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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仁光的诗

2019-11-12郑仁光

青年文学 2019年2期
关键词:白鹤豆子讲故事

⊙ 文 / 郑仁光

盲歌手阿莫斯·巴蒂

不,黑的,全是黑的。

我知道你在,我看不见你,

我看见家具的气味,妈妈

裙角和地板摩擦的声音。

不,妈妈

我会像一滴泪在牛奶里消失,

我里面是黑,外面全是白色。

他们叫我白痴,

我是一卷空录音带。

他们冲浪,我越过一座山

“他们骑马,我要骑上老虎。”

妈妈,我再也看不见太阳

也无法跟上你的影子。

我在我在黑色的牢里,

它是一个人的门。

河水流

下了大巴,我们坐上

机船。马达带动它们

在陆上也在水上行走。

右岸伸向湿地,绿得

荒唐而满足。河道拐角

涌出埠头,洗衣槌声撼着河面。

一个男人把一桶水挑往家中,

电鱼和摸螺蛳的人,

已经消失。

河水的力气快用完了,

一匹连悲悼都失去的白布。

还有鸥鸟在飞,

这些低地反射给天空的光芒。

我喜爱它们脱落的羽毛,

却对一个活的飞翔仍然陌生。

讲故事的人

狐狸和白鹤在故事中相遇

狐狸有一张大嘴,白鹤

有尖尖的喙。父亲说

刮台风了,小细儿乱跑会被吹走的

狐狸有尖尖的喙,白鹤

有一张大嘴

儿子打同学,砸学校玻璃

爷爷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狐狸和白鹤都做了豆子

要喂给对方。

狐狸有尖尖的喙,白鹤

有一张大嘴

他讲起了故事,他只会

这一个故事。

狐狸哭着走了

白鹤也哭着走了

豆子没找到回家的路

狐狸有一张大嘴,白鹤

有尖尖的喙。狐狸

大毛尾巴盖在儿子眼皮上

也盖在我的身上。

讲故事的人

不是狐狸也不是白鹤

尚未

看着果树腐烂

看着灯光照在空空的大厅

看着他们赞颂枝繁叶荗

我尚未在语词中安下心来

我尚未甘愿在深潭望见空气与海

在我尚未从各种山林中退出

在我尚未从无法遏止的野望中退出

我尚未甘心接受上帝的爱与窒息

在我尚未把这些糟心之物

接受为我的脐带

没有盾和斧子

无法变身。我舞,

需要看见。被看见的

是身体挤出来的果子。

——线条吐出渐次圆润的秘密,

直到开花,扰乱少年的夏天。

有时挤出病与乱

有时挤出一条河,

蒙着脸

浮满湿润的哭喊。

玫瑰

一首诗把你

从无人省察的沉默中拎出

在想象的花盆中

在还未被售出的命运中聆听

流逝又静伫

离去又躬身返回的声音

攀缘的荆棘,光的使者

命名你我。

在破碎、分离的空间

每一个标记过又遗忘的躯体

一个不存在的意象

把我们反复带到同一时刻

它的色彩、形态

不同的名字和发音

它的倦怠和盛放

你们睡去的时候,我起来了

你是银餐具上的雾气

世界之肺的密度增高影

玫瑰,玫瑰

复数的光线之谜

摇响了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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