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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测度与时空格局演化特征分析

2019-11-21宋晓娜董会忠

中国软科学 2019年10期
关键词:湾区粤港澳大湾

张 峰 ,宋晓娜,董会忠

(1.山东理工大学 管理学院,山东 淄博 255012;2.中国航天社会系统工程实验室,北京 100048)

一、引言

工业化以来,开放的经济结构、良好的地理港口交通优势、繁华的城市间贸易及国际贸易使得湾区逐渐成为工业化与城市化的重要象征与核心载体。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分析,全球60%的经济总量集中在港口海湾地带及其直接腹地,世界上75%的大城市、70%的工业资本和人口集中在距海岸100公里的海岸带地区[1],因此,可以说湾区建设关系到国家及地区竞争力的发展命运。在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亲自部署和亲自推动下,粤港澳大湾区已成为经济总量超越旧金山湾区的世界第四大湾区,不仅承担国家打造世界级城市群和“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空间载体等艰巨任务,也成为推动“一国两制”事业发展的新实践[2]。湾区的建设离不开支柱产业的发展,尤其是对于粤港澳大湾区而言,以深圳、东莞等地区制造业为代表的“世界工厂”产业基础雄厚,要素禀赋丰富,是中国制造业“走出去”的典型示范区。但是受长期以来工业“高投入、高浪费、高污染”要素驱动发展模式的影响,现阶段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面临的生产环境约束形势依然不容乐观,特别是相比于京津冀、长三角等,湾区内珠三角制造业污染负荷最高。以最好的大气环境为例,珠三角PM2.5年均浓度为35微克/立方米,而旧金山地区约为15微克/立方米,纽约地区约为10微克/立方米,东京约为13微克/立方米。可见,以提升制造业绿色竞争力为契机,破解粤港澳大湾区生态环境约束瓶颈,持续提高大湾区制造业“绿色基因”含量,对迈向世界级湾区具有重要意义。

既然提升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对湾区发展及其产生的全国辐射示范效应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那么国内学术界相关研究主要聚焦在哪些方面?自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写入十九大报告和政府工作报告以来,围绕湾区如何更好更快地发展话题热议不断,主要集中在:其一,基于协同理论的区域联动发展模式探讨。推进粤港澳经济一体化进程需要面临复杂的外部环境冲击,尤其是产业转型压力与环境保护诉求对提升湾区竞争力将产生显著性倒逼机制,而随着珠三角扮演的“全球性制造业中心”角色持续深入的情况下,提高港澳地区与珠三角的制造业对接水平及其社会资本的支持力度则显得愈发重要[3-4]。同时,制造业作为粤港澳大湾区的原生性发展动力源,可积极发挥其港口优势塑造完善的网络化制造业产业链条[5]。其二,基于新经济地理视角的城市群产业升级趋势分析。从空间结构来看,粤港澳大湾区去边界化趋势明显,而产业区也将逐渐从城市转变为网络化功能区,并成为参与全球竞争的基本单元,而经济密度、对外开放水平、通信技术设施与政府规划支持等激励因素也会显著促进湾区市场一体化[6]。但需要注意的是,湾区城市间产业协同发展要破除要素互补下的“前店后厂”式合作,而应转向趋于融合的互动竞合关系[7-8]。其三,基于高端要素配置的创新生态系统构建。粤港澳大湾区具有打造创新生态系统的现实基础,但其湾区制造业发展的目标是成为世界级先进制造业集群创新驱动的领先者,这就意味着提升湾区的知识多中心性与金融集聚水平迫在眉睫[9-11],同时可按照优势互补与专业分工的原则,建立以香港和广州为知识创造核心带、深圳为知识转化带、珠三角为产品应用带的协同创新体系,促进科技创新资源要素的高效配置[12]。

由上可见,虽然目前针对粤港澳大湾区发展研究视角不断拓展,但是能够阐明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演变趋势的解析还是非常匮乏。实际上,制造业绿色竞争力问题已由来已久,其概念最早可追溯到“波特假说”理论的提出,Michael Porter(1995)[13]认为在市场竞争环境下通常企业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及个体差异等问题,合理的环境规制能够激发企业可持续发展动力,而绿色竞争力则是该目标导向下采取绿色经济模式并取得市场竞争优势的能力。从其概念来看,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内涵涉及的范畴相对较广,这也为学者们的多领域、多学科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开端,具体表现在:其一,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总体时序变迁研究。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派生于产业竞争力的概念,是近年来备受关注的研究对象,对其内涵的认识总体上经历了从最初理念的提出到后期拓展丰富的过程,其中,早期对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解释主要归结于“在环保、健康和可持续发展的目标下制造型企业采取绿色经济模式而获取市场竞争优势的能力”[14],可以看出,该解释虽然阐释了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目标要求,但遗憾地是尚未详细回答应该采取怎样具体的绿色模式,以及如何实现绿色竞争力的提升,但其概念的提出为后期研究奠定了重要理论基础。其后,随着学者们对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关注点愈发丰富,其研究层次不断向微观化延伸,包括绿色管理体系[15]、绿色生产[16]、绿色供应链[17]等,其内涵的拓展也从基于传统竞争力的绿色化延伸,而转向以积极履行企业环境责任为主的可持续竞争力培育模式研究[18]。其二,环境效率视角下的制造业绿色转型能力评估。主要的焦点在于将制造业经济增长过程中的非期望产出要素作为考察其产业可持续发展能力的重要指标,采用投入产出模型对制造业环境效率进行测度[19-21],多数观点认为在不考虑非期望产出条件下,制造业绿色转型能力存在测算偏高的现象,同时制造业细分行业环境效率异质性明显[22-23]。其三,制造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视角。与制造业绿色转型能力评估相类似,制造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是在全要素生产率基础上进一步考虑生产过程中非市场性的“坏”的产出,将排污指标等纳入全要素生产率的核算范围,从而尝试更为客观地反映经济数据质量[24]。由于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与环境问题相挂钩,因此环境规制、产业集聚、制度质量等成为其影响因素的分析集中点[25-27]。其四,制造业绿色技术创新绩效提升机制。技术创新既是制造业可持续发展的驱动力,也是企业提升竞争力的重要源泉,但并非所有的技术创新活动都可实现经济发展、资源节约与环境效益提升的多赢[28],而制造业“绿色技术创新”则是倡导技术创新过程中对知识与环保溢出的注重程度,以此推进制造业经济效益与资源节控效益、生态环境保护效益等协调产出[29-30]。为对其有更加清晰的认识,部分研究从绩效的角度来分析制造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的时序变迁特点及产业差异性,并对其技术创新模式选择、资源禀赋、政府行为等因素的驱动效果作出了实证解析[31-33]。

