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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创新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2019-11-13彭文斌文泽宙

江汉论坛 2019年9期
关键词:环境规制高质量发展

彭文斌  文泽宙

摘要:当前中国经济正在经历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深刻变革,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必须深化分工和加快绿色创新发展。分工演进主要从技术创新和绿色发展两个侧面协同推进绿色创新,进而有效缓解社会主要矛盾,引领全球化进程,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实证结果表明,受分工发展的影响,绿色创新对经济发展质量发挥作用并非单一线性的,而是随着分工水平的高低表现出分阶段特征:绿色创新对经济发展质量在低等分工水平下促进作用较高,在中等分工水平下促进作用减弱,当达到高等分工水平时促进作用最强且最显著。要鼓励企业坚持“工匠精神”走专业化发展之路,并注意引导分工往绿色、完全分工方向演进,充分发挥企业自身比较优势,形成在绿色产品和服务领域的核心竞争力,提高我国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中的地位,促进经济发展质量迈上新台阶。

关键词:环境规制;分工演进;绿色创新;高质量发展

中图分类号:F1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9)09-0036-08

一、引言与相关文献综述

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经济发展成效世界瞩目。在1978-2018年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由3679亿元跃升至90万亿元,经济规模激增近245倍,年均增速远高于同期世界经济水平。但值得注意的是,伴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取得“量”的巨大飞跃,发展效率不够高、发展不平衡、能源资源浪费严重等经济发展“質”的问题日益凸显。事实上,经济发展质量不仅注重经济总量问题,其外延还涉及到经济结构、产品质量、生产资料效率等经济问题,以及自然、环境、社会等非经济问题。要毫不动摇坚持发展是硬道理、发展应该是科学发展和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思想,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全面增强我国的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和综合国力。

绿色创新因兼顾“绿色”与“创新”两大发展理念,成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中坚力量。一方面,以创新驱动旧动能向新动能转换,是当前乃至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国经济发展稳中求进的重要推手,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一环;另一方面,以资源节约和环境友好为主要特征的绿色发展,是缓解以往粗放型增长模式所造成的环境污染问题的有效手段,更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此外,从分工视角来看,中国乃至世界经济发展进程中普遍面临着长期的经济结构(特别是分工结构)问题,这势必会影响绿色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与水平。本文运用新兴古典经济学的分工理论,构建基于分工演进的绿色创新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理及理论分析框架,并选用中国数据对其进行实证检验,这对于新时代背景下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在经济发展历程中,学者们最初的研究较多集中在经济增长层面。例如,文兼武和余芳东(1998)分别从经济结构、生产效率、科技水平、可持续发展等方面比较了中外经济增长质量的差异①;肖红叶和李腊生(1998)则从稳定性、持续性、协调性及增长潜能四个方面对我国经济增长质量作了实证研究②。一段时间内经济增长质量被视作经济发展质量的替代,但从经济学意义上来看,经济增长的外延远不及经济发展的外延,经济增长质量是一定经济增长速度的伴生物,其与经济增长速度、产品质量、关键技术水平等一同从属于经济发展质量。随着人们在追求经济增长质量过程中出现的诸如收入差距拉大、经济结构失衡、自然环境恶化等问题,学者们意识到经济发展不同于经济增长,将研究重心转移到外延更广的经济发展质量上来,聚焦于对经济发展质量内涵、评价指标体系及评价方法的讨论。关于经济发展质量的内涵,宋明顺等(2015)认为如果产品质量被称为微观质量,那么经济发展质量就称为宏观质量,其揭示的是经济发展对社会和可持续发展要求的满足程度③;李永友(2008)指出经济发展包括总量的扩张和结构的优化,其主要反映在经济扩张的速度、效率以及经济社会结构的协调性上④;而罗伯特·J·巴罗(2004)认为,经济发展质量除了包括经济增长,还包括生产效率、政治制度、收入分配、公民健康、社会治安等内容⑤。

