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美丽乡村的全景呈现

金晟

2014年5月初，中央戏剧学院的王教授推荐给我一本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的电影文学剧本《月有阴晴圆缺》时说，这是国内第一部反赌的电影文学剧本，也可以说是第一部反赌的文学作品。作者是江苏常州的一位农民企业家，1985年至1986年参加过中央戏剧学院首届电影电视剧本创作函授学习班，作品反映的是一个重大的社会现象，赌博及赌博的深层次动因，对社会、家庭、个人所产生的巨大负面影响。农村背景的题材，很有特色，很具张力，是个好作品。希望我考虑把它搬上银幕，是晚，我粗一浏览便被吸引住，一口气看到凌晨4点半，觉得这部作品的立意、结构、情境、风格确是不同流俗，特别是作者的创作态度，那种对社会的赤子之心让我深深地感动了。第二天我便联络了几个制片人，向他们推荐了这部作品，并与作者面洽，我自己也竭力想投入拍摄（我当年插队落户，在农村生活多年，有着特殊的经历和感情），由于诸多因素，均未能付诸实施，一直耿耿于怀，引为憾事。然而与作者倒是一直保持着联系，相处亦善，每每问起其创作情况并与之探讨一些创作感想。其间，得知其在地方文联、作协的关心与支持下，已被江苏省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后，他又花了大半年时间对《月有阴晴圆缺》进行了修改并出了第二版。问其初衷，他说：“老子说智者不示人以朴”，而第一版由于时间的原因匆匆出版，好多地方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瑕疵，觉得对不起读者，也有愧于省作协會员这个名称，闻言又更让我心生敬意。一个业余剧作家，能够坚持自觉、严谨的创作方向，坚持对文学的虔诚之心、文学的良心，其格调之高，使时下有些粗制滥造之专业作家汗颜。当我收到第二版时，我为之动容，不由分说便丢下已安排好的功课，再次认真拜读这部凝聚了作者多年心血的力作。

一部关注现实社会宏大主题的剧作

歌德说过，如果想写出雄伟的风格，他首先就要有雄伟的人格。剧本的附录“愿得天下迷徒返，亿万家庭俱欢颜”，便是体现作者人格最好的佐证。尽管作品在电影技巧上、艺术素养上还有提高的空间，但是我们觉得最终决定作品分量的是作者的态度，具体来讲就是创作者以什么样的态度去把握创作对象，提炼创作主题，同时又以什么样的态度把作品展现给读者、展现给社会。一切艺术创作都是人的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的互动，都是以艺术的形式反映生活的本质，提炼生活蕴含的真善美，从而给人以审美的享受、思想的启迪、心灵的震撼。作者以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济世的情怀、深邃的思辨目光观察世界，以真诚的情感体悟社会生活所显现的深层次的本质，并用诗歌之美的灵感展现人间之美，通过主题内蕴、人物塑造、情感建构、意境营造、语言修辞等，容纳了深刻灵动的心灵世界和鲜活丰满的本真生命，包含了历史、文化、人性的内涵，具有思想的穿透力、审美的洞察力、形式的创造力，创作出了这部高扬主旋律的文学作品。他展示了社会价值观和人生价值观、国民精神及人性的异化等现实社会的宏大主题。对人民群众深恶痛绝的丑恶现象（赌博），作了深刻的剖析和无情的鞭挞，用真善美战胜了假恶丑，主人公在黑暗面前不气馁，困难面前不低头。用理性之光、善良之光、正义之光照亮生活，使人们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梦想就在前方，可以说是一部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电影文学作品。

塑造了有血有肉的典型形象

《月有阴晴圆缺》的剧情故事并不复杂，基本上是单线递进地描写青年农民庄月明和秦巧云为了爱情不畏世俗偏见，毅然组建家庭，勤俭持家、孝敬老人、相濡以沫，虽然清苦却幸福的生活场景。但因不正确的财富观和爱情观导致庄月明误入赌途、荒废家业、气死一手把他带大、与之相依为命20多年的奶奶，中计赌妻、儿子小强惨遭烧死，秦巧云数次上当受骗，南下广州打工又沦落风尘，被黑社会利用参与贩毒，锒铛入狱。庄月明悬崖勒马、浪子回头、立《戒赌碑》脱胎换骨、勤劳致富后不忘旧爱，感化挽救失足获刑的秦巧云，进而思考对社会的回报和投资建立庄柳湾村农民文化中心，以期改变农民的文化精神生活。他婉拒年轻貌美的大学生范蕙兰，在秦巧云出狱后要与其复婚，但秦巧云为了爱不愿让庄月明背上沉重的负担，自信而从容地离开庄月明豪华的家，奔向自己充满阳光的生活。