综上,有关粤港澳大湾区产业发展的研究取得了一定成果,国家也出台了鼓励湾区制造业发展的重要引导性政策,但其聚焦点主要在于湾区经济发展路径、产业结构调整趋势及要素流动配置等问题,而对整体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塑造与提升机理分析薄弱。在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研究中,以制造业绿色转型能力、全要素生产率及绿色技术创新等为典型的中微观产业绿色竞争水平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但缺乏对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总体时序变迁特点及区域行业异质性进行有效地解释。而在粤港澳大湾区产业结构整体偏重制造业、着力打造优质环境共同体的情况下,正确解析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现状及其驱动提升过程中的短板则成为现阶段的重要任务。鉴于此,本文以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为研究对象,按照新型工业化内涵与工业绿色发展规划要求构建涵盖湾区经济驱动、创新产出、能源节控、环境规制、社会保障效益五个维度的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网络拓扑结构模型,利用“纵横向”拉开档次法和云模型对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进行多层次测度,并借助Arcgis对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进行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揭示其时空演化特征,克服目前相关研究中对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多领域、多维度及其灵活适用性的局限性。基于对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实证分析,辨识影响湾区整体层面及各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提升的关键短板要素,解析提高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有效路径,为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提质增速提供理论依据。

二、研究区概况

粤港澳大湾区是由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和广东省的广州、深圳、珠海、佛山、中山、东莞、惠州、江门、肇庆九市组成,经过以前店后厂为形式的制造业垂直分工阶段(1978—2003年)和以服务贸易自由化为核心产业横向整合阶段(2003—2016年)后,湾区以2017年3月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为标志,开启以湾区经济为载体共同参与国际中高端竞争的阶段。通过对比全球四大湾区经济数据(见图1),可以发现与世界三大湾区相比,粤港澳大湾区在面积、人口、GDP规模上都已可等量齐观。目前粤港澳大湾区经济总量已超过旧金山湾区,接近纽约湾区水平,进出口贸易额约是东京湾区的3倍以上,区域港口集装箱吞吐量是世界三大湾区总和的4.5倍。湾区依托于良好的要素禀赋、产业基础与港口交通区位优势,建设了相对完善的制造业体系,尤其是以深圳、广州为中心的产业集聚圈辐射效应日益扩大,但近年来以珠三角为代表的湾区制造业所依赖的传统要素投入型经济发展模式局限性逐渐显现,土地、原材料、劳动力等要素成本持续攀升,生态环境压力不断加大,再加上世界制造业发达国家的制造业回流、周边发展中国家的要素红利吸引,湾区出口导向型对外贸易经济受到严峻挑战,深圳、广东等地区甚至出现了出口贸易出现负增长,与此同时,各地区制造业同质化竞争、产业基础非均衡等也是湾区制造业转型升级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正处于塑造高端产业链的关键节点,对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发展现状及其时空格局特征的深度分析,对把握湾区产业发展脉络及推进政策落地实践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图1 湾区经济数据比较

三、指标体系与模型构建

(一)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评价指标体系

制造业绿色竞争力不仅涵盖制造业经济增长的基础表征状态,同时与资源、环境及社会等诸多要素具有紧密关联性,而建立一套科学合理的评价指标体系是分析粤港澳大湾区产业结构优化调整、明确制造业转型方向的基本前提。那又该如何深度结合湾区建设及其制造业绿色发展需求细化评价指标呢?目前,国内外相关探索中为对制造业绿色竞争力进行测度而选取的指标主要涉及状态型、驱动型和效益型等,其研究思路多是将不同类型的评价指标进行综合集成,采用多指标评价的方式对特定地区、产业或企业的制造业绿色发展状况进行截面分析[34-35]。其中,国外学者建立的指标体系倾向于微观层面的具体企业或工艺流程的清洁化生产水平[36],而国内学者的分析则更加注重宏中观层面的产业节能减排趋势的研究,尤其是地区制造业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约束作用机理的解析[37-38]。综合而言,现有相关探索虽然基于不同的研究视角建立了颇具特色的指标体系,但还是难以满足对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进行系统性刻画的需求。据此本文立足于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发展及其资源、生态环境现状,参考李廉水等(2015)[39]对制造业“新型化”的内涵解释与评价思路,以及张峰等(2017)[40]构建的关于制造业突破低端锁定与转型升级能力评价方式,并重点结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防风险”顶层设计思想及新型工业化道路发展内涵(1)根据党的十九大报告,基本内涵可概括为“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五个方面。、《工业绿色发展规划》具体要求与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目标,按照科学性、系统性、延续性和可比性等基本原则,针对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发展过程中在经济、资源、环境与社会效益中的构成要素,从经济驱动、创新产出、能源节控、环境规制、社会保障五个维度综合选取40项评价指标(涵盖状态型、驱动型和效益型三大类型指标)构建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网络拓扑结构模型(见图2),相关评价指标见表1所示。

(1)制造业经济驱动指标体现的是绿色竞争力指数的产业经济创收能力。按照新型工业化道路发展内涵中的“经济效益好”和“稳增长”要求,经济驱动既是湾区制造业维持生命力的基础,也是其打造绿色竞争力的基石,主要从经济产值规模、劳动生产效率、市场效益和利润获取四个方面考察。其中,制造业经济总量产值及其所占工业产值的比重可反映出湾区制造业发展的总体规模状态,以及湾区制造业对国民经济及工业发展的贡献程度,分别选取a1-a2指标表示。劳动生产效率可衡量湾区制造业“人口红利”逐步丧失的趋势下劳动力有效供给与产出水平,尤其是在当前国内劳动力整体普遍呈现出供给质量要求提高(如高层次知识型人才)、成本上涨、老龄化加快的情况下,提高劳动生产率成为塑造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重要驱动要素,采用a3指标表示。产品市场效益表征着湾区制造业所生产的产品及提供的市场服务供应情况及其满足市场需求和被市场接纳的程度,选取a4指标表示。利润获取能力反映的是湾区制造业发展业绩的直接体现,同时也是对经济总量产值分析的映射补充,而通常情况下,利润获取能力较强的行业要比获取能力较低的行业具有更大的发展前景,其绿色竞争力的培育潜力更高,采用a5-a6指标表示。

