繁多,模式不一,在教育部考试中心主管下的各类海外考试就包括美国托福考试、雅思考试等4个语种10多类考试。而教育部考试中心只是这些海外考试的代办方,与考试主办方的关系是伙伴关系,而不是监管机构。据了解,中国大陆还没有外语测试监管机构。可以说国内外外语测试的监管混乱,无头无序。教育部考试中心应该牵头成立语言测试监管机构,做到教、考、研、管分离,既服务考生,又服务政府,确保考试的公平和安全。

4.3 积极推动国家出国留学标准体系的构建

中国的改革开放推动了出国留学事业的高速发展,增强了综合国力。全球化的进程又推动了国际交流与合作的开展与深化,这也正是目前托福考试稳步发展和中国大陆留学生低龄化的根源。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其辩证性,在托福考试规模急剧扩大,出国留学人数急剧上升,特别是低龄出国现象出现井喷的时候,政府部门应该从国家意识形态及战略安全的高度出发,制定中国大陆出国留学标准。

可喜的是,2016年11月25日,出国留学行业国家标准——国家《留学服务术语》与《留学中介服务规范》在北京权威发布,实现了中国留学行业国家标准“零”的突破,这将根本性的推动中国留学机构的服务升级,推动留学行业诚信服务体系的进一步完善,从长远发展的角度为指导消费者理性留学和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奠定基础。在规范出国留学服务的同时,政府相关部门也应该着手制定更深层次的出国留学标准,评估每个欲出国留学人员的语言能力、文化意识、水平和能力,有效限制出国人员的年龄、时间、研究方向、国别选择,按照国家意志,有意识、有计划地引导、规范管理出国留学,构建中国大陆出国留学标准体系。

4.4 贯彻落实国家英语能力等级量表,推进等级考试的研发进程

根据2014年《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国家在建立国家外语测评标准的基础上,推动考试内容和形式的改革,实现英语能力等级考试与国内其它主要英语考试的整合,并与国外知名英语考试对接。据悉,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已经于2018年6月1日开始实施,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将于2020年前逐步推出。在国家英语能力等级考试的研制中,应该充分考虑母语意识与外语意识的生态发展,防止“一边倒”现象。在国家英语能力等级量表和等级考试的使用中,应确保测试成绩与国际接轨的实施中,得到国际认可并予以科学使用(林惠青,2016)。如可以尝试用某个级别的等级考试(如七级标准)来代替美国托福考试,做到一举两得或一举多得,以保持当年中国EPT考试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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