从学者们对经济发展质量所下定义不难看出,虽然具体内容不尽相同,但其内涵在本质上十分接近,归纳起来大致具有如下两点共性:一是经济发展质量注重投入产出效率,即生产效率,高生产效率是经济高质量发展必不可少的条件⑥;二是经济发展质量是一个丰富的概念,其好坏是经济、政治、社会、生态等多个层面综合判断的结果。可见,经济发展质量作为一个多维度的经济范畴已得到学术界的广泛认同。正是由于经济发展质量的内涵过于宽泛,使得其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和评价方法选择一直是学术界广泛争论的焦点。其中使用较多的是借用DEA方法计算全要素生产率(TFP)来替代经济发展质量⑦,但这一做法遭到郑玉歆等(2007)学者的质疑,其认为单一效率指标无法涵盖经济发展质量的全局⑧。还有部分学者从经济发展质量的内涵出发选取代表性指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并单独或综合运用集对分析法、熵值法、主成分分析法等测度方法对经济发展质量进行综合评价。

此外,以陈诗一和陈登科(2018)为代表的一些学者针对研发投入、人力资本、技术创新、政府治理等不同影响因素对经济发展质量的影响情况进行了讨论⑨,而关于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研究尚属凤毛麟角,仅有个别学者就绿色创新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展开了研究。如赵黎晨等(2017)构建绿色创新和经济增长的VAR模型分析两者之间的动态关系,发现绿色创新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促进作用⑩;张振刚等人(2014)将绿色创新分解为环境、创新、能源三个要素进行实证分析,结果显示绿色创新各要素会对经济增长带来不同方向的冲击,而这与本文研究的主题并不完全一致{11}。

二、绿色创新影响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理

1. 从分工演进到绿色创新

根据亚当·斯密的思想,分工演化是经济发展的基本动力,而分工深化受制于交易效率。新兴古典经济学代表人物杨小凯、罗森、贝克尔等人继承和发扬了亚当·斯密的分工思想,通过吸收科斯的交易成本思想,逐渐构建起一个有别于新古典分析框架的、以专业化与分工组织为核心的新兴古典经济学分析框架。分工作为劳动专业化、专业多样化、生产迂回化和经济组织化的辩证统一,不仅被斯密等古典经济学家所推崇,也被杨小凯等新兴古典经济学者以严密的数理模型加以证明{12}。杨小凯等学者在研究中进一步指出,新技术、新发明是一个与分工网络规模及其相关市场范围密不可分的经济组织问题,即分工演进会促进技术创新;而绿色创新是绿色发展约束下的新技术、新发明形式,兼具资源配置创新和组织创新等多维内涵,自然也离不开绿色市场范围和分工演进的驱动和影响。因此,运用分工理论从技术创新和绿色发展两个侧面展开研究,可以有效揭示绿色创新形成与演进的内在机理(见图1)。

从技术创新侧来看,按照分工理论的思想,分工发展通常会经历“自给自足→局部分工→完全分工”三个结构的正向演进过程。具体而言,自给自足结构中不同经济主体会独立生产和消费所需的所有产品,且不同经济主体间不存在交易行为;局部分工结构中不同经济主体并不会生产全部产品,而是选择其中几种进行生产,且经济主体间开始出现交易;而完全分工结构中不同经济主體仅生产一种产品,通过经济主体间的交易卖出多余产品并购进其他所需产品。不难看出,从自给自足结构下的非分工、非交易生产模式到完全分工结构下的完全分工、市场交易模式的演进过程,市场交易范围和交易效率得到不断改善,分工水平不断提升,而分工发展正是技术进步和创新的源泉。技术创新不仅仅是针对传统技术效率的改进,更可能是一种革新,通过技术创新淘汰落后的、高污染的传统技术,取而代之的是绿色创新技术,使企业既获得了绿色创新技术带来的好处,又解放和发展了社会生产力。

从绿色发展侧来看,分工会推动组织结构往更加专业化、多样化方向发展,但究竟是发展为黑色分工还是绿色分工则无法确定。由于经济主体在进行绿色创新活动过程中面临着较长周期的高额成本与风险,而直接使用已经成熟的传统技术则成本低、风险小、收效也快,在这种情况之下,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经济主体自然会选择使用传统技术进行生产,而分工演进也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黑色分工结构。与此同时,绿色创新的研发存在知识技术溢出的正外部性,在无约束的条件下各经济主体并不会主动转向绿色发展领域,在市场的自动配置下组织结构将锁定在黑色分工结构,绿色创新也就不会出现,这称之为绿色创新领域的“失灵”{13}。为了使分工跳出黑色分工结构,依靠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制定绿色创新制度调节分工演进方向就显得至关重要{14}。一方面,通过税收优惠、财政补贴等政策减轻绿色经济主体的成本劣势,激励其进行绿色创新技术的研发与应用。另一方面,黑色约束和绿色激励双管齐下,进而引导绿色发展,促进绿色创新;通过提高排污标准、加大减排力度、控制排放配额等举措使黑色经济主体的环境成本内部化,倒逼其绿色转型。