(2)制造业创新产出指标反映的是绿色竞争力指数的产业技术创新及其转化能力。技术创新是制造业降低生产成本、节资降耗和提高环境效率的关键途径,是促进制造业生产模式向集约绿色化变革与调整清洁生产型对高污染型行业替代速率的重要手段,因此该类指标直接对应于新型工业化道路发展内涵中“科技含量高”及“促改革、调结构”目标要求,主要是从研究与试验发展(R&D)、专利申请与拥有度、新产品开发和技术创新转化应用四个方面分析。其中,R&D是衡量湾区制造业科技创新活动规模和创新投入水平的重要指标,同时也是体现湾区制造业自主创新能力及其绿色竞争力塑造的重要内容,可从投入规模与投入强度进行综合反映,对此选取b1-b4指标表示。专利申请与拥有度不仅可进一步反映出制造业对科技创新行为的活跃度,而且能够体现制造型企业对技术保护的关注度,同样是湾区塑造绿色竞争力的重要物质基础,采用b5-b6指标表示。新产品开发能够反映出制造业发展对市场需求的动态把握程度,尤其是在社会市场对制造业绿色发展诉求持续升温趋势下,由其产生的倒逼效应会影响到新产品的开发方向与速度,选取b7-b8指标表示。技术创新转化应用是在培育和塑造制造业绿色竞争力过程中将科技创新成果转化为实际生产力的关键环节,可从新产品产值及其贡献率和创新投入产出系数综合分析,采用b9-b11指标表示。

(3)制造业能源节控指标体现的是绿色竞争力指数的资源节约水平。长期以来,制造业一直是能耗大户,其能源消费量占能源消费总量持续处于50%水平以上,因此选取能源节控指标衡量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资源节约水平具有典型性,同时考虑制造业绿色发展对清洁能源替代弹性的需求,主要从其能源消耗与清洁能源替代两个方面进行综合性分析,该类指标的评价符合新型工业化道路发展内涵中“资源消耗低”和“调结构、防风险”的目标导向要求。其中,能源消耗的分析既要考虑到能源消耗的规模总量,也要客观地衡量制造业能源消耗的强度,选取c1-c2指标表示。而湾区制造业清洁能源替代的衡量要同时考察传统高污染能源的使用与绿色清洁能源的消耗状况,尤其是对于制造业发展而言,煤炭的投入使用持续处于较高的水平,因此其传统高污染能源的使用情况则分别选取制造业煤炭消耗总量(c3)及其所占能源消耗总量比重(c4),以及煤炭消耗强度(c5)作为表征指标;清洁能源类型中,与制造业绿色发展具有显著紧密关联且具有代表性的则为电力能源,因此选取电力消耗量(c6)及其所占能源消耗总量比重(c7)和电力消耗强度(c8)指标表示。

(4)制造业环境规制指标反映的是绿色竞争力指数的环境保护效益。环境保护是保障湾区制造业可持续发展的基本前提,环境保护效益则是推进制造业增长过程中缓解环境污染问题、推动生产服务活动与环境治理动态均衡、促进环境友好型产业绿色发展的能力。与此同时,根据新型工业化道路发展内涵中“环境污染少”和“惠民生、防风险”的要求,确定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塑造提升的重要方向之一即为推动产业经济增长与生态环境效益均衡协调发展,达到两者“双赢”的目的。据此,本文选取工业“三废”排放及治理程度、综合利用度等方面进行综合衡量。其中,废水排放与治理状况从其排放总量、排放强度和治理达标率三个方面考察,对此采用d1-d3指标表示;废气排放及其治理分析中,利用制造业二氧化硫、烟尘和粉尘排放量的排放总量、排放强度和治理去除率进行评价,选取d4-d12指标表示;而与上述指标分析相类似,固体废弃物的考察同样采用排放总量、排放强度和综合利用率作为测度指标,即d13-d15指标表示。

(5)制造业社会保障指标体现的是绿色竞争力指数的社会服务能力。新型工业化道路发展内涵中还提出了要“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和“惠民生”的基本目标,从制造业发展的目标导向来看,经济创收的本质目标在于不断提高社会居民的物质生活水平,而上述目标落脚到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塑造过程中则可表现在其对社会的福利反馈效用,即积极为社会居民提供必要的就业岗位、提高公共服务质量、增加居民收入等。社会居民的物质生活水平提升也会促进劳动力素质水平的提高,从而有助于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塑造提供更加高质量的劳动力供给,同时社会居民享有制造业发展带来的公共服务依赖于政府投资的增加,这就需要制造业为政府提供持续增长且稳定的税收。据此,本文从制造业对社会居民的就业机会提供能力和税收贡献度两个方面衡量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社会服务能力。其中,就业机会提供能力从就业人员规模及其所占总就业人数的比重两个维度进行分析,即e1-e2指标表示;税收贡献度则是选取企业利税总额、人均利税率进行表示,即e3-e4指标。

综上,本文建立的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系统评价指标体系综合考虑了“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防风险”的导向思路和新型工业化道路发展内涵的具有要求,涵盖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塑造提升过程中所涉及的经济、科技、资源、环境和社会保障等复杂多因素,在综合体现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强弱变换趋势的同时,反映制造业绿色发展的目标导向、本质特征与主要内容,适用于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测度分析。

(二)数据来源

本文所用的数据主要源于2008—2018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以及粤港澳大湾区所辖香港、澳门及广东省统计年鉴,同时对广州、深圳、珠海等各地市统计局公布的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环境统计公报等进行数据整理补充取得。

图2 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评价指标体系网络拓扑结构

目标领域层序号指标层单位属性权重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经济驱动创新产出能源节控环境规制社会保障a1a2a3a4a5a6b1b2b3b4b5b6b7b8b9b10b11c1c2c3c4c5c6c7c8d1d2d3d4d5d6d7d8d9d10d11d12d13d14d15e1e2e3e4经济产值劳动效率市场效益利润获取研究与试验发展(R&D)专利申请与拥有度新产品开发技术创新转化能源消耗污染能源消耗清洁能源消耗废水排放及治理废气排放及治理固体废弃物排放及利用就业服务税收贡献制造业总产值量亿元+0.0418制造业总产值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0.0379制造业就业人员平均劳动生产率万元/人+0.0365制造业产品平均销售率%+0.0417制造业企业利润总额亿元+0.0366制造业就业人员人均利润率万元/人+0.0400制造业R&D经费支出量亿元+0.0246制造业R&D投入强度%+0.0243制造业R&D人员全时当量万人年+0.0197制造业R&D人员占从业人员数比重%+0.0207制造业专利申请数量千件+0.0177制造业专利拥有数量千件+0.0185制造业新产品开发经费亿元+0.0181制造业新产品项目开发项目数万个+0.0192制造业新产品产值亿元+0.0192制造业新产品产值率%+0.0183制造业技术创新投入产出系数—+0.0236制造业能源消耗量万吨标准煤-0.0268制造业单位产值能源消耗量万吨标准煤/亿元-0.0290制造业煤炭消耗量万吨-0.0262制造业煤炭消耗占能源消耗总量比重%-0.0263制造业单位产值煤炭消耗量万吨/亿元-0.0254制造业电力消耗量亿千瓦时-0.0250制造业电力消耗占能源消耗总量比重%+0.0245制造业单位产值电力消耗量亿千瓦时/亿元-0.0269制造业废水排放量万吨-0.0155制造业单位产值废水排放量万吨/亿元-0.0193制造业废水排放达标率%+0.0120制造业二氧化硫排放量万吨-0.0139制造业单位产值二氧化硫排放量万吨/亿元-0.0170制造业二氧化硫去除率%+0.0155制造业烟尘排放量万吨-0.0157制造业单位产值烟尘排放量万吨/亿元-0.0158制造业烟尘去除率%+0.0150制造业粉尘排放量万吨-0.0145制造业单位产值粉尘排放量万吨/亿元-0.0141制造业粉尘去除率%+0.0135制造业固体废弃物排放量万吨-0.0146制造业单位产值固体废弃物排放量万吨/亿元-0.0186制造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0.0165制造业就业人员数量万人+0.0258制造业就业人员数占总就业人员数量比重%+0.0241制造业企业利税总额亿元+0.0245制造业就业人员人均利税率万元/人+0.0258

