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赶马人

2019-11-25李冰

南方人物周刊 2019年35期

李冰

广西百色市隆林各族自治县者浪乡，马帮队在山上扛杉木，骡马在一旁等待驮运木材

妈妈把女儿叫醒准备背上她去干活。她的女儿在帐篷里休息，被叫醒后一边哭一边说：“我还要睡”

吃完饭后，一名队员坐在马鞍上吃西瓜

广西百色市隆林各族自治县者浪乡有着丰富的森林资源。受当地经济发展的制约，农村的交通尚待完善，尽管政府投入了大量的扶贫资金，使农村实现村村通，但大山深处的林区几乎无路可走，要把大山里成材的木头运出来，只能依靠骡马。于是，马帮作为过去我国西南地区茶马古道古老的交通运输方式，成了深山野岭的主角。哪里有需要，哪里就会看到一群赶马人的身影。

马帮队的成员大多是来自同一个村寨的村民，有的从父辈就开始从事马帮运输，还有的是夫妻。队员之间相互保持着联系，有老板打电话来请工，他们就会迅速组织好马帮。

来自者浪乡的杨济军等四户苗族人家组成的马帮拥有九匹骡马，正从山上将杉树原木驮往三公里外的二级公路。有别于其他大石山区大众运营的马帮跨省区去驮电力、通信网络工程铁塔材料、砂石、水泥等物资，这支马帮主要运送本镇各村屯及者浪、者保等邻近乡镇的杉木。

馬帮队的生活早起晚归、风餐露宿，穿梭于崇山峻岭之间，活儿多的时候，甚至要在山林里待一两个月。赶马人每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喂骡马、装马鞍，大约7点动身进山，马走多远，人就走多远。“一天一匹骡马要跑七八趟。远的有五里多路，来回接近十里，相当于一天走八十多里路。”

杨济军队长说，外出赶马是有风险的，除了安全风险以外，马匹健康与否也是一大风险，若是时运不济，马匹突发疾病倒地，就会落得血本无归。赶马人外出赶马首先要管理照料好马匹，了解必要的马病防治知识。他们把马匹视如生命，甚至同住一棚，每天都得仔细察看每一匹马的健康情况，以防疾病发生。收工回到用篷布搭起的简易棚，都是先安顿好骡马，赶马人才会休息，一边生火煮饭，一边仔细察看骡马蹄是否受伤，都是戴着头灯吃晚饭。

除了农忙以外，他们一年有三四个月时间带着骡马到林区驮运木料。“辛苦是肯定的，但是一年下来，除了吃的用的和马料等必要开支，一家两口也能净赚个五六万，”四十出头的杨济军喜形于色。

马帮队解决了山区运输难的问题，也开辟了他们自己的脱贫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马帮就是金山银山的运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