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华留学高等教育质量保障体系探析

孙丽萍 丁学忠 肖易寒

摘   要：质量是来华留学教育长期可持续发展的关键。目前，来华留学教育发展仍不平衡，强化来华留学教育质量保障是重要的时代课题。借鉴全面质量管理理论和方法，探索构建覆盖来华留学全过程的，以“生源质量-培养质量-质量监督-质量评价”为支撑的“四位一体”来华留学质量保障体系，有利于实现来华留学高等教育质量的全过程管理、全面发展和持续改进。

关键词：来华留学 全面质量管理 质量保障 四位一体

一、引言

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发展，各国间交流日益深化，为来华留学教育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契机，而伴随各国间频繁的交流与竞争，在世界范围网罗优秀人才，储备海外智力资源也受到各国高校的重视，留学生教育水平已成为高校国际化教育能力的重要显现。改革开放至今，我国来华留学教育事业得到显著发展，但长期以来众多高校片面追求来华留学生规模体量的扩大，忽视了质量的建设，来华留学教育发展仍不完善。2010年，教育部印发的《留学中国计划》中明确提出来华留学教育的工作方针为“扩大规模，优化结构，规范管理，保证质量”，其中，提高质量是发展的关键[1]。新的时期，提升来华留学教育质量，全面发展来华留学教育事业是高校国际化建设的必经之路，也是落实国家战略需求的必然选择。

二、来华留学教育发展现状及问题

近年来，我国来华留学教育全速发展（见表1）。教育部数据显示，2017年，共有48.92万名外国留学生在华学习，我国已成为亚洲最大的留学目的国。

从来华留学生数量看，近10年来，我国留学生数量稳步增长，规模持续扩大，整体发展态势良好。2017年的留学生总数较2008年增长1倍，学历留学生总数较2008年增长2倍，留学研究生总数较2008年增长5倍，可见，在来华留学生总数增长的同时，学历留学生特别是留学研究生增速明显，说明我国来华留学教育层次逐步提高，高等教育被越来越多的海外学生认可。但如表1所示，优化来华留学生结构依然是当前的重要课题，我国来华留学教育的发展仍主要依赖于非学历及本科学历层次留学生，研究生层次留学生比重仍需进一步提高。据统计，美国2016年留学研究生人数占留学生总数的36%，日本2015年留学研究生人数占留学生总数的20%[3]，而我国2015-2017年留学研究生人数占来华留学生总数的比重分别为11.63%、19.22%、18.62%，虽增幅明显，但与美日仍有差距。

从生源国看，随着来华留学教育的发展，留学生生源国别日趋丰富，从2008年的189个增加到2017年的204个[4]。2013年以前，来华留学前十位生源国家在序位上稍有变化，但基本保持稳定[5]。从表2可见，2014年以后，来华留学生源国序位呈现较为明显变化的是印度、巴基斯坦、哈萨克斯坦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可见“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显著提升了我国在沿线国家的影响力，促进了来华留学教育的发展。但表2数据也显示出，来华留学生源国主要集中于亚洲国家，地域分布不平衡。

从留学生学历层次的角度来看，来华留学学历生主要来源于亚非等发展中及不发达国家和地区，欧美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来华留学生主要为非学历留学生。以2016年的数据为例，位居当年来华留学生源国前15位的美国、日本、法国、德国，其来华留学学历生占总来华留学生的比重依次为15.77%、27.45%、17.27%、16.06%。[7]

综上，我国来华留学教育仍存在生源学历层次、地域分布不合理的问题，该现状是我国来华留学教育未能充分发展的直接显现，也是进一步制约来华留学教育质量提升的因素。为此，来华留学教育应立足于质量建设，逐步提升生源学历层次，完善地域分布，实现来华留学教育良好的发展态势。

三、全面质量管理理论

及其在来华留学教育领域的可行性分析

全面质量管理（Total Quality Management，TQM）于20世纪60 年代初由美国通用电气公司的阿曼德·费根堡姆（Armand Feigenbaum）提出，TQM是以质量为中心，建立在全员参与基础上的一种管理方法，其目的在于让顾客满意和本组织成员及社会受益而获得长期成功，其四个核心理念是消费者满意、全员参与、不断改进、以事实为依据，其管理过程必须做到全员的质量管理、全过程的质量管理、全方位的质量管理[8]。TQM理論强调管理是一个过程，企业在不同时间内，应完成不同任务，企业的每项活动，都有一个产生、形成、实施、验证的过程。据此，美国的戴明总结出TQM理论的指导方法，即“计划（plan）—执行（do）—检查（check）—处理（act）”四阶段的循环方式，简称PDCA循环。20 世纪 80 年代末至 90 年代初，TQM理论方法开始被应用到教育领域，并产生积极影响，成为教育质量的有效保障[9]，但在来华留学教育领域，TQM理论并未得到关注，也鲜有论及。当前，我国来华留学教育正处于由“量”向“质”进阶的关键时期，引入TQM理论，具有一定的外在必要性和内在可行性，对来华留学教育的实践发展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方面，当前来华留学教育的内在需求和外在形势急需提升质量，这与TQM理论的中心旨意相符。从上文来华留学教育现状分析可见，近年来，我国来华留学教育规模虽取得显著发展，但与发达国家相比，生源结构不合理的问题依然突出，高学历层次留学生人数占比不高，发达国家和地区生源比例低，造成这种现状的根本性原因是来华留学高等教育发展不完善，教育质量竞争力不强，培养理念、教育模式、课程体系未能与国际充分接轨，学分互认困难，师资队伍建设不足等，降低了对海外优秀生源的吸引力。为促进我国来华留学教育良性发展，实现来华留学教育发展和人才培养的良性互动，当务之急是完善质量保障，提升教育水平，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和竞争力的来华留学教育品牌。