注:“+”、“-”分别表示“正向指标”和“逆向指标”。

(三)模型构建

1.“纵横向”拉开档次法

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测度属于多因素的综合评价问题,目前制造业绿色发展相关评价研究中所采取测度方式多是针对个别地区的截面数据进行静态评价[41-42],评价方法大致可分为主观评价与客观赋权值两类。其中,主观评价类(如层次分析法等)带有较强的主观性,实际应用中容易受其影响而产生较大的赋值分歧;客观赋权值(如熵权法等)主要是借助指标数据的内在关联特征进行权值计算,能够较好地避免人为主观的影响,但其难以克服的瓶颈是解决评价指标于不同时期下由于变化程度非均衡引发的跨期比较问题。针对以上实用难题,近期发展起来的动态综合评价受到广泛关注。其中,郭亚军(2002)[43]提出的“纵横向”拉开档次法是一种实用操作便捷、评价过程“透明”的动态综合评价方法,对于处理截面数据和时序立体数据均具有增强结果对比性而不带主观色彩的优势。本文选取该方法对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评价指标进行赋权分析,并将其可描述为:

(1)

其中,xij(tk)指在tk期评价对象i的j指标值;ωj表示j指标权系数;yi(tk)表示在tk期评价对象i的综合评价值。

考虑到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评价指标体系中指标的正逆特性及量纲差异,利用极差法对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以消除指标属性及量纲对评价结果的影响。其中,正向指标(取值期望越大越好)处理公式为:

(2)

逆向指标(取值期望越小越好)处理公式为:

(3)

(4)

(5)

2.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

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ESDA)是一种通过挖掘空间要素的内在关联关系来揭示事物在时空格局上作用机制的方法[44]。首先利用全局空间自相关指数检验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空间相关性及其集聚特点,其次,选取局部空间自相关指数分析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邻近单元要素属性的关联程度。

(1)全局空间自相关。主要采用Moran’s I指数分析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在地理空间维度上的空间单元及其与邻近空间单元属性值相似度,但该指数难以解释其竞争力的高低值集聚效果,对此通常采用全局G指数进行同步检验,其检验效果与Moran’s I指数相反,可具有良好的互补性。其表达式为:

(6)

(7)

(2)局域空间自相关。通常在全局空间自相关检验中主要是对空间单元的总体集聚水平进行观察,而无法诠释特定单元的空间集聚效果,此处选取

分析局域空间单元与邻近空间单元的的自相关性,从而辨识其冷热点空间区域。表达式为:

(8)

表示空间权系数。

四、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评价分析

(一)指标影响度分析

根据“纵横向”拉开档次法对指标权系数的计算步骤,采用Matlab对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评价指标体系中各指标时序立体数据进行测算,取得44项指标权系数值(见表1所示)。其中,根据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指标层的权值进行领域层权系数的求和计算,可发现其权系数由高至低依次为经济驱动(0.2345)>环境规制(0.2313)>创新产出(0.2238)>能源节控(0.2102)>社会保障(0.1002),这表明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影响差异领域主要体现在制造业经济驱动,而经济驱动作为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提升实现“稳增长”目标的基本保障,其湾区内部地区经济发展态势的非均衡性总体特征,其中香港、广州和深圳的制造业经济增长贡献可达到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经济的63%,相比之下其它地区制造业经济增长贡献较弱。而经济驱动承担着为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提升提供最基本的物质经济基础的重任,这种非均衡性的发展趋势则必然会对湾区制造业经济协调效应的形成与促进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同时,在经济驱动领域下,制造业总产值量、产品平均销售率和就业人员人均利润率等表现出与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具有较强的关联性,说明虽然粤港澳大湾区经济总量已在同类湾区中具有规模领先地位,但加快湾区经济利益共同体塑造、提高经济发展质量是推进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提升的关键。

此外,在创新产出指标权系数比较中,制造业R&D经费支出量及其投入强度权系数较高,其次为制造业技术创新投入产出系数,说明在目前粤港澳大湾区在推动制造业发展过程中具有相对健全的研发创新体系,这为促进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提升提供了良好技术创新优势。其一,湾区内研发机构与高校相对密集,仅广东就具有26家国家重点实验室、201家省重点实验室和64家企业重点实验室,而香港和澳门拥有17家国家重点实验室,以及国际实验室、国家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等,其中香港5所大学位于全球大学百强,而中山、华南理工等高校也处于较高位次,这为湾区制造业构建其研发创新体系提供了重要创新要素支持;其二,包括华为、腾讯、中兴、比亚迪、华大基因等一批领先世界的创新型企业为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创新发展发挥了重要“排头兵”的作用,其PCT国际专利申请数量达到了全国的50%,全球地区排名处于第6位,龙头企业对湾区制造业创新发展的带动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其三,以广东珠三角地区为辐射带的区域科技创新投入发展迅猛,其年均研发支出比达到2.6%,区域创新能力综合排名连续9年位居全国第二,其高新技术企业数量更是位居全国首位,数量突破2万家,国家级孵化器和科技企业孵化器分别为83家、634家,为湾区制造业技术创新升级与改造、科技攻关等提供了重要保障。

相比之下,制造业电力消耗量及其所占能源消耗总量比重、制造业废水排放量、制造业废气排放及治理等指标分别在能源节控与环境规制领域层的权系数相对较小,这也印证了当前湾区制造业虽然正在向战略新兴产业、先进制造业以及加快与现代服务业的融合发展,但是其产业生态环境质量与“世界级”标准还存在较大差距。例如,从清洁低碳能源供应状况来看,香港可再生能源发电水平较为有限,其清洁电力主要源于输入核电,与此同时,澳门清洁低碳能源发展相对滞后,其终端能源消费量自2009年开始一直处于持续上涨趋势,其能源消费多是依赖于化石能源或外购电。值得关注的是,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发展的资源能源和生态环境约束特征与京津冀等区域具有一定差异性,尤其是工业“三废”治理中总体上呈现出废气与废水减排成效落差较大的现象。以广东为例,工业二氧化硫排放年均削减量达到15.3%,而工业废水排放年均削减量仅为0.7%。而从与国际三大湾区的对比情况来看,粤港澳大湾区的单位GDP用水量要比东京湾区高出30%,达到214.47m3,地表水黑臭水体占比8.9%,PM2.5年均浓度更是达到同期国际一流湾区水平的三倍之多。优质的产业生态环境是吸引与凝聚人才、资本等创新要素流向湾区的重要驱动源,因此提高能源节控效率与环境规制强度已成为现阶段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培育的重中之重。由上可见,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提升既需要立足于现阶段产业基础优势而构建完备的创新生态系统,同时也要进一步强化协同共治,塑造湾区优质环境共同体。

