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泛性焦虑障碍及其共病抑郁障碍的心率变异性研究

刘志鹏，伍海林，胡茂荣

广泛性焦虑障碍（GAD）是最常见的一种焦虑障碍，其可增加心血管疾病共病的风险，可能与自主神经控制失调有关［1］。心率变异性（HRV）分析是判断自主神经活动常用的定量指标［2］。较多的研究使用HRV 来评估焦虑障碍和抑郁障碍（MDD）患者的自主神经功能 障碍。

研究显示情绪调节缺陷如负性情绪和焦虑水平较高的个体可能伴随高频功率（HF）的降低［3］。焦虑障碍可见HF 降低［4］。钟意娟等［5］研究表明，焦虑障碍组患者在静息状态下低频功率（LF）/HF（LF/HF）、LF显著高于对照组。所以焦虑障碍患者自主神经功能障碍的共同特征是迷走神经功能下降，对交感神经功能的影响不明显［4］。HRV 的降低也可见于MDD 患者，并与抑郁的严重程度相关［6］。流行病学调查显示，约2/3的GAD 患者伴随MDD［6］。目前较少研究共病MDD 对GAD 患者HRV 的影响。本研究旨在进一步探讨GAD和MDD 对HRV 参数的影响，以及GAD 共病MDD 的HRV 特点。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5 年1 月—2016 年12 月于江西省精神病院住院或门诊治疗的90 例患者，其中GAD患者（GAD 组）、GAD 共病MD 患者（GAD 共病MDD组）和MD 患者（MDD 组）各30 例。

纳入标准：年龄18～60 周岁，男女不限；患者满足国际疾病分类（ICD）-10 中GAD、MD 的诊断标准［7］，MD 患者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D）评分≥17 分；获得受试者或家属、监护人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符合ICD-10 中诊断标准［7］的精神发育迟滞、广泛性发育障碍、谵妄、痴呆、焦虑或其他精神障碍的MD 患者；影响HRV 如妊娠、吸烟及其他躯体疾病等；每周规律体育锻炼10 h 以上；研究前至少2周使用影响中枢神经系统的药物。

另选取2015 年1 月—2016 年12 月在江西省精神病院门诊体检的健康体检者50 例作为健康对照组，通过临床医生访谈排除各种精神障碍。

1.2 人口学资料 GAD 组、GAD 共病MDD 组和MDD组患者在接受治疗前，健康对照组在入组后1 周内由临床医生使用自制的人口学资料表收集人口学资料（年龄、性别、体质指数、收缩压、舒张压、每周运动时间），并使用汉密尔顿焦虑量表（HAMA-17）和HAMD 分别评定焦虑、抑郁情况。

1.3 HRV 分 析 GAD 组、GAD 共 病MDD 组 和MDD组患者在开始治疗后1 周内，健康对照组在入组后1 周内完成HRV 检查。检查前6 h 禁止剧烈运动、吸烟、饮用咖啡，适应检查环境10 min，在完全放松坐姿状态下进行5 min 的心电图检查。HRV 的测定采用北京世纪今科医疗器械公司的ECG Explorer-500A，各项检查参数由心电工作站自动生成。HRV 分析包括时域分析〔总的R-R 间期标准差（SDNN），相邻RR 间期的均方根（RMSSD）〕和频域分析（LF、HF）。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8.0 统计软件包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以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组间两两比较采用LSD-t 检验；计数资料以相对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HAMA-17 评分和HAMD 评分与HRV 的相关性使用Pearson 相关分析。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人口学资料 四组年龄、性别、体质指数、收缩压、舒张压、每周运动时间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2 HAMA-17、HAMD 评分 四组HAMA-17、HAMD评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GAD 组和GAD 共病MDD 组HAMA-17 评分高于MDD 组、健康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GAD 共病MDD组和MDD组HAMD评分高于GAD组、健康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1 四组人口学资料比较Table 1 Comparison of demographic data across three patients groups and control group

表2 四组HAMA-17、HAMD 评分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HAMA and HAMD scores among three patients groups and control group

表2 四组HAMA-17、HAMD 评分比较Table 2 Comparison of HAMA and HAMD scores among three patients groups and control group

注：HAMA-17=汉密尔顿焦虑量表，HAMD=汉密尔顿抑郁量表；与健康对照组比较，aP＜0.05；与GAD 组比较，bP＜0.05；与GAD 共病MDD 组比较，cP＜0.05

组别 例数 HAMA-17 评分 HAMD 评分健康对照组 50 4.6±1.4 6.1±2.5 GAD 组 30 27.5±3.4a 7.7±1.9 GAD 共病MDD 组 30 27.2±3.6a 33.0±4.4ab MDD 组 30 6.2±1.5bc 34.9±4.7ab F 值 865.230 716.530 P 值 ＜0.001 ＜0.001