作者在剧作创作上采用了开放式的结构，以顺序的手法描写了20年时间里这对主人公的人生历程、情感历程，叙述了全部故事。这样的结构方式可以说是朴实无华到了极点，与时下某些时空顺序混乱，梦幻穿越的表现手法来讲，这种结构有点老土，但我们倒认为这种结构和剧作本体的故事内容和男女主人公前后生活、感情的展开非常契合，可谓是有机交融。作者从剧作一开始就抓住着艺术的命脉、特定情境中的人物情感，并用相当简练的银幕视觉、造型语言，月亮、水波，寒碜简陋的婚房、闹婚房的童歌，以及闹婚场面上的笛子等等，蕴藉地引起了读者情感关注的心理和对这对新人为什么会这样结婚，及婚后生活会怎样的猜测。真的会出现秦父所说的那种传说中的命运吗？使读者从情感上引起深深的关注，并为主人公的命运担忧。而随着剧情的展开，我们为主人公清贫而温馨的生活逐渐好转而感到欣慰，期望他们会越来越好时，情势突然反转，庄月明误入赌途、深陷其中，家业尽废、奶奶气死、妻子出走并沦落风尘，儿子又葬身火海……剧情跌宕起伏、回环曲折、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让人深深地为之惋惜和担忧之时，庄月明投石激荡水中天等等，这种状况几乎贯穿了全剧，而用月亮作为特殊道具可谓是匠心独运，每到情感起伏时都出现不同的月亮、月色场景，来渲染和衬托主人公的情感、思想，给人以审美上的享受。因此，与其说是剧作家十分善于从揭示人物情感处落笔，通过情感的冲突塑造典型人物，不如说他相当善于寻找剧情叙事本体结构中大大小小的情感点，或者说他善于设置情感变异的特定情境，为人物思想情感、性格的展示刻画制造契机，这其中又尤其善于设置，促使人物心理的冲突矛盾愈来愈尖锐，最后导致人物命运跌宕转折的契机和场面。剧作家对那些没有多少情感揭示内涵的情节，对那些只起连贯剧情的叙事框架的过场戏几笔带过，因此使剧作充满情感性，使我们自始至终沉浸在庄月明、秦巧云情感变迁的体验之中，譬如庄月明为秦巧云搓背后夫妻俩明誓“上邪”诗，月明赌妻后赶回家中的醉话，巧云受辱之后的悲愤与绝望。我们看见满怀爱情、孝长爱幼、富于人情的秦巧云被推入悲哀、愤怒、无奈、绝望的深渊中，是难以不为之落泪的。这些情境的设置，把主人公秦巧云、庄月明的精神痛苦揭示得那么深刻，把他们两个人物纯洁的灵魂开掘得那么美好动人，致使这些戏的情感包蕴的思想认识、内涵当量，早已远远超出叙事本体的意义，它凝聚着赌博这个千百年来的恶习对无数家庭和爱情被毁灭的惨疼血泪，起到了震撼人心的警示作用。庄月明在凤凰城酒店偶遇为娼的巧云后，那种痛彻心扉的情感反转字字血泪：月明全身哆嗦着，顿觉天昏地暗，房屋在旋转，大地在颤抖、陷落，汽车乱窜、乱撞，到处是爆炸声。马路上滚滚人流顷刻变为横尸遍地、血流成河，汽车变成吃人的巨怪，灯光变成了恶魔的眼睛，射出恶毒的光，鬼影幢幢，鬼哭震天，天地就像混沌了，世界也毁灭了。

他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宾馆的过道上来回走动，嘴里不时发出悲怆的声音：“巧云、巧云，是我毁了你啊，巧云！”无法控制情感的月明在铺着红地毯的过道上声嘶竭力地呼喊着。

秦巧云在监狱读到严蕊诗的黯然神伤，都是十分传神的展示：

监室。

秦巧云捧着一本书，边看边落泪，最后竟掩卷痛哭，无法自已。

女干警巡查到监室，发现秦巧云失常，关切地问：“秦巧云，你怎么啦？”

秦巧云抬头看着，哽咽无语。

女管教轻轻地从巧云手中拿过书，念起诗来：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卜算子》严蕊

管教沉思片刻，微微颔首，耐心地对秦巧云：“封建社会，妇女的命运是苦难的，对失足妇女的摧残更是残酷的，妇女从来都是没有尊严的。现在不同了，即使是犯了罪，犯了错，政府、社会一样把你当人看，出去以后还是合法的公民。至于你，你看那么多人都关心着你，爱护着你，一次次来看你，你的前夫庄月明还要和你复婚，你自己的命运可以自己做主，完全不必悲观，要振作起来！”说完拍了拍巧云的肩，并把书递给她。