另一方面，TQM理论在教育领域已有一定的推广和应用，其核心理念和特点，对来华留学质量建设有一定指引。就来华留学教育领域而言，如将学校比作生产商，从内部关系看，留学生便是学校的“消费者”，从外部关系看，社会、企业、政府都是学校的“消费者”，来华留学教育即为“研发产品”，实现来华留学教育产品质量的提升，满足留学生的成才需求，满足社会的用人需要，符合政府的政策导向，是学校不断发展的重要支撑。因此，在来华留学教育领域，引入TQM理论，以学生为中心、以社会需求为导向，不断完善和改进来华留学教育质量，对提高学生满意度和社会认可度，促进高校国际化发展有重要意义。

此外，来华留学教育是一个涉及招生、培养、监督、评价的过程体系，强化每一个环节的全方位管理、全员参与和全面发展，是来华留学教育事业螺旋上升的保证。这与TQM理论的核心思想及PDCA循环的指导方法一致。

目前，来华留学教育在我国得到蓬勃发展，但伴随着实践的发展，指导实践的理论却明显滞后。引入TQM理论，借鉴其核心理念和指导方法，完善并凝练来华留学教育质量管理的理论，以理论为指导打造全方位的来华留学质量保障体系，对实现来华留学教育“质”的飞跃有重要现实意义。

四、基于全面质量管理理论的

来华留学高等教育质量保障体系

根据上文的理论分析，下文将结合TQM理论质量建设的核心内涵，借鉴PDCA循环的指导方法，全面梳理来华留学教育工作流程，构建覆盖来华留学教育全过程的，以“生源质量—培养质量—质量监督—质量评价”为四个阶段的循环式“四位一体”质量保障体系，探索实现各环节的全方位、全过程管理与全员参与，以期为我国高校来华留学教育质量保障提供范式，助力来华留学教育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一）生源质量

来华留学教育领域，高校需要不断拓展其“教育产品”的“消费者群体”——留学生，但作为“消费者”的留学生同时也是高校教育质量建设的参与者，优秀的留学生能够更积极地参与学习，与教师形成更有效的互动，是来华留学教育质量提升的保障，因此，高校在扩大留学生群体的同时，更要做好生源质量的把控。

第一，合理制定招生标准。招生过程中，高校应深入分析本校实际、社会需求、国家政策，在全面调研的基础上，以客观事实为依据，制定符合本校各专业需求的综合性招生标准。

第二，优化生源渠道。稳固可靠的生源渠道，是保证生源质量、维持生源数量的重要途径。目前，我国在国际社会的积极姿态，为高校来华留学教育的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高校应完善招生信息，依托驻外使馆、海外孔子学院等渠道加强宣传;搭乘中国社会发展进步的快车，充分发挥学科优势、地缘优势，在国家的对外战略、项目合作中寻找机会，拓展与国外政府、企业、高校、科研机构的多元合作路径，吸引优质生源;已毕业的留学生是分布在全球各地的高精尖人才，维系校友资源，构建校友资源网络，发挥留学生校友“民间大使”的作用，让校友成为学校的代言人，有利于吸引更多的海外优秀人才。

第三，强化入学审查。入学审查是对生源质量的直接把关，在进行招生审核时，应实现学校研究生院、本科生院、国际处、二级学院、指导教师等相关部门及人员纵横协作的联合审查模式，制定顶层政策和执行办法，明确分工，层层把控，特别要强化专业教师、指导教师对留学生的审核话语权，实行激励措施，提升教师对留学生招生过程的参与度和重视度。

（二）培养质量

培养质量是来华留学教育质量保障的核心和关键环节，根据全面质量管理理论“以顾客为中心”“满足消费者需求”、实施“品牌战略”的思想理念，保证“教育产品”的质量，离不开对其“消费者”——留学生和社会需求的分析，适应社会趋势，因材施教，全面发展，提升学生对教学效果的满意度，社会对人才培养的满意度，是打造来华留学国际品牌，促进我国来华留学“教育产品”走向世界的关键。

