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丰盈满甲子

毕福堂

从发表第一首诗歌到现在，著名诗人董耀章的创作生涯，已经整整六十年了。用古人的话讲就是：满满一个甲子了。这是笔耕不辍的一个甲子，作品不断发表的一个甲子，放眼三晋大地，如此经历者，实不多见。凭这一点，作为文学后辈的我们，理当肃然起敬。因为，这是不太容易超越的一个标杆。

六十年的热爱与执着

在山西乃至全国文坛，提起诗人、书法家董耀章，熟悉他的文朋诗友，无不怀有一种由衷的钦佩之情。这就是：半个多世纪以来，董耀章在上海人民出版社、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北京出版社、山西人民出版社等出版了《虎头山放歌》《金色的山川》《彩色的原野》《虎穴少年》等十部长短诗集，以及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解放军报》《诗刊》《人民文学》和新加坡、泰国等国内外报刊发表了两千余首诗作。董老师的不懈努力，为山西、为中国文坛增添了一定的色彩。

今天当我们置身在“董耀章诗词作品研讨会暨朗诵会”现场，聆听着一首首激昂振奋的诗作，我们强烈感受到：这是一个老诗人六十年如一日，辛勤创作、笔耕不辍的结果。从他的后记及众多文友的文章中我们早已知道，爱诗如命的耀章老师几十年来勤奋创作、呕心沥血。正如他自己所说，年轻时曾经有那么一段写诗的经历，使他“几乎成了书呆子，弄得生活节奏严重失调，过着极不规律的日子。有时为了改好一句诗，改好一首诗，通宵达旦，昼夜不眠。”这是董老师在那个时期的真实写照，而我也曾亲眼所见。1978年的夏天，我刚从北京中央警卫师回来，由于我在部队时以天安门国旗班战士名义发表了一些诗歌，加上当时《解放军文艺社》主编、著名诗人李瑛、《诗刊》社诗人康志强、李小雨等人的介绍，董耀章老师很喜欢我这个复员的小兵。那段时间，眼见三伏天酷暑难耐，在五一路皇华馆山西群众艺术馆低矮的平房里，耀章老师身穿白色二股梁的背心儿，汗流浃背，一手抱着年幼的四女儿，一手摇着蒲扇间或停下写着诗歌；而到了寒冬，在全家六口人的生活重担下，为节省下取暖费用去买书，他不舍得买炭块儿，自己亲自打煤糕来取暖度日。那时我刚调到山西电视台文艺部，趁星期天的休息时间，也帮他一起来打煤糕。事情过去四十年了，我仍然十分清楚地记得：我们先拉上几车煤面，再到门口叫回买烧土的农民，之后把煤面及烧土按比例掺好，浇上几桶水，再把洇湿的煤泥一锹一锹倒进四方铁模子里，拿光滑的铲子抹平后晒干，一块一块方正的煤糕便打好了。一整天下来董老师清瘦的身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这就是当年爱诗如命的诗人董耀章的真实写照。如此的经历连续了十几年，而他几部有影响的诗集也是那个时期写出来的。

六十年的激情与创作

大千世界，滚滚红尘，现实中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诗人董耀章，不是神仙，也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多年来，耀章老师也经历了一些风风雨雨，困难也好，逆境也罢，他始终没有被击垮，在创作面前，始终保持着澎湃的激情。这一点，从他的作品里可以看出。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诗人，激情太重要了。历史长河中，我们之所以记住了那些千古不朽的中外大师与诗篇，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的字里行间，流淌着汹涌澎湃的激情，我们熟悉的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郭小川的《甘蔗林、青纱帐》等都是最好的佐证。而耀章老师勤奋笔耕六十年，激情四射不减当年，读他的诗，从头至尾，总能感到股股激情之水在流荡。像发表在《诗刊》2005年2月号头版头条，长达近300行的长诗《万家寨之歌》，发表后受到广泛好评。这首长诗是一首一泻千里、裹雷挟电的磅礴之作。在这首诗中诗人用艺术的笔调，不仅回顾了黄河古老而悠久的历史和曾经赐给祖先的灿烂文明，同时也反映了它因泛滥而带来的灾难和不幸。诗中写道：“泛滥的黄河淹没了/多少良田村庄/胎生的野性/历朝历代难以制服。”请注意，此处“胎生的野性”用得多妙！而这样一条河在当代山西人民的努力奋斗下，改造成了一条造福三晋父老的幸福之河。诗人咏叹道“三晋父老/创造了一个不朽的神话/一代愚公/拓荒出一个新世纪的光辉记录。”引黄工程“光耀千秋/流芳千古/辉同天光/久同地母/托起的是/一个活脱脱的龙的形象/托起的是/一个屹立于世界的伟大民族。”全诗一气呵成，气势磅礴，一条纸上的黄河一泻千里，荡人心扉。