(二)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比较分析

为清晰地分析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时空演化特点,在对其评价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基础上,采用“纵横向”拉开档次法测算湾区内各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综合评价值,同时测算其指数于2007-2017年的地区排名变化,以更为直观地体现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变迁状况,详情见表2和图3。通过对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在面板维度下综合评价值的描述统计分析发现,其离散系数∈[11.54,17.63],说明评价值空间离散度为中等水平;峰度为3.14,表现为尖峰分布;偏度为1.47,属于右偏分布。上述统计结果揭示了湾区内各地区间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存在显著区域异质性。同时,按照表2的综合评价结果,进一步利用正态云模型和系统聚类分析检验粤港澳大湾区2017年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正态分布及其最优分割状况,结果分别如图4和图5所示。根据综合评价结果可发现:

表2 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评价结果

图3 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变化趋势

(1)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总体上呈现相对稳定的持续性提升态势。综合评价值由2007年的0.445提高至2017年的0.519,说明湾区制造业发展整体变动趋势相对良好,其绿色竞争力水平得到稳步提升。而从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评价值增幅上来看,首先在经过2007—2008年间的短期显著增长后,其后速率明显放缓,而且至2017年期间表现为“U”型的变化特征,其拐点出现在2015年,因此,样本区间内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综合评价值变化大致可分为“放缓期”与“重振期”两个阶段,这与湾区制造业所处的发展环境紧密相关。粤港澳大湾区作为国内改革开放的领头军,改革初期湾区凭借政策红利与生产要素低成本优势等率先形成生产分工体系,但其发展模式主要还是以“三来一补”(2)“三来一补”是指“来料加工”、“来料装配”、“来样加工”和“补偿贸易”。的出口导向型为主,低附加值的制造业竞争力模式使其受外部市场制约严重,这也造成了湾区制造业发展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冲击较为明显,即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增速迈入“放缓期”,而从评价结果来看具体表现在经济驱动、创新产出和能源节控维持相对稳定增速的情况下,湾区制造业环境规制与社会保障效益增速出现下滑。根据广州海关统计资料显示,仅2009年前5个月,珠三角鞋类出口企业数量同比2008年锐减2331家,综合成本上涨约45%,超过5万家的港资制造企业受成本上涨压力而面临经营下滑的困境。同期,广东加工贸易企业关停搬迁数量达到2452家,其中约有95%以上的为中小规模企业(就业人员数量500人以下)。对此,中央政府从经济合作、金融支持、基础设施投资等7个方面实施14项重大工程,国家发改委颁布《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规划纲要》,以重点强化地区合作共迎风险的方式来稳定湾区产业发展贸易环境。其后,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U”型拐点的出现较好地诠释了以《中国制造2025》、《工业绿色发展规划》等为代表的导向政策在推进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提升中的关键驱动作用,尤其是湾区通过加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推进制造业稳增长调结构,使其绿色产品与服务有效供给持续增强,绿色竞争力的提升实现重振。但需注意的是,基于粤港澳大湾区2017年的出口贸易情况来看,可发现虽然香港以31056.9亿元的出口额高居前列,但其中98.9%的货物出口额是由转口贸易产生,而澳门的转口额也达到84.2%,说明属于港澳产出口的产品比较偏低,相反地,深圳的贸易顺差则是达到5055.68亿元,广东多数地区也具有千亿元的顺差,说明湾区制造业发展仍尚未彻底摆脱“前店后厂”的外贸模式。

(2)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存在“都市梯度”发展特征。根据图4可知,深圳和广州两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水平在粤港澳大湾区内处在领先位置,但领先梯度优势较小;而香港和澳门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处于相对落后的位置,这主要是由于相比内地9市,香港和澳门制造业规模相对偏小,其制造业占GDP比重均低于1.5%,第二产业比重小于3%,但这并不意味着两个地区产业结构不够完善,原因在于其优势产业主要集中在金融、医疗、旅游、贸易等现代服务业,其中,金融、专业服务和仓储物流三项GDP贡献比达到36.42%,生产性服务业的增速更是稳中提升,而澳门的博彩旅游业、建筑地产业和金融保险业三大优势产业的GDP贡献度达到80.5%,但制造业从业人员数占比从2007年的7.7%下降到2017年的2.0%;其它地区之间的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虽然存在不同程度的差异性,但从正态云隶属度函数的重叠程度来看,其相互之间并未出现极端化的绿色竞争力差异现象。据此,可初步将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划分为三类梯度,其中一类梯度由深圳和广州构成,二类梯度为香港和澳门,三类梯度包括剩余其它地区。深圳和广州作为一类梯度地区理应在提高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上作出良好的带动作用,深圳高技术制造业与先进制造业占规模以上工业比重分别达到65.6%、71.0%,而广州2017年电子信息制造业投资增长1.6倍,医药制造业投资增长达到23.1%,其先进制造业增加值占比突破到65.6%,以富士康生态产业园、通用电气生物科技园、百济神州等为代表的产业集聚规模不断提升。但从评价结果来看,其产业圈对周边地区制造业发展的辐射效应还具有较大提升潜力。综合表2与图4来看,虽然深圳与广州在经济驱动规模上占据显著性优势,但是其增速形势并不乐观,尤其是近年来出口额连续疲软也让其背负了较大转型压力。其中,深圳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综合优势的发挥受环境规制的影响较为明显,主要表现在制造业烟尘和粉尘排放量及其排放强度、制造业废水排放量及其排放强度相对偏高;而广州虽然在经济驱动等各领域层均具有一定的表征优势,但同时也具有较为显著的短板因素,主要包括就业人员平均劳动生产率、技术创新投入产出系数、制造业煤炭消耗量和粉尘排放量等,上述短板因素对广州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劳动力有效供给、创新产出及资源环境效益等产生一定负向效应。