秦巧云接过管教手里的书，默默点头。

剧作者在情节和情节结构体系构思中，相当注意人物的情感思想逻辑为内在依据地展衍故事过程。我们先从庄月明说起，庄月明是一个多才多艺的青年才俊，这在他在学校参加各项活动中便显露出来，他会吹笛子、会作诗，又是学校篮球队的强将。他是个上进、聪明、孝顺的青年，以新婚夜抢着为奶奶洗脚及后来为昏厥的奶奶吸痰等，我们就知道他一直以来是多么的孝顺。在社会生活中他又是那么仗义、大气。我们从巧云的回忆中知道，他曾经拼着命救过巧云。试想一个稚嫩的少年在两个成年的壮汉喝醉酒，情绪失控的状态下，与之对阵、搏斗，没有一股子侠气和豪气，没有不要命的勇气，如何能使心怀色心的半醉半醒的不轨之徒退却？他的大气是在对待乡亲的态度中可以看出，为了改善生活，他在河塘中支起板网板鱼，本是想增加收入，但是他在板上鱼之后那样大方：

月明捞起网中的鱼，庄龙生帮着放入网箱中，最后一捞就地分发给围观的人：“来，每人一条，拿回去尝尝。”

众人一片谢谢声，拿着鱼陆续离开，月明又从网中捞出一条大白鱼给庄龙生。

龙生说：“这鱼你到街上卖能卖到好价钱，我弄条鲢鱼就行。”

“屁话！”月明笑嘻嘻地说：“我弄这个也不全是为了钱，你帮我多少忙，吃条好鱼也是应该的，拿走！拿走！”说着硬是往龙生手里塞。

“你看你！我说……”

月明虎起脸：“你说没用，今天必须听我的！”

龙生承情地说：“还跟我来这一套，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便拿着鱼向村里走。

月明注视着龙生走向村中，自言自语道：“这才对嘛！”

在他畅谈发展目标时对众乡亲的大度：

“好，大家的情义我领了，赚不到我本息照付，赚多了加倍付息！”

来，为了明年，为了感谢大家，我再敬大家一碗！”倒酒，碰杯，干杯，一片热闹。

末了，月明对得尧说：“得尧叔，你这两月要帮我筹20万块钱。”

得尧一惊：“什么？我？20万？”

“对，20万，加上我今年10万，我今冬明春的启动资金绝对富足有余。”

得尧担心地说道：“人头上有那么多钱，再说人家……”

“人家不放心，是吗？”

得尧不作声。

月明大度地说：“你就对外说，年息5厘，但到时候我给你8厘，怎么样？”

得尧思考之后点着头说：“我试试吧！”

“好，那就这么定了，其他事就按刚才商量的办，内部事就根宝叔你帮我掌舵吧！”

根宝神色凝重，又颇感压力地点了点头。

而他被毒蛇咬伤险些丧命，也是为了帮助别人的缘故，请看他的表白：月明边说边把得尧妻身上的桶背在自己身上：“四姑，你病刚好怎能干这活呢，有毒的！今后得尧姑夫不在家，有事叫我，你先回去吧，跟我家巧云说一声，我一会回家……即便是对待曾经算计和侮辱巧云，最后导致婚姻变故，让巧云离开的罪魁祸首阿三头，他也显出他理性和仁慈的一面，阿三头出狱后来到他的公司。

三江公司办公室大楼前。

特写：阿三头的脸，满脸疤痕，鼻孔朝天，两片不成比例的像红疮一样的嘴唇翻卷着，露着一口黄牙的阿三头跛着腿，来到月明豪华的办公大楼前。门口几个保安，见他丑陋不堪，不许他进。吵闹声惊动了刚下楼梯的月明，他站住脚，注视着。

阿三头像见到救星似的，一跳一跳来到月明跟前：“月明，我是阿三头呀！”

月明仔细看了看，确认后便对保安挥挥手，保安离去。月明让阿三头坐在大厅沙发上，摸出烟递给阿三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三头接过烟，坐下：“有5天了。”

“你過来有什么事？”

阿三头离座，踮脚跪到月明前：“月明，我是来向你赔罪的！”

“赔罪，赔什么罪？”

阿三头真诚地：“月明，我害了你，害了你一家，害了巧云，我该死啊！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像畜生一样，你打我吧，打我解解恨！”

月明点燃烟，呼出一口，良久，语重心长地说：“阿三头，这也不能完全怪你，罪魁祸首是这几千年的陋习，全国像我们这样的人和事不可胜数，我们也得到了惩罚，起来吧，记住这个教训，重新做人，重新生活！”