第一，改进培养理念和方法。先进的培养理念和方法能够综合考虑学习者的文化背景、教育经历、知识水平、学习目的、社会需求等因素。长期以来，我国高校课堂教学以教师讲授为主，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传统教学方式已不能迎合新时期对创新型人才的需求变化，同时，随着我国来华留学教育的发展，学习者群体呈现了显著的国际化特点，在此背景下，高校应当与时俱进，做出有针对性的调整，在学生培养理念上，转变思维，充分借鉴国际先进教育理念，“以学习者为中心”，强化人文关怀，关注留学生多样性的需求。在具体方法上，充分考虑留学生的特殊背景和需求，有针对性地制定培养方案及管理政策;建立互动式、研讨式的教学模式，强化师生交流，培养学生探究问题的意识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规范留学生学业要求及论文审核，培养合格的来华留学人才。

第二，完善学科及课程体系建设。学科及课程建设是来华留学教育的重要支撐和核心竞争力。为提升我国来华留学教育的影响力，吸引世界各地学生，特别是高学历层次留学生，急需强化学科建设，构建完善的课程体系。为此，高校应发挥本校特色学科的资源优势，结合留学生培养需求和国际特色，打造来华留学品牌学科，发挥品牌效应和示范效应，以点带面推进学校来华留学教育整体发展;进一步丰富中英文课程体系，增设英文授课课程，重视课程内容知识的先进性、国际性，增设中国文化类课程，提升学生中国文化素养和跨文化交际能力;拓建课程平台，通过完善课程网站及在线课程平台建设，丰富学生学习渠道，打造学生第二课堂学习平台。

第三，强化师资队伍建设。没有优秀的师资队伍，高校打造来华留学品牌课程、品牌学科将寸步难行。当前，来华留学生培养工作备受重视，高校强化师资队伍建设，应坚持“引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的策略，一方面，加大国际化人才的引进力度，扩充师资队伍，特别要提高外籍教师的配备比例;另一方面，重视现有师资队伍的培养和提升，选派优秀教师参加国内外培训、访学项目，培养具有跨文化视野、较强国际交流能力、专业知识丰富的优秀教师以及全面、深入了解国外高校办学模式、运行机制的教育管理人才，建设具有国际竞争能力与实力的师资队伍。

（三）质量监督

科学严谨的监督是来华留学质量提升的重要保障，高校应加强顶层组织和制度建设，构建行之有效的监督机制，强化宏观指导，规范微观落实，对教育的监管应贯穿到每一个教学活动，做到全员参与，全过程、全方位监督来华留学教育工作。

第一，监督主体多元化。质量监督应实现高校各层级相关部门和人员的积极参与，全方位、多角度对来华留学教育质量进行监督。根据不同的监督主体，可实施三个层面的监督：一是学科自我监督，即学科内部相关教学责任主体对教学执行情况的审查和控制;二是院级监督，即以学院机关为牵头单位，对学院内部整体的教学及各项管理工作，进行全面的实时监督和定期检查;三是校级监督，即由学校机关组织相关专家，对来华留学教学以及相关管理工作实行定期的监督指导。

第二，监督内容全面化。来华留学教育是一个具有综合性、复杂性的工作体系，来华留学的教育质量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因此，在实际监督指导过程中，应对来华留学教育工作的每个环节进行全面系统的监督管理，包括对教师教学情况，教学计划落实情况，学生学习情况，常规教学管理工作情况以及教风、学风建设情况等进行全面把控。

（四）质量评价

全面质量管理的理论倡导管理过程中应坚持不断完善、持续改进。在来华留学教育工作的执行和监管过程中，要建立实时的评价与反馈机制，及时发现并处理留学生培养中的问题，有效处理，持续推进来华留学教育工作的改进与完善，高校应秉持“客观性、科学性”的原则，在校内构建不同主体、不同层级间上下联动、点面结合、多维度、全覆盖的质量评价反馈体系，同时积极拓建海外合作院校、社会用人单位、兄弟院校等学校外围的评价反馈渠道，全面客观地分析来华留学教育质量问题，以社会人才需求为导向，不断调整改进。

参考文献：

[1]中国网.教育部解读留学中国计划优化来华留学人员结构[EB/OL]. http：//www.china.com.cn/news/edu/2010-09/30/content_21045110.htm，2010-09-30.

[2]教育部.教育數据统计[EB/OL].http：//www.moe.gov.cn/s78/A03/moe_560/jytjsj_2017/，2019-05-01.

[3]陈丽，袁雯静，李爽.范式转换视角下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对策研究[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8（9）：45-52.

[4][5][6]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外国留学生管理分会.数据统计[EB/OL].http：//www.cafsa.org.cn/research/72.html，2019-05-01.

[7]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 2016年来华留学生简明统计[Z].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2016：5-12.

[8]史秀云，刘俊贤，乔冠华，等.管理学[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 2016：298-301.

[9]杜晓燕.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学校改进项目述评——基于全面质量管理理论的视角[J].世界教育信息，2018，31（24）：61-65.

编辑 徐玲玲   校对 吕伊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