2. 从绿色创新到经济高质量发展

“量”和“质”是反映经济增长的两个面,前者侧重于经济的体量增长,是对经济增长速度和规模的揭示,而后者强调经济的质量提升,是对经济增长品质的反映{15}。经济发展同样遵循着由量变到质变的规律,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创造了中国奇迹,而伴随着经济体量的快速膨胀,经济体内部矛盾相继涌现。主要表现在:首先,社会主要矛盾由过去的“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转变为当前的“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其次,我国经济发展阶段由不可持续的高速增长转向创新驱动、健康可持续的高质量发展阶段;最后,新时期我国迫切需要改变长期处在低品质、低附加值产品的全球价值链底端的不利地位{16}。正是这些经济社会问题和矛盾决定着我国经济发展必须由量变转向质变,走经济高质量发展之路。显然,经济高质量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长期奋斗的目标,绿色创新也不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唯一途径,但却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对于解决经济体内部的矛盾至关重要(见图2)。

首先,通过绿色创新可以有效缓解当前的社会主要矛盾,逐步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求。当前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说明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已经有了长足发展,但是仍然存在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这制约着人的全面发展以及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而绿色创新丰富了生产力样态,企业在以人为本的思想下,通过加大创新投入供给更加绿色环保的产品和服务,以满足人民的高品质生活。

其次,通过绿色创新有利于适应转换中的经济发展阶段,促进中国经济提质增效。经济发展阶段的转换归根结底在于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和转换增长动力,这与绿色创新发展目标不谋而合。不同于过去不可持续、边际效应递减的传统增长模式,绿色创新保证了资源的循环再生,淘汰落后的、高投入高污染的黑色发展方式,变要素依赖为技术依赖,从根本上改变经济发展的动力结构,破除旧动能培育新动能,并逐渐扩大社会分工之广度和深度,实现国民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17}。

第三,通过绿色创新可以增强我国国际竞争力,改善不利的国际产业分工地位。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深化,给我国带来了资本、技术等利好的同时,也带来了各种低端的、重污染的产业转入,加上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技术封锁、关税壁垒等影响,使得我国向国际社会提供的产品具有低品质、低成本和低附加值等特征,而这大大限制了中国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唯有加大绿色创新和自主研发力度,不断提高产品和服务的品质,才能真正缓解我国正处在全球价值链低端的尴尬境地,使我国逐步向全球价值链分工的中高端迈进。

3. 绿色创新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框架

综合上述分析,在政府规制和公众偏好双重压力下,分工朝着有利于绿色创新发展的方向演进,而绿色创新通过有效解决经济体内部矛盾,推动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基于此,本文构建了基于分工逻辑的绿色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框架(见图3),其中主要囊括政府、公众、分工演进、绿色创新、经济体内部矛盾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六个部分的内容。

在分工演进过程中,一方面,分工发展会提高专业化水平,进而推动新技术、新机器、新产品的出现,从技术创新侧促进绿色创新;另一方面,分工演进通过黑色分工到绿色分工的跳跃,从绿色发展侧促进绿色创新。然而,无论是在技术创新侧还是绿色发展侧,都存在结构锁定的风险,使分工演进在低端结构下达到均衡。而一旦达到低端分工结构的均衡状态,就意味着在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分工结构将维持稳定而不会主动向绿色、完全分工结构跳跃,也就不能实现帕累托最优,无法对绿色创新发挥应有的积极作用。解决低端锁定的一个关键途径就在于政府的制度安排,政府可以通过制定相关绿色创新制度,引导企业淘汰落后的、不适宜的传统技术、设备及生产方式,转向进行绿色创新技术和设备的研发;另一个途径则在于公众的偏好选择,公众日益增长的绿色产品偏好将倒逼企业加大绿色创新活动的投资力度,同时公众偏好的变化也会影响市场的供需情况,激励企业主动谋求绿色转型。可以看出,政府和公众通过不同方式保证了绿色创新分工演进机制得以顺利进行,间接促进了绿色创新。此外,政府在教育、就业、环保等领域的投入,会促进公众综合素质和社会公平正义水平的提高,为企业提供更高素质的劳动力,同时就业者也拥有更高的积极性,这直接影响着企业主动创新与绿色转型进程。