阿三头哽咽着连连点头，想站起来，又站不起来。月明赶紧上前，扶着他站起来，坐到沙发上，问：“今后打算怎么办？”

阿三头：“我一个劳改释放的残疾人，这……我活一天算一天吧。老话说得好，天作孽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我这也是自作自受，该得到的报应。”

月明宽慰地：“出来就好，也不要这样悲观，这是重新做人的机会。”

阿三头苦笑：“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还重新做人？看来得重新投胎才能做人了。”

月明：“阿三头，人生一世，总得为社会做点贡献，你在狱中的表现，让好些人对你改变了看法。只要坚持就有希望，这样吧，今天我要去和客户谈判，马上走，过两天我看看，在厂里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工作。”

阿三头惊奇地：“你还要安排我工作？我还有用？还能工作？”

月明：“每个人都是有用的，都会有用的，你先回去吧！”

阿三头看着月明，又要跪下，月明按住扶他出门，阿三头残眼迷蒙，泣不成声。

他为阿三头安排了工作，还安排了生活，这是何等的大气、宽容。而他在致富后进行文化投资这样的大手笔更是气势恢宏，非常人可有，这不是他有了钱才有这样的气度，其实这就是他性格中具备和必然的举措，是符合他的个性逻辑的，并非作者在他的脸上贴金和非要塑造一个先进来，而这恰恰是其鲜明个性中所具备的典型形象。庄月明行事有先见之明，看准的事不管遇到什么样境况也绝不改变，这股子韧劲从他开头的家庭生活，到其幡然醒悟后的创业过程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当然，他的误入歧途且越陷越深也是这种性格使然。我们看李老师对他的评价：

碧溪中学李老师的家中。

李老师痛惜和不舍地：“巧云，我知道劝不住你，你的痛楚老师感同身受。其实你跟月明都是一根筋的人，如果方向正确倒是能成就一番大事的，执着从来就是一种品格，可是方向错了，就只能是南辕北辙，愈走愈远。”

而最能突出庄月明性格的、最具张力的一面就是他的血性，在于他咬破手指用血写戒赌碑的一章，让人血脉贲张、刻骨铭心：赌是万恶之首、害人之源，费时间、伤精神、输钱财、误正事。无论大赌、小赌，终无好结果，奉劝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未赌者切莫染指，已赌者当即住手，以我庄月明为镜，相互劝诫，莫蹈覆辙。可说是字字血泪，这既是庄月明家庭、个人的血泪控诉，更是千百年来赌博给社会造成家破人亡的铁证。戒赌碑是一个最具张力的诠释，更是一个时代的告别宣言，它发出的发聋振聩的最强音震撼着人心。而庄月明在对待秦巧云的感情上，特别是巧云沦落成罪犯后那一次次的探监，出狱后的不弃，都看得出他是一个多么有情有义的汉子。他不畏世俗人言、不计得失，只为真爱，他的爱既有自赎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对巧云发自内心的挚爱，是一种跳出个人小圈子的一种广博的人间大爱。没有这样的爱情，庄月明的形象将大为逊色，这剧也将黯淡许多，特别是后来庄月明成功之后的描写，既是庄月明的个人性格使然，更是作家社会治理思想的体现。面对着社会上很多在成功之后抛发妻、包二奶、狂嫖滥赌、道德崩溃、沦为人渣来说，庄月明是一个多么具有社会良心、道德良心的正能量的企业家。同时给我们更多的社会成功人士带来这样的思考，你富了、你成功了，你将怎么做？你该对社会负什么责任？这样的描写、这样的画面，其实真正契合了创作者在立意上的主旨，人生该有什么样的财富观、价值观？发人深思！庄月明的涉赌并越陷越深，并非嗜赌成性的缘故，而是基于对妻子秦巧云的爱怜，他觉得她没有一件好的衣裳，手也粗糙了，她太苦了，他爱她，想让她幸福，然而却一步一步自己深陷泥沼，一步一步地把她推向深渊，而秦巧云新婚时的一句话：“月明，我此生有了你就觉得什么也不缺了。”这看似是一句爱情的依托，实质上这揭示了女性在婚姻生活中从属心理的自然反应。她把庄月明当作生活、精神的支柱，依附于男性世界的心理状态，自我的从属心理，爱情至上的婚姻观，这是造成他们爱情、家庭悲剧的内在原因。一次次的遮掩、迁就、原谅，甚至怂恿、放纵，正是这种个性和共性的人物心理，真实展示了生活本质，也使作品充满了戏剧性。