(3)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中流驱动”差异明显。通过图4能够较清晰地体现深圳与广州以及澳门与香港和湾区内其它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差异关系,但对于其它“中流”地区的类别状态还需要结合图5作出进一步分析。根据图5可以看出在其它地区聚类中,珠海、中山、佛山和惠州被归为一类,其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综合评价值位于0.54—0.56之间,仅次于深圳和广州。而结合表2可发现,佛山和中山在2007—2017年的排名均只发生一个位次的变化,而珠海和惠州均发生2个位次变化,上述地区虽然具有相对较高的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评价值,但是制约其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滞后因素存在一定差异,如珠海在创新产出、环境规制等方面得分相对较高,而社会保障能力提升空间较大,具体短板指标涉及制造业就业人员数占总就业人员数量比重、制造业就业人员人均利税率等,说明作为珠江口西岸核心地区的社会效益辐射带动作用还需要加强。中山创新产出评价得分相对偏低,具体约束指标有制造业R&D投入强度、制造业新产品开发经费、制造业新产品产值率等,说明长期以来低价格市场竞争、低成本规模扩张模式,以及自主创新投入不足等问题使得中山制造业产生了较为严重的路径依赖,虽然近年来中山加快引进先进制造业,其高技术制造业与先进制造业增加值增速分别达到11.2%、3.2%,但是提高创新强度、破解落后产能约束仍是其发展的关键。佛山近年来经济提振效果显著,尤其是在传统行业产能压力上涨的状况下,新产业扶持效果显著,如医药制造业、医疗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生物医药及高性能医药器械提升速率分别达到8.3%、11.1%和2.1%,其与深圳的情况有些类似,社会保障评价值相对较低,但其环境规制评价值也有待提高,尤其是在制造业废水和废气排放及治理上需要提高规制力度。惠州的环境规制得分较为抢眼,但经济驱动和社会保障等评价较低,主要表现在制造业经济总产值及其人均利润率与利税率不足,这反映出制造业整体发展水平高端性不足、劳动密集型产业相对集中等是影响惠州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重要因素,需要加快传统制造业向高附加值产业的转型升级。东莞、肇庆和江门属于第二类地区,其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综合评价值在0.50—0.53,其中江门排名位置未发生变化,而东莞和肇庆分别升降一个位次。东莞作为湾区内制造业集聚的老牌地区,制造业总产值占规模以上工业总产值的90%以上,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已突破1万家,位居全省首位,其作用在湾区制造业产业链建设中具有不可或缺的地位,但是其评价值较低的主要原因在于环境规制及社会保障水平的薄弱性,特别是近年来环境监管的趋紧及人力成本的上涨,使其产业订单数量下降、出口难度大,而利润的下降也迫使东莞制造业加快向先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对此,东莞发布《东莞市重点新兴产业发展规划(2018—2025年)》,加快扶持高端装备制造、新材料、新能源等新兴产业,制定了到2025年重点新兴产业规模年均增长18.6%以上的发展目标。与以上地区相比,肇庆与江门的制造业规模较低,该现象在经济驱动与社会保障的评价值可以看出,但是反观其增速,也可进一步看出近年来两地区均保持了较好的发展趋势,同时在创新产出、能源节控和环境规制等方面稳步提升,说明其较好地发挥了地区制造业发展的后发优势,包括积极引入投资超过100亿元的启迪环保科技城(肇庆)项目,智能制造产业园项目、广宁镁合金深加工项目和高要通用航空产业基地项目等,肇庆政府出台《关于加快先进装备制造业发展的意见》,持续加大政策扶持力度,使其装备制造业呈现出跨越式发展势头。江门积极落实“珠西战略”,政府相继制定“招商引资激励政策十二条”、“实体经济十条”等“筑巢引凤”招商引资政策,引进广东中车、富华重工等一批先进装备制造企业落户,以及超亿元产业项目109个、投资额835亿元,装备制造业增长率达到14.1%。两地不仅承担起广州、深圳等地区制造业产业转移,而且在广东省加快先进装备制造业等政策激励下,其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具有“迎头赶上”的发展态势。在测度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总体变化趋势及地区差异特点的基础上,为更为详细地解析湾区内各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空间演化格局,需利用ESDA方法对其作出进一步的空间分析。

图4 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正态云隶属度分布

图5 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聚类树

(三)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时空演化特征分析

根据Moran’s I指数的计算方法,分别对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在2007年、2012年和2017年的空间自相关性进行分析,结果见图6所示。其中,Moran’s I指数检验P统计值为0.042,说明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空间自相关检验在95.8%置信度下具有显著性,而在上述观测年份下其Moran’s I指数测度值分别为-0.1868,-0.1379和-0.1245。可以看出Moran’s I指数均为负值,表示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存在空间负相关性,即以“绿色竞争力高的地区被绿色竞争力低的地区所环绕”或者“绿色竞争力低的地区被绿色竞争力高的地区所环绕”空间分布模式为主导的集聚特征。通过图6所示的Moran’s I散点分布状况,可以看出其主要集中于第一、第二和第四象限,而且处于第一(高-高集聚)和第二象限(低-高集聚)的散点数量要显著多于第四象限(高-低集聚)数量,这说明在湾区内具有较为显著的制造业绿色竞争力领先与落后地区,而且其象限所含散点数量存在较大差异,反映在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上则是区域异质性失衡特征相对明显,尤其是对于处于低-高集聚中落后地区的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提升而言,如何在保障制造业经济稳定驱动的前提下吸引和承接先进地区的产业转移,同时也要利用创新投入及环境规制等手段避免成为其“污染天堂”是关键。另外,通过比较Moran’s I指数值的时序变化,可看出2007—2017年,其负向指数值的绝对值呈现持续减小的趋势,说明湾区内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地区空间差异度有所降低,其原因不仅要归结于国内制造业绿色转型升级趋势与地区产业基础,而且也是近年来在“一带一路”等政策牵引契机下,湾区内地区间资本、技术、人才等要素加速流动配置的综合性驱动结果。但是同时从Moran’s I指数的实际值状况来看,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空间差异性还有待进一步缩减,加快打造地区之间制造业绿色发展的联动共同体仍是湾区后期建设的紧迫性重任。

在Moran’s I指数分析基础上,测算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在2007年、2012年和2017年全局G指数,发现St(G)>0,说明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具有高值聚类特点,同时2017年G(d)-E(G)的差值要显著高于2007年和2012年,这进一步揭示了时序状态下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空间集聚表现出持续提高的趋势,而G(d)涨幅变化不大,说明湾区所存在的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高值聚类特征具有相对稳定性。

为进一步分析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具体空间集聚区域,采用

解析湾区内空间聚类冷热点区域及其演变趋势,结果见图7所示。从中可以发现:

