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转型与经济增长：文献综述

吴文文　张烨

摘 要：关于能源转型与经济增长关系的探讨，一直是经济学的一个基本命题。一般认为，近现代人类能源史上已经历了两次能源转型，即以煤炭取代生物质能，再以石油取代煤炭。现如今，以可再生能源为代表的第三次能源转型早已悄然发生，全球能源消费结构逐步呈现新的趋势。作为可再生能源发展的引领者，中国也正处于第三次能源转型的十字路口。通过对能源转型概念的厘清，从国际能源转型的视角出发，总结国际经验，为中国能源革命提供战略指导，建议中国根据实际国情，走属于自己的能源转型道路。

关键词：能源转型;可再生能源消费;经济增长

中图分类号：F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9）28-0003-02

一、相关背景及概念界定

20世纪70年代后期，世界能源危机爆发，经济学家开始重视对能源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研究。Kraft等（1978）首先将Slims检验应用到美国能源消费与收入关系的研究，最早提出了能源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得出美国国民生产总值到能源消费的单向格兰杰因果关系。从此，开始了经济增长源泉问题研究的一个新方向，国内外学者与专家们围绕此问题展开了大量的探讨与分析。能源转型对经济增长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那么该问题的研究现状又如何呢？

能源转型概念的雏形来源于1982年《能源转型》这本书的出版，初步将能源转型定义为从石油和铀转向可再生能源，此后能源转型因增加了节能减排和绿色低碳的内容而更加丰富。加拿大学者Smil（2010）认为：“能源转型即从一种具体的能源形态转变为另一种能源形态的过程。”Podobnik（2006）认为，能源转型即通过新科技的发现及新能源的获取，使一种新型能源大量运用于人类消费的过程。国内学者史丹（2016）将能源转型定义为：“能源生产和消费结构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并对一国社会经济发展乃至全球地缘政治格局产生深刻影响。”关于能源转型的概念，大体而言，有两种角度的衡量，一是理论上的理解，二是实证方面的理解。理论上的衡量主要关注能源结构或者说能源类型的变化，实证上的衡量主要关注能源转型的量化标准，以便进行量化分析。

二、能源转型与经济增长关系的量化研究

关于能源转型的研究，量化研究占的比例很重。本文尝试从以下两方面对能源转型在量化研究方面取得的重要成果进行介绍。

（一）能源转型过程中可再生能源发展的重要驱动因素

Padilla和Duro（2013）分析了1990—2009年欧盟（EU-27）人均CO2排放量不平等的演變及其解释因素，将不平等的泰尔指数分解为不同Kaya因子的贡献。这表明，不平等现象得到了重要的缓解，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群体间的差异较小，以及能源强度因素的贡献较小，因而人均GDP因素的影响性增加，并成为主要的解释因素。邵庆龙和饶蕾（2016）采用负二项式模型，基于1990—2011年OECD国家的数据，探讨了影响可再生能源创新的驱动因素。结果显示，原油价格、研发投入以及相关积极的政策的落实是可再生能源创新发展的主要影响因素。

（二）能源转型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

1.可再生能源发展有利于经济增长，二者之间是相互促进的。Inglesi-Lotz（2016）以OECD国家为研究对象，对可再生能源消费对经济福利的影响进行了评价。结果表明，可再生能源消费或其占能源总量的比重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在统计意义上是积极的。从政策的角度来看，促进可再生能源不仅有利于环境的发展，而且有利于提升各国的经济条件。蒋高振（2017）利用面板数据模型等方法，对所选取的34个样本国家（地区）1994—2014年的经济数据进行检验与分析，通过对面板数据长期产出弹性的分析，初步确定可再生能源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正向关系，进而通过F检验与Hausman检验，建立个体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得知可再生能源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正线性关系，可再生能源消费量每增加1%，国内生产总值（GDP）将增加0.0450%。