其中最具戏剧张力的是秦巧云出狱后，已是成功人士的庄月明坚决要与她复合。她能苦尽甘来，步入幸福天地之际，月明也能实现当初诺言。而她却迟迟不肯答复，最后竟然拒绝了这个无论是庄月明，抑或是观众都认为最合理的结果，这突转性的情节，并非剧作者为追求戏剧性而着意安排，事实上是秦巧云情感逻辑的升华和人生观的改变，更是作为当代女性自我意识觉醒后的情感表达。这一切还是爱情因素使然，秦巧云对庄月明的爱是从学生时代就深埋于心的，发之于闪婚和婚后各种阶段，即使是庄月明中计赌妻之后，看似恩断义绝，实质是隐藏更深。爱是暂时的灭失，因为爱情至上，使得本可当头棒喝的时候却盲目顺从，使之家破人亡、沦落风尘。她也觉察到悲剧发生的原因有她不可推卸的责任，心灵深处是痛苦地保留着庄月明的，而在堕落之后，她也有着不可言喻的负罪感，她的负罪感一点也不比庄月明小。而在洞察情势，对社会习俗、传统观念审视后，她为了爱毅然选择离开，乃是她自我意识的觉醒和成熟，是爱的升华。当然也有社会世俗的因素，比如镇党委高书记对庄月明的劝导：“月明同志，你现在是我镇的明星企业家，又是政协委员，你要考虑影响啊，不能老想着过去啊，历史形成的东西，你不可能回头重来，要正视现实，面向未来……再说，她的经历那么复杂，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时候了。”高书记好心好意的谈话，客观上代表了世俗舆论，确实是社会现实所不可改变的世俗观念，秦巧云生长在农村，她是不可能不考虑的，其实人生的目标在哪里？今后的路怎么走？这个问题一直萦绕于秦巧云的心中，复杂、担心、希望，交织着，从她在监狱中读严蕊的诗时，我们就看到了她对未来的打算和迷惘。后来在跟月明的对话也看得出来，她个人的意愿又何尝不希望跟庄月明复合呢？

秦巧云颤抖地：“我何尝不想重新开始，可是谈何容易（坐正，凝视庄月明）月明，你真的不嫌弃我？……月明，你就不怕人们说三道四？你现在是有名的企业家，又是书记，我……我这样的身份会让你没有面子的……”

庄月明和秦巧云忘我拥抱，被阿三头的敲钟声震惊，往事涌上心头，心情是波涛汹涌的。看着庄月明的目光暗淡下来，秦巧云忧虑和心神不寧，逐渐流露出痛苦、屈辱，便推托头晕黯然离去。长江大桥上，巧云打了个寒战：“是的，我觉得有点凉了，我们回去吧。”巧云的借口，回避月明实质性的提问，听闻钟声的颤抖和大桥上的寒战，都不仅仅是身体的反应，实际上是情感的心理体现。往事不可抹去，高处不胜寒啊。最后信中写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秦巧云深思熟虑、审时度势后情感的高潮，更是善良、质朴、深爱的人性之光的反映。从庄月明一穷二白时的毅然闪婚到庄月明功成名就、事业鼎盛之时决然离开，都是出于爱。而前面的爱带有一种依附爱情至上的、不理智的盲从之爱，而后一种的爱是一种确立女性独立意识后的深沉大爱，更真实感人，爱的升华，也是人物性格的升华。秦巧云的典型形象就是夜空中的星星，光华夺目、魅力无穷，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有着易卜生《玩偶之家》中的娜拉、鲁迅《伤逝》中的子君，托尔斯泰《复活》中的玛丝洛娃以及美国电影《魂断蓝桥》的玛拉的影子，但她又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位，她是秦巧云，她是一个具有独特的典型形象的秦巧云，所以，这一艺术形象的塑造无疑是十分成功和感人的。

细节在剧作中的成功应用

《月有阴晴圆缺》还善于利用生活中传神的细节和细节语言，揭示刻画人物形象。如写新婚闹新房时奶奶听到阿三头闹婚场面的不祥之语时，用了一句：“阿三头是小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的双关之语，就诙谐地化解了尴尬的场面，使有限的喜庆得以继续，以及第二天登门认门头拜长辈时，面对中年妇女酸溜溜的话语：“呀，月明真有本事，不花钱就弄这么个漂亮老婆，不得了！”奶奶听出了话外音，便不客气道：“三婶啊，你刚起来还没刷牙吧，张嘴酸泔气啊，难闻得很！”

中年妇女尴尬自嘲地说：“阿哈哈……嫂子，你也知道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奶奶仍一脸微笑，说：“是呀，嫂子知道你是狗肚肠，直来直去，不会背后嚼舌头的！”

回头对巧云说：“这三婶是个爽快人，今后可要多尊重她！”