(1)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存在较为显著的“珠三角极化”现象。湾区内具有较高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区域主要包括深圳和广州两个核心地区以及湾区北部地区,而湾区南部局部地区(包括香港和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在内)的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相对偏低,由此在空间格局上形成了对比相对明显的“极化”状态。而且可以看出,对于具有相对较高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地带,主要是以珠三角产业群为主,而导致湾区内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呈现这种空间特点的原因可大致归结于:其一,雄厚的制造业产业集群底蕴。从改革开放初期,珠三角地区借助改革改革开放的制度优势和利用毗邻港澳的区位优势,积极承接引进东南亚、港澳产业转移,其制造业发展迅速崛起,尤其是香港80%的工厂或加工工序转移至广东,这里面珠三角承接规模就占到94%,其过程也加速了珠三角制造业发展的技术、资本与人力的累积及其溢出效应的发挥,同时也奠定了“前店后厂”加工贸易模式的形成,以及现阶段珠三角制造业集聚与产业升级的产业基础。其二,传统制造业加速绿色转型与高新制造业发力并举。随着珠三角产业融合发展程度的加深,其制造业发展体系逐步完善而产业规模持续提升,但过去以劳动密集型产业结构和出口拉动型经济增长模式已越发难以适应全球价值链重塑与绿色发展的需求。对此,珠三角内制造型企业纷纷加入到绿色转型升级的浪潮中,广州、深圳、东莞、佛山等积极创建国家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和无害化处理试点,广州经济开发区、深圳光明高新技术产业园区等着力进行园区循环化改造,同时,转变传统以轻工业和消费品制造为主的产业方向,而加快智能制造装备企业的增长,广东新能源汽车、工业机器人、集成电路产量增长181.8%、51.8%和17%。其三,绿色低碳政策的引导与倒逼作用。近年来,以《关于环境保护促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实施意见》、《珠三角城市群绿色低碳发展2020年愿景目标》等系列绿色改革性文件相继出台,加大对制造业工艺技术改造、环境综合治理、新型环保产业项目等扶持力度,在造纸、有色、印染等加工业实施取水量和排污总量协同控制等举措,促进了珠三角制造业绿色转型升级步伐。而相比之下,珠三角地区服务业远弱于奥港地区,其中香港服务业占经济比重达到90%以上,澳门是以第三产业为主,其博彩旅游业税收比重超过80%,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受国家金融环境及地区产业链丰裕度不足等影响,港澳地区发展也正面临经济增速放缓的趋势。因此,珠三角和港澳地区均面临不同发展约束,而粤港澳大湾区战略平台建设为其高端要素流通破除障碍壁垒,促使珠三角人力和产业等要素为港澳地区注入新活力,奥港地区金融资本和创新技术等保障珠三角地区制造业的快速转型升级,深度打造湾区“制造业与服务业高端融合发展”背景下“9+2>11”涌现性产业发展模式。

图6 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Moran’s I散点分布

(2)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热点和次热点所含地区变化稳定增长。2007—2017年湾区内热点区域由广州增加到广州和深圳两个地区,次热点区域由深圳、珠海两地转变为珠海、佛山、惠州和肇庆四地区。由此反映出虽然次热点地区数量有所增加,但湾区内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发展的双核结构形态依然突出,同时在“珠三角极化”趋势下湾区内各地区缺乏健全的融合与分工协作机制,再加上珠三角地区内部制造业同质化竞争等问题的延续,影响力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协同提升效应,尤其是湾区内各地区资源整合、产业互补等方面亟待提高。而粤港澳大湾区规划的提出与建设不仅是一个区域经济发展的概念,更为重要的是要在经济一体化和“一国两制”特殊政治框架下实现湾区内部的不均衡性得以最大限度地消除,推动区域整合与协同发展。因此,从整个湾区产业结构绿色升级与空间均衡化配置的角度来看,在以推进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为目标导向下,深度结合湾区内不同地区产业结构特点及其产业链条联动发展需求,可以将热点地区中广州的优先发展制造型产业划定为汽车制造、石化加工业、电子信息、生物制造加工业。其中,重点推进东风日产、广汽本田、广州福耀等企业作为汽车及其零部件制造绿色工厂建设,强化广州立白等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的绿色产品设计,引导广州采芝林等作为绿色供应链管理企业发展,构建其绿色制造体系;深圳现已获工信部认定的绿色制造体系试点项目共计66项,华美板材、松维电子、鹏鼎控股、银宝山新科技等被认定为绿色制造工厂,其应进一步发挥创新中心的龙头作用,重点加快电子信息、新能源和新材料等产业集群建设,强化对上述产业的项目环评,树立起绿色制造先进标杆。次热点地区中珠海的产业发展定位可依托格力集团、中航通飞等龙头企业,在发挥其智能制造、通用航空、先进轨道交通装备等优势产业辐射效应的基础上,强化与广州、东莞、香港的要素流通与产业合作,逐步提升电子信息、医药加工和新能源等;佛山一直以来在机械设备等方面具有较深的产业基础,可延续传统制造业优势产业的同时,对纺织服装业、家用电器、家具制造业和建材业等进行多元化发展;惠州不仅可着眼于现有电子信息产业竞争力的继续提升,也强化石化加工业的发展;肇庆具有建设珠江西岸先进装备制造产业带的政策优势,可在装备制造、生物制药和电子信息产业作出重点转型努力。

图7 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空间格局冷热点分布

(3)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的冷点和次冷点所含地区表现出较好的改观态势。具体来看,除了港澳两个特别行政区外,在样本测度初期2007年时湾区内冷点包括中山、江门两地区,而次冷点涵盖佛山、东莞、惠州和肇庆四个地区,到2012年时中山市发展为次冷点,江门、佛山、东莞和肇庆的冷热点属性未发生改变。其中,中山凭借地理区位优势,在与珠三角其它地区的产业分工协作过程中以广新海工等企业为龙头的装备制造业发展其第一大支柱产业,并通过积极调整产业结构,打造“沿海产业带先进制造业基地、珠江口西岸重要的服务业基地”,尤其是在2009年时积极对接珠三角地区改革发展规划要求,相继出台《关于加快建设现代产业体系的意见》《中山市产业发展导向目录》等系列导向政策,重点对高污染、高能耗、低附加值、低技术含量和无品牌的低端制造业进行转型倒逼或淘汰,推进信息化与工业化融合,实现中山支柱产业工业产值21%的增长率,其装备制造业增长超150亿元,奠定了良好的制造业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基础。而到2017年时,佛山和肇庆均由次冷点转变为次热点,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得到进一步提升。同比之中,佛山制造业门类相对齐全,根植性较强,而且其90%以上的企业是中小微型,同时民企约61.2%,外企11%,国企27.8%,在制造业绿色转型升级的浪潮下,“船小好调头”和相对高效的资源配置产业发展优势得以充分体现,而佛山市政府以宜居宜业宜创新为目标,相继颁布支持绿色工厂、绿色园区等优惠政策,并设立专项扶持资金,培育工业节能与绿色发展评价中心,极大促进了其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水平。近年来肇庆将新能源汽车产业、先进装备制造业、环保产业作为主导产业推进,据其着力打造了过千亿元的产业集群,实施碳排放抵押贷款、工业“366”工程和“一企一策”等系列引导政策,对龙头骨干制造型企业开通“绿色通道”服务,帮助中小企微企业解决短期融资及贷款风险补偿等问题,使得肇庆在绿色环保装备制造、高技术附加值等领域的改进有效推动了其制造业绿色竞争力较快提升。而反观持续处于冷点的江门地区制造业发展,虽然单从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变动趋势来看,其表现出了良好的发展态势,但全市工业结构性污染仍是制约其绿色发展水平的短板,尤其对纺织业、造纸及制品业、金属制品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等废水排放大户,以及非金属矿物制品业、电力热力生产供应业等二氧化硫排放大户的环境规制成效仍显不足,同时工业固体废弃物处理能力亟待加强,其危险废物持证经营单位仅有8家,主要集中在含铜、镍、镉、废矿物油类危险物的处理,而对于其它类危险废物只能采取跨市转移,而对于规模日益扩大的江门制造业而言,其污染物处理与减排压力持续加大,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比较优势的发挥。