2.3 HRV 分析 四组SDNN、RMSSD 和LF/HF 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四组LF 和HF 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GAD 组和GAD 共病MDD 组LF 低于MDD 组、健康对照组，GAD 共病MDD组LF 低于GAD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GAD 组和GAD 共病MDD 组HF 低于MDD 组、健康对照组，GAD 共病MDD 组HF 低于GAD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MDD 组HF、LF 均低于健康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2.4 GAD 共 病MDD 患 者HRV 与HAMA-17、HAMD评分相关性 LF、HF、LF/HF 与HAMA-17、HAMD 评分呈负相关（P＜0.05）。GAD 共病MDD 患者SDNN、RMSSD 与HAMA-17、HAMD 评分无直线相关关系（P＞0.05，见表4）。

表 3 四组心率变异性分析比较Table 3 Comparison of heart rate variability among three patients groups and control group

表 3 四组心率变异性分析比较Table 3 Comparison of heart rate variability among three patients groups and control group

注：SDNN=总的R-R 间期标准差，RMSSD=相邻RR 间期的均方根，LF=低频功率，HF=高频功率；与健康对照组比较，aP＜0.05；与GAD组比较，bP＜0.05；与GAD 共病MDD 组比较，cP＜0.05

组别 例数 SDNN RMSSD LF（Hz） HF（Hz） LF/HF健康对照组 50 35.52±3.86 28.24±3.75 549.50±54.51 451.40±58.05 1.23±0.25 GAD 组 30 34.40±2.50 28.00±3.80 259.10±41.23a 220.17±46.56a 1.19±0.11 GAD 共病MDD 组 30 35.27±3.35 27.90±3.16 239.23±45.26ab 183.80±43.02ab 1.32±0.10 MDD 组 30 34.30±4.18 28.60±3.44 428.87±60.43abc 223.27±44.97abc 1.28±0.34 F 值 1.065 0.228 271.447 255.267 2.341 P 值 0.366 0.876 ＜0.001 ＜0.001 0.076

表4 HRV 与HAMA-17、HAMD 评分相关性Table 4 Correlation of HRV with HAMA-17 and HAMD scores

3 讨论

GAD 和MDD 均可导致HRV 降低，然而，焦虑和抑郁对HRV 参数的影响及潜在机制仍不清楚，也缺少MDD 对GAD 患者HRV 影响的相关研究。本研究旨在探讨GAD 及其共病MDD 对HRV 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显示，GAD 组和GAD 共病MDD 组LF和HF 均低于MDD 组、健康对照组，说明GAD（包含GAD 组与GAD 共病MDD 组）HRV 更低。此结果与之前的研究一致［1，4］。本研究采用了时域分析和频域分析，以全面评估副交感神经和交感神经系统功能的信息，并排除了可能混淆GAD 与心脏自主神经功能相关性的共病精神病性症状和躯体疾病的受试者，以减少假阳性结果，同样控制了其他导致缩小或放大GAD 对HRV 效果的混淆因素，包括药物［8］、年龄、吸烟、体质指数和躯体活动水平［9］。

GAD 共 病MDD 组LF 和HF 均 低 于GAD 组，说明与GAD 组相比，GAD 共病MDD 组有更低的HRV。HRV 与HAMD 评分的负相关证实了这研究结果。提示共病抑郁与迷走神经控制（CVC）显著降低相关。可能由于累积效应，如联合两组疾病本身的心理生物学影响。GAD 共病MDD 的患者可能较单一诊断患者有更低的CVC。另外的解释是两者的共病可能是独特的疾病组。基于心理生理学的相关性（如HF），本研究提供了GAD 共病MDD 患者可能区别于不共病MDD 患者的进一步证据，认为两组HRV 的差异反应了抑郁严重程度的差异，因为所有受试者中HRV 与抑郁严重程度显著相关。

GAD 共 病MDD 患 者LF、HF、LF/HF 与HAMA-17、HAMD 评分呈负相关，说明GAD 共病MDD 患者HRV 与焦虑和抑郁严重程度呈负相关性。总体来说，共病MDD 和不共病MDD 的GAD 患者的心理生理学差异。然而，GAD 共病MDD 并没有显著增加心血管不良事件的风险。因此，本研究结果只是初步的，需要进一步研究GAD 共病MDD，HRV 和冠心病之间的相关性。

综上所述，HRV 降低与焦虑和抑郁的严重程度相关。而GAD 共病MDD 可能导致更低的HRV 降低，需要临床医生更多地关注GAD 患者的心血管疾病风险。

作者贡献：刘志鹏进行文章的构思和设计，文章的可行性分析，文献/资料的收集、整理，撰写论文；刘志鹏、伍海林进行研究实施、评估，对论文进行修订，英文的修订；胡茂荣负责文章的质量控制和审校。

本文无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