短短的两个对话场景，就把老奶奶这个饱经磨难，又深谙处世之道的形象树立了起来，如见其人，如闻其声。

还有，第二天在去乡镇的水道上，遇到父亲和水老鹳的场景：小船中的巧云听得“嘎嘎”声，对划着船的月明说：“好像是我爹的水老鹳声。”

“你爹？那我们过去看看。”

巧云撑着想坐起身，月明马上说：“别动，别动，这可不是岸上！”

“看你急的，我也是半个渔家姑娘，又不是少奶奶！”

月明还是不放心地说：“还是小心为妙！”

小船驶向对面，越来越近，巧云看清楚后大喊道：“爹！爹！”

月明也高声喊着：“爹！爹！”

秦建洪听到喊声，发现是巧云和月明，顿了一下，马上把船撑着停住，用手把帽檐压一压，嘴里还是“呵……呵……”地呼着鱼鹰，调转船头拐进另一条小河，鱼鹰听话地跟着小船进了小河。

巧云见状用力地呼叫起来：“黑黑！黑黑！”

一只较大的泛着黑光的领头鱼鹰听到呼叫声便停住，其他的也跟着停了下来。

秦建洪还是在“呼……呼……”地喊着，鱼鹰意欲回头。

巧云索性站起来大声呼喊着：“黑黑！黑黑！白丫！白丫！过来！过来！”

本来准备掉头的鱼鹰听到呼声，猛地在水面上拍起翅膀飞了起来，两只蹼踏着水波飞向巧云的小船。

秦建洪见呼不回鱼鹰，恼怒、尴尬地站在船尾一动不动。

水里的鱼鹰爬上月明的船，巧云用手调拨着鱼鹰，鱼鹰也亲昵地咁、啄、拉、咬、衔着巧云的手指、手背和衣袖。巧云边拨弄鱼鹰，边侧脸看着远处的父亲。父亲一脸凄惶神色，看见巧云看着他，故意把脸别到另一边。

月明看着对巧云说：“我们过去。”

巧云点点头，小渔船向巧云父亲方向划去。

秦建洪看到月明的船向他划来，猛地直起身把竹篙向河中一点，又半蹲着用力一撑，小船像箭一样往小河深处驶去。

巧云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对月明说：“别追了！追不上的！”低下头又对着鱼鹰说：“黑黑、白丫，去吧，快去追爹吧！”

鱼鹰听了巧云的话，似懂人语，“扑通”跳下水向前游去，游过一段还回头看看巧云。

巧云目光痴痴地挥着手：“去吧，去吧！”

鱼鹰时而踏波，时而潜水，追赶秦建洪远去的小船。

这一场景既展示了水乡特景，又寓意了禽通人性，以此来衬托父女的情感，更为描述后面秦建洪关护小强、照应庄月明及后来秦巧云出狱后对她真切劝慰、殷殷关切的父女之情做了铺垫，看似写景、写禽，实是写人、写情。还有年轻的大学毕业女生范蕙兰为什么会爱上庄月明？她的出现也绝非随便而来，绝非是当下有些作品中年轻貌美的女秘书爱上年长的董事长或总经理那样庸俗，她是有着感情基础的，也是符合人物情感发展的。在闹婚房时，一个十二三岁的秀气女孩提出要月明哥吹笛子的就是范蕙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社会上，一般的女孩对有艺术范的男性青年也总有钦佩之心，这是当时的社会风尚和人的审美观念所决定的，庄月明为帮她家治病被蛇咬伤后险些丧命，在已经懂事的姑娘心中，应该留下了十分深刻的记忆。而在大学期间，改专业也与此不无关联。直到后来在庄月明公司上班又有更多的接触，更了解庄月明。况且，庄月明又是这么多年单身，那么，那种情愫的发生是非常合乎人物情感逻辑和剧情发展的，再有剧作开头对秦巧云的毅然闪婚嫁给庄月明的动因交代不多，难道真像秦巧云二嫂所说庄月明就会吹几声笛子以及后来秦父所说的深夜救巧云一事那样简单？这个困扰我们的谜一直到剧本临近结束，我们才从巧云在蕙兰带领下参观庄柳湾农民公园桃林、文化活动中心片段和庄月明打篮球的片段引起秦巧云对少女时代在校时的回忆才完全释然。剧本前呼后应、承前启后，作者结构之缜密、严格，亦有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之笔调。