绿色创新对经济发展质量促进作用大小的变化可以反映两层意思:一方面,改善绿色创新水平,可以显著提高经济发展质量,由于经济发展质量除了受绿色创新的影响,还受到其他各种外界因素的干扰,所以绿色创新对经济发展质量的贡献率存在阈值;另一方面,受分工发展的影响,绿色创新对经济发展质量发挥作用并非单一线性的,而是随着分工水平的高低表现出分阶段特征,在低等分工水平区间绿色创新的促进作用较高,达到中等分工水平区间时促进作用减弱,当达到高等分工水平区间时这种促进作用最强且最为显著。此外,在三个区间内,分工水平本身对经济发展的影响系数分别为-0.3004、0.1085和0.0914,且均在1%水平上显著,意味着低等分工水平会阻碍经济发展质量的提高;教育水平在三个区间的估计系数均为正,说明教育带来的人力资本是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必不可少的要素;环境规制的估计系数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对经济发展质量的影响不明显;交通条件和开放程度系数为负,均不利于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可能是因为两者的改善会加大绿色创新知识、技术外溢的风险,导致企业通过削减技术交流次数等措施以加强本企业知识产权保护,使得社会总体知识存量增速放缓,反而阻碍了经济发展质量的提高。

为进一步考察模型估计的稳健性和缓解变量间的双向因果关系,对解释变量和门槛变量均取滞后一期,重新在原门槛区间进行混合OLS稳健性检验。从表5的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模型(4)、模型(5)和模型(6)中滞后一期的分工水平与绿色创新的估计系数相较于原模型的估计结果未发生较大变化,且系数符号也未发生转变,可以认为原模型的回归结果是稳健的,支持了所得结论的合理性。

四、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本文以分工理论为基础探讨绿色创新影响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机理,并利用2000—2016年中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面板数据对分工水平下绿色创新影响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效用进行了门槛效应检验,得出如下结论。

从理论分析结果来看,分工深化主要从技术创新和绿色发展两个侧面起作用,分工结构演进引起的技术创新和黑色分工向绿色分工转变带来的绿色发展形成合力,协同推进绿色创新目标的实现,而绿色创新在社会主要矛盾、适应经济发展阶段、引领全球化进程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推动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从实证分析结果来看,绿色创新对经济发展质量的提高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但绿色创新对经济发展质量的贡献率存在阈值,且受分工发展水平的影响,绿色创新对经济发展质量发挥作用并非单一线性的,而是随着分工水平的高低表现出分阶段特征,绿色创新对经济发展质量在低等分工水平下的促进作用较高,在中等分工水平下促进作用减弱,当达到高等分工水平时促进作用最强且最为显著,其他控制变量也不同程度地对经济发展质量产生影响。据此,我们提出如下对策建议:

第一,加大绿色创新发展力度,使绿色创新成为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动力。创新是发展的第一动力,但新的历史时期需要新的创新,需要有别于传统创新的绿色创新。我们不能撇开创新谈绿色,也不能撇开绿色谈创新,而是要在保护好“绿水青山”的基础上创新出高质量的科技供给,要讲究经济绩效,更不能忽略环境绩效,这也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企业是绿色创新的主体,政府要为企业进行绿色创新活动提供良好的环境,鼓励和引导企业加大在绿色创新领域的研发与应用,保护企业的绿色创新成果,充分发挥绿色创新的“乘数效应”,促进制造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22}。通过“互联网+”、“中国制造2025”等一系列战略的实施,大力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同时要在全社会营造绿色创新的良好氛围,加大对公众的宣传力度,在增强公众的环保意识和创新意识、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等方面下功夫,形成全社会共同推进绿色创新以驱动经济往高质量层次发展的新局面。

第二,深化分工提升经济发展质量,充分发挥绿色创新的促进作用。理论和实证结果均表明,绿色创新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但需要一定的分工水平相匹配,低等分工水平会显著抑制经济高质量发展,只有将分工提高到较高水平,才能发挥绿色创新的最大作用,更有利于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因此,政府应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完善市场交易的各种软硬件,维持公平高效的交易秩序,降低交易费用,提高交易效率,进而促进分工发展,通过资本、教育、研发等投入与一定的分工结构相融合提升经济发展质量。在分工演进的过程中,要鼓励企业坚持“工匠精神”走专业化发展之路,并注意引导分工往绿色、完全分工方向演进,充分发挥企业自身比较优势,形成在绿色产品和服务领域的核心竞争力,提高我国在全球价值链分工中的地位,促進经济发展质量迈上新台阶。