这是2005年诗人董耀章黄河般的激情之作，距今已十三个年头了，那时的诗人将近七十岁了，而在十三年后的今天，在诗人八十有二的高龄下，另一首激情澎湃之作又诞生了。这就是不久前老诗人刚刚创作的《唱响新时代》。

这是一首近百行的长诗。看看题目，我们就知道诗人是紧贴时代脚步而来的，既然是《唱响新时代》，从哪些方面去表现这时代的“新”呢？且看“朝霞艳丽/旭日高照/丛山峻岭抒发着浓郁的情思/江河湖海澎湃着交响的乐涛/万里长城/逶迤着蓬勃的气度/千里大漠/浩瀚着画卷的妖娆。”毕竟是诗坛著名诗人，耀章老师早就悟到了诗不能太虚，不能太概念化、口号式地去表现；唯以鲜活的形象去冲击读者的视野，方能打动人。这首诗便是以一连串亮丽的形象打头阵的，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崭新时代的崭新风貌，而诗的中间部分，“新时代”的实质东西也出现了，“中国发出了震撼环宇的新时代强音/中国吹响了奔向小康的进军号角。”“古老的民族焕发着青春的活力/浩瀚的大地传递着美梦的捷报。”这里的美梦，就是我们向往的“中国梦”；而捷报就是进入新时期以来，国人所看到的“厉害了，我的国”的一系列振人心扉的变化：上有神舟系列冲入九霄，下有千米深海潜水器九洋探索，有大国重器航母一艘接一艘的建造，有高铁飞驰神州，港珠澳大桥横空出世。这一切的一切就是诗人所唱响的“新时代”的形象化的具体体现和崭新的风貌——“从严治党呼唤回久违的清风明月/一带一路架起了通往世界的金色大桥/精准脱贫/生机盎然/命运共同体/福星高唱。”诗的最后，诗人对“新时代”做了进一步的展望，这就是“未来的中国啊/天更蓝/云更白/山更青/水更娇”“人民的笑脸更加灿烂如花/牢靠的江山更加坚实妖娆/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中国啊/明天会更上一层楼/生活会更加美好。”这样一系列激情澎湃的诗句，竟然出自一个笔耕六十年的八旬老人之口，不得不让我们为他点赞，如此高昂的创作激情，我们除了仰望便是敬佩。

著名诗评家吕进写过一篇理论文章《诗人要充当新时代的吹号者》发表在文艺报上。他说“诗的显著特征是‘无名性’。歌唱着的诗人和歌唱者本人既有紧密联系，又有美学区别，既是诗人，就应当不只是充当自己灵魂的保姆，更不能只是一个自恋者。诗要表达意义重大的事情。诗的生命在诗中，不是在诗人的个人身世中。”习近平同志在讲话中说得多么好啊，他说“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的方法是扎根人民。”所以只爱自己，远离生活，只能造成诗歌艺术的衰落。仅仅对一个人有价值的东西，对于社会，对于时代是没有价值的。越是优秀的诗人，他的诗就越接近人民，接近时代，他的诗的普世视性就越高。

艾青曾经有一首名作《吹号者》，诗人要做时代的吹号者，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我们一定要记住总书记“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的教导，把个人的艺术理想融入党和人民的事业当中，写出有温度、有高度的不愧于时代的篇章。在这方面，耀章老师做的是成功的。相信他在今后的创作中，仍然会以高昂的激情，创作出更加令人欣慰的诗篇，我们信心十足地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