除却利用惯用的道具——竹笛，穿插于剧情自始至终外，在一些描绘人物情感中途和展示场合，剧作者每每通过视觉艺术揭示人物心理活动，每到关键情感渲染处，月光、竹笛、江苏民歌《茉莉花》便會交替展现，又将细节充实和丰满传神，诗情画意、意蕴深沉。可谓是淋漓尽致，让观众在情感的审美上获得享受和共鸣，而《茉莉花》民歌自身极为柔和、明快动人的旋律，都被剧作者巧妙地运用到剧情的结构之中，极大地起到了加强人物情感揭示和贯通全剧情感逻辑的艺术表现功能，及其预示主人公走向新的美好人生之路的预演，使得剧本在严谨完整中展现了富于节奏的韵律美和诗情画意的自然美。

《月有阴晴圆缺》的剧作者是善于调动各种电影元素来表现剧情和塑造人物的，他在剧本构思中，已将各种电影元素所特有的表现手段，同所要变现的剧情内容充分结合在一起了，如影片的结尾部分，表现秦巧云写完信清晨离开时的一场结尾戏：

朝霞冉冉升起，晨雾缕缕，如烟如云，飘忽不定。

屋内。

月明在读着巧云的信。

巧云在晨雾中迈着坚定的步伐，穿越晨雾，若隐若现。

巧云的画外音：月明，你一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你对我的心我是理解的。但是，我们都经历的这些事是无法在今后的岁月中抹去的，这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这也许都不是我们的错，但一切又都存在过，发生过。造化弄人，既然如此，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总是想着过去，将无法面对现实，我们已经不年轻，但是我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往者已矣，来者犹可为。就你感情而言，我理解，也很欣慰，但是社会的、风俗的、政治的，方方面面将不是你所能左右的，你已经站在一个事业的高度，你不属于你自己，你要做更多、更大、更有意义的事。这是你个人的意愿，也是社会赋予你的责任。我呢，也想做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来弥补以往的缺憾，人活着不能总为自己想，这是我现在经常思考的问题，让我们在这个新的时代开始新的人生吧。宋人有词云：‘两情若是相知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改掉了两个字，‘两志若是相同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就用这句话作结吧。今夜星光灿烂，满月似盘，明天一定更是万里晴空，阳光普照。

秦巧云迎着初升的太阳向前迈进。

月明重复着巧云的话，抬起头向前看，初升的太阳圆圆的、红红的，照红了东方半边的天空，十分壮美。

在这结尾戏中，剧作者将主人翁庄月明、秦巧云的感情升华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展示了心理变化的多层次，自然景物的描述都不是单纯的写实和自然现象的再现，而是具有隐喻性内涵的，这一对患难的夫妻、涅槃后的凤凰，他们升华的爱情和前途将是一个美好、灿烂的前景，深化了剧作的思想内涵。剧作至此，把这一对主人公鲜活的有艺术生命力的典型形象的塑造，十分成功地呈现在了读者面前。

新时代美丽乡村的全景呈现

按照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科学的观点，经济关系、政治关系、精神关系、家庭关系等等，组成了围绕着个人并促使其行动的一切社会关系，而这其中经济关系是一切社会关系的基础，剧作者以敏锐的目光展现并开掘现实生活当中，各种人物在经济关系中的表现，从而再现现有社会和人们的思想意识、伦理道德、婚姻家庭观念、社会文化习俗，也标明了剧作者对这一切的观点，《月有阴晴圆缺》最具闪光点之一的是开创庄柳湾农民文化活动中心和农民公园，展示了一个成功人士所应有的社会责任，致富不忘回报社会，致富不仅仅是满足于物质的，更重要的是精神生活上的丰富性，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最好的诠释，是新时代美丽乡村全景式的呈现：

范蕙兰一个人坐在秦巧云面前，对着木然的秦巧云深情地讲述着庄月明的事业，和他对巧云的感情：“现在整个公司有几百个人，公司效益在全镇是最好的。庄总每天要跟国内、国外的人谈生意，时候要到凌晨一两点才能睡，他对员工抓得很紧，村里办了个文化中心，吸引了好几个村的人来参加活动，赌钱的事在年轻人当中已基本绝迹，偶尔有几个老年人为解厌气来两局牌，也是没有钞票输赢的，村里还经常举行各种比赛，象棋、篮球、乒乓，庄总有空也去。村里还成立了诗社，社员已有一百多人，有的还是外省的，已经发了28期刊物，这一期月明也刊登了自己的诗，题目是《太阳每天都有》，写得很有意境，很深沉。说着拿出《湖山诗刊》放在桌子上：“喏，你要是有兴趣就看看……”

