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贫前夕的云南“边地”影像
2019-10-24曹家麟
文·图/曹家麟
吸食自制土烟的拉祜族女人。摄于临沧市临翔区南美乡。
按山东人的算法,今年曹家麟67岁,退休8年。他的摄影经历,最显著的是,退休后才开始摄影,而8年不到的时间里,多次深入西藏、内蒙和云南。其拍摄的民族题材作品也多次获奖,并被博物馆收藏。
退休前的曹家麟从事的工作,跟摄影、旅行、民族都无关,找不到一点科班的痕迹。但是,就凭着单纯的热爱,专注,努力,无畏,以及必不可少的家人的支持,他从一名衣食无忧的普通的退休者,蜕变成一个摄影家,一个为边地边民发声的影像制造者。
曹家麟拍摄的云南影像有多组作为“国家记忆”,被中国民族博物馆收藏。这里介绍的作品《边地边民》系列,就是其中之一。这组作品2018年入围中国民族博物馆、中国人类学民族学研究会民族影视与影视人类学专业委员会主办的第二届“中国民族影像志摄影大展”,主要拍摄时间是2013年至2017年,反映了云南民族地区脱贫攻坚前夕的生活面貌。
为什么走上摄影道路
我学摄影时间比较短,年轻时候拍过家庭合影不算的话,实际开始于2011年。面临着退休,没什么事做。不会打麻将,又不能喝酒,晚年得有个事儿干呗。有人就建议说,干脆你学摄影吧。
2011年就去了西藏,到林芝这些地方。当时拍风光。初学者摄影往往都是从风光入手。后来有人就跟我讲,更能打动人的有内涵的,还是人文,于是我又慢慢转向人文。
我们这个年龄段,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感觉确实人文的东西更有共鸣。我有时候去到那些地方,会被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场景感动,我经常抄起电话给我女儿打,我就跟他讲,我说闺女,咱们真是太幸福了。我可能也有他们说的“情怀”。我想为那些被所谓主流边缘化的群体发声。
油菜收割后,秸秆就地焚烧,延续的是古老的农耕习俗。摄于临沧市临翔区南美乡。
哈尼族伲妇女在自家门口。摄于西双版纳州勐腊县勐醒镇。
景颇族老姐妹们经常三三两两聚到一起,聊一聊寨子里的事儿。摄于临沧市耿马县贺派乡。
云南究竟有哪些摄影“资源”
从摄影资源上来讲,云南是太丰富了,可能国内没有哪一个省能跟云南比。你如果拍风光,从梅里雪山一直到热带雨林,这个跨度你想有多少风光可以拍?还有三江并流;不光是三江并流,西北边,加上独龙江,是四条江。而中部、东部还有红河、珠江源的南盘江。云南还是中国唯一有孔雀、大象的地方。这是从风光角度讲。
哈尼族老姐妹,最小的七十二岁。摄于红河州红河县宝华乡。
保留了文面习俗的独龙族老人。摄于怒江州贡山县独龙江乡。
独自守候在家门口的小男孩儿。摄于临沧市临翔区南美乡。
老两口在山里放牛、养猪、种菜,过着清心、恬淡的日子。摄于临沧市临翔区南美乡。
拉祜族妇女的衣着特点:上衣领口、衣襟、袖口的宽大边沿上都绣有图案,下穿短裤、膝盖裸露、裹绑腿。摄于临沧市临翔区南美乡。
花腰傣用手工织机织出来的土布远近闻名。摄于玉溪市新平县漠沙镇。
独龙族祖孙和他们的小猫。摄于怒江州贡山县独龙江乡。
从人文角度来讲,云南26个民族,伴随着他们的民居服饰节庆民俗,甚至舞蹈音乐等等,它给你提供了多少可能?
我们过去,讲自然,讲文化,因为条件限制,主要只讲中原。实际上在云南、西藏这些地方,给我们视觉冲击、心灵震撼的东西数不胜数。
生活在云岭山脉的普米族老人。摄于怒江州兰坪县河西乡。
怒江流域,骡马在驮运方面依旧是十分重要的工具,他们身后的桥,也颇有地方特色。摄于怒江州福贡县马吉乡。
我的拍摄方式
我都是一个人去拍。每次去,少则30天,多则3个月。我都往村子里钻,我不拍旅游景区。
一开始我坐班车,到乡镇上后,就找当地骑摩托车的小伙。我说你带带我,我想拍照片。我每天给他费用,比方150块钱一天,他就带着我走。然后我会跟他沟通,我想拍什么东西,他就会带我去找这些场景或者人物,他还会帮我跟被拍的对象沟通,这样的话气氛就好一些,可能就不会拒绝我,配合起来也更自然。
最近这三次,我都是自己开车去了。现在交通改善,开车也方便。但我依旧是一个人去,吃住尽可能就在当地,每一个地方还会待很多天。
火塘在云南很多民族的传统家居生活中都是极为重要的元素,是自然与文化的分界。摄于临沧市耿马县勐简乡。
关于《边地边民》
《边地边民》是我拍了这些年积攒起来的。这组中有30张,去年被中国民族博物馆收藏。这组照片,我一开始就感觉结构比较散,不像一般的主题,内容集中。形式上也并没有统一性。可能这个题目太大,我个人还驾驭不了。不过,这一张一张的画面,都有一些故事,确实很打动我。
最后展望下未来。说大一点,在有生之年,我还是希望继续拍摄这一类影像,为边地边民发声。具体来说,《哀牢哈尼》的拍摄还是半成品,我还要继续,《边地乡集》的题材也没拍完。另外,乡村艺人我也感兴趣,看以后能不能做一点拍摄。
高黎贡山是怒江和恩梅开江的分水岭,西毗印缅山地。摄于怒江州泸水县洛本卓乡。