五、结论与建议

随着港珠澳大桥的开通,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发展再次成为中国经济改革发展的焦点。在梳理总结现有湾区建设与制造业绿色竞争力问题研究的基础上,基于“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防风险”统筹发展理论及新型工业化道路发展内涵,构建涵盖经济驱动、创新产出、能源节控、环境规制和社会保障五个维度的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网络拓扑结构模型。创新性地将“纵横向”拉开档次法、云模型和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综合应用于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测度及其时空演化特征的分析,同时结合对其指数的冷热点空间分布特点的检验,对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时空格局的变迁性进行可视化解析,克服了现有相关研究中对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测度的多领域、多维度及其适应性不足方法应用难题。

实证研究结果表明:(1)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差异因素主要体现在制造业经济驱动领域,其中所涵盖的制造业经济创收产值、产品市场效益以及利润获取能力等表现出与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具有较强的关联性,同时制造业研发投入与产出能力也对其具有较大影响,而能源节控与环境规制水平作用效果相对不足,而这类因素地域差异大、时空配置不均衡,逐渐成为制约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提升的重要短板。(2)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在时序维度上呈现相对稳定的良性发展态势,尤其是近年来先后受金融市场波动及国家政策导向作用等影响下,其竞争力指数变动呈现出“放缓期”与“重振期”的“U”型波动规律。而地区对比中,湾区内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表现出相对显著的“都市梯度”发展和“中流驱动”差异特征,反映出湾区各地区间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存在较为明显的空间异质性,积极顺应湾区一体化建设及制造业绿色转型升级趋势,紧密结合湾区内地区要素禀赋与产业结构特点,推动生产要素的跨界融合与产业均衡发展是提高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的关键所在。(3)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具有空间负相关性,其中位于第一(高-高集聚)和第二象限(低-高集聚)的散点数量要显著多于第四象限(高-低集聚)数量,表现出相对显著的区域异质性失衡特征,而随着要素流动与政策调控,其地区空间差异度有所降低,但仍具有较大的改进潜力。空间冷热点观测中,受传统优势产业的影响,湾区存在“珠三角极化”现象,其中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水平热点区域主要包括广州和深圳两个核心地区以及湾区北部地区,而湾区南部局部地区的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相对偏低,对此需要对湾区内各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短板因素因地制宜地采取针对性的改善对策。

根据上述研究分析,得到政策启示如下:

(1)以“稳增长、重协调、促流动”为准线,合理分工、优势互补,创建互联互通的高质量制造业绿色竞争力空间载体和经济增长极群落。“稳增长”是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持续提升的关键环节,而针对湾区南部局部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相对滞后,其冷点与次冷点区域相对密集的现状,对此其后期发展应将稳定地区制造业经济增长为前提,在此基础上通过政策倾斜进一步协调湾区内地区之间协调发展的耦合性。其一,通过建立完善有效的市场合作机制,加快湾区内生产要素的双向合理流动,确保湾区内各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水平提升过程中对高端要素的配置需求;其二,可将生产性服务的深度合作作为湾区制造业转型发展的重点,促进珠三角地区制造业基础及劳动资源禀赋优势要素以及港澳地区金融、资本与技术等要素跨境融合,特别是完善广州、深圳等制造业绿色竞争力领先地区与港澳的高效对接机制,进而发挥并提高其对江门、中山、东莞等绿色竞争力指数偏低地区的辐射带动作用。

(2)以产业绿色转型为契机,明确短板、因地制宜,着力打造具有高附加值生产活动的湾区制造业创新价值链体系。其一,深圳和广州要在继续加大创新驱动的情况下,重点解决技术创新成果转化与环境规制效益不足对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指数支撑偏弱的问题,针对制造业废气、废水排放总量与排放强度控制的需求,合理设置环境规制强度及正确选择环境规制工具,其过程中要注重提高技术创新对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水平的正向激励效应的有效引导。其二,珠海、中山、佛山和惠州不仅具有良好的产业基础,而且在制造业绿色转型动能上逐渐体现出较大的发展潜力,但在当前要加快扭转长期以来形成的“前店后厂”制造业发展模式,积极承接深圳、广州、香港和澳门地区资本、人才、技术等优势资源的注入,同时搭建技术创新成果转化平台,提高制造业社会服务保障水平,逐步形成良好的高质量要素供给与转化效应体系。其三,重点推进东莞、肇庆和江门地区制造业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其中东莞本身具有较为雄厚的制造业发展底蕴,关键在于健全其产业转型绿色监管体系,提升其资源利用效率与环境规制效益,而肇庆与江门制造业基础发展相对薄弱,可基于现有的产业结构体系着重培育装备制造、新材料和新能源等优势产业,从而形成独具特色的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品牌效应。

(3)以制度红利为纽带,统筹规划、释放潜力,充分发挥市场“无形的手”与政府“有形的手”对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培育的有机调控作用。推动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发展需要有效激发“一国两制”的制度红利,这为提高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水平提供了宝贵的发展契机。其中,可依托港澳两地的国际金融市场地位,发挥香港“超级联系人”的关键作用,为珠三角地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提升提供资本输出,促进其绿色产品“走出去”并与国际规则接轨;此外,利用港澳地区在“微笑曲线”两端的优势,为湾区其它地区制造业发展提供高端要素输入的同时,提升生产性服务水平,使其逐步向产业链高附加值环节拓展延伸。需要强调的是,上述规划设想的实现离不开各项政策的引导调控,但需要紧密结合湾区内各地区比较优势,保障市场在湾区制造业发展中的决定性作用,政府也要积极履行宏观调控的职能,共同促进湾区制造业绿色竞争力有序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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