晚上监控室内。

灯光下的秦巧云，拿起白天范慧兰给她的《湖山诗刊》翻看着，看着月明的诗……

蕙兰骄傲地说：“告诉你吧，这里文化活动可丰富了，前边是阅览室、图书馆在全市只有万册图书馆，没有万册图书村，我们村就是第一个。一到下班、放学和双休日，来这里的人可多了。那边是我们自己办的湖山诗社，大到百岁，小到十几岁，远到内蒙古、天山、海南都有人来投稿，《人民日报》也登载过诗集里的诗，外国人还来采访过呢！巧云嫂，告诉你，这些都是月明哥想出来创办的，像这样的村级文化活动中心，全国仅此一家，现在有了这么多活动，我们村包括周边村的赌博，已经绝迹了。”

“這样啊，真好！那逢年过节呢？”

“公司餐厅会对外开放，以成本价供应，村民们不用上街买这买那回来洗、拣、烧的忙活。不管亲戚来多来少，看人点菜不浪费，吃得既好又省，吃完就在文化中心活动，打扑克、下象棋、打乒乓球，年龄大的呢，听业余票友唱锡剧，自己爱好的还可以上台唱，热火朝天呢！”

巧云：“每天都这样吗？”

“也不是，有的时候，村里组织村民出去旅游，根据实际情况决定远近、天数，外出吃饭、住宿钱由村民出，车费、门票是文化中心出。这样下来，村民的花费比往年散客还省，亲戚朋友一起游山玩水，开心得不得了，谁还会想去赌钱！”

巧云有点疑惑地：“连小来来也没有？”

“没有，要有，给人知道了，得扣分、扣奖金，发现两次，公司永不聘用，村民也不享受村里的任何福利补贴，并要公示于众！”

“真够严格的。”

“不严还行？几千年的恶习，只有双管齐下，才能让其绝迹，眼下有好多小型文化中心，村老年活动室，就是缺乏管理，变成了公开赌博的不健康活动场所，你说不严格行吗？”

巧云（感慨万千）：“天翻地覆，真是天翻地覆啊！”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呼喊声，巧云循声望去，蕙兰解释说：“在篮球比赛，今天是这个月的篮球日，有好几支球队参加比赛，村里公司的甲乙两队，还有附近三个村的，很热闹的。喏，那边是排球场，过几天女工排球队要比赛，一共有16个球队，看的人也不少。那边一个大广场，庄总说要建一个高标准的足球场，不但让喜欢足球的人参加，还准备聘请一个教练，选一些娃娃来培养，将来让他们为我们国家争光。”

“那得要多少钱啊？”

“这点钱算什么，公司每年将利润的20%投到文化中心，今年我们公司要达到2个亿销售，利润就要5000万，资金不成问题，庄总说只要是利民的，再多也要投，还要投些适合中老年人的项目，让大家都在健康中欢乐，在欢乐中生活。”

巧云感叹着：“这是在梦里也想不到的生活啊！”

蕙兰得意地：“可是它在我们这里实现了，将来会在更多的地方实现，全国都会实现的。”

剧作者在这些地方的描述：金秋十月的田野里一片橙黄，美景处处。狱中数年，世上已千年啊，秦巧云尽情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贪婪地看着，连片连排的现代化厂房，气派雄伟，一幢幢盖着绿色琉璃瓦、贴着墙砖、式样别致的小别墅，一片又一片。日新月异的江南农村，美丽富饶、生气勃发。高速公路上的汽车风驰电掣、井然有序。远方的景致扇形展开，普通公路上也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开发区宽广的马路旁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远处稻浪千顷，青山如黛，偶尔掠过一大片特种养殖池塘。

好一派新农村的新景象。

全景式地展示美丽乡村的画卷，是对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美丽乡村建设设想的最好的诠释，物质富裕了不忘精神富裕，物产丰富了还应勤俭节约、不忘传统等等，都一一表达出了作者的立意和观点，倡导全新的乡村文化、乡村文明。

在扬弃中提高是时代的要求、作者的责任

一部成功的艺术作品，尤其是叙事性艺术作品，思想内涵越是深广，寓意越具沉潜性，因此，其思想主题和立意性的构思。毫无疑问是多元性的、层次型的，而《月有阴晴圆缺》恰恰是这样一部现实主义作品。当然，也并非是一部十分完美的作品，我们认为它的不足之处是前半部过于冗长，一部电影不可能容纳那么长的篇幅，作为电视剧来讲倒是十分合适的，作为文学性阅读来讲也是合理的，前集铺陈越多、越细，对后来的反差就越能让人感到痛彻、痛悟。当然，导演台本只要几个镜头便可处理这一不足。剧中多处有宿命色彩的描写，这是不宜的，与新时代的精神导向不符，剧作者应该引起注意。还有就是剧作的电影语言表达尚不精练，希望今后还要更多地观览、学习。然而白璧微瑕，在所难免。总的来讲月剧剧本应该是一部思想性、艺术性兼容并带有时代呐喊声和震撼性的一部现实主义佳作，值得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