2.与传统能源相比，目前发展可再生能源尚不具备成熟的技术和成本优势，现阶段发展可再生能源消费不利于经济增长，有一定的经济代价。Ocal和Aslan（2013）探讨了土耳其可再生能源消费与经济增长的因果关系，自回归分布滞后模型ARDL方法的实证检验结果表明，可再生能源消费对经济增长具有负向影响。Toda-Yamamoto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表明，经济增长与可再生能源消费之间存在单向因果关系。齐绍洲和李杨（2017）基于面板向量自回归（PVAR）模型研究了欧盟可再生能源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动态关系，实证检验不同情景下可再生能源消费增长对GDP增长的动态冲击效应。研究表明，欧盟可再生能源消费增长有利于减少CO2排放，但牺牲了经济增长。

3.可再生能源消费对经济增长并不存在显著影响。Apergis和Payne（2011）的一篇文献中与以往的可再生能源消费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不同，他们在一个多变量小组框架内研究了1990—2007年间80个国家的可再生和不可再生能源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Pedroni（1999，2004）异质面板协整检验表明，实际GDP、可再生能源消费、不可再生能源消费、实际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和劳动力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关于可再生和不可再生能源消耗的弹性估计差别不大。此外，可再生能源和不可再生能源消耗之间存在双向短期因果关系，表明这两种能源之间具有可替代性。

这些文献主要基于面板数据模型研究了可再生能源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及地区异质性，并且大部分研究均表明能源转型和增加可再生能源消费会牺牲经济增长，但影响的方式在不同国家间还存在差异。然而，上述文献也暴露出一些问题，可为后续的研究提供经验：一是可再生能源消费通过多种机制影响经济增长，两者之间可能存在非线性关系;二是不同文献采用的研究方法不同，有些方法甚至存在些许不足，没有与时俱进。

三、结语

本文在梳理相关文献后，可以得出以下结论：首先，人均GDP是可再生能源消费影响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即高经济发展水平的国家推动可再生能源发展的经济代价更小;其次，大部分研究均表明能源转型和增加可再生能源消费会牺牲经济增长，但影响的方式在不同国家间还存在差异。但是，上述文献也暴露出一些问题，可以为后续的研究提供经验：不同文献在研究能源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时所采用的方法不尽相同，有些方法甚至存在些许缺陷或不足，导致结论不一致或受到质疑，因此后续的文章在进行研究时应注意研究方法、实证模型的选取。

回顾近现代的两次国际能源转型，以及推进欧洲、美国进行可再生能源转型的驱动因素，这对中国完成自己的第三次能源转型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但是与此同时，中国也要认清自己的国情，不能一味地效仿他人，照搬国外的经验，应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关于能源转型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以及依据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选择合适的转型路径等等，都需要进一步地研究，这同时也是未来的研究方向。

参考文献：

[1]  蒋高振.可再生能源消费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17.

[2]  齐绍洲，李杨.可再生能源消费影响经济增长吗？——基于欧盟的实证研究[J].世界经济研究，2017，（4）：106-119.

[3]  邵庆龙，饶蕾.可再生能源创新的影响因素分析——基于OECD国家的实证检验[J].软科学，2016，（1）：71-75.

[4]  史丹.全球能源转型特征与中国的选择[N].经济日报，2016-08-18.

[5]  Apergis N.，Payne J.E.Renewable and non-renewable energy consumption-growth nexus：Evidence from a panel error correction model[J].Energy Economics，2011，（3）.

[6]  Inglesi-Lotz R.The impact of renewable energy consumption to economic growth：A panel data application[J].Energy Economics，2016，（53）.

[7]  Kraft J.“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ergy and GNP”.Journal of Energy and Development，1978，（3）：401-403.

[8]  Ocal O.，Aslan A.Renewable energy consumption-economic growth nexus in Turkey[J].Renewable and Sustainable Energy Reviews，2013，（28）.

[9]  Podobnik B.Global Energy Shifts：Fostering Sustainability in a Turbulent Age[M].Philadelphia：Temple University Press，2006.

[10]  Padilla E.，Duro J.A.Juan Antonio Duro.Explanatory factors of CO2 per capita emission inequality in the European Union[J].Energy Policy，2013，（62）.

[11]  Smil V.Energy Transitions：History，Requirements，Prospects[M].Santa Barbara：Praeger，2010.

[責任编辑 吴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