第三,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地发挥政府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通过价格机制,实现产品供求之间的有效匹配,淘汰过剩产能,清理无效供给。而新时代人们对高品质生活的需求也使得企业加大对高品质产品和服务的供给,经济高质量发展在不断完善、高效的市场经济下有序推进。但是市场也存在失灵的时候,需要辅之以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进行调整,通过制定和完善相关政策措施,打击有悖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行径。此外,政府要适当提高环境规制强度,督促企业自主进行绿色转型,提高产品和服务的品质,使“中国制造”精益求精。要在引进来和走出去的同时,注重对高质量人才、技术、设备的引进,避免沦为发达国家的“污染天堂”,并且要制定相关防治政策,避免绿色创新知识和技术的外溢。要加大对教育领域的投入,培育一大批高水平的绿色创新人才,激发高素质人才的创新活力,弥补“人口红利”消失的不足,使之成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动力。

注释:

① 文兼武、余芳东:《经济增长质量的中外比较》,《统计研究》1998年第5期。

② 肖红叶、李腊生:《我国经济增长质量的实证分析》,《统计研究》1998年第4期。

③ 宋明顺、张霞、易荣华、朱婷婷:《经济发展质量评价体系研究及应用》,《经济学家》2015年第2期。

④{17} 李永友:《经济发展质量的实证研究:江苏的经验——基于经济发展质量指标体系的分析》,《财贸经济》2008年第8期。

⑤ 罗伯特·J·巴罗:《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5页。

⑥ 李平、付一夫、张艳芳:《生产性服务业能成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增长新动能吗》,《中国工业经济》2017年第12期。

⑦ 向国成、邝劲松、文泽宙:《研发投入提升经济发展质量的分工门槛效应研究——来自中国的经验证据》,《世界经济文汇》2018年第4期。

⑧ 郑玉歆:《全要素生产率的再认识——用TFP分析经济增长质量存在的若干局限》,《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7年第9期。

⑨ 陈诗一、陈登科:《雾霾污染、政府治理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经济研究》2018年第2期。

⑩ 赵黎晨、李晓飞、候璠、吕可文、赵宏波:《河南省绿色创新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分析》,《经济论坛》2017年第7期。

{11} 张振刚、白争辉、陈志明:《绿色创新与经济增长的多变量协整关系研究——基于1989—2011年广东省数据》,《科技进步与对策》2014年第10期。

{12} 向国成、谌亭颖、钟世虎、王雄英、江鑫:《分工、均势经济与共同富裕》,《世界经济文汇》2017年第5期。

{13} 向国成、邝劲松、邝嫦娥:《绿色发展促进共同富裕的内在机理与实现路径》,《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6期。

{14} 彭文斌、胡孟琦、路江林:《“绿水青山”理念的绿色分工演进与实践路径》,《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4期。

{15} 钞小静、惠康:《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测度》,《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9年第6期。

{16} 周振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型结构》,《上海经济研究》2018年第9期。

{18} 张士杰、饶亚会:《基于组合评价的经济发展质量测度与时序分析——来自中国1978—2013年数据的實证研究》,《财贸研究》2016年第3期。

{19} 彭文斌、文泽宙、邝嫦娥:《中国城市绿色创新空间格局及其影响因素》,《广东财经大学学报》2019年第1期。

{20} L. H. R?觟ller, L. Waverman, Telecommunications Infrastructure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A Simultaneous Approach,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01, 91(4), pp.909-923.

{21} B. E. Hansen, Threshold Effects in Non-dynamic Panels: Estimation, Testing, and Inference, Journal of Econometrics, 1999, 93(2), pp.345-368.

{22} 刘友金、周健:《“换道超车”:新时代经济高质量发展路径创新》,《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1期。

作者简介:彭文斌,湖南科技大学湖南创新发展研究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湖南湘潭,411201;文泽宙,通讯作者,湖南科技大学商学院,湖南湘潭,411201。

(责任编辑  陈孝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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